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兀照面
第5章 突兀照面
謝凜丢下外套,重重地倒在房間的大床上。
他擡手蓋住眼睛。
沒有一刻如現在這樣煩躁。
随後他又坐起來,踱步到桌邊,摸出煙來抽。
他很少會在卧室抽煙,他覺得有些什麽在脫離他的掌控。
他覺得他現在最好的,最符合計劃,最能向外界彰顯他的說一不二的威嚴的做法,就是馬上打開門,沖進方弈柏的房間,将他按在床上,扌八下褲子,qb他。
但是他媽的,他居然做不到。
謝凜整整抽了半盒煙。
随後他進浴室洗澡,換完浴袍,他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喝了半瓶,重新走進卧房,打開窗戶通風,讓煙味消散。
他感覺自己稍微冷靜了一點。
随後,他打開了管家發給他的監控鏈接。
鏈接并不是實時的,而是歷史緩存的數據。
他看到的是昨天的方弈柏,他在房間走來走去,趴在窗口向外張望……可能是想要怎麽逃出去。但總體來說,他冷靜得驚人。既沒有為謝煥哭天搶地,也沒有為自己黯然神傷,寧願攤開課本做習題。
最後,他實在無事可做,他離開了自己的房間。經過走廊,最後來到書房門口。他像是想要進去看書,但書房是謝凜吩咐閑人免進的地方,因此方弈柏在門口就被人叫住了。他沒能進去,鏡頭裏他顯得有些憂郁,他跟人說了些什麽。對方搖搖頭,然後他失望地離開了。
第二天謝凜跟管家說,允許方弈柏進到他的書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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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聞言,忍不住擡眼看了謝凜一眼。難掩吃驚。
謝凜被那眼神看得很不舒服,他一向不在意別人想些什麽,反正跟他沒關系……但此刻他忍不住懷疑管家是不是在暗暗猜測他的動機,他為什麽要讓方弈柏進入書房?
謝凜對這種假想的猜測感到冒犯。
好像有什麽即将被戳穿……謝凜有些難堪。
他忍不住對管家說,“接下來我會在這裏待上一陣子,我會在書房辦公,讓方弈柏來伺候。”懂了嗎?
管家可能是懂了,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謝凜松了一口氣。
知道方弈柏在觀湖別墅的人不多,但知道的所有人都應該知道——他之所以将方弈柏帶來,完全是在報複和羞辱謝煥。
因為謝煥跟他作對,所以他謝凜便十倍奉還,搶走謝煥最愛的戀人。
他對方弈柏只有羞辱殘暴之心。絕無私情憐憫。
一連幾天,謝凜都待在觀湖別墅,只是卻也沒有讓方弈柏來書房伺候什麽的。
他根本就沒有進過書房。
他連方弈柏的面都沒有見,而方弈柏也不知道他來了觀湖別墅。
這裏實在太大了,大到兩個人如果不是有意交彙,可能一年也打不了照面。
但別墅的監控攝像頭不少,謝凜基本上随時能知道方弈柏在幹什麽。
大部分時間方弈柏都會待在自己的卧室房間,有時會進到書房,然後又會一待大半天不動彈。他甚至不喝水也不上廁所。
謝凜在監控室裏看到方弈柏維持同一個坐姿已經很久了,攝像頭都是遠景,并不清晰。
他問管家,“他在幹什麽?”
