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紅玫瑰 很怕我嗎?
第41章 紅玫瑰 很怕我嗎?
“怎麽了, ”顧繁周看着背對着他穿衣服的閑歲,沒忍住緊鎖眉頭,“難道是我逼你的嗎?簽字我拿槍指着你簽的?”
閑歲沒有回答。他特地從衣櫃裏翻出長袖長褲, 穿上恰好遮蓋住身體的痕跡,随後坐在房間毛毯上。然而因為傷勢, 閑歲稍微用力坐一坐都發疼,于是索性側躺在毛毯上,蜷縮得像一只防禦外界的小動物。
顧繁周衣服都顧不上穿, 直接繞到閑歲的身前,抓住他的肩膀:“說話,聽見沒有?”
“……疼。”閑歲沒忍住又蜷了蜷身體,企圖躲開顧繁周的視線。他格外怕疼, 小時候連打針都要被吓得哇哇大哭, 此時此刻更是覺得渾身難受。
顧繁周這才松開手,他正要查看閑歲的傷處,對方卻半點沒有要讓他接近的意思。“不是跟你說過嗎, 要聽話。”
閑歲沒有氣力回他的話, 顧繁周忍着一陣火氣:“你身上還沒擦幹淨。”
“我會自己洗。”閑歲勉強掀起眼皮看了顧繁周一眼,很快又重新垂下視線。顧繁周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好一會,最後索性自顧自地穿上衣服, 冷冰冰地打開房間門:“你幹脆就一輩子黏在毛毯上算了, 不要以為我會關心你。”
門重新關上, 閑歲閉上眼睛,就在毛毯上睡了過去。
中午他是被顧繁周拍臉強行叫醒的, 閑歲被扯着從地上坐起來,這才發現身上蓋了一層薄被。他再次疼得輕呼出聲,顧繁周的動作頓了一下:“還疼?”
閑歲很輕地點了點頭, 動作微弱得幾乎看不見。顧繁周一只手将閑歲抱起來,讓對方坐在自己大腿上,後腦勺靠在胸前:“這樣?”
腿上怎麽也比毛毯厚實,閑歲感覺沒這麽糟糕,照實回答:“還好。”
矮桌上放着一碗粥,顧繁周盛起一勺,吹了幾下才喂到閑歲嘴邊。閑歲只覺得沒胃口,更不想搭理身後的罪魁禍首,嘴唇始終緊緊閉着。
“想絕食?”顧繁周用力掐着閑歲的臉,硬是把第一口粥給喂了進去。閑歲嘴巴裏硬是被塞進勺子,他沒忍住皺起眉頭:“疼……”
“瓷勺子沒棱沒角也疼,嬌氣。”顧繁周正要喂第二口,閑歲比起剛才更不想張嘴,他一怒之下用力一掐臉頰,惹得懷裏的人痛呼出聲,他才瞬間收手:“非要餓死自己才高興?”
“我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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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早上到現在什麽都沒吃,還說不餓?”
閑歲沒有再回話,顧繁周重新将勺子丢回碗裏:“随你,我不是求着你吃。”
那碗冒着熱氣的粥還放在桌上,顧繁周松開手,任由閑歲倒回在毛毯上,連薄被也沒有重新蓋好,自己再次奪門而出。
……
閑歲這一整天都昏昏沉沉,躺在毛毯上總是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偶爾清醒的時候,能覺察到自己眼前有人影在動,将散在旁邊的薄被再次蓋到自己身上,甚至會用手背探知自己額頭的溫度。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閑歲發現自己趴在床上,下半身被涼意包裹,摸了摸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穿褲子。
很快他覺察到,有人正在自己身後,将類似棉簽之類的細小物件放了進去。然而閑歲一開始并沒有意識到是什麽,下意識就往前爬去:“不要,求你了……”
“別動。”顧繁周不得不停下動作來摁住他,“只是藥。”
閑歲這才老老實實停下動作,回過頭來對上顧繁周的視線:“我生病了嗎?”
“你只是受傷,所以累了。”顧繁周難得語氣輕了不少,他擡手遮住閑歲那雙濕潤的眼睛,“很怕我嗎?”
閑歲趴回枕頭上,沒再看顧繁周,也沒有再說話。
顧繁周手裏的棉簽繼續動作,閑歲偶爾被刺激得悶哼幾聲。“忍着別出聲,不然我要堵上你的嘴了。”
閑歲這才勉強收聲,實在忍耐不住,他就一口咬在枕頭上,不一會枕頭套就變得濕漉漉起來。直到顧繁周停下動作,閑歲才終于松了口氣。
顧繁周端起矮桌上的一碗冒着熱氣的粥,像中午一樣,吹涼了才送到閑歲嘴邊。
閑歲這次終于勉強張開嘴,将食物吃進口中。顧繁周看上去眉頭舒展了不少,沉默地将粥一口一口喂進閑歲嘴裏,直到桌上的碗見底,他替閑歲擦幹淨嘴角。“知道餓了?”
