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晚秋的蟬聲匿跡了，往日熱鬧的庭院也陷入了沉寂。
班傑明趕在冬天到來前，從王都回到白雲堡。
這趟王都之行很糟心，老頑固們為不切實際的問題進行了一場毫無意義的讨論。
假如早知需要談及的重要事情是這些東西，他絕對會拒絕參與。
班傑明坐在馬車上，百無聊賴地看向窗外快速掠過的景色。天空霧沉沉的，沒有往日般晴朗，給人一種沉悶陰郁的感覺。
這倒是與班傑明此時的心情互相印證着。
在臨走前，那些老家夥企圖在賽維裏克進行新政策所流露出的醜态，都令他十分惡心。
這是看準賽維裏克好欺負。
賽維裏克作為“守護神”的地位是不可撼動，但在創造經濟利益價值方面卻落後很多。
而其他貴族領地要麽經濟發達，要麽地小人稀，完全不具備施行政策的條件。
但賽維裏克領卻滿足了這兩項。
賽維裏克土地廣闊，人口數量也很可觀。
但由于賽維裏克領的經濟不景氣，無法創造大量財富。即便推行的政策失敗，也不會影響其他領地的經濟。而且賽維裏克的家底豐厚，完全可以彌補這部分的損失。
傳聞，賽維裏克家族所擁有的財富堪比一個小國。每當有人問到班傑明的頭上，班傑明也從不會回應這種以訛傳訛的小道消息。
賽維裏克的財富富可敵國？恐怕也只有那群只會抱石頭啃的綠皮哥布林才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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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斯為發展賽維裏克的經濟，在這方面投入不少金錢，可惜收效甚微。
除此外，修繕城牆購買裝備的費用，訓練士兵需要損耗的器械、糧食儲備、以及表彰和撫恤金，都需要花費不少金錢。
老家夥們當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也不打算讓他給格雷斯帶話，而是派人搭他的順風車回到賽裏克城而已。
*
在行駛的馬車停下來的同時。
咚咚咚——
車廂門被輕輕敲響。
外面的人聲傳了進來：“班傑明少爺，到白雲堡了。”
“知道了。”班傑明回答，“開門。”
“是。”
伴着車廂門被打開，一股帶着寒意的冷風闖入車廂肆意席卷。拂面的冷風并沒有給班傑明帶來任何不适，作為雪精靈王的契約者，他并不懼怕寒冷。
他剛下馬車，不遠處便響起溫斯頓的聲音，“班傑明哥哥！”
班傑明倏地擡起頭，便看見披着貓耳鬥篷的溫斯頓正朝他跑過來。
銀發宛如精靈般在風中飛舞，溫斯頓臉上展露出的笑容仿佛是驅散陰冷潮濕的火光。
班傑明看到撲進自己懷裏的溫斯頓，臉上也露出溫和的笑容。從溫斯頓身上散發出的溫度，似乎将這段時間沉積的郁氣都消融殆盡了般。
“班傑明哥哥，我有禮物送給你。”溫斯頓從空間戒指裏翻找出禮物。那是個Q般的羊毛氈人偶，或者說是“雪絨氈”制作的人偶。
班傑明看到這娃娃的時候怔了下，它身上穿戴的衣服褲子和他平時的打扮一模一樣，雖然有存在些許色差，但也能看得出這人偶代表的便是他本人。
“溫斯頓，這是你做的嗎？”班傑明半蹲下身與溫斯頓視線持平，他發現溫斯頓的個頭似乎又長高了點。
“嗯。”溫斯頓把人偶遞給班傑明，他正打算說什麽，但突然間眼神變得警惕起來。
班傑明順着溫斯頓的視線看過去，是那位跟着他來這裏的某位老魔法師的弟子。他冷淡地向對方道：“父親在白雲堡裏，讓侍衛帶你進去。”
正打算上前寒暄幾句的魔法師停下腳步，他對班傑明微微一禮，沒有多一句說話便跟着侍衛離開了。
只是在臨走前多看了溫斯頓一眼。
作為魔塔裏為數不多有情商的魔法師，他可不會做出破壞別人兩兄弟敘舊的蠢事。
在那位魔法師離開後，溫斯頓靠在班傑明耳邊悄悄說道；“這是我用雪絨草果實制作的娃娃，是按照班傑明哥哥樣子做的。”
“雪絨草果實？”起初班傑明還沒注意，經過溫斯頓提醒他才仔細打量起來這娃娃。
“但只有父親、奧斯汀大哥、還有蒙奇長官有。”溫斯頓點點頭，他話頓了頓，“但給蒙奇長官的娃娃後來換成了普通的羊毛氈。
父親說蒙奇長官最近犯了錯，作為懲罰不能就給他雪絨草做的娃娃了。”
“是這樣嗎。”班傑明接過玩偶，對溫斯頓微笑道，“謝謝，我很喜歡這個禮物，溫斯頓。”
“那就好。”溫斯頓松了口氣似做了個嘆息的動作，“我還擔心您不會喜歡呢。”
“怎麽會呢？”班傑明溫和地笑起來，“只要是溫斯頓給的禮物，哥哥都喜歡。”
