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小夫郎

第72章 072

第72章 072

宋寧跟着陳翠花一道在集市上買些菜, 魏虎則回家喂牛去了。

他們走得時候摘了滿滿一背簍的菜，角豆胡瓜小勺菜茄子這些都是從家裏帶過來的。

陳翠花割了一吊肉又買了些魚蝦，宋寧說想扯布料呢，三人又去布莊逛了一圈。

宋寧穿得好, 雖然一直住在鄉下, 但魏虎舍不得宋寧幹重活, 十根手指伸出來嫩生生的很是漂亮。

那布鋪的夥計以為宋寧是哪家富裕人家的小哥兒, 上來很是熱情地招呼着, 拿着綢緞料子就給宋寧看, “您瞧瞧這塊料子，剛從江南那邊送過來了, 這纏枝紋的花樣可是現下最流行的呢。”

宋寧搖頭，這綢緞料子他之前也不是沒穿過, 現在他手上雖然有些銀子了，但也不能亂花呀, 棉布料子穿着一樣舒服的。

他拿了一塊澗石藍的料子往蘭哥兒身上比，“娘, 你看這塊布料怎麽樣？”

“挺好的，寧哥兒眼光好着呢。”

宋寧也覺得挺好看的，挺襯蘭哥兒的, 宋寧讓夥計比着蘭哥兒的身量給扯上了一身，又給他娘挑了一塊煙棕色的料子，陳翠花舍不得花銀子推拒着說不要。

“娘，這今兒喜慶的日子呢，都做上一身。”

陳翠花這才笑着說行行行。

家裏四口人都給扯了料子, 雖然是棉布但宋寧選的也是好料子，花了三兩多的銀子, 喜得布鋪的夥計眉開眼笑的，殷勤地送三人出了門，“客官以後再來呀。”

這三人剛進來的時候，夥計以為是富家小哥兒帶着家裏的婆子出來買布呢，見宋寧挑的是棉布又覺得是自己看走了眼，誰知道那小哥兒一口氣扯了四身的料子。

這小哥兒就算不是富裕人家的小哥兒，那也是家裏日子過得好的。

三人逛了一圈又買了一些蜜餞炒貨這些，一會兒用來招待家裏的客人，幾個人手上這會兒都滿滿當當的，就連蘭哥兒手上也拎着炒貨呢。

見買得差不多了幾人就回去了，剛拐進巷子口宋寧就看見他家門口坐着個人呢，宋寧剛以為是坐在別人家呢，等走近了才看清是白小雲，“雲哥兒！”

白小雲正無聊到蹲在地上揪草葉子呢，擡頭一看宋寧回來忙站起來了，對着他笑得露出一排牙，“寧哥兒，你咋才回來呀，我都等半天了，你再不回來我都以為我找錯地兒了呢。”

陳翠花忙從腰間摸出了鑰匙，“快進，快進來坐。”

這讓客人在門口等半天了，怪失禮的，陳翠花忙推開門讓白小雲進來了。

白小雲也不見外，笑眯眯地接過陳翠花手上的籃子，“嬸子，我幫你拿。”

“不用，不用，這沒多沉，快進屋，你和寧哥兒說說話，今兒嘗嘗嬸子的手藝。”

“哎！”

白小雲一聽見吃得格外的起勁，聽寧哥兒說他娘做飯的手藝可好了。

宋寧搬了桌子凳子出來放在樹蔭下，這外面比屋裏涼快一些，蘭哥兒也圍着桌子給白小雲倒茶水，惹得白小雲揉了一把蘭哥兒的腦袋，“小家夥還挺懂事。”

蘭哥兒被誇得不好意思，紅着臉躲在了宋寧的身旁。

宋寧買了蜜餞炒貨這些，找了個竹笸籮給倒在裏面，“吃東西，白掌櫃呢，怎麽沒和你一塊過來？”

“這不還早着呢，我爹在看鋪子呢，等該吃飯的時候就過來了。”

白小雲還是頭一次來宋寧這呢，扭着脖子打量了一圈，“宋小寧可以呀，你家這院子還挺好的。”

宋寧嗯了一聲，“離我娘的鋪子和書齋都近。”

陳翠花坐在一旁擇着角豆，白小雲伸手給端了過來，“嬸子，我幫你弄。”

“不用不用，你和寧哥兒說話就是了。”

“閑着也是閑着，我都不見外，嬸子你就別和我見外了。”

