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70
“按照江湖傳聞,寧玉祁當年是突然暴斃的,于是有傳聞說他是走火入魔而死。”解奚琅沐浴完,羨竹才再出現,道:“不過據屬下探查,寧玉祁死之前生了重病,那時他府上名醫不斷,但名醫都束手無策。”
按理說解奚琅應該擦完頭再叫羨竹進來的,只是他着急想知道羨竹查到的事,便沒有擦頭了。解奚琅現在的頭發不及以前長,沐浴完卻依舊會滴水,談夷舟站在解奚琅身後,用內力幫他烘幹頭發。
地龍燒的旺,讓屋裏暖和和的,解奚琅穿的很涼快。
“什麽病?”覺得頭發幹的差不多了,解奚琅身體一側,躲開談夷舟的手。
談夷舟了然,随後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一瓶護發精油,将精油倒在手上,待揉搓熱了後,才抹在解奚琅發上。
精油帶有淡淡的清香,解奚琅愣了一愣,偏過頭看談夷舟,疑惑他哪來的精油。
“剛才師哥洗澡時,我去外面買的。”談夷舟小聲問:“怎麽樣?香味還可以吧?”
精油的淡香讓解奚琅有些恍惚,他已經很多年沒用過精油了,當年剪短頭發,除了想和過去告別,更不想花時間護理頭發。
解奚琅壓下心中異樣的情緒,沒回談夷舟,只任他折騰自己頭發。
沒得到回複,談夷舟也不意外,他嘴角仍挂着笑,專心幫師哥護理頭發。師哥剪短了頭發沒關系,不護理頭發了也沒事,現在他找到了師哥,他會一一幫師哥找回曾經的習慣的。
羨竹将自己當成聾子啞巴,等主子和談夷舟說完話,他才開口道:“沒查出來,吃藥也沒用,所以屬下覺得寧玉祁未必是病,更有可能是被下蠱了。”
以寧玉祁的身份,他雖未畢請得到數一數二的神醫,可也不至于找不到連蠱都看不出的大夫來,除非這個蠱不一般。
“寧玉祁是突然死了的,死後玄劍閣遣人來接他回宗,負責這事兒的正是趙無涯。”羨竹道:“那時玄劍閣掌門年邁體弱,幾位長老也不問宗門事,趙無涯身為玄劍閣大師兄,便一手操辦了寧玉祁的喪事。”
雖然七年沒做這事了,談夷舟卻沒有手生,他很快幫解奚琅抹好精油。清香在周身散開,解奚琅嗅着這股香味,總覺得怪怪的,不過他沒有說要洗掉香油。
解奚琅忽略掉這股香味,繼續問:“傀儡呢?”
“屬下也查了。”羨竹道:“中原沒有關于傀儡的記載,倒是苗疆有記錄,說是于生前植入子蠱,以毒喂養,待人死後,再以毒蟲毒草特制的藥液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就能煉制成不死人,也就是傀儡。”
羨竹緊接着說:“不死人非人非鬼,不知疼痛,不會輕易死亡,且生前武功愈高者,被煉制成不死人後愈強。”
“不過這道技術早已失傳,如今會煉制不死人的人不多。”
聽了這些話,解奚琅才知道為什麽羨竹會說寧玉祁被下蠱了,如果子蠱在寧玉祁身上,那母蠱呢?在趙無涯身上嗎?趙無涯那些弟子,是否也被下了蠱?
“至于後山的陣,也來自苗疆。”說起這個陣,羨竹神情一凝:“這屬于一種苗疆秘術,除了大陣,四周還布有毒,若非有人引路,擅闖者輕則重傷,重則喪命。”
安靜聽着的談夷舟臉色一變,緊張地看向解奚琅:“師哥?”
那晚解奚琅暈倒後,談夷舟就一個念頭——要帶師哥離開後山。所以不管是猛獸還是傀儡,談夷舟都只有一個念頭:打!
打到沒有人上前,他們就安全了。
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況下,談夷舟沒察覺到身體的變化,一心打鬥,而等離開後山,他也終于撐不住,暈死過去。只是談夷舟傷的重,後面又被喂了回轉丹,談夷舟不知道大陣對他有沒有影響。
師哥就不同了,他一早就暈了。
解奚琅知道談夷舟在問什麽,他搖了搖頭:“沒事。”
解奚琅沒騙人,他是真沒事。
“主子功夫高,大陣不一定對主子有用,而且主子身上有……”見談夷舟臉上的關心不假,羨竹難得多嘴。
“羨竹。”解奚琅眼含警告,打斷他說。
羨竹聽話地住了嘴,可談夷舟已經察覺到不對,追問道:“有什麽?”