管家說,“讀書學習,寫作業……很用功。需要監控他用的電腦嗎,可以把屏幕轉投在您的顯示器上。”
謝凜沒有在監控方弈柏的電腦,他跟管家說不用了。
方弈柏用的電腦有權限控制,他只能浏覽有限的網頁,聊天軟件都被禁止了。
他的手機也被保镖控制了,保镖“代”方弈柏跟學校請了假,“幫”方弈柏回複了聯系他的人,其中包括謝煥。等謝煥意識到對面并不是方弈柏本人時,難免又是一通輸出,但保镖并不介意。這些都事無巨細地禀報給謝凜了。
不久後的一天,謝凜看到方弈柏終于走出房間,來到了戶外,到了花園裏,謝凜便在窗口默默地注視了一會兒。
再警惕的動物也會在對環境相對熟悉之後産生些許探索的欲望。
謝凜發現親眼觀察方弈柏是比看監控更有意思的事情。
他于是享受着這樣的游戲,待在暗處,像蟄伏的兇獸,靜靜地注視着獵物的動向。
随着方弈柏在觀湖別墅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大,謝凜覺得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久違的松弛……那種表情竟讓謝凜感覺意外地興奮,超過了想讓方弈柏感到恐懼的想法。
他覺得這是他的道德素養造成的。
本質上,他是一個有操守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做禽獸。
他沒有設想過将這場游戲持續多久,但一切還是以他意料之外的方式結束了。
這幾天方弈柏都在按着自己的節奏找事情做,來調整長時間讀書學習後的倦怠,廚房用不上他插手,管家也不會讓他靠近,所以他會經常在花園裏給花木澆水,修枝。
謝凜遠遠地注視他。
他們之間隔了兩排花架,謝凜透過或濃密或稀疏的花葉藤蔓看着方弈柏。
方弈柏專注地忙着手頭的事情。
時間過得無知無覺。
等謝凜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偷窺了半個小時,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明明他還有很多公司的事情要處理。
他準備走,突然聽到方弈柏驚叫了一聲,接着“砰”的一下。
在謝凜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身體已經沖了出去,看到方弈柏在移盆時将一盆月季掉到了地上。
陶盆砸在了地上,摔成了兩半。半人高的花株委在地上。
方弈柏看着摔壞的花,驚呆了,又看到謝凜沖出來,更變得無措。
他怔怔地望着謝凜,舔舔嘴唇,又慌亂地蹲下身去撿地上的花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動作太快,他的手被月季的刺紮了一下,劃開一道口子。他像沒感覺一樣,仍然把月季扶起來,檢查它的根塊和枝幹。
謝凜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扣着方弈柏的手腕,攤開他的手掌,看到他的掌心和食指被劃破了,扣着他手腕的手指稍一按壓,就有血珠滲出來。
方弈柏沒忍住痛得“咝”了一聲,想抽回手。
謝凜沒放。
方弈柏怯生生地瞟了謝凜一眼,又把睫毛垂下去了,有點惶恐又有點委屈。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說,“我重新幫您裁上,好好澆水,照顧它……您別生氣……我真不是故意的。”
這是一盆大花月季,名叫“自由鐘情”,是謝凜的母親從國外引的種,是很名貴,但也只是一盆月季而已。
謝凜望着方弈柏,看他閃躲的眼神,想着,他是真的很怕自己。
謝凜沒有過腦子,就含住了方弈柏流血的食指。
舌頭抵着他的創面,吮了一下。
口腔裏有血液的鐵鏽味和泥土的腥氣,他很詫異這種混合的味道能催生出如尼古丁一樣的刺激效果。
方弈柏悶哼了一聲,便一動不動,僵在那裏。
謝凜吐出一口血沫,松開方弈柏的手,說,“跟我進去上藥。”
謝凜帶方弈柏進屋,來到一個房間,拿出了消毒水和創可貼。
他先讓方弈柏洗了手,擦幹,讓方弈柏在沙發上坐好。然後他拿起了消毒水。
方弈柏很順從,直到液體創可貼的透明液體接觸到他的創口時,他整個人彈起來……悶着聲音叫了出來,眼眶紅了。
“痛……”
謝凜笑了笑,故意給他上得很慢。
方弈柏像虛脫了一樣不吱聲。
上完藥,謝凜收拾東西,方弈柏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圈在懷裏。
他緩了一會兒,重新擡起頭,看着謝凜勉強笑了笑,“謝謝……凜哥。”
謝凜收拾藥箱的手不自覺一僵,漠然地望着他,“你叫我什麽?”
