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67
雖然聶雲晖跟馬無名鬧的不太愉快,但聶雲晖知道大事為重,稍晚些時就去見了趙無涯,和他說了今天的事。
“真是解奚琅?”宴會費了趙無涯太多精力,他現在有點累,坐着揉太陽穴問。
“馬無名說大概率是解奚琅,也有可能是談夷舟,”聶雲晖遲疑道:“他還說上次後山的事,也是他們弄出來的。”
提到後山,趙無涯就想到他損失的幾尊傀儡,更想到聶雲晖廢物一個,大費周章了那麽久,還什麽都沒查到。
“知道是誰了,還不派人去抓?”趙無涯瞪聶雲晖,質問他說:“難道這次也要無功而返?”
聶雲晖跪下認錯,保證道:“弟子一定不讓師父失望。”
趙無涯冷笑,已經不對聶雲晖抱希望了:“玄劍閣可不是什麽客棧酒樓,哪能讓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聶雲晖,我不要求你把他們帶到我面前,但既然人進了玄劍閣,那就別想輕易離開。”趙無涯道:“在玄劍閣內也好,在平寧城裏也罷,冬宴結束前,我希望你給我一個結果,否則——”
趙無涯拿起桌上的杯子,五指用力,杯子瞬間粉碎成齑粉:“這就是你的下場。”
上次趙無涯給了聶雲晖三天時間,讓他揪出後山一事的犯事人,聶雲晖沒有完成,按理說他本該死的,但不知是冬宴将近,玄劍閣需要掌門,還是有馬無名在,趙無涯不好直接殺人,總之聶雲晖僥幸活了下來。
可聶雲晖心中清楚,趙無涯并非心善之人,他能逃脫一次,卻很難逃脫第二次,如果這次他還沒完成任務,那就沒人能救他了。
聶雲晖心顫,後背冒冷汗:“弟子領命。”
聶雲晖沒在趙無涯這兒待太久,說完這些就走了,而聶雲晖一走,原先還面無表情的趙無涯瞬間表情猙獰,抄起桌上的茶壺就往下摔:“該死。”
今日的宴會說順利也順利,至少沒有發生意外,沒有人和他唱反調,但要說不順利,也确實是不順利。
盡管來參加冬宴的宗門很多,能讓趙無涯在意的,卻只有幾個宗門,天機堂便是其中之一。
天機堂避世許久,江湖裏知道天機堂的人并不多,趙無涯也是偶然得知,而天機堂雖避世多年,卻并非和江湖完全斷絕往來,據趙無涯所知,武林不少宗門知名的武器、暗器都出自天機堂,只不過大家都不知道罷了。
趙無涯知道這些事後,他便四處收集天機堂的信息,想要攀上天機堂。然而天機堂實在神秘,趙無涯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馮虛樓的名號趙無涯是聽說過的,他不是沒想過去馮虛樓尋求幫助,只是對于這種突然崛起的組織,還是情報組織,趙無涯很難信任。所以哪怕找到的消息有限,趙無涯也沒去馮虛樓。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趙無涯終究聯系上了天機堂,還送去了拜帖,不過帖子雖然送過去了,趙無涯心裏卻沒底,不知道天機堂會不會應約。
值得慶幸的是,天機堂不僅來了,還派來了關昭謙的關門弟子,趙無涯知道這個消息時,當即就笑了,天機堂讓掌門弟子來,豈不是對他的重視?
