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第 51 章
男人對女人有天生的欲望, 是自然刻在雄性基因裏的本能。但是謝宜年從前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大學時期,有位舍友的生活作風不良,總是晚上出去早上回來, 問他, 他也直言不諱, 說是出去和女生開房了。
男生之間談起來都是羨慕的多,也有人品三觀正的覺得這樣的行為不好。反正謝宜年知道這事後把自己的個人物品挪遠了,他有潔癖。
更何況他認為人和動物的根本區別就在于人有道德守公序良俗,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
而且,謝宜年難以理解這種像野獸一般的欲望。
直到現在。
他喜歡的人在他身下毫無防備地看着他, 他們之間有着懸殊的力量差距, 謝宜年忽然意識到宗夏槐邀請他回家意味着什麽。
夏夏信任他。否則在這樣一個密閉空間裏,他想做什麽她都無從反抗。可他絕不會傷害她。
原來比情欲更難熬的是愛欲, 可是謝宜年只要看着她, 心裏就無限滿足。
謝宜年低頭,輕輕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忍耐對于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來說實在太難,可是他只要抱着她, 親親她就好了。
前提是她不要再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謝宜年伸手,遮住她的眼睛, 然而宗夏槐并不如他意, 直接把他的手拿開了。
明明宗夏槐處于下方,可她看上去更像是那個氣定神閑的人。她的手環向他的脖頸後方, 平時清冷的眼睛裏多了一點媚态。
她并不讓他逃跑, 而是主動親了上去, 唇舌糾纏之間,她開始領會到這種樂趣, 她這樣做無異于火上澆油。
剛才謝宜年還能勉強維持清醒,但是他覺得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抵擋得住主動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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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謝宜年就憑借身體本能從被動被親到占據主場,意亂情迷之下,他輕輕摸了摸她,像雲朵一樣。
謝宜年的腦子裏只剩下:好軟好軟。
他從來沒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感覺:原來夏夏和他是不一樣的,夏夏其實很軟很脆弱,他要保護她。
就算夏夏很能幹,沒有他也能過得很好,但是他還是想為她遮風避雨。他要做夏夏的後盾,讓夏夏放心地發光發彩,這世上膽敢有任何一個壞蛋欺負她,他都要把他們一腳踹飛。
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護着她。
謝宜年對宗夏槐有一種責任感: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應該保護她,讓她開心,我應該盡自己* 可能的滿足她的需求。如果做不到就是他的失責。
所以謝宜年不會在這個時候做什麽,他不想他們的第一次是在意亂情迷之後,在女朋友的家裏。
他想得到夏夏父母的認可,也想把夏夏介紹給自己的爸媽。
謝宜年憑借自己的意志力才從這場漩渦中掙脫出來,宗夏槐看了他一眼,他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放在不該放的位置上,慌張地收走了。
謝宜年的臉也紅透了,小聲說:“不可以嗎?”
之前他最饞她的頭發,摸起來像綢緞又香又滑,今天他找到了更讓他上瘾的部位,夏夏軟軟的,他想把腦袋埋進去。
宗夏槐說:“可以。”
她又沒有不同意,是謝宜年自己耳朵通紅,都不敢看她了。
宗夏槐還維持着被他撲倒在沙發上的姿勢,謝宜年用手撐在她的身體兩邊,在确認她沒有生氣之前,謝宜年不敢靠近她的身體。
可是夏夏允許之後,他又害羞了,他像只無害的小狗一樣,用腦袋在宗夏槐的胸口蹭了蹭,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宗夏槐忍不住笑了,她覺得謝宜年這副有色心沒色膽的樣子十分可愛。
謝宜年的“色心”并不讓人覺得讨厭或者警惕,他在宗夏槐面前簡單得可以一眼看到底,他想要她,但是更考慮她的感受。
宗夏槐用手指撓了撓他的下巴,被他抓住。
謝宜年說:“你笑我。”
宗夏槐收了嘴邊的笑:“沒有。”
謝宜年:“那給我親親。”
于是宗夏槐坐起來,差點撞到他的唇角,她用力親了兩口,說:“好了吧?”
