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69
三人馬不停蹄,一路疾行,飛速跑離平寧城,等到天亮,他們已經在百裏外了。
解奚琅要回揚州,而談夷舟會随行,至于秦星河,他倒也想去揚州,只是他背負赴宴玄劍閣的重任,如今離開玄劍閣,他得先回天機堂一趟。
一起待了這麽多天,突然要分開,秦星河還很舍不得,眼巴巴地看着解奚琅:“哥,那我以後能去找你玩嗎?”
雖然一開始解奚琅冷冰冰的,任他說什麽都不搭理他,可秦星河知道解奚琅只是不同他說話,但有在認真聽。
秦星河很喜歡解奚琅,舍不得和他分開。
解奚琅不覺得他有什麽能和秦星河玩的,換而言之,解奚琅早不是從前的他,哪還有精力哄小孩兒?
但秦星河身份特殊,解奚琅不好直接拒絕,便道:“若你要來揚州,可以提前書信給我。”
秦星河松了口氣,得寸進尺道:“那哥把你家的地址給我吧?”
盡管解奚琅說可以去找他玩,可卻沒有給他地址,就是寫信,給的也是一個籠統的地址,說到時候會讓人去取。秦星河不想這樣,他想拿到解奚琅家住址,這樣就能直接趕過來了。
解奚琅還沒回話,一旁的談夷舟就坐不住了,他插話道:“揚州書鋪衆多,你寄到那兒可以了。”
秦星河:“……”
怎麽忘了謝舟這個大醋壇子呢?
秦星河啞然,沒再追問地址的事兒,翻身上馬,揮手準備告別,只是——
“等等。”解奚琅叫住秦星河。
秦星河拉住缰繩,以為解奚琅改了主意,不由竊喜,面上卻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怎麽了哥?”
“替我跟家師問好,順便幫我帶一句話給他。”
見解奚琅說的不是他想聽的話,秦星河不免疑惑,但很快他便睜大眼,吃驚地看着解奚琅:“哥你認識我師父?”
解奚琅沒解釋,只道:“你就說揚州故人過段時間會來拜訪。”
“走吧。”解奚琅開始趕人:“我們也要走了。”
秦星河有一肚子疑惑想問,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知道解奚琅說一不二,既然已經中止話題,後面任他怎麽問,也不可能問出什麽來。
秦星河壓住心中好奇,打算回天機堂問師父:“那我走了,你們小心。”
解奚琅颔首,秦星河便轉移視線去看談夷舟,道:“保護好你哥。”
雖然一起待了快一個月,但談夷舟跟秦星河對話的次數很少,談夷舟還跟一開始一樣,除了對他哥,對別人永遠是冷冰冰的,不愛搭理人。
不過這次談夷舟沒有忽視秦星河,相反還難得的“熱情”,勾了一下嘴角,嗤道:“用你說?”
秦星河語塞:“你!”
他就活該和談夷舟多說這句。
秦星河哼的偏過頭,不看談夷舟了,卻也沒有跟解奚琅告狀,而是攥緊缰繩,用力一夾馬腹:“走了。”
看着這才有點孩子氣的秦星河,談夷舟嘴角提了提,少見地笑了一下。不過他嘴角很快就落了下來,笑意跑進眼睛,溫柔地看着解奚琅:“師哥,你冷嗎?”
步入十一月,氣溫驟降,雖然沒有下雨,可低溫裹挾着冷水,仍吹的人難受。解奚琅換上了厚衣服,還戴了一頂毛茸茸的帽子,加之他皮膚白,這會兒乍一看,就像是毛團子,可愛得緊。
談夷舟心像被羽毛撓了,癢癢的想要摸一摸師哥的臉,只是他怕惹師哥生氣,就強忍着沒伸手,轉移注意力道:“師哥,你和天機堂堂主有交集?”
一陣風起,帽子上的毛被吹動,解奚琅攏了一下帽子,免得毛晃到眼睛:“算是。”
“嗯?”風吹的解奚琅鼻尖發紅,談夷舟看得心一緊,這下不僅是想摸頭了,他還想親師哥。
解奚琅卻沒解釋,而是說:“走了。”
“好。”解奚琅不說,談夷舟沒有再問,只是他雖應了好,但仍站着不動。
解奚琅觑了談夷舟一眼,看他一動不動,皺了皺眉:“幹什麽?”
談夷舟喉結滾動,聲音沙啞:“師哥。”
“怎麽?”
談夷舟搖頭,用行動代替他的回答,朝解奚琅靠近,輕輕地親了他鼻尖一下。
談夷舟耍完流氓,像是突然清醒似的,變得十分知禮,低着頭跟解奚琅認錯:“師哥,我錯了,你罰我……”
濕熱的嘴唇親上來,蓋住了涼意,解奚琅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談夷舟做了什麽。
“走。”解奚琅打斷談夷舟,率先騎馬前行,沒讓他把話說完。
解奚琅表情平淡,談夷舟看不出他的心情,他怕師哥生氣,想要再說點什麽,又怕這會惹得師哥更生氣,便只能閉上嘴,啞巴一樣跟着師哥騎馬前行。
而在談夷舟看不見的角落,解奚琅被帽子遮住的耳垂,早就紅得像女子梳妝臺上的口脂。
*
出發去玄劍閣,他們花了小二十天,從玄劍閣回揚州他們走了另一條路,加上着急回揚州,十天不到,他們就進了揚州城。
扶桑早得到消息,吩咐下人備好飯菜,才便裝到城門口,好接解奚琅回府。
“羨竹呢?”一進小院,解奚琅就道:“讓他來見我。”
扶桑沒立馬回答,而先側頭看談夷舟。在扶桑的視角裏,談夷舟只是主子多年沒聯系的師弟,主子和他關系并不好,無奈談夷舟臉皮厚,這次才能和主子一起出行。
解奚琅注意到扶桑的動作,他搖搖頭:“沒事,說吧。”
扶桑這才開口:“羨竹在分樓。”
“查事?”解奚琅問。
“對。”扶桑說:“收到主子的信後,羨竹就一直在查玄劍閣。”
解奚琅點點頭,道:“讓他來見我。”
扶桑低頭:“遵命。”
分樓不在小院附近,扶桑應完話後就退了出去,頓時屋內就剩解奚琅和談夷舟,原本還該有伺候的下人的,但都被談夷舟吩咐退下了。
解奚琅剛坐好,碗裏就多了好幾道菜,談夷舟更沒閑着,拿着湯匙開始盛湯。
解奚琅欲言又止,最終道:“談夷舟。”
談夷舟聞聲擡眸:“怎麽了師哥?”
