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什麽流言?
第54章 第 54 章 什麽流言?
紅蓮教衆全都被捆起來, 扔在了束縛陣法中,生死不知。
衆人待出發,去找應荇止, 才發現他還坐在幻境中的穆輕衣身旁,默默地看着她。
裘刀一瞬駐足,不動了。
應荇止還在心裏本體說着話:被自己看着,演的時候多少僵硬了一些。
穆輕衣只是伸出手,握住他的。
演戲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 而且她覺得自己除了一些地方情緒太激動了,其他還是演得不錯的,不應該對自己太嚴苛。
她鼓勵似地輕輕拍拍應荇止馬甲的手背。
應荇止擡眸:祝衍馬甲就沒有別的機會可以出來嗎?”
穆輕衣沒有說話。
其實她知道答案, 仙盟若除, 或她有出竅期修為,二者達成其一都能使仙尊馬甲重獲自由, 可惜這些對她目前來說還是太困難了。
能不獻祭, 也達成現在這樣, 已經很好了。
應荇止已經站起。
秋風瑟瑟,吹落的黃葉落在衆人身上,裘刀本來已經準備出秘境, 發現應荇止沒跟上來時轉頭。
發現應荇止手握着劍,竟然又回身, 伸手拂去了穆輕衣肩上的黃葉。
“輕衣。”
Advertisement
他喊她,然後啞聲說:“等我解決一切再來接你。”
這句話本是對仙尊馬甲說的,可是她說出這句心裏話時,周遭秘境一波動,陷入靈力包圍的仙尊馬甲竟然又重新出現在院落中。
他一頓。穆輕衣也沒想到自己心念一動,馬甲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衆人面前。
裘刀本能握緊刀,卻看見仙尊擡眸望他們一眼,然後走向穆輕衣和應荇止,接着像應荇止剛才陪伴穆輕衣身邊一般,在陣陣飄落的黃葉中坐下了。
他坐在穆輕衣身邊。
秘境突然如樹發新芽,時光倒轉。
斷壁殘垣,枯木黃草一點點變回從前的高門院落。二人對坐着,廂房門關上瞬間,穆輕衣問:“你喜歡這裏?”
祝衍說:“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
應荇止幾乎是強硬控制自己不回頭,才來到了飛舟上,可是抱劍閉目時,卻聽到有人在自己身邊坐下。
他睜開眼,冷眸看去。
楚玲珑将一個瓷瓶放下:“可消靈力痕跡的靈藥,盡快用下吧,如此少宗主才不發現端倪。”
應荇止手指捏緊,最後還是去拿了那瓷瓶,才将藥咽下,楚玲珑卻突然問:“你就不怕這是毒藥嗎?”
應荇止:“.......”
楚玲珑移開視線:“我在秘境外,看到寒燼給穆道友下毒時,就在想,她難道不知道那裏面下了毒嗎?可她還是喝下去了。”
她轉過身面對應荇止。
“你與穆道友是兄妹,性情十分相像。可即便情同手足,穆道友也沒有理由對寒燼的投毒行為處處忍讓。”
裘刀:“楚玲珑!”
他還握着腰間的穗子,最後卻只是強忍着言辭間的心緒:“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已經屍骨無存,請你言語之間,也思量些。”
楚玲珑并不像裘刀般對誰有偏頗:“他害死了原本的穆道友,我還不能詢問幾句嗎?應道友,請你如實回答我。”
應荇止已經撕下僞裝,冷眼看她:“我告訴你如何,不告訴你又如何?”
其實她是想知道天道,和這些依然相信天道的人能怎麽樣。
楚玲珑卻只是看着他。
良久,她突然将掌心向上,祭出一個太極陣,可惜卻不是當今大道所推行的陰陽相合道。
而是陰盛陽衰道。
裘刀他們震驚。怪不得他們從未見過楚玲珑用法術,原來她竟是不被仙盟接受的陰陽道修士之一!
