第86章 、惱羞
86、惱羞
◎“不許與旁的男子眉目傳情。”◎
窦明旖的身子微微發抖,臉蛋惱羞成怒一片緋紅,怒瞪着咬了她的那個混蛋。
可偏偏齊謹挑眉一笑道:“你是想咬回來嗎?”
她收了一口銀牙,也不理睬他,越過他身子便準備離開。
窦明旖知道她如果繼續說下去,這厮定會得寸進尺,倒不如裝作忽視離開。
她想的好,然齊謹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微一用了力,便将她又拉了回來,這次低沉卻極有磁性,如幽長的蕭聲回繞在她耳邊:“不許再叫她們傷害你。”
窦明旖沒回頭,她明曉他所說的“她們”所指的是誰。
“不許以身涉險。”
她瞥去眼,依舊什麽也不說。
最後齊謹幽幽一句:“不許與旁的男子眉目傳情。”
窦明旖回頭怒瞪他,見他目光暗沉,漂亮的眼瞳充斥着濃厚的情緒,一時之間想說的話語全堵在了嘴裏,她淡淡垂眸一轉身徑直便走。
心裏碎碎念把齊謹罵了個徹頭徹尾,她好像沒有必要一定聽從他的話吧?
出了楓葉林,已回到座位的柳悠悠側頭瞧見窦明旖,起身揚笑奔了過來。
“旖兒!”
“表姐。”
窦明旖想起齊昱所說的話,嘴上不禁流出一抹苦澀的笑,她眼裏有猶豫、有掙紮,遲疑了一下,仍是沉聲道:“你與安王世子……”
“旖兒,你猜到了?”
柳悠悠眼眸閃亮,似将全部的日光都吸了進去,絲毫不掩飾欣喜。
她回來時聽說窦明旖前去尋找她,便依稀覺着她似乎猜到了自己是與安王世子見面去了。
“旖兒,你知道嗎,我今日真的好高興,世子他說他中意我,有意娶我為世子妃。”
窦明旖的笑意被她這句話給滅了,她咬住了嘴唇,小心探聲道:“表姐,那麽你的想法呢?他若真的願意娶你,那麽你準備入安王府嗎?”
柳悠悠沒留意到她的神色,而是自顧點頭笑道:“自然,我起先便對世子有愛慕之情,他若願意娶我,我自然是願意嫁的。”
這回答叫窦明旖面上多了分蒼色。
“今日回府之後,我便回去問問我娘的意思。”
柳悠悠暖暖一笑,道:“此事你可千萬莫要告訴任何人哦,只是我們倆的。”
窦明旖猶豫試探道:“表姐,你信安王世子的真心嗎?”
“當然,若非真心,他又何必單獨與我說這麽一番話。”
望着這樣的柳悠悠,窦明旖說不出任何關于齊昱不懷好心的話來。
她若真說了什麽,柳悠悠還不一定會信,那麽窦明旖只能前往将軍府,告訴外祖父他們。她将柳悠悠一拉,又展開笑意道:“你啊,往後在府中要備嫁了,還有一大堆的事務要着手準備呢。”
柳悠悠立刻臉紅,“你現在敢取笑我,待你出嫁時看我不捉弄你。”
窦明旖又笑了開,可眼中總歸有一抹淡淡的擔憂隐在其中。
“本公主要挑戰她!”
原本紛紛嘈雜的人群安靜了下來,一道亮麗且穿雲裂石的女音透過層層薄力,傳到了坐席最末首。
窦明旖與柳悠悠談話被打斷,聞聲看去,那女子竟是榮昌公主齊冉,而她手指着的方向正是兩人。
齊冉秀眉一挺,脾氣極不好吼道:“就是你,窦大小姐窦明旖!”
柳悠悠微顫道:“榮昌公主是與你看不順眼嗎?這是你們第二回見吧,她為何要挑戰你?”
“我不知道。”
窦明旖更是不解,她想不起來自己與這位榮昌公主有過任何的糾葛。
無論是男席還有女席,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在了窦明旖的身上。
有人已開始幸災樂禍起來,因為這位榮昌公主在大胤王朝算得上是最受寵的公主,為皇後所出,也最為尊貴。
然而如今齊冉卻指着要挑戰窦明旖,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榮昌公主與這位窦大小姐有什麽恩怨,且鐵了心的要與她比試一局。
論身份,窦明旖不過是大理寺少卿的嫡女,與榮昌公主可是雲泥之別。
論才情,往前幾乎沒人聽說過窦明旖她這個人。
更有人猜測,窦明旖此時是不是害怕的哭了出來?
主動求饒或許可以不必比試,但這臉面嘛可就丢大了。
在這京城特設的風月大典上,哪有女子是想出醜丢臉的。
不過讓他們失望了,窦明旖的面上沒有顯示出一絲的害怕膽怯,連一分的猶豫也沒有,她緩緩邁步前走,聲音輕輕柔柔:“既然榮昌公主欲與臣女一比,那臣女便應了。”
“很好!”