“還有嗎?”閑歲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巴巴地望着桌面上的空碗。顧繁周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模樣:“等着。”
顧繁周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碗熱騰騰的粥。閑歲接受對方的投喂,半途忽然出聲問:“傭人不在嗎?”
“不在。”顧繁周下意識回答。閑歲沒忍住繼續道:“你還能熬粥嗎?”
“食材我讓人切好了送過來,下鍋調味用不上左手。”
閑歲視線落在顧繁周的左手掌,心裏沒來由地酸。
第二碗粥也被吃空,顧繁周從浴室裏取出一條濕毛巾,小心翼翼地替閑歲擦拭身體。“我可不想跟一個髒東西睡覺。”
毛巾還是溫熱的,閑歲任由顧繁周擺弄,最後人被放進被窩裏。
“我定時給你上藥,到點要吃飯,”顧繁周的語氣與方才判若兩人,變得毫無溫度,“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否則,你知道我有你的把柄。”
“什麽?”閑歲立馬警惕起來,顧繁周倒是很不當回事地笑了一下:“不要緊張,我不會現在亮底牌,總而言之,你最好聽話一點。”
閑歲緊緊抿着嘴唇,他忽然想起原作裏的炮灰閑歲,就是被顧繁周爆出黑料才身敗名裂。對方口中的所謂把柄可能與此有關——畢竟原著對于黑料內容怎麽來、是什麽都沒有仔細交代。
他忽然後悔,自己方才為什麽要心軟接受對方的行為。
……
閑歲醒來的時候,另一邊床已經空了。他沒有過多在意,只當做顧繁周是回公司工作,全然沒想起來今日是周末。
前陣子花匠又帶來了幾盆花,适合現在初秋的季節養,剛剛閑歲看手機消息,說是早上來照料過了。
閑歲一下床就披上外套前往前院,剛踏進前院就見到顧繁周在他的花盆前,不知道在做什麽。
他一盆一盆檢查自己的花,确認所有品種都狀況正常,才停在顧繁周身邊。
對方手裏拿着一把剪刀,似乎想剪玫瑰花枝,但因為風太大,玫瑰花被吹得不斷搖曳,他一只手怎麽都剪不到位置上。
閑歲伸手替他捧住玫瑰花朵,這才穩住了花枝,顧繁周輕而易舉就剪了下來。
幾乎每日,閑歲都會來前院看花草,他可不記得自己有養紅玫瑰:“你帶來的嗎?”
“不準我養花?”顧繁周将多餘的花枝都修剪完畢,放下剪刀,側過臉望向閑歲。
“我沒有這個意思。”閑歲又伸手碰了碰這盆紅玫瑰,花開得正燦爛。
顧繁周繼續理自己眼前的玫瑰,不知道是不是閑歲的錯覺,對方的視線似乎悄無聲息地落了好幾次在他身上。
“傷怎麽樣?”
“好很多了。”閑歲據實回答,沒想到顧繁周下一秒就把他推倒在草地上,伸手就要拉他的鏈子:“不要在這裏……”
“緊張什麽,花匠和傭人都被我遣回去了,這裏沒有其他人。”顧繁周顯然沒有要停下動作的意思,閑歲沒忍住閉上眼睛,就像不睜開眼就不需要面對目前的場面一般,勉強掩蓋住自己的羞恥心。
顧繁周替閑歲上過藥,又掀開對方的衣擺,在腰窩上落下一個吻。
前天留下的痕跡褪去不少,他在腰側落下一個齒痕。
“差不多到時間,”顧繁周替閑歲整理好衣物,“收拾一下,我送你去試鏡。”
閑歲方才的羞恥感與不自在終于被緩緩沖淡,他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回到主卧鏡子前,确認自己外表沒什麽問題就離開別墅,顧繁周已經将車停在山腳下等他。
盡管顧繁周告訴他試鏡不過是走過場,閑歲還是做足了準備,臨場發揮的時候也基本沒有失誤。
離開現場的時候,閑歲無意中在電梯口碰上熟悉的身影,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程漣。“閑老師,顧老師。”
“其實不用叫我老師……”本以為《桃花不見》之後不再見面,但要是每次碰上都這麽稱呼,閑歲總覺得不自在,他經驗尚淺,擔不上這句老師。
“沒關系的,閑老師。”程漣很自然地笑了一下,閑歲與他簡單攀談,才知道對方來試鏡《再見遠洲河》的男二號。
閑歲出演了男一號,男二的位置自然就空了,需要重新在人選中決定。
兩個人客套幾句,程漣很快就乘坐電梯離開。顧繁周像是憋了很久似的:“你和他很熟?”
“同劇組碰過幾次面而已,這個圈子見過就能打招呼了。”閑歲已經拍完一部電影,對娛樂圈自然有了新認識。
他忽然回想起,自己為了與顧繁周和好,送花到酒店房間門前,見到穿着浴袍的顧繁周,以及同樣剛剛洗好澡的程漣:“應該是你跟他很熟。”
顧繁周似乎是聽到了極度不可思議的發言,猛然對上閑歲的視線。
“你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