她們不主調和,而主厮殺。
楚玲珑:“我也是卦修,但是不探測天道,只占蔔芸芸衆生之道。少宗主上飛舟時,我便已經察覺到她身上的不同。”
“若應道友還有疑慮,我可現在就說出我所占蔔到的。看看與應道友所知是否屬實。”
“.......不必。”
真馬甲、假卦修應荇止啞聲說,實際上已經麻了。
怪不得當時蕭起跟了一路都沒被裘刀他們發現,楚玲珑卻一眼看出蕭起與自己有關還讓自己去提醒。
他本來還想将這個最大的秘密暫時藏着,等到勝券在握時再說,所以在秘境裏只是稍微暗示了一下。
可是,應荇止垂眸。
現在看來,只能提前披露了。還好她發現天道無所不用其極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一點要如何去說。所以不算全無準備。
只是,穆輕衣知道自己将披露本體最大的秘密,而且不是在秘境之中,而是在天道監視,光明正大之下,說出這個秘密時。
居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緊張或是害怕。
而是躍躍欲試。
穆輕衣知道這可能是因為秘境讓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此界并不能完全被天道所掌控,裘刀他們這些人也代表了修仙界很大一部分人的态度。
那就是信道,卻并非全部盲目從道。
既然如此,即便是佛宗能看出她的全部馬甲神魂相連都是不用怕的。
因為,她已精準踩在天道的底線上,可是天道卻拿毫無辦法。
“輕衣出生的時候,并非傳聞的毫無仙緣,受天道厭棄,而只是一個普通人。”
應荇止整理思緒,開始講述:“我和她同父同母,若我父母沒有點辦法,也不敢留下輕衣,可是我降生成天緣修士,輕衣卻在出生半年後,身體突然惡化。”
“她并未受半妖之女體質影響?!那寒燼的出生是怎麽回事?他不是一開始就被預先養做藥人嗎?”
應荇止嘴角微扯:“他的确是藥人,不過和他說的,我們刻意蓄養他不同,是他父親,買通了當時做法的道士,半求半騙,将當時不過三歲的寒燼賣給我們的。”
“他父親讓那道士謊稱母親這一胎很有些兇險,養一個藥人,只是略作防備。我父親不敢用用重藥,只是讓他偶爾試些藥。所以那時寒燼也沒察覺到自己不同。”
“直到輕衣體質惡化。”
應荇止靠着飛舟,看着那白雲變化。“我和父親母親當時都急壞了,母親知道自己體質特殊,唯恐連累輕衣,冒着風險回到半妖地界,可是去了,就從此沒再回來。”
應荇止聲音很輕:“母親死了,卻帶回來一條消息。”
應荇止握緊劍,劍鞘表面花紋并不鋒利,可是竟暈出了血跡。
穆輕衣暗道一聲好疼,一邊用應荇止馬甲的聲音說:“她說輕衣的命格本不是颠沛流離,可是她回去一趟半妖族時,卻發現命譜已經被人改了。”
衆人一怔。
應荇止:“母親四處求助,最後只得到族內薩滿一句,她本不是此界之人,怎好求得此界庇護?”
“你說什麽?!”裘刀等人豁然起身,可是應荇止仍然坐在原地。
應荇止卻聲音嘶啞:“是,她不是此界之人。”
可是裘刀等人根本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她的世界與我們是不同的,她的世界根本無神無妖存在,只是各司其職,各安其家,她突然來到這個世界,像是人類誤入了妖族地界,根本不懂我們為何能禦劍飛升。”
白妍聽說過:“域外天魔?”
應荇止只是扯着嘴角:“如果是域外天魔,怎可能對所謂術法一無所知,還如此無害呢。”
他黑漆漆的眼睛轉動,看向他們,可裘刀他們卻不敢回望他。
應荇止好似早料到般,收回視線:“父親覺得,輕衣該是誕生于修仙妙法誕生前的世界。那個世界,只有凡人,并無如此鮮明的仙凡之分。”
“她不是此界之人,你早就知道?”
“我早就知道。她生來早慧,知道的都是我和父親從未見過的新鮮玩意,她不像其他高門子女,視人命為草芥,哪個人的性命,不管多麽卑賤,她都要去救上一救。而且,她很喜歡寒燼。”
“明明之前總是圍着我轉,可是某一天見到寒燼後,就去圍着他了,似乎百般行為,都是為了使他好。”
白妍突然明白:“是那個系統,那個!”
