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高專冒險你要成為怎麽樣的人、選擇……
第36章 高專冒險4 你要成為怎麽樣的人、選擇……
場內的高專生陷入了沉默。
原因卻多少有些差別——
五條悟的短暫沉默多半出于被例行唠叨的不滿。
這會兒白發男高直接把炸蝦塞進了嘴裏, 如同削鉛筆一樣吃着炸物的同時還要對摯友露出超級嫌棄的表情。
“嗚哇！在術師的正道方面我（ore）都已經讓步了，你幹嘛還要管這麽多啊，傑。”他擡手, “瑪利亞, 不要管這個家夥的亂說——人會變得無聊的。”
“悟也是, 我都勸過你還是用禮貌一點的自稱比較好吧。”
“我才不要。”五條悟盤着腿，往後撐住了一邊胳膊。
兩個摯友轉眼就湊到了一起, 講不清楚是吵架還是拌嘴去了——聲量與身高齊平的兩位‘最強’很快就以聲波占滿了整個房間。
而瑪利亞好不容易掙脫眯眯眼惡魔，本來想偷偷摸-摸到桌角與灰原重聚繼續喂食流水線來着。
但黑發男高伸手一撈, 就把偷感極重的金發笨蛋拽着腳腕子, 抓到了兩個高專的拌嘴戰場正中心。
被拖拽過去瑪利亞選擇成為水鬼, 拽着灰原的衣角。
所以這個蘑菇頭也被迫加入了兩個前輩的‘鬥嘴’, 并且在中間充當起了裁判。
但按照學弟左右為難腦袋冒煙的狀态來說。
他充當的是裁判還是玩具很難判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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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他兩個人——七海建人和家入硝子的沉默完全出于其他原因。
懶散喝酒的女性前輩和金發後輩坐在了包間的另外一角, 享受起了難得的清淨。
棕發女高一手握着啤酒杯, 一手撐着自己的下巴，确信剛才還想偷跑的七海建人和自己注意到了同一件事。
她的視線懶洋洋地投向了還在眼饞夏油傑盤子裏荞麥面的瑪利亞——
金發笨蛋一邊認真搭話，一邊還在眼巴巴地看着沒嘗過的素面。
看上去是實在沒辦法忽視瑪利亞的好奇。
夏油傑用筷子夾起了一小束面條，卷起塞到了她的嘴裏。
……不過果然。
瑪利亞對這種只有基礎蘸料調味的素面完全無法理解，嚼吧嚼吧就露出了費解的表情。
而黑發男高只是嘆氣, 看嘴型，說的應該是‘不準嫌棄’那種教訓的話吧。
“……七海認為他有自覺嗎？”硝子瞥向笑眯眯照顧瑪利亞的夏油傑，拖長了聲音，有些好奇，“大家只是對瑪利亞好奇、想要對她友好一點而已吧。”
夏油那家夥看得那麽緊做什麽。
鳥媽媽嗎？
而七海建人完全不想參與這個話題, 他拿起瓶裝啤酒就把硝子的杯子重新倒滿了。
“這就是回複？”
“嗯，饒了我吧。”金發混血兒一臉厭煩。
不管那是過剩的控制欲、作為正論、弱者社會的維護者的強迫症還是什麽別的——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七海建人打從入學高專之後，最擅長的就是對不能理解的事情關上門。
只要不波及到自己、
“娜娜明！”但人果然是禁不住念叨。
七海建人的FLAG還沒插穩當, 旁邊的金發犬科已經撲了過來。
瑪利亞手腳并用，手裏夾着一枚錢幣，像是躲避手雷爆炸一樣，直接一個戰術翻滾就鑽到了七海建人的背後，把同發色的同伴當成了掩體。
七海建人還沒來得及搞清楚是什麽回事。
一個咒靈就順着瑪利亞沖過來的路線，直接咬住了七海建人的腦袋。
……碩大的紅色青筋直接從混血兒的頭頂蹦了出來。
精神狀态最為冷靜的硝子這才擡頭看向了之前亂來組那邊——五條悟已經醉了。
簡直像是被某種奇怪的光芒和吹着小喇叭的迷你天使圍繞着。
