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學抽煙 任由這一吻忽然地來
第6章 學抽煙 任由這一吻忽然地來。
謝莊秋簡直嗤笑出聲:“我怎麽沒聽說過,眼裏只容得下工作的顧影帝也會對人感興趣了。”
“人都有七情六欲,”顧繁周往謝莊秋的方向靠近一步,仿佛在以此向對方施壓,“不然謝總以為,《桃花不見》有什麽必要冒險用一個新人。”
謝莊秋又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顯然不是被逗笑的笑。話到這裏,再與顧繁周糾纏下去反而失了面子,他将一個精致的禮品袋遞到顧繁周手裏,表示這是送給閑歲的禮物,算是這段時間閑歲在劇組另外的酬勞。
顧繁周替他應付過去,順利離開了酒店大門。“你車在哪?”
閑歲連忙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我現在叫。”
“這麽晚你能叫到誰?”顧繁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算了,上我的車。”
“不是的,省會這個點也很容易叫到車的。”閑歲看上去還堅持在手機上操作,一看顧繁周這種不是自己開就是司機接的人沒怎麽打過車,連這也不清楚。
顯然顧繁周不太樂意承認自己認知錯誤,在閑歲叫到車之前奪過他的手機:“我送你還不滿意?”
“哦……好。”閑歲無奈地皺了皺眉,叫個車的事也要跟自己論輸贏,“那我連同剛才的事,謝謝你。”
顧繁周沒搭腔,而是自顧自地朝自己停車位走去,閑歲連忙跟上。顧繁周大概方才沒喝酒,人直接坐到駕駛位上,閑歲很自然地在副駕落座,親眼看着對方将導航定位到自己家的位置,随後傳出冰冷的機械女音:“附近路段施工,車輛無法通過,為您推薦最近的繞行路線。”
然後顯示出一條幾乎繞城半圈的路線,預估耗費兩小時四十八分鐘。
“到底是你家被下了降頭,還是我的車被下了降頭?”顧繁周修改導航定位,“沒有一次送你回家能送到。”
閑歲仔細看導航地圖,定位顯示為附近郊外的一處別墅區:“也就兩次而已啊。”
“足夠巧合了。”顧繁周不想跟他争辯,沒等閑歲再說什麽就直接發動車輛。不一會車子駛進別墅區,閑歲這才發現這裏隐蔽性很高,在郊外位置偏僻,僅有被登記過的車輛才能進出,安保管理很嚴格。
閑歲被安排在三樓的客房,顧繁周剛進門就吩咐保姆去整理,很快就已經是能夠讓人居住的模樣。他跟在顧繁周身後進電梯,看着對方按下二和三兩個數字:“睡醒自己回去。”
Advertisement
“知道了。”閑歲看着顧繁周離開電梯到二樓,随後自己也出門,找到顧繁周所指的客房。現在他還沒有什麽睡意,見三樓附近沒什麽人,就沿着走廊開始随意走動,最後停在一道沒有上鎖的門前。
盡管知道這樣不大禮貌,閑歲還是沒忍住好奇心悄悄溜了進去。房間安裝了最新的影院設備,投屏附近擺着一大摞碟片,大多是經典的老片子,畢竟現在的電影基本上不出碟,最多也僅是DVD。
碟片旁邊還有厚厚的一疊經典戲曲,放在最上面的《雲樓別緒》幾乎被磨花了,似乎被經常放映。這首名曲講的是風塵女子的故事,閑歲為了理解簡疏玉這個角色,也試着看過《雲樓別緒》的碟片,還能默唱裏面的片段。
之所以知道書中世界裏的《雲樓別緒》,是因為原作中顧繁周的母親喜歡這首曲子,時常會在院子裏抱着年幼的顧繁周給他唱曲聽。在顧繁周還不懂事的年紀,父親出軌,帶了個女人回家被母親發現,兩人吵得很兇,最後終于簽上離婚協議書。
顧繁周的父親娶了那個女人回家。後媽對顧繁周不聞不問,她對父親也并沒有感情,不過是為了錢。根據原作描寫,後媽似乎是用不大光彩的手段讨顧繁周的父親歡心,這才得以登堂入室。
至于顧繁周的親生母親,書中并沒有過多交代,但離婚之後,顧繁周再也沒有見過親生母親,興許就是因為這樣,才靠一張碟片來懷念親人。
閑歲播放碟片,屏幕裏的戲劇演員唱腔婉轉,他聽得入迷,竟不自覺跟唱幾句。
碟片播放到結尾,女主人公與相戀的公子分別,唱詞道盡愁苦悲情。盡管并非第一次聽,閑歲還是沒忍住唏噓。他剛要取出碟片,身後很快有人先他一步動作:“誰讓你來這裏的?”
