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夜
第十一章 第十一夜
◎終歸是年輕人,受不得一點撩撥。◎
第十一夜
終歸是年輕人,受不得一點撩撥。
甜钰臉上還帶着剛剛褪去的潮紅,一副松散遣倦的模樣,蕭然心頭一熱,替她穿戴起來。
他形容竟甚是溫柔,甜钰實在沒了力氣,而且今夜她一定要去到蕭府的,便也沒再繼續勾他。
可這途中,倒是蕭然自己時不時又撫又摸,甜钰臉上不顯,心中已将他道貌岸然的行為給罵了個遍。
等蕭然和甜钰再次穿好衣物,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丫丫懂事的趕緊将晚食送了進來,還說道馬車已經備好,其他人也已準備好了。
蕭然院子裏沒有幾個伺候的人,除了林小月,其他也都是些男子,想着甜钰之後要在那生活,便讓院裏伺候的人一并過了去。
他自己都未發覺,很多事他都開始在為甜钰所考慮。
兩人簡單用了餐,蕭然便帶着衆人往蕭府裏去了。
馬車上,甜钰狀似無意地問道:“将軍,您這番回京,皇上都獎勵了您些什麽呀?”
她帶着好奇,挽着蕭然左臂,聲音黏黏膩膩的。
蕭然一愣,看了她一眼,見後者依戀在他身側,心中雖有疑惑一瞬而過,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她既是他的女人,關心自己男人的事,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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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賞了些財物,丞相大人提議升爵,皇上應允,想來不日就有聖旨下來了。”
蕭然雖并不在意,可他肩負蕭府興榮,父親去後他襲承爵位,此後便更是被托付了蕭家重擔,他也更是對自己嚴苛。
于是,他叮囑,聲色帶着嚴肅道:“此番帶你回去,你一定要言行有禮,不可将花樓那些陋習帶去。”
“妾身知曉的。”甜钰神色帶着冷然,但聲音卻聽不出什麽區別,她繼續問道:“未想到丞相竟與府上關系這麽好,竟有這般提議?”
蕭然難得輕嘆了一口氣:“我們與丞相府并未有什麽交集,此番,應該是皇上借他的口,來為蕭府行賞。”
丞相與大皇子走的極近,理應是支持大皇子成為太子的,可大夏國從來是立賢不立長,聖上看重丞相,也并未對他行為有所苛責。
所以聖上是何想法,倒是令衆人都有些困惑。
“我回京不久,這朝堂裏的彎彎繞繞衆多,倒是你,怎的如此感興趣?”蕭然話鋒一轉。
甜钰心中一緊,趕緊道:“妾身是将軍的女人,自然要多思慮一些,今後萬一遇到,也知曉是敵是友嘛。”
蕭然将她摟在懷中,心中升起絲絲甜蜜,他不知這是為何,但很是受用。
他們從側門進的,動靜極小,可蕭然剛剛送甜钰進了自己院子旁的悠然院,便被一個小厮告知夫人讓他過去一趟。
蕭然蹙着眉頭,他自然沒有想過能瞞住母親,可這般迅速,他不得不認為是這個府中各處,都被安排了眼睛。
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
他沉着臉朝母親那處走去。
林小月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愈發黯淡了下來。
她再次攔下趙忠,可後者卻道:“妹子,大人不過喜歡一個姑娘,你莫要苦大仇深的,将軍開心,便是我們的福氣啊。”
林小月通紅了眼眶,對着趙忠道:“我當然希望将軍開心,可...可她是妓子,她...她那般髒污,怎麽能帶在身邊?”
“妹子,你這話就不對了,誰天生就想在那呢?你此前連乞丐都不嫌,怎的對甜姑娘這般大的意見?現在甜姑娘已經從良,你便莫要揪着往事不放,而且...而且現在将軍頗為喜歡人家,你這些話若是被将軍聽到...”
