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擔憂
59、擔憂
◎“齊謹的身子不大好了。”◎
王嬷嬷從花叢那面快步走出,附在威遠伯夫人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她臉色巨變。
“什麽!”
威遠伯夫人心裏大驚,她巨變的臉色令在場的夫人姑娘們都看了過去。
咬着唇,威遠伯夫人一時之間下不了臺。
這裏面不是別個,正是她的兒子趙世名,威遠伯夫人本想事情便就如此算了,可衆位夫人在此。
氣的她整張臉都漲紅了!
該死的不争氣的兒子,就知道給她丢臉!
威遠伯夫人道:“将兩個人帶出來。”
“娘……”
穿好衣服的兩人被帶出了花叢,男子跪下後一喊衆人便明白了,今日鬧這檔子事情的,竟然是威遠伯府趙二公子趙世名。
趙世名身邊還跪在一女子,頭低着,看不出樣貌。
不會是威遠伯府的丫鬟吧?
青天化日之下,做這事兒,威遠伯府的教養可真行。
當下幾家夫人便歇了要與威遠伯府聯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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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明曦一眼就認了出來,喊出聲道:“這不是大姐姐的貼身丫鬟知英嗎?”
趙世名懶洋洋站好後,抱臂靠在院牆邊,面上還籠着一層滿足後的紅色,他不耐煩道:“娘,你怎麽把人都帶到這裏來了。”
意思是威遠伯夫人打擾他好事。
威遠伯夫人快被他氣死了,衆位小姐夫人在府內,他還敢白日滿腦子想這檔子事,她板着臉發怒道:“名哥兒,你閉嘴!”
不過趙世名的名聲本就臭的不能再臭,即便傳出什麽,也不過是在他臭名昭著的名號裏又加上一筆而已,傷不了什麽。
威遠伯夫人側過身,面對窦明旖道:“這件事還請窦大小姐來解釋一二。”
畢竟是她的丫鬟與威遠伯府的二公子不知緣由的在院中偷歡,那她作為小姐呢?
陳潔見窦明旖虛弱不已,便擋在她身前替她全道了出來:“夫人,我與二妹先是閑逛,而後碰上了窦四小姐。她說窦大小姐被她的丫鬟叫走,便在原地等候,可過了許久不見窦大小姐回來,心裏擔心,于是我們三個便一起尋找窦大小姐。結果找到她時,她中暑身體不适暈倒在地,我們便攙扶着她回來。”
陳夢跟着附和:“是的,我們到的時候,窦大小姐還沒醒,我們叫了半天她才醒的,那時候她丫鬟已經不在了。”
威遠伯夫人問道:“窦大小姐,你與窦四小姐一同,為何你卻獨自随你的丫鬟走了?”
“此前我與四妹一同逛着府內,而後我便命知英去尋二妹……”
窦明旖望了一眼窦明曦,她面色蒼白,聲音還透着無力道:“知英回來說是二妹有要事找我,我才會去。不過後來我身子不适頭發暈,知英什麽時候走的,我更不清楚了……”
再後來窦明旖一無所知,直到陳潔陳夢找到了她。
知英說是窦明曦要找窦明旖,那麽說來這窦二小姐也是知情人之一?
威遠伯夫人冷漠的目光瞬間投到窦明曦身上。
窦明曦立刻道:“夫人,我并沒叫知英喚我大姐過來,這期間我一直與三妹一起,從沒與知英見過面啊。”
“這麽說來,是知英這丫鬟顧主不周,甩開自家主子,自己跑來這院子的。”
威遠伯夫人沒作聲,唇角揚起冷笑。
那她兒子呢,為什麽會來?
威遠伯夫人道:“還是說名哥兒看上了窦大小姐身邊的丫鬟……”
這個理由怎麽看怎麽好,這樣就能圓過去了。
趙世名不依不饒:“娘,我看上的不是這丫鬟,我看上的是……”
他想說是窦家大小姐。
“名哥兒!”
威遠伯夫人打斷他:“你若是一眼看上了這丫鬟,你早告訴娘便是,何必整出這些個幺蛾子?即便是窦大小姐身邊的丫鬟又如何,我相信窦大小姐不會連一個丫鬟也不願意。”
她心裏早就明白自家兒子想約的是窦大小姐,結果這丫鬟是個攀富貴的,自己跑來攀趙世名。
趙世名還想辯解,卻被威遠伯夫人冰冷的眼神攔下,就聽她道:“事已至此,那麽這丫鬟便收進威遠伯府吧,送到名哥兒院裏。”
威遠伯夫人又看了眼窦明旖:“窦大小姐,以為如何?”
