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夜
第四十章 第四十夜
◎“你這模樣，倒真是男女通吃。”◎
第四十夜
第二日天還未亮，一大隊人馬便已經上了路。
甜钰昨夜被折騰得狠了，沒怎麽睡好，此刻止不住打着盹。
她也不願委屈自己，反正馬車裏只有兩人，丫丫在外頭和車夫一道，她就一直靠着蕭然，讓他摟抱着，睡得香甜極了。
昨夜甜钰應他心思，換上了在花樓時的緋紗，她許久沒有穿那衣服了，自打蕭然讓她收起妖妖豔豔，那衣服已經沉箱底了。
可昨日，他卻在她耳邊低喃着要求，還讓她吃了一驚。
果然男人都是這樣，蕭然也不例外，看着這人正正經經，骨子裏嘛，也是喜歡香豔的。
甜钰自然是不會在這方面讓他失望，只是這臭男人後頭愈發有些食髓知味，弄得她覺都沒睡好。
本來以為一路之上都會是如此，可剛剛到了臨城，蕭然立刻冷淡起來了。
他将甜钰叫醒，讓她自己下馬車，他先行了一步。
甜钰皺了皺眉，揉着還有些惺忪的睡眼，問向丫丫：
“幾時了，這是在哪？”
丫丫立刻回複道：“小姐，我們到宣城了，大家準備去酒樓吃午食。”
丫丫替甜钰整理着衣領上的褶皺，确認沒有不妥之處後，才趕緊扶着甜钰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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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钰好奇地打量着周圍環境，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偏僻。
雖沒有京都繁華，但人流還是頗多，來來往往有不少文人墨客。
甜钰忘了帶圍帽，不少人都朝她看了過來。
有些男兒與她對視上，輕而易舉地紅了臉頰。
蕭然有些不悅地擋在她身前，看着她，聲音低沉道：“在外頭，乖一些。”
丫丫趕緊将圍帽拿過來，替自家小姐戴上。
已經走在裏頭的邢宇趕緊也出了來，看到戴着圍帽的女子，有些遲疑地看向蕭然。
“府中女眷，甜钰。”
邢宇雖是武将，但頭腦并不簡單，立刻明白了甜钰身份。
雖未聽說蕭将軍娶了妻，但邢宇頗為識趣地喊了一聲：“嫂子好。”
蕭然勾了勾唇，向甜钰介紹道：“這就是此去肅北交接兵權的邢宇刑将軍。”
“嫂子叫在下小宇便是。”
邢宇年輕極了，看樣貌似乎比蕭然還小，但身段朗硬，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顆頗為明顯的虎牙。
這時，一道暖黃身影也走了過來，端莊大氣的鵝蛋臉，笑意吟吟，朝着蕭然和甜钰行了一禮。
“蕭大哥，嫂子，這是內子，耿湘華。”
“妾身甜钰，見過刑将軍、刑夫人。”甜钰乖乖巧巧，聲音也是軟糯，一副小女人模樣。
耿湘華算是将門兒女，性子大大咧咧的，立刻道：“叫我湘華就是。”
夫妻兩人，倒都是直爽的個性。
甜钰隔着圍帽看她，還頗為喜歡她這般的性格。
進去路上，兩個男人走在前面，耿湘華一直看着甜钰，隔着圍帽都能感覺到她的美，她實在沒忍住，問道：“一看嫂子就是美人，作何要遮住容貌？”
邢宇聽到她這番話，趕緊轉頭道：“你以為誰都如你這般大大咧咧？行了，你少打聽些。”
說着，便拉着她到了前頭，言語雖是責備，可眼神之間卻全是寵溺。
耿湘華朝他吐了吐舌頭，被邢宇拉到身邊，推進了包間之中。
蕭然看着他們這般相處，心中不知為何生了絲羨慕，他側頭看向甜钰，後者只垂首跟在他身後，乖乖巧巧的，與他印象中的那些賢惠婦人一般無二。
除了他們四人，其他人等都在外頭大堂用餐。
甜钰取下圍帽後，邢宇夫婦愣住了好幾秒。
耿湘華立刻贊美道：“怪不得嫂子要遮掩面容，這般相貌，可真是...真是...”
