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是不是喝多了?
父子相見 我是不是喝多了?
董小靜在駕駛位開車, 提前警告他兩,
“你兩別打架哈。”
路千裏瞪了趙梧樹幾眼,趙梧樹得意洋洋地吐一截舌, 看得路千裏手癢。
文赫坐在前排, 遠離風暴中央。他伸長手,車船外的風景如煙, 一晃而過。
“人生是曠野啊。”
路千裏哈哈,靠在同塵肩膀上,怼道, “确實, 你也沒走上過正軌。”
小二瞬間文藝不起來了,轉頭沖路千裏磨牙。
他們幾個湊在一起鬧了一會兒,大樹和小葉都昏昏欲睡了。路千裏才睡了一覺, 反而很清醒。同塵靠窗坐着看風景。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心跳的有點快。”
路千裏靠在同塵身邊, 輕輕抓着同塵手腕。
反胃, 想吐。
同塵淡定譏諷,“你昨晚一點才睡,悸動也是正常, 一些生命的求救信號。”
路崽擡頭,“塵塵, 你咋知道我一點才睡?”
“……”同塵不說話了。
昨晚路千裏在床上滾來滾去的,他就在旁邊, 能不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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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塵垂眸, 瞧着路千裏臉色确實有點白,從書包裏摸出橘子丢在他懷裏,路千裏如獲珍寶, 空出一只手握着橘子嗅聞。
同塵手還被攥着,只見路千裏長長睫毛一眨一眨,腦袋靠在他肩上。
這人喃喃:“你比橘子更舒服。”
同塵手腕不掙紮了,安靜待了一路。
不愧是能火出圈的山莊,裏面确實風景宜人,氣溫較山腳下還要涼爽一些。
走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訂好晚餐了,有幾只人餓成了饕餮,雞湯鍋底都給喝幹淨了。
五個人走在農家附近消食散步。
月亮才出來,露出一點淡黃色的影子,太陽餘晖都還未散去。
“這村裏的土雞真的很好吃。”
小葉子摸摸肚子,都圓鼓了,他的口味是幾個人裏最淡的,今天的晚餐就很和他胃口。
“還好吧。” 文赫打嗝,“其實味道有一點淡,辣椒再多一點點就好了。”
路千裏瞥了一眼他的肚子,圓滾滾的,就他吃的最多,文小二都吃撐成文圓二了。
誰不知道文赫這輩子最放不下的就是筷子。
“去廁所吧,那邊味道豐富。農村旱廁純天然無添加。”路千裏說。
文赫捏鼻子,“yue。”
小路這話這麽一說,還真憋出了一點廁意。
“廁所在哪來着?” 路千裏詢問。
文赫嫌棄地拍開他,“你真是餓了。”
“我也想去。” 趙梧樹站出來,“好像前面左拐,我們過去吧,你們在這兒等我們。”
兩個人無頭蒼蠅一樣繞了好大一段路,才終于找到廁所。
路千裏說是旱廁,但人旅游地區這些基礎的服務設施好得不像話,被打掃的幹幹淨淨。
路千裏洗完手出來,站在廁所外面的繁密三角梅枝葉下等大樹。
他在擦手的間隙,忽然傳來一點笑聲死動靜,路千裏撩眼皮平靜地看過去——
他脖子迅速地一鎖,藏在路三角梅架下。
校長怎麽追到這裏來了!!?
趙梧樹出來就看見這一幕,愣了兩秒,大聲說,“路千裏你幹嘛?往哪一站跟個問號似的。”
小路為了躲人駝着背,聽見趙梧樹的動靜,路千裏驚恐回頭捂住他的嘴,指了指不遠處。
趙梧樹順着他手指方向瞥過去,
“wk校長!”
兩個問號貓着腰迅速跑了。
跑了好長一截路,确認對方看不見之後,大樹和小路才停下來。
“不過,我們為啥要跑啊?!”
問號變感嘆號的大樹筆直地問,
“這不像你的性格啊,平時在這種地方看見熟人你應該老早就賤兮兮湊上去叫人了啊。”
路千裏擦汗,“他單方面揪我黃毛,有陰影。”
“嗷。”
其實不全是,路千裏撩起衣服擦了擦汗水,最近遇見校長總沒好事,都快給他整出PTSD了。
原路返回之後,文小二蹲在田埂邊,苦大仇深地看着他兩。
路千裏湊上來要順手拉他。
“蹲着幹嘛,你也想上廁所?”
“你兩吃飽了嗎?我身邊的蚊子反正吃飽了。”
文赫借着路千裏的手從地上爬起來,手臂上已經不少包了。
小路同情心有一些,但不多。
他幸災樂禍地哈哈笑,“你沒掐十字啊?”
“滾!”
文赫一直是細皮嫩肉的。小胖子如今不胖了,但招蚊子的體質還一直維持着,對此小葉堅持說是因為文小二是甜的。
同塵暖心安慰他,“沒事,大文喂小蚊,也是一種生物界良性循環了。”
文小二,“……”
路千裏和兩株植物在旁邊捂着肚子瘋狂地笑。
散完步,他們回到住宿的地方。
住宿房間是農村自修房,只有兩層樓,外面瞧着怪破敗普通,裏面的軟裝居然很不錯。
幾人湊在一起聊天打游戲。
一局游戲過後,小二環顧四周,低聲問,“我說,你們聽沒聽說過我們市郊區特吓人那個故事啊?”