陳翠花這才不勸了，她進去切肉去了，宋寧三人就坐在院子裏擇菜，時不時地說上兩句閑話。

魏虎沒一會兒也回來了，牛肚子吃得圓滾滾的，他背後的背簍裏還裝得滿滿當當的，宋寧朝他笑了笑，“魏虎哥回來了，那地兒離咱遠嗎？”

“不遠的，倒是挺方便的。”

“那也沒有咱再鄉下方便，直接牽了牛出去就能讓它吃了。”

魏虎朝白小雲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就進廚屋幫忙燒火做飯去了。

白小雲呀了一聲，用胳膊肘輕撞了一下宋寧，“你家你男人做飯呀。”

“我，我也會做的。”

白小雲啧了一聲，“得了吧，你那手看着就不像幹過粗活的。”

白小雲知道宋寧家之前是開米鋪子的，豐年鎮就這麽大，米鋪子數都能數過來，宋家的米鋪子雖然不大，但也比他開書齋的有錢。

可惜了宋寧的後娘心不好，好在宋寧現在日子過得也不差。

陳翠花手藝好，飄出來的香味兒惹得白小雲直吸鼻子，好香啊！

等快該吃飯的時候白掌櫃也關了鋪子過來了，手上提着一壇子酒和兩封點心，陳翠花熱情地招待人坐下歇息，嘴上一個勁兒地說白掌櫃太客氣了。

陳翠花和白掌櫃的說了兩句客套話又忙進廚屋忙活去了，“寧哥兒，收拾一下桌子該吃飯了。”

“哎，知道了娘。”

宋寧把桌子上的炒貨蜜餞這些給收了起來，白小雲一聽要吃飯了比他還積極呢，幫着一道擺上了碗筷。

今兒喬遷呢，陳翠花晚飯做得格外的豐盛，醬焖大青魚，幹煸蝦，紅燒排骨，白切雞，茄子炖角豆……

“白掌櫃，你坐，你坐。”陳翠花笑着讓白掌櫃坐在上座，她家寧哥兒的學堂沒收租金，陳翠花心裏念着白家的好，飯也做得格外的豐盛。

白掌櫃不肯坐，兩人又讓了起來，白小雲一把拉過他爹，“嬸子你坐，我爹挨着我坐就行了，快點吃飯，我都饞了。”

白小雲逗得幾人都笑了起來，一桌人熱熱鬧鬧地吃着飯，宋寧和挨着白小雲，兩人擠成一團，魏虎陪着白掌櫃的喝酒，宋寧也得了一些，他聞着挺香的，嘗了一口直吐舌頭，太辣了。

白小雲哈哈嘲笑起了他，宋寧端着碗非要白小雲也喝一口，“喝就喝，我嘗嘗來。”

白小雲嘗了一口他爹帶過來的酒，辣得他呸呸了兩聲，“爹，這玩意有啥好喝的，你還三天兩頭出去跟人家喝酒，難喝死了。”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

白掌櫃生怕以後他家哥兒不讓他出去喝酒，只說白小雲不懂，白小雲懶得搭理他，夾了只大蝦美滋滋吃了起來。

“宋小寧，你娘做飯的手藝可真好，比我做飯好吃多了。”

“我也覺得我娘做飯好吃。”

陳翠花被兩個小哥兒誇得合不攏嘴的，“雲哥兒要是喜歡以後經常過來，想吃啥和嬸子說，嬸子給你做。”

“那就多謝嬸子了。”

宋寧給身旁的蘭哥兒也夾了一塊排骨，“還想吃哪個，夠不到和我說。”

蘭哥兒搖頭，“夠得到的。”

宋寧和白小雲吃飽了飯就下桌了，帶着蘭哥兒一塊去屋裏玩去了，院子裏這會兒天有些黑了，白掌櫃喝得有些大了，拉着魏虎一個勁兒地喝。

白掌櫃一個瘦弱的文人酒量不小呢，魏虎都喝得有些頭暈了，兩人坐在院子裏喝到了月上柳梢，還是白小雲有些犯困了，拽着他爹不讓喝了，白掌櫃的這才作罷。

魏虎宋寧送了兩人出門，白掌櫃走路都是晃的，“魏虎兄弟，改日，改日來我家喝。”

白小雲哎了一聲，“什麽兄弟，差了輩分了！”

“雲哥兒，你兩慢點，要不讓魏虎哥送送白掌櫃的。”

白小雲擺了擺手，“沒事，我爹這還能走呢。”