從重逢起,談夷舟就感覺解奚琅身體不對,可這麽久來,他并不清楚解奚琅到底怎麽了,只知道他身體不好,四肢冰涼。
如今師哥的屬下提到這了,談夷舟不可能當沒聽到。
羨竹閉嘴不言,像是沒聽到談夷舟在問。
“師哥身上有什麽?”談夷舟不死心,還在問。
羨竹依舊沉默,解奚琅卻開始不耐煩,沉聲喊了句談夷舟:“這跟你沒關……”
“怎麽就沒關系了?”談夷舟聽不得這種話,打斷解奚琅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解奚琅知道談夷舟很瘋,瘋起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他揮手讓羨竹退下,羨竹聽話退下。
頓時屋內就剩他們兩人了。
“你又要發瘋了嗎?”解奚琅靜靜地看着我談夷舟,冷聲問。
“我沒發瘋。”談夷舟不肯接受這個指責:“師哥的事本來就是我的事。”
談夷舟堅持道:“我沒說錯。”
解奚琅唇抿成一條線,見談夷舟一臉憤慨,心情有點複雜。早在羨竹開口時,解奚琅就猜到了談夷舟不會善罷甘休,而嚴格來講,這件事也并非不能說,可不知道為什麽,解奚琅就是開不了口。
他不想讓談夷舟知道他身上有寒毒。
解奚琅抿着嘴,繼續裝啞巴,不搭理談夷舟。若是之前,解奚琅不想說就不說了,談夷舟不會逼問,可現在事關師哥身體,談夷舟就受不了這沉默。
“師哥。”談夷舟盯着解奚琅眼睛,聲音發沉,道:“你不讓羨竹說,行,他不說就不說,我也不問他。”
解奚琅照舊沉默。
“揚州我遇見師哥時,師哥手很冰,後面在江州重逢,師哥臉色不好,像生了場重病。”
“我當時就想問師哥怎麽了,但我知道就算我問了,師哥也不會回答。”
“所以我沒有問。”
“之後到遙州,我們一起去玄劍閣後山,師哥你直接暈了過去,我給你輸內力,可內力進不去師哥體內。”談夷舟眼睛紅的吓人,嗓音都啞了:“師哥你知道嗎?你身體冰的像冰,任我怎麽努力,你身體都沒有變暖。”
“我吓死了,我以為師哥你出意外了,我……”談夷舟表情比哭還難看,聲音染上哭腔,解奚琅不想再聽他說下去,打斷他道:“這是我的事,跟你沒……”
“怎麽就沒關系了?”談夷舟聲音突地拔高,死死盯着解奚琅看:“師哥,我以為你死了,你知道嗎?”
談夷舟一直很避諱将死字和解奚琅聯系到一起,從前若是有人在他面前說解奚琅死了,談夷舟是會直接發火的。
那晚解奚琅一動不動地躺在他懷裏,談夷舟呼吸都快停了。這七年,不管外界怎麽說,談夷舟都篤定師哥還活着,上天也沒虧待他,師哥真的活着。
江湖中人說他是瘋子,談夷舟确實是瘋子,如果不是瘋子,他堅持不了這麽久。但談夷舟真的這麽堅強嗎?才不是!
談夷舟也會懷疑自己,也會整宿整宿睡不着,會借酒澆愁,會半夜驚醒坐在床上想師哥。
之前他沒親眼看到,談夷舟才能自欺欺人,給自己洗腦,讓自己篤信師哥沒事。可這次師哥在他眼前倒下,談夷舟如何做得到自欺欺人?
談夷舟接受不了解奚琅出事,若解奚琅真的不在了,談夷舟就真瘋了。
“解奚琅,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談夷舟這次沒喊師哥,改叫全名了,表情也嘲諷,譏笑道:“不對,你是從來沒放在心上過。”
“這也沒事,我再好好說一遍就是了。”
談夷舟笑完,嘴角便沉了下去,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緊緊看着解奚琅,眼神兇狠得像要将他吃了:“解奚琅,我不是受虐狂,這些年堅持找你,不只是為了曾經對約定,不只是因為我們是師兄弟。”
“江州不是我第一次親你,還在滄海院時,我就親過你。”談夷舟起身靠近解奚琅,手從解奚琅額頭一路往下:“這我親過,這我也親過,這我還親過。”
談夷舟用力按了一下解奚琅嘴唇,眼神逐漸變暗變幽深,說的話也越來越露.骨過分:“我不僅偷親你,我還經常夢到你。”
“解奚琅,你想知道我夢到你什麽了嗎?”
解奚琅沒見過這樣的談夷舟,他擰了擰眉,想要呵斥談夷舟,不讓他往下說。但談夷舟根本不給解奚琅說話的機會,剛問完,就自顧自道:“我夢到你對我笑,夢到你讓我跟你一起睡,還夢到你吻我,問我今晚做不……”
“不可能。”解奚琅偏過頭,躲開談夷舟道手,厲聲反駁道。
解奚琅伸手推談夷舟,打算站起來,只是手剛伸出去,就被談夷舟攥住了。
“當然不可能。”談夷舟低頭吻了吻解奚琅手,表情癡狂:“因為這都是我做的。”
談夷舟攥緊解奚琅手腕,逼他往後退,等退到貴妃榻邊,談夷舟才一把扣住解奚琅腰,将人往榻上娅。
解奚琅下半伸沒動,上半身已躺到榻上,說了一大堆話的談夷舟這下也安靜了下來,沒有再說,而表情兇狠地親了過來。
談夷舟強勢地撬開解奚琅唇,纏住解奚琅涉頭吸吮,他吻得重,也吻得用力,仿佛要将解奚琅拆吃入腹,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師哥,現在你明白了嗎?”談夷舟和解奚琅額頭相抵,喉嚨嘶啞道:“師哥,我喜歡你。”
“以前喜歡,現在喜歡,以後還喜歡。”談夷舟又吻住解奚琅唇,輕輕撕口交:“我想和你過一輩子,師哥又要丢下我嗎?”
解奚琅僅有的親吻經驗都是和談夷舟,而上次談夷舟親的沒這麽兇,解奚琅被這麽一親,怎麽呼吸都忘了,臉和耳朵火燒一樣熱。
但解奚琅無心顧及這些,因為比起滾燙的臉和耳朵,更讓解奚琅在意的,是他轟隆如雷的心跳。
--------------------
別人都說解奚琅冷冷的,其實我們師哥臉皮特別薄,超級容易害羞不好意思,一害羞就面紅耳赤。
談夷舟(嘿嘿笑):師哥,我來了~
解奚琅(瞪圓了眼看談夷舟):你要幹什麽?!
談夷舟(故意裝可憐,實則眼神超有侵略性):親你呀。
解奚琅(來不及說話版):啊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