謝宜年說:“那可以一邊親一邊摸摸胸嗎?”
他這副做什麽都要打申請的樣子叫人忍俊不禁,宗夏槐忍笑說:“我同意。”
謝宜年隔着衣服摸了摸,他怕弄疼她,所以動作很輕,過了一會兒,他認命地沮喪地壓住了她:“夏夏你真的好香,真的好饞……”
兩個人貼身抱着,宗夏槐能感受到他的身體變化,溫度在節節升高,宗夏槐一開始就沒那麽堅定,于是說:“我又沒拒絕。”
她和謝宜年,是心智成熟的成年男女,也有穩定的工作和收入。在這種情況下,享受身體的快樂未嘗不可。
“不要。”他埋在她懷裏,悶聲說:“我才不要這麽随便,一點也不正式。”
他發覺她在笑,惡狠狠地又親了幾口。
謝宜年抱着宗夏槐緩了一會兒,聽着她的心跳,他慢慢變得平靜下來。
男生的忍不住,無非是他不想忍,哪裏有忍忍就會死人的道理。
真正的愛包含欲,卻不只有欲望。
不過謝宜年晚上在宗夏槐家裏住了下來,他第2天要值班,宗夏槐家離醫院還更近一些。
當然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最重要的是他想賴在這裏不想走。
謝宜年說自己躺沙發就行,但是宗夏槐看他躺在沙發上,顯得自家的沙發像兒童沙發——壓根就塞不進那麽大的人。
洗完澡,宗夏槐路過客廳,謝宜年已經等她等得睡着了,他窩在沙發上,長手長腿都顯得很局促。
宗夏槐放慢了腳步,蹲在沙發旁看他,謝宜年睡得很舒服,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靠近。
宗夏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他拍醒:“宜年。”
謝宜年睜開迷茫的眼睛:“夏夏?”
他還處于現實與夢境之間,忘了自己在夏夏家裏,他擡起頭來親了夏夏一下,然後繼續閉上眼睛。
今晚夢裏也有夏夏,真好。
宗夏槐:“……”
宗夏槐繼續把他搖醒,喊他去床上睡覺。
謝宜年堅持說:“我躺沙發上就好了,你看我剛才不是睡着了?”
他分明是累得睡着了,這個家夥,明天值班,今天還要來手術室陪自己。
宗夏槐不容分說地把他揪了起來:“上床睡。”
宗夏槐說:“ 今天不上以後也別想上了。”
“啊?”謝宜年震驚:“不要不要,以後要呢。”
哪有不和老婆同床共枕的道理?他今天……是怕忍不住嘛!
謝宜年也知道夏夏心疼自己,識趣地跟上去了:“我聽夏夏的,夏夏別那麽兇嘛!別人兇我無所謂的,夏夏兇我,我就難過。”
宗夏槐回頭看他。
于是謝宜年又改口:“但是老婆兇我是應該的!老婆兇我一定是有道理的!”