一頓酒喝得白掌櫃的和魏虎稱兄道弟，知道魏虎是個獵戶更是和他說着自己年輕的時候也進山打過獵呢，不過是他剛考中秀才的時候陪着縣令大人一塊圍獵，說着說着又是一頓感慨，酒杯也舉得勤了起來。

魏虎稍微好一點，進了院子把桌子給收拾了收拾，碗筷都收拾好了才進屋休息。

宋寧給他端了一碗解酒的蜂蜜水，“魏虎哥，你頭疼嗎？”

“還好，沒想到白掌櫃的酒量這麽好。”

“雲哥兒說他爹酒量好着呢，要不是雲哥兒困了，我看他爹還能再喝一會兒呢。”

宋寧給魏虎端了水就出來了，蘭哥兒今兒要一個人睡呢，也不知道會不會害怕，他去蘭哥兒屋裏看看去。

他進來的時候蘭哥兒正鋪着他的被子呢，宋寧幫他一塊把被子給折了折，“一個人睡覺害怕不害怕，要是怕得話就去你大娘那屋睡。”

“不怕的。”

宋寧看着蘭哥兒脫了衣裳鑽到了被窩裏，他也沒走，坐在床邊給蘭哥兒講着故事，見蘭哥兒眼皮打架了才吹了油燈出來了。

這會兒不早了，今天月亮格外的亮堂，這幾天格外的忙，地裏的活兒忙活完了又收拾東西搬家，宋寧都有些累了，打了個哈欠去廚屋舀了水洗漱了一番。

陳翠花這會兒也沒睡呢，挑着簾子輕聲問道：“蘭哥兒睡着了？”

“睡着了。”

“那你和虎子也早點睡，不早了。”

“哎，知道了娘。”

現在白天雖然還是挺熱的，但夜裏就涼快了起來，睡覺的時候還得蓋上一床薄被子，風一吹還帶着一絲冷意，宋寧洗好臉也趕緊進屋睡覺去了。

他進來的時候魏虎已經躺好了，聽見動靜睜開了眼睛，他拍了拍床榻，“過來。”

宋寧順着被子鑽了進去，魏虎身上這會兒酒味兒淡了不少，宋寧蹭了一下他的胸口，“洗澡了。”

“嗯，怕我家夫郎嫌棄。”

宋寧失笑，“誰嫌棄你了。”

魏虎拍了拍宋寧的後背，“和你之前住得差了些，以後我會讓你住上大宅子的。”

“比那個做什麽，咱家日子現在過得不是挺好的，一家人都在一起，吃喝不愁，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安穩不是。”

宋寧挺喜歡現在的日子的，他爹在的時候他是過得好日子，但有個後娘在總少了受些委屈，現在雖然沒有在宋家的時候富裕，但心裏卻舒坦了不少。

今天搬家忙活一天了，宋寧也有些困了，天一轉涼他又喜歡粘着魏虎睡，打了個哈欠睡了過去。

全家這幾天都喜氣洋洋的，訂下了日子，宋寧的學堂先開，過兩日再開家裏的鋪子，陳翠花這幾天難得歇着，又忙着給四個人裁新衣。

現在天涼快一些了，陳翠花把四方桌給搬到了院子裏的樹蔭下，上面鋪着一塊床單子，這才把新買的布料給放了上去，生怕給弄髒了。

宋寧和蘭哥兒坐在一旁幫忙，雖然兩人都不會，但幫着穿針引線扯布料，陳翠花滿臉的笑意，“等開學堂那日，咱全家都穿新衣。”

魏虎正在一旁給牛架上板車呢，擡頭看着一家其樂融融的樣子也心裏高興。

他牽着牛準備出門去了，準備去鄉下拉一些柴火過來，這東西在家堆了不少，到了鎮上都得花銀子買，幹脆從家拉過來也省銀子了。

宋寧朝着魏虎揮了下手，“魏虎哥，早點回來。”

魏虎應了一聲，陳翠花也說道：“咱家菜園子裏的葫蘆南瓜應該能吃了，那葫蘆不吃就老了。”

“成。”

蘭哥兒也扭着小手說道：“虎子叔，我家菜園子裏也有菜呢。”

魏虎輕笑一聲，“知道了，都給弄過來了。”