出了秘境,她不敢直接說“天道”二字,可明顯進了秘境的人都明白,系統說服女童時用的就是攻略二字。
穆輕衣和應荇止親近,但是系統知道好感度滿了,便鼓動她去攻略寒燼,如果不攻略她就必須死。
“但穆輕衣根本就不怕死,天道是拿什麽威脅的她?”萬起根本就不怕,而是死死盯着應荇止。
應荇止只是坐在那。
他靜靜地看着飛舟掠過的山川湖海,眼眸中一片沉暗,好像什麽都忘了,可是偶爾,他的眼中也有細微的波動,像是石子激起一圈漣漪。
“她以為她可以回家。”
應荇止只是聲音嘶啞地開口,不管他們受到怎樣的重擊:“她并沒有她在另一個世界的記憶,也把我,把父親,把那個人偶做的母親,都當成了真正的家人。可是即使她不記得,也清楚知道,她是被迫來到這裏。”
應荇止:“她并不是想奪取這個世界,而只是想回家看一看。”
“雖然在我眼中,她就是我妹妹,不過是上一世轉世前,不在這裏,可是,我們終究留不住她。”
裘刀反應過來了,臉色發白:“天道發現了她?所以選擇寄生在她身上,也想據此來将她安排進自己的救世劇本裏,讓她去死?”
應荇止像是喃喃:“我進入那秘境的時候,屬于系統的聲音還在問我,你知道她是因為想回家,想逃離這個世界才來讨好你,難道不生氣,不怨恨嗎?”
可是應荇止卻看着自己掌心:“但我看着她的臉,想到她一出生時還那麽小,就失去母親,再想到無論她從何而來,如果一個人孤零零出現在這世上,如果誰都不能信任,不敢信任......”
“別說了。”白妍聲音顫抖。
應荇止捏緊手指,再次閉眼:“我不管她是誰。她這一世生作我妹妹,我發誓會照顧好她。可是我沒想到,僅僅是因為來自外世,天道就這麽容她不下。”
沒有仙緣。這還是輕的。
穆輕衣永遠記得她的馬甲中了蝕心蠱時,周渡和她說,唯有她必須活下去。
如果這些劇本沒有她的經歷,或許不會顯得這麽圓融,嚴絲合縫了。
應荇止:“我不明白,她只是想活下去,她只是想有個機會,或許可以回到她親人朋友身邊,她有什麽錯?”
“難道僅僅是因為這一世她投胎到母親腹中,僅僅因為她上一世不是個修士,所以,母親要因為她身世受難而死,她自己要變作半妖,要看着穆家家破人亡,還要做這什麽神女......”
應荇止:“她竭盡全力,攻略了我和寒燼,也沒有能回到她的家裏去,反而在俞袅要成為神女那一天,得知了這一切。”
穆輕衣才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個騙局。
是天道對一個外來之人最輕蔑的愚弄。
什麽攻略他人就能回到現世?什麽忍耐住現在的痛苦就能獲得自由?什麽離開這裏,離開修仙界......
只是一個虛無缥缈的夢。
柳叁遠突然含淚咬牙:“少宗主進入宗門的時候曾經三月閉門不出,同門都說她有些孤僻,可她當時只是。”
只是意識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正解。
穆輕衣當時确實覺得自己像被拐賣了。
可是她本來就不是朋友很多的那種類型,即使在現世,在與修仙界的生活也沒有什麽不同。
甚至因為可以驅使馬甲,她的情緒被極大地緩解了。
但這只是她。
其他可能和她一樣被綁定的人,去到另一個世界的時候難道就不會思念父母思念親朋?
系統雖然沒有像她編造的系統一樣強制她做什麽,可也需要她努力修煉,不然她就得去死。
裘刀聲音嘶啞:“然後呢?寒燼,他也.....”
應荇止:“你以為誰會不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甚至連失憶前的俞袅都知道輕易又不是不受家裏寵愛,沒有我,沒有父親護着她,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忽略寒燼不理他。”
“可是他就是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讓我妹妹必須圍着他轉,我那時這樣想着,當然怒不可遏。誰知道後來才知道,是天道讓寒燼注定為俞袅而死,而輕衣就要注定為寒燼而死。好像想以此證明輕衣的命就是卑賤的。”
有人激憤反駁:“她不是!”
應荇止視線模糊:“是啊,她不是。所以她知道這一切之後,甚至不想活了。可她已經離不開這個世界了。”
返生鈴。
那個扭轉生死,與神女命格結合更可讓穆輕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器。
裘刀也回想起來:“原來當時穆輕衣死而不滅,是因為她是自域外而來?”
他猛地擡頭:“若非那時為了不讓寒燼因她而死,她恐怕已經!”
“恐怕已經魂歸故裏。”應荇止啞聲說:“我猜輕衣也這般想過。”
“她嘗試過千般方式,想要離開這裏,可是最後卻因為寒燼,無法回去。”
“寒燼怎麽可能不欠她?”