白發大少爺這會兒跟個睡美人木乃伊一樣雙手交叉，就這樣直愣愣地枕在灰原雄的腿上睡着了。
而人-肉枕頭，蘑菇頭似乎是被無下限固定住了，動彈不得。
氣氛十足肅穆。
但看上去也太奇怪了。
這才三分鐘沒盯着他們吧！？
到底是……
而滿臉黑氣的夏油傑則是直接彎腰伸手，把罪魁禍首從七海建人背後抓了出來：“瑪利亞醬，我記得明明沒有人對你許願才對吧。”
明明沒有任何人執行給錢這個動作。
只是開玩笑說起從來沒見過五條悟喝醉的樣子，還沒等到墨鏡男高的回答——竟然就這樣替他們實現了。
反倒是瑪利亞一臉自己什麽錯都沒有的表情：“……都說了交易得公平才行啦。”她嘀嘀咕咕開始了抱怨。
簡而言之。
瑪利亞（咒術意義上的）吃撐了。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可能是因為調味市的大家都和瑪利亞一樣貧窮的關系）
一路上被單方面幫忙、給零用錢、來到了超級昂貴（瑪利亞基準）的飯店卻不用付賬，還被塞着喂了好多徒增咒力的食物。
單方面得到了太多，天平的一邊不停加碼，都快要直接砸在地上了。
另外一邊。
卻沒有任何人對她提要求……累積的結果就是這樣。
溢出的力量太想要替大家實現願望了。
在場幾個還保持着清醒的高專生臉上都露出了無聲的吐槽，特別是夏油傑——我就知道。
怪劉海男高嘆了口氣：“果然……這家夥咒力積攢太多絕對會出現問題的。”
……你最後不也喂了嗎！？
“那你之前還在那裏大吃特吃。”而七海則是露出了脫力的表情。
但笨蛋錢箱根本顧不上幾人的腹诽。
被勒令收拾殘局，她只能嘀嘀咕咕地坐在了白發睡美人旁邊，思考了片刻，才肉痛地抽出錢包把5千円紙鈔捏成了一個鳥嘴形狀……
她捏着鳥嘴就對睡美人的嘴啄了下去。
chu~
一次沒醒，但可能是因為無下限在保護五條悟的嘴巴。
所以瑪利亞改了力道，用力對着五條悟的腹部‘啄’了下去，鈔票終于被點燃了。
都不知道是打算用術式給五條悟‘解酒’，還是單純想要用拳頭給這家夥腹部了。
而等一杯倒大少爺幽幽轉醒，瑪利亞才撇起了嘴巴，模模糊糊地總結出了自己的想法。
“……焦慮了。”所以有些暴飲暴食。
誰？
瑪利亞舉手：“我。”
幾個人都露出了‘怎麽可能’的表情。
而瑪利亞只是撇起了嘴，難得有些挫敗感：“說了你們又不信。”
不如說，因為無法達成公平交易，反倒是瑪利亞陷入了非常罕見的焦慮情緒。
而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幾個高專生都嘆了口氣。
夏油傑撐着腦袋：“瑪利亞醬，成為朋友、不，人類本身就是生活在無法厘清得失的社會裏的。”
不如說，成為人類的話就要抛棄錢箱的那種任何事情都追求公平交易的執念。
因為人的往來無法計算，感情上的付出是無法量化的。
“我們只是想要給你喜歡的東西而已，瑪利亞醬。”
不需要回報也行。
“你不也有時候會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嗎？”得習慣才行吧。
作為人類。
瑪利亞沒有回答，但表情有些不情不願。
……為什麽非得做人類不可啊？
這種不因任何目的被制造出來的東西……
除了出生和死亡是确定的以外，中間一-大堆空白需要自己填寫，搞不清楚目的的生物到底有什麽好？
而生來就被賦予了目标與理由，有且只需要幹一件事情的金發錢箱在心裏偷偷腹诽。
不過聰明的錢箱子不會明擺着和人類作對。
她隔了一會兒才扭開腦袋，直接放棄了講道理：“不管……總之得許願才行。”
但話是這麽說。
瑪利亞卻瞟向了夏油傑。
那個男高微笑着移開了視線……他沒有許願的打算。
*
所以。
聚會就是這樣散場的——幾個高專生為了幫瑪利亞消食，只能拼了命地思考價位位于10萬到12萬円之間的願望。
而又因為直接給瑪利亞喂食的人是灰原。
他需要思考的願望最多。