天機堂态度明顯,趙無涯以為天機堂已經站了隊,成了他的人了。可今日的宴會上,代表天機堂的秦星河卻跟個啞巴似的,任他說什麽,都不開口。
趙無涯這才反應過來,天機堂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
“玉祁。”趙無涯對着空氣喊道。
頃刻,一個皮膚蒼白,雙眼無神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屋內:“長老。”
“上次讓你去處理羅夢得,你只殺死他,沒殺談夷舟,現在談夷舟成為玄劍閣的隐患。”趙無涯吩咐道:“談夷舟跟解奚琅就在平寧城,你帶他們的頭來見我。”
早在冉軒輝死後沒幾天,趙無涯就收到了消息,那時他沒想到解奚琅身上,只當是仇家上門。但冉軒輝是當年一起行事的人,他既死了,同他一道的羅夢得必然安全不了,所以趙無涯讓寧玉祁去殺羅夢得。
可寧玉祁到底慢了一步,等他趕到時,羅夢得已經被抓了。好在寧玉祁動作快,在羅夢得即将脫口而出時,先一箭射殺了他。
趙無涯最開始并不知道抓羅夢得的是談夷舟,因為溯光閣那邊的記錄是琅玕,趙無涯知道琅玕便是談夷舟,已經是一個月後了,那時談夷舟參加晉雲宗大比的消息早已傳遍江湖,馬無名的信也遞到了他的桌上。
談夷舟此人,趙無涯曾派人暗中監視過,然而談夷舟十分警惕,趙無涯派過去的人都被他當壞人殺了。趙無涯本不打算放過談夷舟的,但看他一心找解奚琅,對別的事毫無興趣,才慢慢撤回眼線,沒再盯他。
也正因如此,趙無涯很清楚談夷舟的習性,就如江湖傳聞那般,談夷舟是一把鎖,解奚琅是唯一能開鎖的鑰匙。談夷舟一反常态出現在晉雲宗,還跟在一個戴帷帽的男人身邊,趙無涯也只能想到一個人。
只是……這人真活着嗎?
趙無涯那時不能确認,現在倒是能确認了,可這又如何?于趙無涯而言,凡阻礙他做盟主的,都該死。
*
冬宴才開始沒幾天,秦星河就被煩的不行了,每天往解奚琅這兒跑,跟他大吐苦水。解奚琅不怎麽接話,大多時候是秦星河在自言自語,而等秦星河吐完苦水離開,談夷舟才突然出現。
“師哥,都安排好了。”談夷舟道:“不出五天,師哥你活着的消息就會傳遍江湖。”
談夷舟天沒亮就離開了玄劍閣,按照解奚琅的吩咐找了城中驿站,讓驿站幫忙散布解奚琅還活着的信息。馮虛樓驿站廣布各地,從平寧城遞出去的消息,一天內能傳到百裏外,不到三天消息就能到揚州分樓。
解奚琅點頭:“知道了。”
若他猜的沒錯,聶雲晖已經見了趙無涯了,解奚琅不知道趙無涯聽完聶雲晖的話,會采取什麽措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此時他活着的消息不能再瞞着了,必須散播開來,越多人知道越好。
“解家的事呢?”解奚琅問:“也吩咐了?”
談夷舟嗯道:“吩咐了。”
除了讓驿站散播他沒死的事,解奚琅還讓談夷舟吩咐驿站散播解家滅門慘案有蹊跷,至于是什麽蹊跷,解奚琅則讓驿站往晉雲宗、玄劍閣身上引。
趙無涯不是想做武林盟主嗎?這個關頭被爆出這種事,他怕是要焦頭爛額了,畢竟玄劍閣可是出了名的“正道”。
“師哥,玄劍閣不安全。”談夷舟說出自己的分析:“趙無涯一心想做武林盟主,我們一再給他找麻煩,他怕不會什麽都不做。”
“你是想讓我走?”解奚琅反問。
“對,我們得離開。”談夷舟道:“再留在玄劍閣,對我們沒有益處,我們不如先離開,再謀劃下一步該怎麽做。”
談夷舟說的這些解奚琅當然知道,且不提安不安全,就算趙無涯找不到他們,憑他們兩人,也掀不起太大的水花來。無他,人數差距太大了,真打起來,吃虧的只會是他們。
“現在不能走。”解奚琅搖頭道。
談夷舟不解道:“師哥?”
他們是借了秦星河的名號進來的玄劍閣,若是現在走了,麻煩就到秦星河身上去了。如今的解奚琅說不上多好心,但關昭謙人不錯,對他還行,解奚琅不能害了他的關門弟子。
只是玄劍閣确實不能再留了,之前他潛入聶雲晖的院子,若是只有聶雲晖一人,被發現就被發現了,那也沒多大事。偏偏院子裏有馬無名,盡管解奚琅沒被他們看到臉,可馬無名跟聶雲晖不同,解奚琅篤定馬無名會猜到他們身上。
說不準上次後山的事,馬無名也能算到他們身上。
如此下來,趙無涯不可能沒有動作,而有後山一事,趙無涯不會再随便派人過來,真要派人,那一定沒那麽簡單。
“再等等。”解奚琅最終道。
看解奚琅對秦星河的态度,談夷舟隐隐猜到師哥和天機堂有來往,他反應過來:“要問秦星河走不走?”