白妍撲簌簌地落下淚來。
其他修士安慰她,她也只是搖頭哽咽:“我只是想到我當年離家時,即便身為修士可日行千裏,尚且覺得恐懼,可師姐卻一個人孤苦無依,且永遠不可能回去了。”
萬起也握拳。
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麽師兄,為什麽寒燼一句重話也舍不得對她說,什麽事也不想讓她做,甚至從不強求她融入宗門
穆輕衣一個人。無依無靠,孤身一人來到這世界。即便忘卻前塵,她還是想回到原來的家的,所以她選擇包容了寒燼。
她以為只要她什麽都願意做,最後就可以回家去。結果呢?她回不了家,而且更深地綁在這個世界裏。
她如今算是心甘情願的為他們,為這些人留駐下來了,可是依然受着怨恨折磨。
楚玲珑沉默很久。
然後低眸收回手。
裘刀看向她:“楚玲珑!”
楚玲珑:“其實你若不告訴我們也沒什麽,可若她真被此界揭穿,百口莫辯,孤立無助之時,我們未曾得知,無法為她聲援,才是大兇之卦。”
應荇止:“.......”
我還得謝謝你是不是。
可他只是啞聲:“我只是想到,天道既然可對她有如此強的挾制,對她身世有所披露,也不過是情理之中。”
他看了眼楚玲珑算出的卦象,算這個故事沒白編。
楚玲珑卻說:“天道再無所不能,也終究得借助此界,此事我會與你們一同想辦法了結。”
應荇止詫異地看向她。
楚玲珑只是說:“你并不是我見過的唯一域外之人,此飛舟,就是我那位好友所打造。”
她好像看出他們想問什麽:“她已經死了。”
應荇止沉默,捏緊手指:“你就沒有想過将天道所為公之于衆?”
他反應過來:“你嘗試過,最後卻也只能僞裝成正道修士,卻修陰陽道是嗎?”
楚玲珑只是轉開視線。
“若沒有你所為,誰敢相信天道竟然如此剛愎自用,相信它對是非曲直不分,只由個性行事?”
“即使穆少宗主只是受害者,我也很感謝她。感謝她收容所謂被天道不容之人,也敢反抗天道。”
應荇止像是重新認識了楚玲珑。
良久,他才看着她說:“不論是我還是輕衣,都也只是為了自己。”
楚玲珑:“可我贊同她為了自己。為了此生肆意而活。”
裘刀:“寒燼知道,是因為穆輕衣知道一切都不可能改變之後,告訴了他,也告訴了師兄,是嗎?”
應荇止啞聲:“我不知道。”按時間線他确實應該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即使有回家的可能擺在前面,她也沒有按照天道的驅使去做傷害俞袅的事,沒有虛情假意對待別人。”
“我不知道她哪裏錯了。要被這樣對待。”
天道早就聽不下去了,怒劈飛舟,可是楚玲珑不是天道眷顧的正道修士之一,被劈也只是很冷靜地施法控制住飛舟。
“穆輕衣,她,還想回去嗎?”
回去?好問題。
但穆輕衣自己其實想過,也許早幾年這個問題是想。這裏沒有電子設備,沒有她熟悉的規則制度,也沒有她認識的人。
即使她習慣了一個人偶爾也會感到寂寞,需要很多很多馬甲陪才能緩過來。
但現在,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她只是想和馬甲在這裏生活,穆輕衣扪心自問并沒有對此界的人做什麽,甚至為了融入,還做了很多好事。
萬象門有教無類招收天資一般的弟子,讓他們做些雜活,就是因此。
她問心無愧,憑什麽走的是她?仙尊馬甲說的那句她在哪,他就在哪也是穆輕衣的心裏話。她的馬甲在哪裏,她就在哪裏。
她不回去。
但這都是她的心裏話,自然不可能對裘刀他們說。
“她已經回不去了。”
裘刀卻堅持,仿佛要得到一個确切的答案般:“如果她能回去,她會想回去嗎?”
應荇止似乎是眼睫微顫,想了好一會兒。
應荇止啞聲說:“如果他們都能回來。”
他們?衆人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這個他們指的是師兄,寒燼和蕭起他們。
應荇止:“她可能會希望不論去哪裏他們都安然無恙吧。”
萬起:“然而此界卻不允許,它憑什麽不允許!當初又不是穆輕衣自己想來到這裏,也不是她想當這個神女!”