方弈柏怔愣,“凜哥……”
“不要這麽叫。”
謝凜冷漠地說完,扭頭走了。
方弈柏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了,但是他的本能更害怕的是謝凜離開。
如果不是這種特殊情況,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勇氣抓住謝凜的衣角。
方弈柏跟上謝凜,不知所措地問,“那要叫什麽,謝大哥?……謝先生?…”他真的很無措,他等了半個月才見到謝凜。
謝凜沒好氣地說,“随便你。”
其實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方弈柏舔舔嘴唇,強裝鎮定,“哥哥……”他有千言萬語想要質問,還有滿腹的牢騷和委屈,但那些在見到謝凜的瞬間又都湮沒了,他又不敢。
他小心翼翼地,謹慎地問,“那個……謝煥真的被帶走了嗎,去了國外?”
這個信息是方弈柏偶然從阿姨們的讨論中聽到的。
謝凜不答,也相當于默認了。
方弈柏蹙眉,“那謝煥的部門怎麽辦,平湖山的項目他一直很關心的……出什麽事了,謝煥他,難道是做了涉及違法犯罪的事情了嗎?”
方弈柏無意中有見過謝煥跟着鐘董之類見過一些政要,想到了某種可能性,他微微掩着嘴,難掩擔憂焦急。
“謝氏,出問題了?……”
方弈柏是真的很擔心了,他之前和謝煥住在一起,謝煥非常樂意跟他交流謝氏的業務問題,其中平湖山的項目則是謝煥跟他聊得最多的。由于方弈柏也選修了管理與經濟,他很樂于與謝煥交流實際的問題,并且樂意傾聽……因此,謝煥如果工作上出現重大的失誤,甚至犯罪,方弈柏覺得大概率自己也難辭其咎,會很自責。
謝煥謝煥謝煥,一口一個謝煥。
謝凜有些不悅,“謝煥是被我送走的。”他諷刺,“你覺得我是會在謝煥犯了罪之後為了包庇他,窩藏他,才将他送出國的嗎?——看來謝煥把你保護得太好了。”
方弈柏愣怔在原地,艱難地消化着他話裏的意思。
謝凜嗤笑,“我告訴你吧,謝煥他可不想走。他想當謝氏的王,但王只能有一個。他不服從,我只能将他送走。”
“至于你——”
方弈柏聽明白了,也茫然,“你要一起懲罰我嗎?”
他咬了咬嘴唇,多多少少有點委屈……如果只是争權奪利,自己受謝煥的牽連就要被這樣對待那也太過分了。他沒忍住眼睛裏湧起霧氣。
謝凜看見了,“這麽心疼謝煥?把他送去國外就哭了?……我還沒有跟你說他去的是哪裏吧,如果把他送去的是非洲,你是不是就尋死覓活了?”
方弈柏茫然地擡眼,水汽未消,“我,我只是……”
謝凜,“心疼他不如心疼你自己。猜猜我為什麽把你帶到這裏來?”
方弈柏無力地垂下眼,“您要處罰我……”
“是啊,”謝凜冷笑,“怎麽處罰呢?”
他掐住方弈柏的下巴,強迫對方擡頭看着自己,“我一直在想怎麽才能讓謝煥更痛苦……”
方弈柏直直地望着他,睫毛輕顫。
從謝凜的角度看到他小巧的下巴颏,微微翕動的鼻翼,目光水潤澄澈,沒有一點髒污。
謝凜被看得一怔,錯開他的目光,俯首湊到方弈柏耳邊,聲音不自覺啞了,“你猜猜……”
方弈柏懵懂地,有些腿軟,又惶恐又迷惑,好像有些明白又不完全懂得。
他只得攥緊自己的衣角,不知所措地,又不想在謝凜面前表現得太軟弱,便又僵着背站在那裏。
謝凜沉吟半晌,突然說,“我要是把你辦了,謝煥會怎麽樣?”
方弈柏睜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那應該并不是那個意思。
他整個人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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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弈柏:塌房了……高嶺之花好粗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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