認為自己才是最可憐的受害者，五條悟還在讨價還價：“真的不可以許那些老頭子全體陷入癡呆的願望嗎？”他慫恿起了後輩。
畢竟五條悟大部分的願望都可以靠自己一力達成，實在沒t什麽普普通通的小确幸。
“那種程度的超過預算了啦。”瑪利亞第一時間抗議了。
“那，下代OO家的游戲機，我現在就要。”
“等發售了自己去買不行嗎。”
“那我加錢，讓三家的另外兩家老宅爆炸。”五條家的未來家主事業心瞬間爆棚了起來。
這當然被所有人拒絕了。
“都說了，不要教會瑪利亞醬那種危險的想法。”這是夏油傑。
七海建人只是冷靜指着瑪利亞：“這家夥絕對會被列為詛咒師的。”還是最危險的那種。
腦海中閃過了哥斯拉五條悟和他的邪惡爪牙飛天小盒瑪利亞的畫面。
幾個人默契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而那個最大的許願者，蘑菇腦袋則是費盡腦筋也沒想到該期待什麽。
這倒不是因為灰原雄沒有想實現的目标。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靠自己的力量變強……本來就是過程更重要吧。”灰原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一臉爽朗，“而且我對于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也沒有什麽想實現的……”
實在沒辦法。
“太狡猾了，灰原。”瑪利亞只能一臉肉痛地拿出鈔票。
她大手一揮就送了五千萬。
千萬要平安（任務）、千萬要健康（身體）、千萬要和睦（友情）、千萬要年輕（皮膚）、和千萬要幸福（姻緣）。
瑪利亞參考着自己在電視裏看過的鬼畫符，姑且在紙鈔上寫上了祝福，再疊起來，應該算是給灰原預存了一些願望。
……不過這個金額。
兩三萬円一個。
一萬就能改造走廊的話……瑪利亞也不知道效果會到什麽程度。
“想要實現的時候、或是時機到了的時候，它自己就會點燃……吧？”瑪利亞也不太懂，只是這麽說了。
而蘑菇腦袋非常大方，拿到護符的一瞬間就丢進了紙袋子，讓三個前輩和同級生抽各抽走了一個。
私底下煙酒都來的硝子倒是挺滿意自己抽到的健康護符，當場就把它兌現了。
祈願被白色的火焰點燃。
而剩下幾個人的滿意程度就不太一致了。
被賦予友情魔法的七海建人直接明晃晃地啧了一聲——他的友情運哪需要祈願，只要灰原雄活蹦亂跳，自己就只有被煩到不行的份。
但念歸念。
你問他收了沒有？有無兌現？
收了。
而且那之後誰也沒見過那個護符，因而無法判斷兌現與否。
順便一提。
五條先生得到了錢箱仙女的美貌祝福。
異性緣本就很好的夏油傑，則是獲得了甜甜的姻緣祈願：“等三十多歲再說吧。”他臉上挂上了苦笑，“我對這種沒什麽興趣呢。”
瑪利亞倒是無可無不可：“反正願望是按照本人的意願執行的，護符只是對這方面有利而已……要是不想要的話，現在就許願黃昏戀也可以。”錢箱子過分率直，“肯定可以的。”不要擔心。
預定黃昏戀的咒靈操術總覺得瑪利亞是在詛咒人。
“啊，看來我運氣挺好。”而灰原雄看着自己手裏的‘任務平安’，姑且是拿到了唯一‘有用’的那個。
*
總之。
當天。瑪利亞和硝子擠了一晚。
她的第一次拜訪就是這樣亂七八糟地暫時結束的。
兩個高專生第二天好歹是幫瑪利亞測試了體術和術式，這種一·開·始就應該搞清楚的內容。
但很不幸。
雖然被吹噓成為了雄鷹一般的神秘女性。
瑪利亞完全沒有向夜蛾展現任何戰鬥方面的才能。
那些寶O夢根本派不上用場。
因為被瑪利亞抽走了大部分作為咒靈根基的負面能量，那些瑪利亞的智能家居規格雖然很高——要麽就是一級或是準特級。
但卻毫無戰鬥意志，和唔姆怪一樣，變成了只剩下‘規則’加身的精靈。
而長年累月作為箱子生活，瑪利亞更是個戰五渣。
