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58
三日之期早就到了,趙無涯發了好大一通火,聶雲晖從趙無涯那兒出來時,斷了好幾根骨頭,胸前的衣服更是被血沁濕了。但聶雲晖還是開心,至少趙無涯沒拿走他的掌門身份讓他滾。
不過聶雲晖心裏明白,趙無涯之所以留他一命,并非是心軟,想起他是關門弟子,僅僅是因為冬宴在即,玄劍閣需要一個掌門。
聶雲晖不顧身上疼痛,快步離開了後山——這鬼地方若非必要,聶雲晖是一次都不想來。
與此同時,城內某宅院裏。
秦星河早睡了,解奚琅跟談夷舟卻還在書房,而書桌上擺了一封信,正是羨竹寫的密信。談夷舟雖然好奇信裏寫了什麽,不過解奚琅沒說讓看,談夷舟縱使再好奇,也沒有逾矩。
解奚琅将信放在桌上,面無表情,叫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但他眼神發沉,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密布。
“怎麽了?”談夷舟疑道:“馮虛樓出事了?”
談夷舟知道信是羨竹寫的,而之前師哥讓羨竹去查射殺羅夢得之人,難道是這事兒有結果了?
“查到人了?”談夷舟問。
談夷舟等着解奚琅回答,但解奚琅卻做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舉止——解奚琅把信遞了過來:“不止。”
雖然之前解奚琅也跟談夷舟說過他那般的進展,可諸如馮虛樓,或者別的與他密切相關的事兒,解奚琅從沒松過口。
這是解奚琅第一次态度松動,讓他看身邊親衛的信,讓他了解事情進展,談夷舟如何能不激動,
“好。”談夷舟忍住心中激動,怕吓到解奚琅,強作冷靜地接過信。
接信時談夷舟還心情蕩漾,一會想師哥為什麽願意讓他看信了,是不是認可他了,一會想師哥都願意讓他看信了,說不定後面還能讓他做更多的事。但等談夷舟看到信上的內容,他就什麽旖旎心思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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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竹信寫的很簡潔,內容卻豐富,他在信裏說:“……按照主子給的信息去查,屬下查到了幾個人,一一比對後,其中一人嫌疑最大,這人便是趙無涯小師弟寧玉祁。
寧玉祁根骨奇佳,天賦又高,十九歲打敗玄劍閣一衆師哥師姐,二十六歲揚名江湖,成為玄劍閣第一高手。只是天才薄命,寧玉祁不到四十就逝世了。”
看到羨竹說寧玉祁死了,談夷舟眉皺成了川字,寧玉祁是最符合條件的人,但他死了多年了,那射殺羅夢得的人是誰?
“誰說死了就不能存在了?”解奚琅像是猜到談夷舟在想什麽似的,忽然開口道。
談夷舟略一沉思:“師哥是說……”
“龔靖淵也死了,但事實上他在後山,變成了一具傀儡,寧玉祁是死了,可誰能保證他不在後山,沒有變成傀儡呢?”
趙無涯能把一手帶大的弟子練成傀儡,小師弟又算什麽?何況據解奚琅所知,趙無涯與寧玉祁關系并不太好。
“如果寧玉祁變成了傀儡,那就說的通了。”談夷舟點點頭道:“寧玉祁曾經是玄劍閣第一高手,他若被煉成傀儡,亦不能小觑。”
解奚琅嗯了聲,沒再說更多,談夷舟便繼續往下看,而這一看,更讓談夷舟火從心起,差點拍桌罵人。
肖仲觞被抓了一個多月了,這些日子裏羨竹一直在審問,可肖仲觞是個狠人,哪怕被廢了武功,挑斷了手筋腳筋,更一次次瀕臨死亡又被救回來,他都沒有松口。
然而人的意志再堅硬,也難扛一次接一次的折磨,況且肖仲觞本身就不是意志多堅定的人,之所以一直不說,不過是心存幻想,以為晉雲宗會來救他。
可一個多月過去,別說來救他了,肖仲觞連晉雲宗人的影子都沒見過,既如此,他也沒必要為晉雲宗守秘密了。
根據肖仲觞的交代,晉雲宗和玄劍閣來往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馬無名還沒當上掌門前,只不過那時晉雲宗和玄劍閣關系并不十分要好,直到七年前。
“七年前馬無名突然離開宗門,沒跟任何人說他要去哪,等再回來時,馬無名自然我們做好準備。”幾十天的非人折磨,肖仲觞已經受的不成樣了,現在全靠齊章用藥吊着:“我跟郭沛被留在宗內,馬無名和韓不見帶了數名弟子下了山,過了快一個月才回來。”
肖仲觞說話時胸口抽痛,所以話說的很慢,有時還說一會就要停下來休息:“一行人兩手空空的下山,回來卻帶了一大堆東西,帶不上來的,則存在了錢莊裏。
那時晉雲宗還只是一個破敗宗門,靠着這比意外之財,晉雲宗發展壯大,馬無名這掌門之位也越做越穩。”
“我私下跟馬無名打聽過錢是哪兒來的,但馬無名什麽都沒說,還是郭沛偷偷告訴我,說錢應該是揚州解家的。”
“也是這時,我才知道解家被滅了滿門。”
羨竹把他和肖仲觞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記了下來,談夷舟看完對話,感覺心裏生出一股怒火,燒得他心痛。
“禽獸!”談夷舟手握成拳頭,咔吱咔吱響,咬牙道:“他們該死。”
相比較談夷舟的氣憤,解奚琅表現卻平靜得多,他拿過信,将信放在燭火上點燃,沉默地看信一點點燒沒。
那時暗探晉雲宗,解奚琅就知道晉雲宗跟解家被滅一事有關,後面牽扯出玄劍閣,解奚琅也猜到玄劍閣幹淨不到哪兒去。正因此,現在猜測得到證實,解奚琅才不那麽驚訝,他只是想不明白。
解家不過一商,無心武林瑣碎,跟晉雲宗、玄劍閣更沒半點關系,兩門派又何至于這麽對解家?
