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you jump! I jump
you jump! I jump
路千裏舉起手, 又緩緩放下。
好像沒有他插手的餘地,他怎麽看都是橘外人。
向停霄目光專注停留在他身上,似乎在尋找另一個人基因留下的痕跡。
“我能問問, 你媽媽叫什麽嗎?”
她。
同塵斜睨他一眼, 嘴角抿平,對上對方執着而熱切的目光, 說,
“不能。”
向停霄:“……”
男人向上逼近兩步,大手抓着扶梯, 手臂壓制着乍現的青筋,
“清泉是你媽媽,對不對?”
同塵退步,與他保持安全的距離, 眼神謹慎,
“不是。”
路千裏心虛, 悄悄附在他耳邊, “你兩這長相,他很難相信啊。”
同塵一個眼刀飛過去,路千裏嘴巴閉緊, 不敢說話了。
同塵轉身,拽着還在抓耳撓腮的路千裏, 微斜着身子,用嘴型說:‘準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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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千裏簡直要哭了, 壓着聲閉眼求死, “跑也沒用,他應該知道咋們是附中的了……”
“?怎麽可能,又沒人告訴他——” 同塵沉默一瞬, 随後不可思議望向路千裏,眼裏燃起熊熊怒火。
路千裏看了眼窗戶,也想要自由的飛翔了。
似乎就是為了應證路千裏的蠢話,對方緊接着開口,“你們是附中的學生吧,就算現在不說,我也能查到。”
同塵回頭,目光冷漠,昏暗中似乎有火星子。
這把父子局。
路千裏卻覺得此刻同塵打算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路千裏你還睡不睡覺,在樓梯上吊呢!”
挨着二樓樓梯的房間門驟然被打開,董小靜剝開一條門縫喊道,她在房間裏面就聽到‘是是是’的叫,半天還沒聽到他回房間的腳步聲。
董小靜先看見路千裏難言的目光,再轉向同塵,順道往下一瞥,看見了樓梯下部站着的男人。
“嗯??”
或許是她的疑惑感情太過充沛,董小靜身後的人拍拍她,問,“怎麽啦?塵塵也在外面?”
門又被拉開了一些。
門內的人站出半個身子,往外面看。
同清泉才完成工作,臉上挂着的防藍光眼睛都還沒摘下。同清泉其實不太适應戴藍光眼睛看遠,對上門外慘淡月光時,還眯了眯眼。
等同清泉視線再次聚集時,已經感受到那股堪稱炙熱的目光。
同清泉與他相望,氣氛死寂得不像話,門板一點動靜都顯得格外大聲。
沒人敢妄動。
路千裏望月,真是天有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沉。
“清泉…”
向停霄向上走了一步,同塵立刻退到同清泉身前,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你別過來,離我媽遠點。”
男人蜷了蜷手指。
路千裏和董小靜眼神交流,母子兩完全慫出一派,完全不敢出聲。
可下一刻,同清泉伸手拉住同塵,目光示意他推開。
“媽媽?”
同塵眼神迷茫又掙紮。
那股溫柔的涓涓細流,其實最堅定,堅定到能讓高山示弱,能讓她養育的生靈臣服。
“同清泉說,“千裏,你帶塵塵先回去。”
路千裏走過去,伸手勾住同塵手指,輕聲喊他,“塵塵,我們先走。”
同塵有些失神。
向停霄的目光在他們勾連的兩只小拇指上停留了一瞬。
同塵和路千裏被董小靜撈回她們房間了。
……
董小靜房間裏。
三人自上而下貼着門板,路千裏生的最高,趴在地板上聆聽。
“他們下樓梯了。” 路千裏身體扭成一個奇葩弧度,一只耳靠着門板,一只耳貼着地板。
“不行,我得跟下去看看。” 同塵腦袋夾在母子中間,他竄出來,就要去開門。
“诶诶诶!” 董小靜牽住塵塵,“不行,那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可以去。”
“董阿姨,我擔心媽媽。”
同塵眉頭微蹙,可憐巴巴回望她,董小靜最知道自己受不住同塵撒嬌委屈的模樣,連忙閉眼,嘴裏說,
“不行不行,千裏,我們房間裏還有個小卧室,你帶着塵塵進去。”
路千裏身子一僵。
我就受得住他撒嬌委屈?