她只怪自己平日裏沒有好生讀書，現在連個像樣贊美的詞彙都想不出來。
“美極了！”
耿湘華憋了半天說出這話，邢宇看了她一眼，眸子裏透着笑，立刻附和道：“只有嫂子這般天仙才能配上蕭大哥。”
“妾身出身卑微，幸得将軍照顧，是妾身高攀了将軍才是。”
甜钰聲色甜美，完全一副攀附于人的金絲雀模樣，眸子透着的都是對蕭然的依戀敬重。
乖巧地替蕭然布菜，盡職盡責着自己後宅女子的本份。
耿湘華一時神色有些說不出來的複雜，她本以為這等仙顏女子，必然也有極為獨特的個性，卻沒想到竟是完全依附男人的存在。
“你照顧好自己，一會兒路上可沒有飯食了。”蕭然看了甜钰一眼，語氣頗為嚴肅。
甜钰立刻應是，低垂着頭吃着自己碗裏的飯菜，不再說話了。
見自家夫人還在看甜钰，邢宇趕緊夾了塊雞肉到耿湘華碗中，也道：“你也快吃吧，別耽誤了行程。”
甜钰完全不在乎他們二人相處，只自己顧着自己，依着蕭然的意思來。
蕭然不需她伺候，她自然是樂得輕松。
這裏的飯菜同京都的口味差別并不大，可能是離的還不算太遠的緣故。
乖乖做好自己分內之事，聽從蕭然安排，這便是甜钰此次給自己安排的任務。
填飽五髒廟，衆人便回了車隊。
江曉牽了馬匹過來，甜钰不舍得這麽舒服的人形抱枕，她習慣性地挽着蕭然的手臂，卻立刻被他抽離了出來。
他神色不變，只是語氣帶着些冷淡：“在外頭，規矩一些。”
甜钰一時因他這副德行愣了片刻，立刻明白了他突然而來的冷淡是為何。
高高在上的将軍，怎麽能被人看出自己沉迷女色之中呢。
她忍着冷笑，心頭忽的生了絲不爽，見他翻身上馬，她沉聲道：“妾身知曉了。”
之後，她徑直回了馬車。
蕭然看了她背影一眼，輕嘆口氣，見靳雲山騎着馬護在車架旁，衆将士也準備好了出發，便也一勒缰繩，同邢宇帶着隊伍朝前去了。
甜钰其實很快便也恢複了情緒。
他在外頭板正也好，她本身也懶得伺候。
路途遙遠，路上又沒有什麽有趣的解乏玩意，她便一直昏昏欲睡着，等她再次睜眼，才發現天色都快黑下去了。
隊伍停留在了一方較為寬敞的草地，車夫對着正坐在裏頭的甜钰和丫丫道：“将士們在此地解決晚食，夫人可再休息一會兒，等飯食好了後再下來。”
“好。”
甜钰自是待在馬車裏，她掀開車馬簾子，看到耿湘華在外頭幫着幹活，邢宇帶着寵溺着看着她，兩人說說笑笑着，很是融洽。
甜钰不禁想着，這便是真夫妻的模樣罷。
正要關上簾子，卻聽一道低沉聲音對着自己道：“睡了一整日了，你也下來活動活動。”
這般近的距離，實在不好推脫自己沒聽到，她只得趕緊回複：“妾身知曉了。”
丫丫趕緊将防蟲蚊的藥拿了出來，替甜钰抹着，還有些擔心道：“姑娘，這荒山野嶺不知道有些什麽蟲，您別靠近那些草堆。”
甜钰捏了捏丫丫有些擔憂的小臉：“放心。”
甜钰下來幫忙，丫丫自然也免不了被江曉叫去使喚的命運。
其實也沒什麽甜钰能做的，把帶的幹糧分一分，把餐具布置一下。
有一些将士陸續回來，手頭上都帶着獵物，最後一看，還挺豐盛。
野雞野兔，還有不少的野果。
耿湘華随手就抓起一只被射中心髒的兔子，她帶着興奮，對着甜钰道：“就知道會有野味，我專門帶了調料，嫂子一會兒一定嘗嘗我的手藝！”
那鮮血淋漓的場景一下在甜钰面前鋪開，她不自覺朝後退了兩步，臉上帶着些蒼白。