應荇止表面閉着眼,實則心裏和本體一起說:就是就是。
她一開始還想這個世界的人什麽毛病,不聽不信的毛病和天道簡直是一脈相承,可是仔細思考後才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是正常人比較多。
他們只是被天道奪走了話語權。
可只要把天道所作所為,随便拿出來一說他們就會意識到,什麽天道規則,分明是反派所為。
只是因為她特別能反抗,所以才成為如今唯一質問天道的人。
既然如此。
此路她不走到底,她就不是穆輕衣。
裘刀啞聲:“除了這些,秘境就沒有再透露些別的什麽嗎?”
應荇止看向裘刀。
然後他垂眸。
既然你這樣發問了——
“輕衣無法逃離,可卻能溝通外界,所以,她一直執着于讓他們起死回生,可能也是以為,他們只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裘刀啞聲:“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他們受天道管轄,又怎麽可能脫離此界禁锢?即使回來,也不可能是他們了。”
“.......”不接受是吧?
不接受算了,應荇止閉眼。
反正我已經試圖說服過你們了。你們不接受到時候看到馬甲起死回生怎麽腦補是你們的事,反正我們的劇本是到這了。
其他的一切都是你們自己瞎想的,與我無關。
“如果天道已不是第一次這樣排擠,壓迫旁人,那我們暗中探查,可能也能發現其他的受害者。元清!”
佛修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大道其一,天衍四九,佛宗自有其道,不會同流合污,可是,恐怕也難贊同穆少宗主。”
應荇止和元清靜靜地對視。
裘刀:“一個宗門的力量太渺小了,我們需要更多人,需要其他人相信......楚玲珑。”
楚玲珑的飛舟仍承受着天道砍劈,但她的神情很冷靜:“凡間早有那日放飛孔明燈的傳言,如今仙尊被困,倒是宣揚的好時機,只是不知穆道友得知流言,會不會聯想到自己身上。又作何反應。”
應荇止,不,穆輕衣本體此刻,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什麽流言?”
楚玲珑直接揮手,在飛舟上留下一行字,一行字飛速擴展,竟成了一篇話本。話本名字暫且不提,應荇止看到其中內容,沉默。
什麽情況,她才和馬甲戴着面具出去一回,就有人磕她和仙尊cp?
應荇止擡起頭,卻發現衆人都是沉肅臉色,裘刀啞聲:“雖有些,不切實際的揣測,可此話本所述,也基本為事實。”
萬起咬牙:“什麽迫于道不同和師生身份,而被迫分開,分明是因為天道!”
白妍捏緊手指:“師姐和仙尊從未兩情相悅,何來分開一說?”
柳叁遠卻道:“我不信少宗主對仙尊毫無情意,只是礙于天道,不願意連累他而已。”
應荇止:?
舞到正主面前了。我剛剛披露身世時你們的義憤填膺呢?
但楚玲珑卻說:“此界偏講為道舍情,為道殺情,可确無人想過,若無情,怎來道。這話本已于民間廣為流傳,我想已有不少人知道少宗主身份,只是心照不宣罷了。”
柳叁遠忽然想起什麽:“仙尊入陣時靈氣震蕩,周遭必然有人有所發覺——”
穆輕衣:“.......”
就是說肯定又有cp粉磕到糖了呗,修仙界,不愧是你,修仙術法這麽先進,思想潮流也這麽先進。
應荇止一直沉默。
裘刀:“此界的确對師尊與弟子之間存在偏見,可若讓他們在仙門大比時見到萬象門氣象,必然也會發覺,他們所想是如此狹隘。”
但他也想到一個同樣的問題。
若是穆輕衣那邊?
應荇止啞聲開口:“不讓她看到新出話本中仙尊入陣,便可瞞住了。”
才怪,掌櫃馬甲已經去采買了,她倒要看看這個先進的修仙界還能編些什麽!!
裘刀垂眸:“如此甚好,既然凡間已有接受跡象,師妹,你和我一道審了紅蓮衆,我們将師兄之死問個水落石出,然後——”
“交由寫書之人寫上。”
不是,還要創造出第二對cp?!
你們有病啊!
應荇止閉眼,裘刀他們只當應荇止是作為穆輕衣的兄長而隐忍不發罷了,其實穆輕衣是作為本人已經羞恥得不想睜眼了。
她當時不想往這方面演就是因為怕有這麽一天,沒想到。可是往另一個方向想,cp粉多了,她複活馬甲的事,是不是更有可能被接受了?
穆輕衣心裏一動。
“萬象門是不是已經到了?”
應荇止望着站在山門上,內心同步羞恥的本體,突然開口:“不管你們想如何宣揚,萬象門絕不能有一本話本流入。”
這是作為本體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