“別給我夾菜。”解奚琅強調道:“我自己會夾。”
談夷舟故意曲解解奚琅的意思:“師哥現在不想喝湯?那我等會幫師哥盛湯。”
解奚琅語噎。
“好啦,我不夾就是了。”看解奚琅這樣,談夷舟沒忍住笑,老實地坐回去:“師哥吃飯。”
解奚琅沒理談夷舟,拿起筷子開始吃飯,而談夷舟嘴沒閑着,繼續道:“我們在玄劍閣門口遇到的應該是寧玉祁,這尊傀儡雖然拿了兩把劍,但左手使劍更好。”
寧玉祁是玄劍閣重回巅峰前的天才,因為有他在,玄劍閣一直被人記着,那時誰提到了寧玉祁,都會來一句:“玄劍閣的寧玉祁啊,确實厲害。”
可寧玉祁去世的早,玄劍閣自此一度淪為末流宗門,彼時好多人感慨,說若是寧玉祁還在,玄劍閣定不會如此。直到趙無涯一朝名揚江湖,玄劍閣才重振榮光。
“寧玉祁沒死。”談夷舟搖搖頭:“不對,寧玉祁是死了,然後被煉制成了傀儡。”
死是死了,怎麽死的就無從得知了。
“他挺強。”解奚琅補充道。
“畢竟是曾經的玄劍閣第一高手。”談夷舟問:“但是師哥,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解奚琅知道談夷舟要說什麽:“那晚他沒盡全力。”
不只是沒盡全力,解奚琅更覺得寧玉祁是故意那樣的。
“寧玉祁放水了。”談夷舟遲疑道:“我總覺得他是故意的,寧玉祁想……死。”
傀儡不像人,沒有知覺情感,也沒有呼吸心跳,最主要的,是傀儡不能思考。可那晚他們遇到的寧玉祁,卻和後山的傀儡不同,他似乎能思考。
解奚琅也有這種感覺,如果他們猜的沒錯,那這事情就有意思了。一尊傀儡突然能思考,這完全是恐怖事件,問題是——趙無涯知道嗎?類似的傀儡還有多少?
“我猜有不少。”談夷舟道:“目前我們遇到的傀儡都是由趙無涯身邊人煉制成的,但趙無涯既然煉傀儡了,就不可能只有幾尊。”
換而言之,趙無涯都能把徒弟、師弟煉成傀儡,還有什麽是他不敢做的?
解奚琅輕應一聲,沒有接話,而就此中斷話題,專心吃起飯來。看解奚琅不說了,談夷舟也閉上嘴,低頭認真吃飯了。
*
扶桑帶着羨竹出現在門口時,解奚琅剛吃完飯。屋內鋪着地龍,解奚琅臉被蒸得紅紅的,談夷舟看一眼門口,再看一眼解奚琅,道:“師哥,我讓扶桑他們退下?”
解奚琅睨談夷舟,談夷舟和解奚琅對視,噙着笑道:“趕了這麽久的路,衣服上都是灰,剛才又吃了飯,沾了一身油煙味兒,師哥不如先去洗漱一番,換好衣服再見人?”
解奚琅有潔癖,受不了身上有異味,原本他進屋就該沐浴的,但騎行一晚沒吃東西,解奚琅早就餓了,所以才洗了手就去吃飯的。
談夷舟這個提議,正好搔到了解奚琅癢處。
解奚琅點頭:“行。”
談夷舟了然一笑,走到門口開門,對站在外邊對扶桑二人道:“師哥要沐浴,你們等會再過來。”
羨竹狐疑地上下掃視談夷舟,懷疑他話的真實性,正要開口詢問,一旁的扶桑卻按住他的腰,迫使他低頭:“屬下這便去準備熱水。”
談夷舟嗯了聲,很快關上了門。
扶桑拉着羨竹走遠,羨竹心中不解,怪扶桑拉他走:“我還沒見到主子呢,你怎麽就走……”
“別說了。”扶桑道:“聽吩咐就是。”
先前主子都不介意談夷舟在旁邊聽,現在讓談夷舟代為傳話,也不是不可能。再說了,以主子的身手,談夷舟還能拿他如何?
況且談夷舟寶貝主子還來不及,又哪舍得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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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夷舟os:師哥怎麽這麽可愛,好喜歡。
繼續os:師哥好漂亮,想親。
再os:師哥是我的,嘿嘿(∩_∩)
談夷舟(忍不住炫耀版):我有師哥,你們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