宗夏槐說:“不兇你。”
謝宜年說:“可以小小地兇一下。”
謝宜年沒帶換洗衣物,于是外賣上買了一套。洗完澡後,他換上新睡衣,緊張地躺在了夏夏旁邊。
但其實大家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因為兩個人都太累了,幾乎是一挨到枕頭就睡着了。
一夜好夢到天亮。
宗夏槐和謝宜年的生物鐘差不多,差不多是同時醒來,一前一後睜開了眼睛。
他們不知何時抱到了一起,也許是睡夢時,宗夏槐翻了個身,滾到了謝宜年的懷裏,而謝宜年下意識地扣住了她。
宗夏槐沒覺得有什麽,睜開眼睛後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窩着,不得不說,謝宜年的身體确實暖和,在大清晨像火爐一樣。
可是謝宜年紅了耳朵,使勁地把身體往後撤。男人的身體總會在清晨發生一些變化,謝宜年不想讓宗夏槐發現。
然而夏夏往他身上撲過來,抱着他往他身上貼了貼,他聽見夏夏舒服地嘆了一聲:“好暖和。”
謝宜年把夏夏的手包在手心,果然比自己的溫度要低上不上,他不免有些擔心,于是挨個把兩只手捂暖和,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秘密”暴露了。
宗夏槐很明顯感受到有什麽東西頂着自己,雖然沒吃過豬肉,但是她有生理常識,宗夏槐伸出手,揪了一下謝宜年的耳朵:“你有壞心思。”
她剛醒,聲音聽上去和平時很不同,好像撥開外面“不近人情”的殼,裏面是軟軟糯糯的餡。
謝宜年委屈地說:“夏夏又笑我,我是因為太喜歡夏夏,才會這樣的。”
他還想為自己澄清:“其實男人早上起來,都有一點的,這是生理現象。”
才不是因為他在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夏夏讓他睡床上,夏夏信任他,他才不會辜負夏夏的信任。
謝宜年翻了個身,不想理她了。
宗夏槐從床上坐起來,伸出手把他翻過來,最開始謝宜年還不肯,于是宗夏槐直接摁着他親了一口,謝宜年就老實了,乖乖地讓她翻過來。
攤開肚皮,任她玩弄。
“沒笑你。”
宗夏槐又親了親他的眼睛,說:“該起床了,今天還要值班呢。”
謝宜年抱着她不肯松手,“再睡一會兒嘛。”
話雖這麽說,謝宜年到了最後的點還是認命地爬起來了。
他今天值的班是病房二線班,神外的普通病房裏大多是術後準備出院病人以及即将準備手術的病人,重病人都放在ICU或者轉去內科治療了,周末值班病房一般沒什麽事情,有事會叫一線,一線處理不來的才會叫他。
謝宜年主要是拿call機,有急診會給他打電話。至于會診電話嘛,說實在的,作為一個外科醫生,他去給別的科室會診,最多評估能不能手術。
所以謝宜年的值班如果沒有急診手術,還是較為平穩的。
謝宜年沒舍得讓宗夏槐起來,想叫她再睡一會兒。宗夏槐想和他一起吃早飯,奈何謝宜年去上個衛生間的功夫,她眼睛小閉了一會兒又睡着了。
等到宗夏槐眼睛再睜開來的時候,中午11點。
看清楚時間的時候,宗夏槐下意識打開手機微信,謝宜年果然給她發了不少消息。
【廚房有早飯記得吃】
【到醫院了,夏夏】
【帶着同學兜了一圈病房,老楊又收了不少病人,準備下周開刀,暈倒】
【完蛋,今天的一值是新同學,什麽也不會,護士給他打一通電話,他給我打一通電話,抓狂】
【夏夏醒了嗎?我好想你啊,夏夏,感覺好久沒看到你了……】
【明天夏夏有空嗎?我想見到夏夏,和夏夏吃飯了】
宗夏槐回他:【剛醒,還沒完全起來,你吃過中飯了嗎?】
謝宜年暫時沒回,估計是有事在忙。
于是宗夏槐洗漱穿衣,準備到廚房找點東西吃。
桌上有冷掉的湯包和粥,看包裝袋上的名字,應該是謝宜年去樓下買的。
恰好她今日胃口不好,并不是很想吃東西,便把粥熱了一下當中飯。
午後的陽光從客廳的玻璃窗裏照進來,生活的節奏一下子變得很慢,宗夏槐一邊喝粥一邊看手機,思索周末這兩天的安排。
她下午應該打電話做臨床随訪,明天要去學校做實驗,其實她的周末并不比工作日空閑。
科研就像是一根吊在驢前面的胡蘿蔔,看似可以安排時間,實際上永遠沒有停歇。從這一點上來說,宗夏槐覺得科研比臨床累多了,尤其宗夏槐是麻醉醫生,下班了就是下班了,不用再考慮病人。
如今她的生活裏又多出了一個人,宗夏槐開始刻意地留出時間,比如說明天晚上是不是可以提前一點走,和謝宜年一起吃晚飯。
宗夏槐把沒吃完的東西放進冰箱,剛打開冰箱門,她就一愣,裏面被謝宜年塞得滿滿當當的,蔬菜,雞蛋,水果,飲料……應有盡有,他整理得井井有條。
這些都是昨天謝宜年為了做火鍋夜宵在外賣上買的,宗夏槐還不習慣自己的冰箱塞得這麽滿。
宗夏槐心說,真是個呆子。她的心裏湧出一股奇異的感覺,迄今為止,謝宜年所有的舉動都在她的意料之外,迫使她不得不找她的好友陸靈聊會兒心。
陸靈聽了昨晚發生的事,第一反應是:“不是吧?謝宜年他是不是個男人?”
