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的, 阿爾瓦神國和埃爾維斯王國的關系還沒好到這種地步。
最近還因為阿爾瓦神國私自在國內傳教，起了不小的摩擦。大概率是誰發動了阿爾瓦神國的審判卷軸。
“尋找主謀的計劃，看來是泡湯了。”李察德從溫斯頓的話語中感受到意味不明的情緒,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溫斯頓少爺滿打滿算也才蘇醒一年, 所經歷的事不太多，會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
又或者說，不正常的其實是他？
“不過，這道光芒是什麽？”
“是阿爾瓦神國的光明審判魔法。”李察德向溫斯頓解釋，“大概是米裏克少爺使用了審判卷軸。”
被困在這裏的人估計也就他們四人，其他貴族子弟為求穩妥，不會選擇到處晃蕩。畢竟擺在他們眼前的住食問題還沒得到解決。
邊境男爵出身的麻吉不可能有這類卷軸，那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這魔法很厲害。”溫斯頓不由感嘆，這也是他第一次接觸到其他的光魔法, “但就是力量不太純淨，摻雜了人為的主觀意志。”
“您這話千萬別讓阿爾瓦神國的人聽到, 他們會被您氣的跳腳的。”李察德聞言，無奈地笑了笑。
“什麽事會氣得跳腳啊？”米裏克和麻吉一前一後從樹叢裏走出來。他看向溫斯頓兩人臉上露出笑容, “你們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吧？”
“沒有。”溫斯頓回答, “剛才是你使用的光魔法嗎？”
“是的。”米裏克輕輕點頭，“這光明審判卷軸是我父親好不容易才得來的。”
“那請你的父親以後都別再去弄了。”溫斯頓神色認真地對米裏克說，“這種光明魔法對身體雖然沒有傷害。但是使用的次數越多，會潛移默化改變個人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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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是自由的，它不應該被強加上主觀意念。我認為，這種做法是不對的。”
談及到魔法方面，溫斯頓相當較真。他很喜歡魔法的主要原因之一, 便是因為它是自由的，沒有摻和其他雜質。
而光明審判魔法卻帶着強烈的個人意志, 它不僅會影響使用者，還會波及周圍的人。
米裏克若有所思，他對溫斯頓露出笑容，“謝謝你，溫斯頓。我會如實告訴我父親這件事。”
作為魔法名門賽維裏克家族的小少爺，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仔細想想，他起初也對阿爾瓦神國的理念也感到排斥。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也逐漸接受了阿爾瓦神國的理念。
連他這樣與阿爾瓦神國接觸不多的人都是這副模樣。那一直和阿爾瓦神國有某種聯系的父親豈不是——
“水是自由意志的象征，可以洗滌內心的雜質。”溫斯頓攤開右手手掌。伴着藍光閃過，四顆一口大小的水球出現在他的掌心，“你們把這個喝了。”
米裏克見到水球面露難色，該說不說水魔法雖然在很多領域頗受推崇，但在口感方面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利用水魔法所制造出的水球都很苦澀。雖然混在藥劑裏可以增加藥效，但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主動飲用。
這也是為什麽米裏克雖然擁有水屬性天賦，依然選擇在溪邊獲取水資源的原因。
李察德沒有猶豫，從溫斯頓手裏拿起一顆水球。
作為騎士的訓練十分艱苦，受傷也是家常便飯。所以，摻和水球的治療藥劑他基本都當飲料在喝。
他把水球放入口中，水球也在這時開裂，一股清甜的味道瞬時在口腔中漫開。李察德神情微微驚愕，然後連忙咽下了肚。
這和他曾經嘗過的水球完全不是同一種東西。他是平生第一次覺得水球也能這麽好喝。
他下意識地看向溫斯頓手裏的其他水球，溫斯頓的聲音也在這時候傳來，“李察德，一人只有一個哦。給你糖葫蘆吃好嗎？”
溫斯頓從戒指裏拿出糖葫蘆遞給李察德。
李察德微怔，然後接過糖葫蘆：“謝謝您，溫斯頓少爺。”
