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

第8章 chapter 8

第008章 chapter 8

顏菀剛把鮮花插上，南憶瑾就打來了電話。

“菀，你從祁江市回來了沒有？”

顏菀：“回來了，剛到公寓。”

南憶瑾嘟哝道：“有點煩心事想和你說，我現在去找你。”家裏讓她周末回去一趟，她猜測應該和相親有關。

顏菀下意識地嗯了聲，嗯完才反應過來沈清羨還在這，但南憶瑾已經把電話挂了。

她回頭看了眼沈清羨，低聲告訴她：“一會你南老師要來。”

沈清羨哦了下，又順口問了句：“南老師來這邊幹嘛？”

顏菀：“說是有事要和我講。”

沈清羨亦步亦趨地跟着顏菀走到冰箱那。

顏菀歪頭問她：“做個糖醋小排，再炒個青菜，主食米飯，可以嗎？”

沈清羨眼睛亮亮地望着顏菀：“我吃什麽都行，不挑食的。”她小的時候其實也挑食，譬如很讨厭胡蘿蔔芹菜菠菜，但沈勳山不慣她毛病，她越是不愛吃，沈勳山就越逼着她吃，時間一久，她也就不再挑了，做什麽就吃什麽。

顏菀輕笑道：“你倒是好養活。”

聽見這話的沈清羨心尖顫了顫，她想着如果顏菀願意養她，哪怕讓她每頓飯都啃菜葉子，她都樂意。

等顏菀系好了圍裙，沈清羨便跟着她進了廚房。

和上次一樣，顏菀拿了蒜給她剝，沈清羨剝得很仔細很幹淨。

洗排骨的間隙，顏菀問了她兩句家常。

沈清羨老老實實回答：“家裏還有個妹妹，今年四歲，上幼兒園中班。”

顏菀：“你倆年齡差得還挺大，不過有個伴倒是挺好的。”

沈清羨其實沒什麽感覺。

“你小妹妹黏不黏你？”顏菀将洗好的排骨倒進鍋裏的冷水，又擰開了火。

沈清羨對着水龍頭認真搓着蔥白：“算是挺黏的吧，她總愛跟在我屁股後面轉，我只要出門她就想跟着，不讓跟就哭，還撒嬌要我抱，是個煩人的小丫頭。”

顏菀訝異地轉過身看她：“哪裏煩人啊，我怎麽感覺她還挺可愛的呢。”

沈清羨頓住手，望着顏菀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顏菀溫柔地笑了笑，貼心地換了個話題：“你小妹妹叫什麽名字？”

沈清羨連忙道：“叫沈清妮，我平常喊她妮兒，她也喜歡我這麽叫她。”

顏菀：“妮兒，聽着蠻乖巧的。”

沈清羨想了想：“她确實挺乖的，在幼兒園裏都沒和人打過架。”

顏菀：“嗯？你的意思是，你是那種在幼兒園就和人打架的？”

沈清羨：“……”

顏菀嗔了她一眼：“你還真是從小淘到大。”

沈清羨小小聲地辯解：“是他們惹我，故意找事。”

顏菀搖頭失笑。

說話間，外面響起了門鈴聲。

顏菀在洗菜，騰不出手，就讓沈清羨去了。

南憶瑾見過來開門的是沈清羨，當即吃了一驚：“什麽情況？你怎麽會在這？”

沈清羨簡單明了道：“南老師，我是過來蹭飯的。”

南憶瑾：“學校食堂不夠你吃的？用得着來顏菀這蹭飯？”

沈清羨：“食堂的飯不如顏菀做得好吃。”

南憶瑾不滿地睨着沈清羨：“沈清羨，你怎麽沒大沒小的？顏菀是京華的老師，你作為一個學生，怎麽能直接喊她名字？太沒禮貌了！”

沈清羨：“她又不是我們院的老師，我就不能和她做個朋友嗎？”因着心裏藏着訂婚的事，她覺得喊顏菀老師很別扭。

南憶瑾：“你倆做什麽朋友？你才多大點啊。”

沈清羨：“做朋友還有年齡要求？您這樣想，不覺得有點太狹隘了嗎？”

南憶瑾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随後兀自換了拖鞋，繞開沈清羨，徑直往裏去了。

“怎麽了？”顏菀将切好的青菜收進盤子裏，餘光瞥見南憶瑾的臉色不太好看，“又被沈清羨惹着了？”

“嗯，剛剛沈清羨那個小屁孩……”南憶瑾正打算和顏菀嘀咕嘀咕，眼尾掃見沈清羨不聲不響地過來了。

南憶瑾表情凝了下，她扭頭對着沈清羨道：“你去客廳坐會，我和顏教授有話要說。”

“哦。”小屁孩沈清羨不太情願地走開了。

顏菀疑惑道：“怎麽突然喚我顏教授？聽着好別扭。”她倆好友多年，從來都是喊對方名字。

南憶瑾幽幽道：“我還不是為了提醒那小屁孩，她沒大沒小地直呼你名字，還想和你做朋友。”

“你別那麽叫沈清羨，都是當老師的人了，怎麽說話還是沒個注意。”顏菀将鍋裏的浮沫撇去，撈出排骨。

南憶瑾默了兩秒，才悄悄湊近顏菀和她咬耳朵：“菀菀，你可不許和沈清羨那小鬼成為朋友，你想啊，我是她輔導員，她如果和你有了那層關系，我以後還怎麽管她啊？”