“千裏,別趴在門邊擋路。” 同塵俯身要牽他起來,抓他的手。甚至沒撒嬌,只是讓他別當礙路。
路千裏身體本能行動,“好哦好…”
董小靜,“……”
兒砸人人不看好你,偏偏你也不争氣。
她拿出一點家長的氣勢,板着臉勒令兩人會小房間,“不許鬧,塵塵有話問待會兒等媽媽上來說。”
小房間。
兩人被關在裏面,房間裏有一個小飄窗,同塵目光滞在那窗臺上。路千裏立刻發現了,他攔在窗戶面前,驚恐地張牙舞爪,他威脅,
“不行!不然我也跟着跳下去!”
同塵點頭, “那我們一起跳。”
“……” 路絲絕望地亂抓頭發,金色卷發薅成雞窩,“你不能jump!”
傑克塵!
同塵試圖規勸路千裏,他徐徐誘導,“你早就帶我玩過了不是嗎?我不會受傷的。”
“我什麽時候帶你玩了這種危險活動了?,你一直坐旁邊看書好不好!”路千裏死守,“不行!”
“…規矩是死的。” 同塵緩步靠近,聲音輕緩。
路千裏趴在窗戶上,雙手大字展開,很有一副即将英勇就義的慨然。
“沒事,我也可以是。”
“……”
“你想跳下去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
路千裏梗着脖子堅持。
他雖心軟,但一想到同塵的要求會傷害他自己的身體,心又冷硬如磐石了。
同塵也冒些脾氣了。路千裏平時總是順着他,他心裏又焦急想念同清泉,同塵生氣地說,
“那你躺下!”
“。”
兩個人就在卧室裏對峙了長達十多分鐘。
直到他們的小卧室門被敲響,同清泉打開門,“塵塵,出來吧,媽媽有話和你說。”
月色入水。
兩人站在民宿外,同清泉手上搭着陌生寬大的外套,同塵嚴肅着臉伸手給她扯了。
“不幹淨,別拿着。穿我的”
他把路千裏給他帶出來的外套搭在同清泉背上。
媽咪,“……”
剛剛她和向停霄就站在這裏,進行了十三年未見的一次簡短談話。
兩個人都拘謹着,沉默着,路過一條狗看了都發抖。
十三年夠一個牙牙學語跟在她身後撒嬌的寶寶,變成一個青澀勇敢想要保護她的少年。
那張極其相似的面容下,是截然不同,甚至針鋒相對的靈魂。
同塵冷而不愛接觸人事,向停霄卻有些世俗,感情來的熱烈充沛。
向停霄離得不遠,他坐在車上,透過車窗窺視母子兩。
他瞧見同塵把他的外套扯過去,轉而給同清泉披上他的。
“……”
心情有點微妙呢。
——
“塵塵,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他是你父親。”
同塵撇嘴,露出一點孩子氣,“沒看出來。”
同清泉憋笑,捏捏他的臉蛋,“別生氣啦,你爸也算是一種爹落天堂?”
她們家是有點祖傳冷笑話基因的。
“他還是比較适合在天上保佑我們。”
“哈哈,別害怕。”同清泉擡手輕撫他的頭發,同塵發質很軟,面對媽媽性子也乖,“同塵塵你跟我姓呀,不喜歡就不管他。”
同塵乖順的低頭,更方便同清泉摸,
“那你也別管他。”
“好。”
不遠車上的向停霄如坐針氈快,卻不敢下車。
他右眼皮子狠狠跳了跳。
向停霄不停安慰自己,“右眼跳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