林小月根本不等他說完,徑直朝甜钰所在之地而去。
趙忠想攔住她再勸勸,可她根本不管他的阻攔,很快進了女眷的院子,趙忠不得不停了腳步。
他心頭焦急,都說女子難養,他第一次有了些切實的感覺。
趙忠趕緊朝将軍那處而去,想着還是要跟将軍說一聲。
林小月帶着橫沖直撞的氣勢,還在處理人手的阿婆只見一個人影晃過,還未來的及攔下,她已經沖進了甜钰的房間。
“诶,姑娘,你這是做甚?”阿婆趕緊跑了過來。
丫丫站在甜钰身前,兩手展開護着身後的人,帶了些火氣:“你幹什麽?”
林小月看着她們這般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是低賤妓子,還真的以為自己是主子了?”
“你也配跟着将軍嗎?你的存在簡直是侮辱将軍的名聲!”
林小月帶着哭腔,卻絕不讓眼淚落下,她明明是來指責的人,可卻忍不住委屈。
甜钰勾起絲冷笑,她将丫丫拉到一旁,對着道行稚嫩的林小月道:“怎麽?你是将軍他娘還是夫人,據我所知,你也不過是府上的丫鬟吧?”
甜钰早就找江曉問了林小月的事,不過是曾經救在身邊的孤女,既然此前沒有發生過讓關系升級的事,那麽此後,也沒有機會了。
“你...你...果然粗俗低賤,你不配跟着将軍!”
“這位姑娘,你怎麽說話的呢?甜小姐已經是将軍的人了,你作為仆從,自該是懂得尊卑貴賤的啊。”阿婆看着她,蹙着眉責備道。
林小月更是紅了臉,淚珠子也在眼眶裏包着。
甜钰看了眼阿婆,示意她先下去,後者有些猶豫,但甜钰神色并無任何不妥。
阿婆離開,将房門關上。
甜钰看着眼前女子,朝她走了幾步,林小月不自覺朝後退了退,甜钰問道:“你喜歡将軍?”
林小月呆愣在原地,直愣愣看着她,又有些羞恥般看了眼丫丫,像是聽到什麽驚世駭俗的言論,反駁道:“你...你不許胡說!我只是...只是崇敬将軍,所以才...”
“何必這般虛僞?喜歡便是喜歡,愛慕便是愛慕,你口口聲聲說我低賤粗俗,不過是覺得對比你,我這身份更上不得臺面罷了,是也不是?”甜钰勾起唇角,嬌嬌豔豔的笑着。
“你不過是嫉恨我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為了維持你可憐的自尊心,還要冠冕堂皇的找些借口來貶低我,林姑娘,你還真是,蠻可悲的呢。”
甜钰聲音溫柔,可看着林小月的神色卻帶着同情憐憫,還有戲谑。
林小月臉色更是通紅,她明明才是占理的那方,為何...為何竟這般沒了底氣。
甜钰心中升起絲惡劣,繼續道:你跟着将軍這麽多年,卻只敢藏着心意,內心深處不就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将軍麽?你既都已經将自己踩在腳下了,便繼續如此呀。”
“我告訴你哦林姑娘,你神明般的将軍,到底也不過只是個男人,他會為我容顏傾倒,會因我婀娜身姿而愈戰愈勇。他在我身上纏綿索愛之時,同那些好色之徒,并無兩樣呢。”
燭火下,甜钰姿容美得驚心動魄,她明明說着極具攻擊性的話語,可眉眼間的妖豔卻更是勾人。
眼尾那赤紅朱砂,鮮豔欲滴,她就像能吸人心血的妖精。
林小月淚水直流,她根本控制不住情緒,一股子的挫敗和打擊将她震得支離破碎。
她心中尤若神明般的将軍...怎麽能被這種人毀掉...
她惡狠狠地看着甜钰,心中突的升起一股無邊怒火,她一瞬像是失了理智,朝甜钰猛地撲去。
甜钰早就知曉般,但她并未躲閃,很快被林小月撲倒在地。
丫丫被吓了一大跳,尖叫着拉扯着林小月,可後者的力氣像是一頭蠻牛,丫丫又是尖叫又是怒罵,可卻絲毫拉扯不動她。
甜钰被她死死掐着脖頸,生理淚水無意識的流了出來,但她仍舊挑釁的看着林小月,仍舊像個勝利者那般模樣。
‘嘭’的一聲巨響,房門被蕭然一腳踢開。
他上前直接一掌劈砍在林小月的脖子上,後者立刻癱軟在地。
甜钰通紅着眼睛,淚流不止,脖子上一道紅色勒痕顯眼非常,她嬌嬌弱弱看向蕭然,眸子裏全是委屈。
丫丫趕緊将她扶了起來,坐在桌旁。
趙忠見蕭然臉色陰沉,趕緊道:“将軍,這裏頭肯定是有什麽誤會...屬下,屬下先帶小月下去,等她醒了再審罷?”