她馴服人類手腳的時間才半年不到——平地摔、被随便拎起來、稍微用空礦泉水瓶敲一下就昏迷對瑪利亞來說基本上就是家常便飯。
……但很詭異的是。
只要花了錢就能‘贏’。
10円就能修正向她射去的子彈彈道、
100円的話，莫名其妙就會有磚頭掉下來，擋住對着金發笨蛋面門襲來的攻擊、
繼續花錢的話，要抓住她的時候，自己腳下的地板就會突然塌陷、
要不然就是陷入了奇怪的鬼打牆，怎麽樣都找不到瑪利亞躲藏的地方。
技巧和力量完全沒有污染瑪利亞那顆清澈的腦袋。
但看上去……只要身上還有錢，就不用擔心她的安全。
但也是因為這樣。
要做術師的等級測試，或是邀請一級術師為瑪利亞擔保、給她推薦是不要想了——畢竟這種場面根本沒法和夜蛾老師解釋。
而因為‘缺乏可以擺在明面上拜訪’的理由，為了不要讓瑪利亞變得更加可疑，三人最後還是把去薨星宮大冒險的預定後延了。
所以。
接下來的一天拜訪，問題只剩下了一個。
*
而加茂家的那位反派人物則是看着物歸原主的暗紅色手指。
“被送回來了？”他扭頭微笑看向了高專那邊派來的輔助監督，“因為喚醒了詛咒？”
羂索若有所思地重複着輔助監督的臺詞。
說實話。
他有些疑惑。
這位‘加茂’盯着宿傩的手指仔細打量。
宿傩的手指會喚醒詛咒不假，但這種特級咒物之間會發生共振，一個*醒來*，其它的也會随之掙脫封印。
可現在其它的手指可都還‘睡着’呢……怎麽看，都不像是詛咒醒來的模樣。
所以——這根手指并沒有被喚醒，這種事情他還是會分辨的。
對這種明晃晃的謊言來了興趣。
‘加茂’露出了笑容：“能詳細跟我說說嗎？找到手指的事情。”
*
三天之後。
瑪利亞正思考着那最後一個問題。
此刻的她現在正站在黑醋高中的女性盥洗間門前，已經結束了對高專的臨時見習，重歸了工作。
金發笨蛋這會兒穿着一身西式女高制服，戴着口罩，在黑醋高中盥洗室門口站崗的同時，免不了想起了最後那天，夏油傑于分別時問起自己的事情。
[瑪利亞醬要怎麽選都可以。]慢慢考慮也行。
這并不是急于一時的問題，他們并沒有催促自己在離開高專的當下就給出答案。
似乎是體貼到了她作為非人類生活的漫長時光，和對‘人生’這件事非常笨拙的關系。
不管是靈幻他們、還是高專新認識的朋友們，都同意瑪利亞應該要多體驗、經歷一些之後再做出選擇。
瑪利亞還記得那個黑發高專生的‘說法’。
這并不僅僅是在哪裏居住的事情。
而是要選擇的人生。
把高專作為基點，走向咒術師的人生，或是繼續作為自由的盒子妖怪，随性地繼續灰色兼職。
但是。
已經是人類的話，就不用再像過去那樣，單純靠着本能，與他人完成交換，實現願望生活了。
那麽。
[你要成為怎麽樣的人、選擇怎麽樣的生活呢？瑪利亞醬有思考過這種事情嗎。]
而想起夏油傑當時柔和的笑容，瑪利亞只是思考了片刻，歪起了腦袋。
“……可是他最後也沒有許願啊。”
她對自己要成為怎麽樣的人還有些模糊，所以更多只是專注于自己察覺到的事情。
至少目前。
瑪利亞的內心還是盒子。
而盒子察覺到了那個男高身上的異樣——她的鼻子果然沒聞錯。
有願望的味道。
他明明說着‘有事情想要拜托’，單獨跑到了調味市，最後卻只是鬧出了讓自己入學這攤子事。
簡直像是本來想說什麽，卻又閉上了嘴巴一樣。
瑪利亞并不是不靈光，大多時間裏，她只是因為無法感知事情的‘緊迫性’而缺乏關注而已。
但一旦上心……
瑪利亞背靠着牆壁，在心裏嘀咕了起來——
眯眯眼單獨跑到調味市，也就是說，是偷偷背着朋友過來是吧？他有不想讓朋友知道的事情。
……不。
是願望。
瑪利亞面上露出了好奇。
難以啓齒的願望……？會是什麽呢？
問問好了。
反正是上課時間，不會有學生靠近盥洗室——瑪利亞想着就抽出了手機。
[靈幻！我有個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