蘭哥兒自從跟着宋寧過日子，那院子就荒了下來，本來就是村裏無人住的破舊荒院，張半瞎領着蘭哥兒在那住了幾年，現在張半瞎沒了，那屋子又荒了下來。

但蘭哥兒還記挂着他種的那些菜呢，他可舍不得讓人家給摘了去。

這鎮上雖好，但哪哪都要花銅板，就連柴都是要銅板的，更別說菜了，他的小菜園子種的小青菜也值上十來個銅板呢。

魏虎拉着牛車準備回鄉下去了，路過巷子的時候王婆子打了聲招呼，“出去做活計呢。”

魏虎随口應付了一句拉着牛車就走了。

王婆子伸着脖子看了看，“這家漢子看着倒是有把子力氣，怕不是在鎮上給人家做腳夫的吧。”

宋寧在院子裏陪着他娘做新衣裳呢，這住在鎮上比鄉下熱鬧了不少，早上不是被雞鳴叫醒的，而且門口敲着鐵片的送水車的聲音，平日裏還有不少悠街的小販貨郎，賣針線的小食兒的鮮花的，倒是比鄉下熱鬧了許多。

蘭哥兒的小荷包裏也沒少過銅板，宋寧給他的荷包裏放上一些銅板，要是聽見貨郎吆喝有啥想買的，讓蘭哥兒喜歡什麽就去買。

宋寧小時候也喜歡買這些小東西，聽見人家吆喝冰糖葫蘆饴糖泥哨子這些，他都喜歡去看看，小孩子都喜歡湊熱鬧，就算是不買也要擠上去看看。

“賣攪攪糖嘞，攪攪糖~”

門口傳來貨郎的吆喝聲，宋寧一聽倏得擡起來了腦袋，他小時候經常會買攪攪糖，小販子用竹簽把糖給攪到棍子上，兩文錢一個。

“蘭哥兒，吃攪攪糖不？”

蘭哥兒剛想搖頭就看見宋寧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很想吃的樣子，蘭哥兒點了點頭，“想。”

宋寧笑得兩顆小虎牙都露了出來，“走，出去買去。”

宋寧帶着蘭哥兒忙出了門，生怕賣糖的小販走遠了，“小哥兒，這邊。”

那賣攪攪糖的是個不大的小哥兒，手上挎着個籃子，聽見宋寧喊他了忙過來了，“要幾個。”

“三個。”

小哥兒放下籃子熟練地卷了一個遞給了蘭哥兒。

王婆子家的小子聽見動靜也跑了出來，伸頭一看是賣糖的，纏着王婆子也要買，“奶奶，我也要吃！”

“昨兒不是剛吃過，你這孩子看見人家要什麽也非要要！”

“奶奶，我也要，那個小哥兒都買了！我也要！”

王婆子被纏得沒法了，這賣糖的小哥兒走了就走了，這一停她不買也得買，她沒好氣地起身過來了，“給我家孫兒也來上一個。”

小哥兒一看又有生意，卷好了宋寧的三個忙王婆子弄了起來，王婆子看着賣糖的小哥兒在那攪，“多攪一些，我家可是常買的。”

那小哥兒年紀不大，見王婆子面相有些兇也不敢說什麽，就多給攪了兩圈。

王婆子的孫子這才高興了，舉着舔了起來，又看見蘭哥兒手上拿着兩個呢，又不樂意了，一個小哥兒竟然比自己還多一個呢，“奶奶，我要兩！憑什麽他就買兩個呀！”

蘭哥兒機靈立馬把手上的糖給了宋寧，“寧小嬷，給。”

宋寧領着蘭哥兒進院子去了，“給你大娘吃一個去。”

王婆子也不想再多花兩個銅板買上一份，拽着她家孫兒就走了，“成了，回家去，哪有吃不夠的。”

王大毛不樂意，王婆子又舍不得花銅板拽着人拽回家去。

沒一會兒宋寧就聽見了小孩的哭聲，哭喊着要兩個，陳翠花聽得直搖頭，“蘭哥兒，以後不要和那個小子玩，瞧着也是被慣壞了。”

蘭哥兒點頭，“知道的，我不和他玩。”

陳翠花這幾天也沒閑着，緊趕慢趕總算是把新衣裳給裁剪了出來，家裏一大一小兩個小哥兒穿着格外的精神。

陳翠花圍着兩人陳了陳衣裳，“剛好，明兒就穿着這身衣裳去學堂。”

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吃了飯換了新衣都去了學堂，就連白掌櫃和白小雲都穿着鮮亮的衣裳。