談夷舟氣得肝疼,恨不得立馬血洗晉雲宗和玄劍閣,但解家上下幾十口人,若就這樣弄掉晉雲宗、玄劍閣,那實在太便宜他們了。
馬無名害得師哥家破人亡,讓師哥失去疼愛他的雙親,讓師哥自此孤苦伶仃一個人,不将他大卸十八塊,實在難解心頭之恨。至于晉雲宗跟玄劍閣,他們靠解家的錢發展起來,博得今天的名聲,談夷舟就要讓他們身敗名裂!
談夷舟還在氣憤,解奚琅卻平靜下來了,他甚至沒提這件事,而是說:“冬宴馬上就要到了,雖說秦星河會帶我們進去,但這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我知道。”談夷舟收好戾氣,道:“能跟着秦星河進去自然是最好,若是沒法和他一起進去,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冬宴他們是必須進去的,所以不管玄劍閣管的多嚴,他們都不會放棄。
*
正如秦星河所說,只要他報上姓名,玄劍閣就會請他參加冬宴一樣,冬宴前夕,秦星河去玄劍閣遞交拜帖,他剛說完自己叫什麽,坐着登記的玄劍閣弟子就立馬在他的拜帖上蓋了個章,谄媚地把帖子遞回來,恭敬得很,核實都沒核實。
秦星河一臉高傲地接過帖子,卻沒有馬上離開,而居高臨下地睨那玄劍閣弟子,故意道:“這是不是太草率了?要不你們還是去核實一下吧?”
弟子連忙搖頭:“掌門說了,秦公子不用核實,直接過來就行了。”
“這可是你說的。”秦星河收好拜帖,又問:“那我可以帶人來參加嗎?”
原先十分爽快的弟子這下卻遲疑了,玄劍閣最近不太平,閣內許多弟子被派出門執行任務,他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卻知道冬宴弄得這麽複雜,就是怕壞人潛入。
秦星河猜到了這事兒不易,也沒太失望,而是擺起少爺譜來,假裝生氣道:“不能帶?”
弟子遲疑,打起了太極:“冬宴得有拜帖才能入。”
“那你們再給我幾個拜帖不就是了?”秦星河睜眼說瞎話,搬出了宗門:“我這是第一次出遠門,師父不放心我,特意安排了兩個人保護我,難道這也不能進?”
弟子一臉難色:“秦公子,冬宴……”
“我管你冬宴夏宴的,你不讓他們進去可以,如果我在冬宴出了事兒,我師父可不會放過你們的。”秦星河打斷弟子發言,一股腦說了一大通話後,不等弟子回複,就轉身走了。
秦星河可是宗門貴客,掌門特意交代過要好好招待的,弟子哪敢疏忽?看秦星河走了,弟子忙追上去,哄道:“秦公子別氣,容我禀告掌門,讓掌門決斷。”
能這樣已經不錯了,秦星河知道他再鬧下去玄劍閣也不可能立馬答應他的請求,因而秦星河沒再多言,卻還裝作生氣,勉為其難地點點頭:“你去禀報吧。”
城內依舊許多玄劍閣弟子在搜查,解奚琅不想惹麻煩,加上這幾天氣溫驟降,外邊天冷,解奚琅更不愛出門了,索性宅在家中看書。
解奚琅不出門,談夷舟也沒有出門,解奚琅卧在榻上看書,他就安靜坐在一邊,什麽都不做,靜靜盯着解奚琅看。若是屋內不夠暖和了,談夷舟才會起身去家炭火,怕冷着師哥。
解奚琅書看得快,沒一會就要翻頁,書翻頁帶出的小小響動在靜谧的屋內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談夷舟被這種聲音喚回神,視線從解奚琅臉上落到他手上。
解奚琅手很好看,又長又細,還很白,此時手指撚着書角,有黑色的字做底,襯得解奚琅手更白了,沖擊感十足。
談夷舟沒出息,吞了吞口水。
解奚琅武功高,哪怕在看書也注意得到四周的動靜,談夷舟喉結一滾動,他就察覺到了。解奚琅翻書的動作一頓,擡眸往談夷舟那邊看去,誰知一擡頭就撞入談夷舟眼底。
談夷舟眼神深邃,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池水,仿佛要将他吞沒,而更讓人心驚的,是談夷舟臉上絲毫沒有掩飾的,解奚琅看得一清二楚的癡迷。
“師哥?”對上解奚琅看過來的視線,談夷舟不解道。
解奚琅想讓談夷舟別看了,也想讓控制表情,別再露出這種表情來,但解奚琅心裏明白,就算他說了,談夷舟也只是表面應得好好的,下次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既如此,解奚琅才懶得多費唇舌,索性随談夷舟去了。
讓人多看一眼又不會損失什麽,談夷舟愛看就看吧,解奚琅才不在意。
然而話說是這麽說,解奚琅不正對談夷舟的那只耳朵,卻莫名其妙發起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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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夷舟很喜歡雙手捧住解奚琅臉,然後一點點往下親,偶爾他親的溫柔,解奚琅便控制不住想笑,然後就會被談夷舟咬下嘴唇。
但談夷舟也不是每次都親的很溫柔,他也會吻的很兇,那時解奚琅就會坐在談夷舟腿上,慢慢地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