“待我回府之後,便派人将知英的賣身契送與夫人。”
跪着的知英雖然一直覺得有些難堪,可一聽能入趙世名的院子,成了威遠伯府的妾,心裏可是高興了,隐隐還有點得意。
她的命運是她自己做主的,她再也不用繼續當奴婢。
知英拜謝道:“奴婢多謝威遠伯夫人。”
威遠伯夫人心裏冷哼,若不是看在這麽多夫人瞅着,這事不好處理,早把知英拖出去沉塘了。
可她又不能将錯全背在自家兒子身上,只能拉出這個知英來擋罪。
“今日讓幾位夫人見醜了,我那不孝兒任性,看上了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便想收入房中,幾位夫人只當看了一出笑話,随我離開吧。”
在幾位夫人面前,威遠伯夫人的臉真是快丢盡了,實在是難以提起任何興致。
衆人心知肚明,只是不便說出來罷了。
這畢竟是威遠伯府的家醜,幾位夫人與小姐知趣,随着威遠伯夫人離開了院子。
而趙世名心裏的怒氣無處可發,他可是叫知英将窦明旖騙過來,結果這丫鬟竟然膽大包天用自己替了窦明旖。
他真想掐死這丫鬟,可嘗過之後,發現知英是個姿色不錯的,身段也合他胃口。
左右不過是個妾,納了便納了吧。
趙世名不是個憐香惜玉的,知英方才被他折騰了一番,身子有些受不住。
知英擡頭望望天。
往後也不知道日子是怎樣的,她再不是窦府翠竹院的丫鬟了,而是威遠伯府二公子的侍妾!
……
今日去一趟威遠伯府,回府之後窦明旖命白嬷嬷給翠竹院的所有丫鬟都發了銀裸子獎賞。
“真是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啊!”
在屋中窦明旖揚着唇喝着茶,知秋在旁為她打着扇子笑道:“這下知英自作自受,往後在翠竹院終于不必提心吊膽了!”
翠微走進屋,又添了新茶,依舊不是什麽好茶葉,好在窦明旖早已習慣。
窦明旖放松身子朝後靠在椅背上,輕聲道:“翠微,往後你便跟在我身邊吧。”
這是把她提為一等丫鬟的意思了。
今日窦明裕提前了回府,為的便是來看看窦明旖的安危,一回府便奔來了翠竹院。
窦明旖正喜笑顏開望着他,窦明裕頓時沒了擔心害怕,“旖兒,看樣子是發生了什麽好事?”
“可不是。”
窦明旖将在威遠伯府出的知英與趙世名一事,又得意道:“這可真是解決了我心頭大患!”
“也好,這樣一來,你翠竹院倒沒了威脅,總把個不知何時會陷害你的放在身邊,我心裏不踏實。”
“好了,好了,哥哥不用擔心。”
窦明旖笑意加深,那雙眼眸裏亮亮的,可是好看極了,她難得笑得那樣放肆,“哥哥,我跟你說,他倆狼狽為奸在衆位夫人跟前丢臉,不知道趙世名會不會就此留下陰影,從此不能人道呢!”
知秋趕忙打斷道:“小姐,那話以後可莫要挂在嘴邊的,太不文雅了。”
她指的是“人道”兩個字。
窦明裕聽到最後一句臉也差點黑了,他妹妹怎麽能說這話,但又聽窦明旖道:“哎喲,那我怎麽說,說他往後不舉嗎?還是不能人事了,反正你們理解那個意思就成。”
窦明裕的臉一片青一片綠的。
瞧瞧自己妹妹說得都是什麽話?
罷了罷了,反正在翠竹院裏,也沒有外人聽到。
窦明裕寵溺的望着自己的妹妹,見她如此高興,自己本來沉郁一天的心情都輕快了很多。
窦明旖傾目看向窦明裕,從他進屋開始便覺着他心情不怎麽好,便問道:“哥哥,是不是在演兵場遇到不好的事了?”
窦明裕搖了搖頭,可眉頭皺的叫窦明旖忍不住伸出食指将它攤平。
“看你眉頭都快皺成小老頭了。”
窦明裕頓然笑道:“其實今日世子來了演兵場,王爺訓斥了他,要他回府養病,但世子不肯,結果兩個人又打起來了。大家誰都勸不住,打到後來世子不打了回了府,王爺也沒了訓練的心,沖我們發了一頓脾氣後走了。”
“上回慶功宴上,我看王爺可是很關心世子的啊,他們兩人怎麽會打起來了?”
窦明旖想起在慶功宴上,齊謹吐血的一幕,那時候的王爺,大有一副齊謹若出事,他要尋人拼命的恐怖氣勢,在齊謹面前他絕對只是個關心他病情的父親而已。
這樣的王爺,窦明旖怎麽也不相信會動手與齊謹打起來。
窦明裕嘆氣:“說來也是,王爺很擔心世子的病情,所以想叫他回府養病,可偏偏世子不聽勸。看到兩人打起來,不論是誰,我們都不期望其中一個倒下。”
窦明旖目光如輕羽,輕輕飄落下來,渡着一層水亮,“哥哥,你們能做的,便是每日堅持不懈的練兵。在寧王與世子還沒倒下之前,做他們最堅硬的盾與槍。”
寧王與齊謹之間的事情,并非他們可以插手的。
除此之外,那裏只是他們兩個人彼此征戰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