在旁默默觀察的米裏克也從中獲得了兩個重要的信息。首先，李察德已經徹底成為溫斯頓的騎士。這一點，從溫斯頓沒有反駁李察德的稱呼就能看出來。
第二，李察德在服用水球後的舉止，和溫斯頓提及到了糖葫蘆也有一定的關聯性。難道，這水球不是苦的？
“該你們了。”溫斯頓的話語傳來，打斷米裏克的思考。實踐出真知，試試就知道了。
他拿過水球丢進嘴裏，與平常苦澀難以下咽的藥劑不同。一股清甜微涼的口感不斷刺激着他的味蕾，順着他的食道流入肺腑，整個身心似乎都輕松了不少。
與此同時，他的體表逐漸溢出一層薄薄的褐色物質，這是堆積在他體內的雜質。
又或者說，是被剔除掉的摻雜個人強烈色彩的意志聚合物。
麻吉也在吞下水球後，發表了個人的觀點：“這水，好好喝，怎麽會這樣呢？”
“水球本來就好喝呀？不是嗎？李察德。”溫斯頓擡頭看向李察德，詢問答案。
“當然不是。”李察德說，“水魔法雖然能治愈傷勢，摻和在藥劑裏能提高藥劑效果。
但水魔法制造出的水很苦澀，很難喝。除非是在極度缺水的條件下，否則沒人樂意喝水屬性魔法師制作出的水球。”
“苦的，确實難喝。”溫斯頓贊同地點頭。
在分發完水球後，溫斯頓對衆人道：“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裏了，有什麽辦法出去嗎？”
“結界魔法啊——”米裏克想了想，“我這裏倒是有不少的卷軸，但唯獨沒有破解結界的卷軸。”
李察德遲疑地道：“我可以試試，但需要溫斯頓少爺幫忙。但是——”
“那就試試吧！”溫斯頓對李察德說。
“可是……”李察德看了看溫斯頓，又看了眼米裏克和麻吉，最後又把視線落回溫斯頓身上，“真的可以嗎？”
溫斯頓能同時使用數種增益魔法這件事，還是需要保密。米裏克和麻吉雖然暫時可以信任，但終究還沒有達到可以托付後背的程度。
現在的他完全帶入自己守護騎士的身份了，所以，一切都會以溫斯頓個人利益最先考慮。
麻吉不敢說漏嘴，但作為伯爵少爺的米裏克可不一定。威廉家族雖然享有伯爵爵位，但據小道消息稱他們家的爵位是花金錢買來的。
雖然無法證實這個消息是否屬實，但威廉家族向來以“皇商”的身份出現在公衆視野。
而威廉家族的子弟也基本會以商人的身份在王國中活躍。米裏克也會成為商人，而在商人之中流傳着一句話：無奸不商。
當然，這是他站在溫斯頓的角度看待這件事的。假如他侍奉的是米裏克，那麽說辭也會有所不同。
“米裏克，我們是朋友吧？”溫斯頓看向米裏克，“那我能相信你嗎？”
米裏克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他在威廉家族接受的教育是：在這世界上，沒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虛無的。
他也确實想過要和溫斯頓成為朋友，但這種“朋友”關系，是以利益為前提的。
假如溫斯頓不是賽維裏克家的少爺，或許，他不會多看溫斯頓一眼。
人是活在現實中的，而不是活在由人編織的故事中。貧窮少女與少爺能夠相愛，也不過是豐富自我內心精神的臆想。
米裏克從來不會覺得這有多麽浪漫，只認為這種故事相當無趣、滑稽。
貴族少爺會愛上貧窮的少女？不，貴族們更樂意購買拍賣會上的異族少女。
他們的喜歡不過是對某種玩具的嗜好，而不是對某個人産生獨特的愛意。等玩膩了，他們會毫不留情地将其摒棄，而這些“灰姑娘”們不僅浪費了青春，還賠上了自己的貞潔。
*
在和溫斯頓接觸的過程中，米裏克自身對朋友的定義也開始有所改變。他其實也很渴望能獲得真正的朋友，那種不被利益牽絆、不被外力因素左右的朋友。
但現實并不允許他這麽做。
——家族也不允許。
“我無法向你保證任何事，也無法保證不洩露任何秘密。”米裏克對溫斯頓坦言。
他可以采取更加柔和的說辭，又或者在洩密的事被發現後，把麻吉作為替罪羊推出去。
然而，在看到溫斯頓那雙湛藍清澈的眼睛時。他感覺自己像是伫立在教會神像前忏悔的信徒般，不願、也不想對他說謊。
溫斯頓·賽維裏克，對他來說還是太過天真單純了。他本該最厭惡這類人，可溫斯頓卻帶給他的與以往不同的感覺。
和溫斯頓接觸的越久，他就越能感受到溫斯頓的個性。溫斯頓雖然善良，但他并不天真。
或許是，由于他出身在賽維裏克有關？
“米裏克，我很高興你能向我袒露真實的想法。至少你比我們最初遇見的時候變了很多。”溫斯頓對他展露微笑，“而且，我不認為這是什麽秘密。”
“即便你真把這些事洩露給別人也沒問題，可把麻吉當做替罪羊給推出來的這件事是不行的，知道嗎？”
米裏克：……
麻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