“那、那雪精靈會喜歡嗎？”溫斯頓眨眨眼，滿懷期待地詢問班傑明。
“唔——”班傑明考慮了片刻，“既然是雪絨草果實制作的禮物，那雪精靈一定會喜歡的。你把所有的雪絨草都制作成玩偶了嗎？”
“沒有。”溫斯頓搖頭，“不知道雪精靈會不會喜歡，所以我留了些雪絨草。我打算把它和玩偶一起送給雪精靈。”
“這真是個好主意。”班傑明誇贊道，“溫斯頓長的這麽可愛，一定會有雪精靈和你簽約的。”
但有些話他沒告訴溫斯頓，即便真沒有雪精靈願意主動簽約，他也有的是手段……
*
有奧斯汀的援助下，綠森要塞的局勢得到了控制。威脅綠森要塞的哥布林酋長也在奧斯汀和塞聞的聯手下敗陣。
在解決掉這最大的隐患過後，奧斯汀也沒有留在這的意義，決定返回白雲堡。
臨走前他拜托塞聞遇上萊爾犬幼崽就留着。
塞聞雖然搞不懂奧斯汀的想法，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這反正也不是難事。
在抵達白雲堡的那天，他看着伫立在門前等他的溫斯頓感到意外。
“奧斯汀大哥，歡迎回家。”溫斯頓那時的話語仿佛仍在他腦海裏回響。
“奧斯汀少爺。”法倫倍感無奈地看着眼前露出蠢樣的奧斯汀，他敲了敲桌子，“班傑明少爺回來了，您要去問候一下嗎？”
“他回來就回來，我幹嘛要去？”提起班傑明，奧斯汀臉上露出不耐煩地模樣，他啧了聲，“作為賽維裏克家族的成員，出門歷練是相當常見的事。
而且他早就該習慣這樣的生活了，我難道還得面帶笑容給他來一句：噢，我親愛的班傑明弟弟，歡迎你回家嗎？”
說完這些話後，奧斯汀還刻意做出嘔吐的動作，“真要是那樣，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呢。”
“假如奧斯汀大哥真的英年早逝，我或許得提前去後廚練習切洋蔥，這樣才能在出席您的葬禮時多擠兩滴眼淚。”
就在這時，班傑明出現在房門口。
奧斯汀并不感到意外，臉上也沒有露出說人壞話時被當場抓住的尴尬表情。
“歡迎回家，我親愛的弟弟。”奧斯汀手肘抵在桌面上，十指交握，“你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難道是在那‘重要會議’上發表了足以令世界震驚的主意？”
“我尊敬的奧斯汀，還是來談談正事吧。”班傑明走到沙發前坐下，“魔塔的老家夥們真的很為我們的處境擔憂，他們提出在賽維裏克進行人工種植和養殖，以此活躍賽維裏克的經濟市場。”
“從客觀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似乎并沒有多大的問題。”奧斯汀微挑眉頭，“但你似乎并不贊同。”
“那不過是他們冠冕堂皇的謊話，實則是為獲取更多能制造藥劑的材料罷了。”班傑明從奧斯汀的眼神裏看出了疑惑，他輕聲笑起來，“你知道他們打算在這裏種植什麽嗎？——雪絨草。”
奧斯汀怔然，冷冷一笑：“那群在王都享樂的老家夥們還真會打算盤呢。”
雖然他打從開始就不信那群老鳥會提出什麽好建議，但在聽到班傑明所說的內容後，他簡直要氣笑了。
雪絨草？那是公認最難種植的藥草，即便是浸淫多年的植物學者也沒能實現過量産。
何況賽維裏克并非沒有嘗試過，但全部都以失敗告終。
但很快，兩人便想到溫斯頓送給他們的雪絨氈人偶。溫斯頓種植雪絨草的事并沒有外人知曉，這到底是巧合？還是說——在白雲堡裏有王都的眼線？
無論是哪種情況，他們都需要好好調查一番。
“班傑明，你知道嗎？最近溫斯頓在領地周圍的城鎮都受到了熱烈的追捧。”提及溫斯頓，奧斯汀臉上也泛起溫和的笑容。
“當然。”班傑明擡頭對他說，“溫斯頓制作的風筝在傳遞信息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果。在沒有通訊設備的支持下，風筝也成為傳遞緊急信息的最佳工具。”
“真不愧是我引以為傲的弟弟，在這方面你從來沒讓我失望過。”奧斯汀皮笑肉不笑地道，他本來還打算炫耀一番，沒想到就這麽被班傑明給擋了回來。
“彼此彼此。”
咚咚咚——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溫斯頓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奧斯汀大哥、班傑明哥哥，父親說有重要的事找我們，我們一起過去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