顏菀：“我覺得一碼歸一碼，即便我和她成了朋友，也不影響你們的師生關系，你該怎麽管就怎麽管啊。”

南憶瑾唔了下：“你就不擔心，時間長了，那小屁孩會喜歡上你嗎？”認識顏菀多年，她豈會不知好友的魅力。

顏菀好笑道：“怎麽可能，我比她大那麽多。”

客廳這邊的沈清羨将脖子伸得老長，側着耳朵努力分辨那倆人說了什麽，但隔着些距離，加上她們說話時刻意壓低了音量，以至于沈清羨費了老半天的勁也沒聽清楚內容。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再次響起了門鈴聲。

“沈清羨，你去應門。”南憶瑾的聲音從廚房那邊傳了過來，

沈清羨從沙發上起了身。

四目相對的瞬間，倆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你這讨厭的家夥怎麽會在我姐公寓？！”宋席甯很不高興地怒視着沈清羨。

沈清羨吊兒郎當地哧了一聲：“關你鳥事？”

宋席甯咬牙切齒地瞪着沈清羨：“我這就去我姐面前，撕開你的假面具！！”

沈清羨唇角勾起一抹壞笑，随即讓開了路。

宋席甯橫沖直撞地往裏走，沈清羨手抄着兜，漫不經心地跟在後面。

“憶瑾姐姐……”宋席甯到嘴的拆穿在看到南憶瑾的剎那，突然就轉了個彎。

南憶瑾擡眸瞧她，然後從廚房繞了出來：“幹嘛來了？不會是又和同學鬧矛盾了吧？”

宋席甯弱氣回道：“算不上矛盾……就，就只是簡單拌了兩句嘴……而且是她們先挑的事，根本就不怪我。”

南憶瑾十分了解宋席甯，知道這丫頭一身的臭毛病，便逮着機會不留情面地訓了她一通：什麽被家裏寵壞了，太過高傲自我，脾氣臭，不能容人，不懂得換位思考，行事過于自私極端等等。

南憶瑾每批評宋席甯一下，沈清羨臉上的愉悅就疊加一分。

等南憶瑾轉過身去倒水，宋席甯羞惱地用力掐了沈清羨一把，還用口型罵沈清羨：狗東西，你笑個屁啊！

“南老師，宋席甯掐我。”沈清羨當即打起了小報告。

南憶瑾掃了眼沈清羨撩開的小臂，果然有一道紅印子。

“宋席甯，你為什麽掐沈清羨？”南憶瑾皺眉看向宋席甯。

“她笑話我！！”宋席甯忿忿道。

南憶瑾見勢又将宋席甯批了一頓。

宋席甯向來說不過南憶瑾，加上她是長輩，不好頂撞她，只能委屈巴巴地去找顏菀。

她從後面抱着顏菀，想讓顏菀哄着安慰她。

“菀菀，你可別慣着宋席甯，她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南憶瑾走過去叮囑顏菀。

顏菀拍了拍宋席甯箍着自己腰的手：“甯甯，你憶瑾姐姐說的話，你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反思一下自己，不能這麽任性下去了。”

“你們幹嘛都說我，沈清羨比我讨厭多了，她一肚子壞水，還很惡劣流氓，是個十足的小痞子！！”宋席甯松開顏菀，不開心地扯嗓嚷嚷。

“宋席甯，你怎麽說話呢？！”顏菀語氣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宋席甯知道顏菀生氣了，她咬了咬唇跺了下腳，什麽都沒說就轉身跑開了。

顏菀想追出去看看，南憶瑾卻拉住了她：“随她去，別管了，讓她自己冷靜一下也好。”

倆人又說起了別的，沈清羨也沒去聽，她腦子裏跑起了馬，反反複複地回憶宋席甯抱顏菀的情景：姿勢是那樣的親昵。

人生第一次，她體會到了那種排山倒海的烈烈妒意。

也是從這一刻起，顏菀的腰，對她有了致命的吸引力。

她非常非常地想感受一下，那種環抱着她腰的滋味。

“傻站着幹嘛？洗手吃飯了。”南憶瑾拍了下沈清羨的肩膀。

回過神的沈清羨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顏菀。

顏菀解開圍裙，迎着沈清羨的目光，走過來替宋席甯和她道歉。

沈清羨垂着眸，視線偷偷盯在顏菀纖細的腰肢上：真要命啊，怎麽光只是盯着看，她心裏就起了細細密密的癢呢，像是有東西在啃噬她。

“咳……”沈清羨清了清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低聲開口，“我其實沒把宋席甯的話放在心上，也不會和她計較的。”

顏菀神色一松，她很輕很輕地拍了兩下沈清羨的胳膊，又引着這人去洗手。

倆人離得很近，沈清羨甚至可以聞到顏菀身上淡淡的沁香，她不自覺地吞咽着唾液，洗手的過程中，也管不住自己眼睛似的，一次又一次地往顏菀白皙漂亮的天鵝頸上瞟……

到了餐桌那，咬着小排的沈清羨再次不受控地走了神，想的全都是怎麽才能把顏菀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