“抱歉,是我不對。”閑歲自知理虧,他立馬站起身要離開房間,顧繁周卻驀然出聲制止住他:“等等。”
閑歲下意識對上顧繁周的目光,對方從口袋裏摸出兩個香包,往他的方向扔過來。閑歲連忙伸手接住,這才發現是自己特意放在顧繁周酒店房間床頭的那兩個,都是薰衣草香。“你的東西,還給你。”
“都已經不香了。”閑歲一本正經地拿到自己鼻前,聞了聞。
“我讓助理重新買了還你,”顧繁周将碟片重新收好,推開房間門大敞在閑歲面前,“現在,出去。”
……
顧繁周為了專心劇組的拍攝工作,在《桃花不見》殺青前都拒絕一切非必要的商業活動。除了下午有一場戲需要拍攝,他這一天的時間都空閑出來。
他原本要到書房裏再次研讀劇本,剛邁出房間半步,顧繁周忽的腳步一轉,乘電梯到三樓。
閑歲房間門敞開着,裏面并沒有人。顧繁周沿着走廊,視線不斷在每一個角落裏掃過,以為人老老實實自己離開別墅,卻不想在盡頭的陽臺見到對方坐在欄杆邊上抽煙。
煙霧從他嘴邊升起,左眼眼角底下的淚痣被罩得迷蒙,半張精致的臉若隐若現。
顧繁周不自覺地向前一步。
閑歲就在這時候猛地嗆咳,見到顧繁周也沒閑暇打招呼,咳了老半天才勉強緩過來。
“好學生嗎,沒抽過煙?”顧繁周忍俊不禁,在閑歲旁邊坐下來,“不是讓你走嗎,怎麽,覺得在我這裏學抽煙比較來勁?”
“我想走的,可是這裏管理太嚴了,我過不了面部識別就出不去。”
顧繁周似乎不打算追究這件事,而是側過身,從閑歲的煙盒裏重新抽出一根煙,點燃。
“吸一口,”顧繁周指間夾着煙,呼出一口煙氣,“像這樣,試試。”
閑歲立馬要從煙盒裏摸出另一根煙,卻發現怎麽摸也摸不出東西,煙盒已經空了。
顧繁周将手裏抽剩的煙遞給他,閑歲遲疑片刻,接了過去,叼在嘴裏。
閑歲學着方才顧繁周的動作,總算是順利了不少。他抽了兩口就停下來,這才發現顧繁周正在觀察他。
“這樣就可以了。”顧繁周收回目光,“送你去片場。”
……
閑歲換上紫紅色的旗袍,這場戲從夜之都門口開始拍攝,簡疏玉恰好下班,讓黃包車夫拉他到東三街。
簡疏玉剛下車,就見傅明樓竟等在門前,面上有被掌掴過的痕跡,嘴角滲了血。
“傅少爺怎的鬧成這樣?”簡疏玉連忙用手帕按在傅明樓嘴角,将那幾點血擦去,随後連忙将人迎進屋裏。
“跟我爹吵了幾句,”傅明樓似乎不願過多解釋,“無妨。”
“這怎止是吵過幾句,打你打得這麽兇。”簡疏玉擡手去碰傅明樓的臉,後者下意識躲開。
簡疏玉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傅小少爺怎麽會想到來疏玉這裏?”
“我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傅明樓沉默片刻,答。
“傅少爺要是不想回去,就在疏玉這裏過一夜。”
“只有一夜嗎?”
“傅少爺這話,是想賴上我了?”簡疏玉沏了一壺熱茶,給傅明樓倒上一杯。
傅明樓輕笑出聲,捧起面前的茶杯小抿一口:“無名無份,還不至于死皮賴臉。”
“少爺這是在跟疏玉讨名份?”
“願意給麽?”
簡疏玉食指按在傅明樓的嘴唇上:“那要看傅小少爺表現了。”
傅明樓彎了彎嘴角,簡疏玉遞給他一身幹淨衣服,替他準備好地鋪,就這麽睡了一晚。
醒來的時候桌上擺了兩份早飯,還冒着熱氣,沒人動過。簡疏玉坐在半開着的門邊,抽着手裏的女士煙。
傅明樓在他身邊坐下來:“不吃些東西麽?”
“不好讓傅小少爺受了傷,還一個人吃早飯。”簡疏玉吐出一口煙氣,驀地注意到傅明樓的視線落在自己還燃着的香煙上,“想抽?”
傅明樓沒回話,自己湊過去含住了那根煙,吸了一口就吐出來。
簡疏玉側着臉看他,沒來由地認為霧裏傅明樓的臉迷離得醉人。
他不斷靠近,最後吻在傅明樓的嘴唇上。傅明樓這回沒有推開他,而是任由這一吻忽然地來,又忽然地結束。
仿若方才什麽都沒發生,傅明樓坐回桌前,對着早飯動筷子。
“疏玉姑娘,今晚見。”
拍攝結束之後,閑歲将手裏的煙掐滅。顧繁周重新回到他旁邊,往他手裏塞了東西就離開。
閑歲低頭一看,發現是繡工很精致的香囊。
放在鼻前一聞,味道與上一場戲,簡疏玉點燃的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