陸靈談了4段,除了和第一段是校園戀愛,沒有發生過關系,其他都有過。而且年齡越大,發生的時間就越快,好像成年人之間有什麽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當然陸靈和這幾個都是認真談的,只是說20歲來看為之要死要活的事情,到了30歲也就那樣。
大家越來越成熟,也就越來越把性當成稀松平常的事情,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只要這頓飯美味可口沒有毒,也不是從別人嘴裏搶的,那就吃呗。
而且陸靈覺得,無論是什麽類型的男人,永遠都逃不了用下半身思考的定律。相對來說,女人可以無性,卻不可以無愛;而男人可以無愛,卻不可以無性。
結果宗夏槐和她說,他倆抱着睡了一晚上。
陸靈:“?”
陸靈說:“不是,你倆之間一定有一個人有什麽問題吧?”
宗夏槐想了一下謝宜年的反應,遲疑地說:“應該沒有吧?他可能……只是害羞?”
陸靈感嘆:“天啊,我大學的時候都沒有談過這麽純愛的,還得是處男純情啊。”
宗夏槐:“……”
陸靈有些羨慕,竟說起了謝宜年的好話:“單從這一點,我覺得謝宜年還不錯,如果有個男人他什麽也沒有做,只是抱着我睡了一晚上,我會很感動……等等我加個前提條件,我是說我和這個男人還沒有做過的情況下,不是說老夫老妻不想做了。”
而當陸靈聽到宗夏槐說謝宜年用食物塞滿了家裏的冰箱後,陸靈啧啧:“小謝好有人夫感啊。”
陸靈開始理解為什麽宗夏槐會對謝宜年動心,她開玩笑說:“所以夏夏你打電話來,不會是和我秀恩愛的吧?”
宗夏槐頓了一會兒,說:“沒有,我只是有點迷茫。感覺……”
感覺謝宜年太好了,她好像越來越喜歡他。
昨天她本來沒有計劃邀他上樓,可那一刻沖動壓過了理智,至于回家後發生的種種,全都是感性在支配她。
宗夏槐扪心自問,如果謝宜年昨天晚上沒有主動停下,她應該不會拒絕他。
宗夏槐還沒有說完,陸靈已經懂了她的意思,“我懂了。”她嘆氣:“其實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就是這種感覺,就好像把靈魂賣給了魔鬼,你也不知道未來等着你的是不是萬丈深淵。但是那又怎麽樣呢?夏夏?”
陸靈忽然放輕了聲音:“總之最後後悔的那個人一定不是真心去愛的人。”
“夏夏,雖然我說了謝宜年很多壞話,但我還是希望他是一個值得你去愛的人,你們能走到最後。”
挂斷電話後,宗夏槐躺在陽臺上的躺椅上,看着午後的太陽發了會兒呆,她每隔一會兒就去看手機,怕自己錯過了新消息。
然而一直等到宗夏槐準備去打随訪電話的時候,謝宜年都沒有回複。
到下午5點,宗夏槐看他還沒有消息,甚至想“殺”去醫院。
好在五點一刻的時候,謝宜年回他了:【嗚嗚嗚老婆對不住,剛才在臺上,有個病人二進宮,現在家屬在外面,我要去和他們談一下。】
二進宮,就是指一個病人在手術後不久需要再次進行手術。
結果宗夏槐等他的消息,一等等到晚上10點還沒有等到。
宗夏槐坐不住了,拿上醫院的胸卡就打車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