解奚琅嗯了聲,談夷舟了然:“我知道了。”
談夷舟打算等會去問問秦星河的意見,對此,解奚琅沒意見。
*
“我當然走啊。”秦星河想也不想道:“我早就後悔來玄劍閣了,要不是怕你們的事還沒弄好,我昨天就跑了。”
聽到能離開玄劍閣,秦星河很激動:“我們什麽時候走?”
解奚琅回:“今晚。”
既然秦星河沒問題,那他們沒必要再留在玄劍閣,自然是走得越快越好。
秦星河也不問為什麽突然急着走,得到肯定的回答就了然地點點頭:“行,那我收拾收拾。”
秦星河風一樣跑走了,解奚琅看着他走遠的背影,知表情嚴肅起來:“想離開玄劍閣沒那麽容易,你傷都好了?”
上次從後山回來,談夷舟幾乎沒了半條命,還是回轉丹救了他。
被解奚琅關心,談夷舟很開心,他提唇笑笑,讓師哥放心:“都恢複好了。”
就是沒恢複好,今晚若是遇上敵人,談夷舟也會保護好解奚琅。畢竟談夷舟習武到今天,就是為了保護解奚琅的。
解奚琅知道談夷舟的習性,聞言不太信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談夷舟感受到解奚琅的懷疑,嘴角的弧度更大,他握住解奚琅手,貼到自己胸口:“師哥不信我的話,不如自己感受一下?”
山上冬天太冷,玄劍閣又不缺錢,屋內鋪了地龍,地龍燒的旺,談夷舟只穿了一件單衣。隔着薄薄的布料,解奚琅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談夷舟強而有力的心跳。
這讓解奚琅耳朵發燙,他垂眸不看談夷舟,想要抽回手。可談夷舟卻突然收緊手,不讓解奚琅成功抽回手。
談夷舟逼近解奚琅,故作不解道:“師哥不信我的話,我讓師哥親自驗證,怎麽師哥又不理我了?”
突然縮短的距離,讓解奚琅感受到談夷舟說話時呼出的熱氣,耳上的燙意似是有自己的想法,從耳朵跑到臉上。
解奚琅紅了臉。
“師哥,”談夷舟又往前靠了一點,嘴唇幾乎貼到解奚琅耳上,他低低笑了笑,溫熱的呼吸似是無形的吻,一下一下的吻了解奚琅耳朵好多次:“你耳朵好紅啊。”
談夷舟聲音帶笑,解奚琅哪能聽不出他是故意的,解奚琅心中惱怒,覺得談夷舟壞死了,竟然故意這樣來逗他。可除此之外,解奚琅又很惱自己,明知道談夷舟是故意的,為什麽還心跳的這麽快?
解奚琅推開談夷舟,留他一個生氣的側臉:“我還有事,你……”
解奚琅開始趕人,但談夷舟卻沒給解奚琅把話說完的機會,他手扣住解奚琅後頸,溫柔地親了上來,讓解奚琅沒說完的話,全變成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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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有人來拜訪掌門,解奚琅作為大師兄,要陪同接待。不過掌門不要求解奚琅做什麽,于是解奚琅常常抱着貓在旁邊玩。
彼時的小貓已經不高冷了,特別黏解奚琅,而解奚琅也特別喜歡小貓,經常模仿小貓叫:“喵喵喵。”
解奚琅歪頭,小貓也歪頭,跟着喵喵,解奚琅被小貓逗笑,湊過去親它,小貓并不躲,還主動湊上前,在解奚琅臉上留下一個貓爪印。
“師父。”解奚琅叫掌門,讓掌門看他的臉,開心道:“小貓給我蓋章了!”
說完話解奚琅才意識到有外人在,臉瞬間紅透,低頭埋進貓懷裏,沒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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