耿湘華募的察覺不對，趕緊扔了手裏的兔子，帶着歉意，對着甜钰道：“抱歉抱歉，我不知你害怕這個。”
甜钰搖了搖頭：“老毛病了，就是見着血有些暈。妾身很期待你的手藝呢。”
說罷，她轉過身，繼續着手裏活計，腦子裏卻全是那白皙皮毛上淋漓血漬的模樣。
耿湘華特別喜歡長相好看的姑娘，像甜钰這般的，她更是喜歡極了，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笨手笨腳，吓着人家了。
甜钰轉頭，見她還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立刻柔軟了神情，帶着甜甜笑意，拉着她的手，道：“妾身真的沒事啦，就是肚子有些餓...”
“我立刻去做，很快就好了！”耿湘華哪裏受得了這般柔軟的撒嬌，她雖也是女兒身，但這一刻絲毫也無法抵擋甜钰所散發的魅力。
甜钰看着她開始忙着處理食材，眉眼也帶上笑，難得見到這般性情的姑娘，她打心眼覺得舒服。
“你這模樣，倒真是男女通吃。”
蕭然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旁，嘴裏吐出這話時，面上也沒什麽表情，讓甜钰一時有些拿不住他到底是何意思。
“将軍說什麽呢。”甜钰露出困惑神情。
“邢夫人性格活潑開朗，為人直爽，願意同妾身交流，是妾身的福氣。”
蕭然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見前面邢宇等人生起火來，便想拉着她過去。
哪知甜钰卻拒了他伸過來的手，眸子裏是認真：“妾身自己過去便是，将軍大人威嚴，還是莫要因妾身損了形象。”
甜钰說着，提着衣擺朝前走去，神色之間沒有什麽情緒，替他想得極是周到。
蕭然卻心口一抽，說不上來是個什麽情緒。
他的确囑咐她在外頭要保持距離，保持穩重，可...可現在聽着她這般講話，心頭又很是不舒服...
甜钰和耿湘華挨坐在一起。
很快，烤肉的香味便傳了出來，耿湘華一邊撒着調料，一邊對着右手邊的邢宇說：“你先嘗嘗，看味道鹹淡。”
邢宇一臉無奈：“你手藝進步，全靠我金剛不壞的腸胃。”
“那你得感謝我練就了你這般神勇的功夫。”
蕭然看着他們二人互動，不自覺朝着甜钰看去，後者眉眼彎彎，顯然也被眼前兩人說話觸動，可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注意力落在他的身上，讓他不可名狀地感覺失落。
邢宇淺嘗了一口，一邊誇贊一邊自然而然地朝耿湘華遞過去一塊，兩人确認已經差不多了，便招呼着蕭然和甜钰開動。
耿湘華一邊烤着別的，一邊讓自家夫君投喂，後者自然不會拒絕，一點架子沒有，反而很是樂在其中。
兩人打鬧着，沒注意這邊。
蕭然也不知哪根筋不對，他将兔腿上的肉剃下，遞往了甜钰嘴邊，可後者卻立刻推拒道，神色透着認真，對着蕭然低聲道：
“将軍不可如此，您在外頭，可不能落下不好的名聲，妾身能照顧自己的。”
說罷，她自顧自吃着盤中食物，沒給蕭然一個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