路千裏來了興趣,“嚯嚯還是蓉城志怪?說來聽聽!”
小葉子即刻委委屈屈躲大樹身後了。
大樹站起來鎖文赫的喉,
“你要敢說,今天就能變成故事主角。”
“……”
“……”
路千裏揮揮手,“切,沒意思沒意思。”
他打了個大大的瞌睡哈,“沒事兒就回去睡覺了。”
同塵坐在路千裏旁邊,揉了揉眼睛,沁出些困覺的淚來,真是瞌睡來了遞枕頭,他剛剛才有點想眯眼來着。
五人坐擁超級大卧室,連成一張很長的床。路千裏睡得床邊,旁邊就是同塵。
幾個人白天都玩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一個小時後。
同塵起夜,他擡頭望向窗外姣白的光,透過窗戶撒了進來。
路千裏褪了一半被子,湊在他身邊,睡得呼嚕呼嚕的。
都是初中生了,睡覺還想小孩子一樣,緊緊扒拉着他的腰不松手,身上還穿的是幼稚的小狗圖案睡衣。
同塵扯開路千裏的手,再把枕頭塞他懷裏,輕手輕腳下床去。
白天酷暑還留下些餘溫,但因為山上植被茂密,海拔更高,夜晚的溫度反而剛好,涼快舒服。
因此同塵只穿一套小貓圖案睡衣,不披外套出去也不會冷。
他走出去,這房間唯一不好的地方在廁所,廁所只有樓下才有,和其他旅游租客共享。
同塵匆匆下樓找廁所,一會兒後又匆匆出來。
廁所外,總聽到一些叽裏咕嚕的動靜,悉悉索索的,同塵懷疑是睡不着的小貓在捕獵。
同塵洗了手準備往回走,他倒是不像小葉子一樣膽子小,他是唯物主義的擁護者。
總不能真鬧鬼了。
快走到樓梯時候,看見一個背影,披着外套,靠在磚頭房子門框邊打電話,好長一個人。
同塵只是掃了一眼,便略過他走上樓梯。
“對,明天回,和附中校長一起的……”
打電話那人說。
同塵聽見熟悉的學校名字,腳步才踩到半道窗戶下的樓梯位置,穿着小貓睡衣的塵塵貓頓住腳步。
夜裏太靜了。
窗外一點蟋蟀叫聲和小貓叫都聽的一清二楚。
對方大概也注意了路過的人,他手裏握着電話,微微側身去看是誰在注視他——
兩人對視。
呼吸仿佛都停下來。月光都在這一刻停滞。
同塵想,真鬧鬼了。
同樣是深色瞳孔,微微上挑的眼睛,唇瓣不厚,抿起瞧着有些冷漠的樣子,唯一不同是對方骨相更淩厲些,他們不笑的時候有七分像。
“喂??向總?”
電話裏傳來聲音。
向停霄一瞬間挂斷電話,不可思議一般揉了揉眼睛,
“……”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的寂靜,看着臺階上的人,他居然不敢動。
同塵就站在那裏,月光下像一副澄淨而冷淡的天使。
呼吸過了幾瞬。
安靜地向停霄懷疑自己眼睛和大腦已經被高濃度酒精麻痹神經了。
“白酒果然勁大,都出現幻覺了。”
向停霄自顧自搖晃了一下頭,喃喃道。
“喂。”同塵開口,“你是誰?”
“……?”
向停霄情不自禁向前走了兩步,同塵站在高處,眼眸間似有驚濤駭浪又似靜如夜空。
向停霄問,“…你叫什麽名字?”
同塵正要開口,忽然被最耳熟的呼喚打斷了,“塵塵,大晚上不睡覺幹嘛呢,站窗子邊上舉頭思明月,低頭發高燒?”
路千裏揉着眼睛踩階梯下樓抓人,睡着睡着發現手感不對,塵塵變枕枕了。
他出來撈人,老遠就看見某人穿着小貓睡衣站在窗戶邊,感覺下一秒就要奔走月亮了。
走到轉角後,路千裏嘴巴輕聲嘟囔,手裏還拿一件外套,他目光随意掃過去,想看看是什麽吸引塵塵站在窗邊振翅欲飛。
“穿這麽薄也不知道披一件外套,存心感冒是不——是—是?!”
路千裏險些破音。
還帶着點睡意的困路徹底醒了,他穿着拖鞋噔噔跑下樓梯中央,瞧着樓梯下方的PRO眼睛瞪的老大。
“。”
路千裏大腦短路,喪失語言能力了。
路千裏和同塵站在樓梯上方,那臉熟的叔站在樓梯下方,三人黃金構圖,宛若世界名畫。
路千裏咽了咽口水,這父子倆互相對視,都是黑曜石深瞳,誰也沒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