趙忠見将軍沒有阻攔呵斥他,便趕緊抱着小月退了出去。
丫丫趕緊倒了水,看着甜钰緩緩喝了下去,才終是放下了心。
“你先下去。”蕭然對着丫丫冷冷道。
“可...可小姐她...”丫丫不想走,蕭然身上透着一股子煞氣,她害怕小姐被欺負。
蕭然正要發作,甜钰握了握丫丫的手,示意她先下去。
“将...軍...”甜钰聲音沙啞,通紅的眸子,淩亂的發絲,無不透露着她剛剛的狼狽和無助。
可蕭然卻并未出言安慰或是透露出一絲一毫的憐惜。
甜钰心中打鼓,覺得自己這番想要斬草除根的法子可能有些過了。
“她跟了我三年。”蕭然聲音帶着森然。
甜钰心頭更是一緊。
“當年我殺了草原王的兒子,為了報複我,他們假意議和,進城後,在深夜裏發動攻擊,無差別傷人。等我們集結兵馬反殺回去之時,不少人質被裹挾着,差點他們便出了城,林小月也在其中。”
“林小月全家被屠,無一幸免,她家的客棧在那一夜也化為了灰燼。她鼓動所有人質自盡,目的便是為了讓将士們将敵寇殺絕,若不是她的鼓動讓那些人慌了手腳,我們沒有機會将他們射殺殆盡。”
“這三年來,她照顧軍中傷員無數,從未喊苦喊累,也從未和人生過口角,我的部下無一不喜她。”
蕭然聲音帶着冰冷,繼續道:“你說,她這般性格,會因何而出手傷人?”
甜钰只覺一股寒意從脊柱而下,可她仍帶着哭腔,沙啞着對着蕭然道:“所以...在将軍眼中,妾身...是誘導她發狂的罪人麽?她闖入妾身房間,怒罵妾身卑賤,也便都是妾身的錯嗎?”
蕭然眉頭蹙的更緊:“她說了這些話?”
甜钰心頭一松,更是聲淚俱下道:“将軍不信我,便去問問丫丫,問問阿婆,問問外頭收拾東西的人,看看是不是林姑娘氣勢洶洶闖進房間的。”
“我本好意同她交談,可她處處說妾身卑賤粗俗,配不上将軍,侮辱了将軍的聲名...”甜钰哭出聲,大滴大滴的淚珠像是斷線珍珠般滴落:“妾身氣不過,便也諷了幾句...”
甜钰站起身,脖頸上的痕跡越發刺眼,她聲音哽咽,幾乎喘不上氣:
“是妾身卑賤...竟分不清自己身份...将軍心中既然有林姑娘,又何必将妾身帶回,你們恩愛便是,妾身不想當做你們增進感情的玩意!”
她顫顫巍巍準備朝外,被蕭然一把攔住了腰身,有些氣急敗壞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不然将軍以為以林姑娘的性格,又何苦與妾身為難?她是敢于自戕的女英雄,妾身不過是低賤的妓子,她何苦與妾身計較?不過是她滿心滿眼着将軍,覺得妾身這身份辱沒了将軍!”
甜钰看着蕭然有些震驚的神色,心髒又不自覺懸起。
這臭男人,不會真對那妮子有意吧。
蕭然沉默了片刻,将宋然抱起放在了榻上。
他被甜钰這番話震得頭痛欲裂,看着她脖子上的痕跡,一時情緒更是複雜了起來。
“還痛麽?”他放緩了音量,輕輕撫着那處痕跡,甜钰側轉過頭,沒有說話。
房內一時寂靜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