齊冉紅唇一揚,很是滿意,她抱臂而看譏諷道:“你可莫要後悔,現在本公主心情好,你還可以反悔,過了這時可就沒得悔了!”
窦明旖又如何會當衆認輸呢?
不堂堂正正比一場,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
“如此那便多謝榮昌公主了,明旖願意比。”
說話間,窦明旖踏步走上前,這時從她身後猛地探出一只繡花鞋,好似要踩住窦明旖的裙擺叫她出醜,她那腳還未踩到半分裙邊,便被另一只鞋給踩了個正着。
周夢佳臉色蒼白,慘叫了一聲:“啊!你做什麽踩我!”
從她鞋面上走過的是鄭祺秀,她冷冷看,只當是無意之舉,“原來這是周小姐的鞋子啊,真是對不住,誰叫你的腳要伸這麽長。”
周夢佳毫不懷疑她是故意踩的,可她自己心思不單純,于是便紅着臉轉身不辯。
反而是窦明旖瞧見了這一幕,回身朝鄭祺秀笑道:“多謝鄭小姐。”
她知道周夢佳想害她出手,也知道鄭祺秀這無意一踩是為了幫她,這一點她完全沒有想過。
鄭祺秀哼了一聲,聽不懂她的話:“你真是莫名其妙。”
她不願承認,窦明旖也不逼她,轉身走到最前排去了。
而鄭祺秀見她遠離,俯下身走來周夢佳這面說道:“周小姐,有什麽不喜的不能堂堂正正的比一場?偏偏要做這種陰險的勾當,小把戲你以後還是少做的好,可莫要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我又沒有做什麽……”
周夢佳咬唇,臉色蒼白。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鄭祺秀扯高氣揚的走了,仿佛那番話并非出自她口。
齊冉雙眼在窦明旖身上打量了一番,眼前女子一身打扮如此素雅,都看不出是官家嫡長女,渾身上下只有發髻間的那支墨綠玉蘭簪能看得過眼。
齊冉心裏更是不服氣,她真不明白這種女人到底哪裏能得到窦明裕全心的保護與寵愛。
而窦明裕卻對她視而不見,她可是堂堂皇室的榮昌公主,她有哪點配不上他?
若是連她得不到的東西,那麽其他女子便更不許,哪怕這個人是他嫡親的妹妹!
窦明旖沒有錯過齊冉眼中一飛而逝的狠毒,那種一種難以言宣的嫉妒之色。
這位僅有兩面之緣的榮昌公主,對她有所不滿且嫉妒着她,雖然不知原由。
淺笑慢慢爬上她的臉蛋,窦明旖微擡起左手,右手撫在了手腕上,聲音平靜道:“不知公主想要比什麽,琴棋書畫舞亦或是其他?”
齊冉此刻死死地盯在她的左腕上,那只皓腕上戴着一枚編花手镯,是窦明裕在乞巧節買給她的,她的眼眸幽深了起來,裏面壓抑了更多的憤怒。
這個手镯,這個手镯,她想要毀掉!
“本公主聽嘉怡說你的投壺不錯,那本公主今日便與你比投壺!”
“好。”
窦明旖垂下手,衣袖将花環遮了過去,她能夠察覺到齊冉對這個手镯很是在意。
“本公主要與你賭。”
齊冉指尖指向她,冷笑道:“若是你輸了,本公主要你手上的那只手镯。”
窦明旖的左腕僵了一剎,她果然打的是這手镯的注意,只不過這一只小小的手镯也不是什麽貴重之物,榮昌公主為何誓必要奪到?
“好,那若是公主輸了,公主可願送上你那翠翎花冠?”
齊冉今日頭上戴的那翠翎花冠,乃是在場女子身上佩戴之中最值錢的首飾,不但珍貴且稀有,榮昌公主自己肯定非常喜愛。
既然齊冉要賭,那便要賭她的心愛之物。
齊冉咬了咬牙,想到那手镯,雖然有些心疼但還是答應了。
就在她的侍女門将投壺拿了上來時,齊冉又笑了一道:“不過這規矩本公主要改,每人一支箭矢,雙方相隔半丈遠。本公主投時,你要将投壺頂在頭上,若是動了一步,那便是你輸。”
互相朝對方的投壺裏丢嗎?
窦明旖挑眉凝視着她的面容,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嘴角陰狠毫不掩飾,看來對自己恨意極深。
齊恒冷下臉阻擾道:“皇妹,這種事情怎可胡來,這若是傷到了窦大小姐可就不是了,既然是比投壺,那便以往常的規矩來。”
“皇兄。”
齊冉見這位一向疼愛她的兄長竟然偏袒她人,心裏更來氣:“這件事皇兄你不要插手,只要窦大小姐不反對就是。”
投壺若頂在頭頂上,那麽箭矢便大有可能會落到人的身上,齊冉打得可不就是這個注意嗎?
窦明旖朝着齊恒投去感激一笑,她并不畏懼,迎面而對齊冉。
“公主願意,那便頭頂投壺,一支分勝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