白小雲今兒格外的正經，一身圓領長袍襯得他格外的精神，板着臉不茍言笑，他輕咳一聲，“寧哥兒，你看我這怎麽樣，能唬住那些小哥兒小丫頭不。”

宋寧都被他給逗笑了，“能的，白夫子。”

白小雲好不容易正經了起來，被喊了一聲‘白夫子’沒忍住哈哈笑了起來。

幾人都坐在門口等着，沒一會兒就有家長領着孩子過來，宋寧的學堂開得低調，等人都到齊了帶着一塊給孔老夫子的畫像行了禮。

屋子裏七個小家夥坐在凳子上規規矩矩的，雖然不時地想扭頭看看旁邊的小同窗。

陳翠花在外面招呼着大人，等學堂開了課了幫着把人都給送走了，等人都走了，陳翠花悄摸進後院看了看，看着她家哥兒領着一群小家夥讀書呢。

陳翠花沒有打擾和魏虎一道回家去了，路上不由地說道：“以後咱家添了孩子了，跟着寧哥兒讀書識字，有出息了考個功名，沒出息了也能給人家當個賬房，反正都是極好的。”

魏虎想着小家夥跟着他小爹讀書的樣子也不由嘴角勾起，以後讀書識字了比他爹當個獵戶強。

宋寧頭一次給人家當夫子，雖然有些緊張但帶下來覺得還成，他教讀書識字，白小雲教珠算，兩人帶七個小家夥完全帶得過來。

白掌櫃看着他家哥兒一本正經教人家讀書，也是一臉的欣慰，總算是有個正形了，這要是讓白小雲知道他爹怎麽想的，怕不是又要過來頂上兩句嘴，他寫話本子怎麽就不是正事了！

晌午送走了幾個小家夥，宋寧也帶着蘭哥兒回家吃飯去了。

蘭哥兒回家的時候非要背着他的小挎包，裏面放着一本千字文，宋寧讓蘭哥兒放學堂就好了，不會有人偷的，蘭哥兒搖着小腦袋，“我想背着。”

蘭哥兒這會兒高興着呢，他知道村子裏也就村長家和木匠家的小子在鎮上讀書，小哥兒小丫頭更不會送到鎮上讀書識字，蘭哥兒沒想到他有一天也能像小子一樣去學堂，高興地非要挎着小書包，生怕他的書沒有了。

宋寧輕笑一聲牽着人回家去了，“走，看看你大娘今兒做啥好吃的了。”

“嗯！”

這會兒該吃飯了各家各戶都有人，宋寧牽着蘭哥兒路過巷子，幾個小孩子正在巷口那玩呢，賣涼粉的周娘子挑着擔子回來了，看見宋寧牽着蘭哥兒呢打了聲招呼，“接小孩回家吃飯呢。”

“周娘子回來了，幫我拌個大份的涼粉，我拿回家當菜吃。”

“哎，成。”

周娘子放下了扁擔，宋寧讓蘭哥兒回家拿個大碗過來，現在雖然天不那麽熱了，但晌午頭還是曬得慌，來上一份酸酸辣辣的涼粉消消暑。

蘭哥兒噠噠跑回家拿碗去了，周娘子家一個小哥兒從門縫裏伸出腦袋，“娘，你回來了，飯做好了。”

“哎，這就回去。”

“周娘子，你家小哥兒多大了，看着和我家蘭哥兒大差不多。”

“七歲了呢。”

“那和我家蘭哥兒一樣大呢，空了讓他來我家玩，我家蘭哥兒也沒個伴。”

周娘子笑了笑，“只要別嫌煩就成，我家這小哥兒膽子小，跟着他哥哥在家呢。”

蘭哥兒沒一會兒手上拿着個大碗過來了，周娘子給調了一碗出來，相當于兩份的量了，宋寧從荷包裏拿出銅板付了過去。

“寧小哥兒，你家蘭哥兒去學堂了，上得哪家呀？”

“自己家開了個小學堂，就在南山書齋，剛好家裏有小孩子就帶着一塊上了。”

周娘子瞬間起了敬意，“寧小哥兒還識字呢。”

“讀過幾年書。”

周娘子家的小哥兒又叫了他娘吃飯，兩人這才各自回家去了，周娘子推開了她家的院門，雖然她家是住在鎮上，但家境并不好，她一個寡婦帶着兩個小孩子，靠着她賣涼粉勉強度日，哪裏還有閑錢送小孩子讀書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