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沒有捷徑可走
救助中心的診療室裏,陳醫生扶着左遇從檢查床上坐起來。
接着将手裏的報告遞給他:“你的檢查報告,看看吧!”
“這麽複雜!”
左遇本來就頭暈,掃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數據,只覺眼花缭亂,他幹脆又塞回醫生手裏。
“要不你還是直說吧,我這種情況到底有救沒救?”
別的他不太關心,來這裏做檢查就是想要個結果。
哪怕徹底無藥可救,他也有個心理準備。
年輕的醫生十分看不上他這副喪氣樣,不禁撇撇嘴:
“沒那麽嚴重,你別弄的跟得了什麽絕症似的好吧!”
左遇聳肩苦笑:“你看我這樣不像嗎?”
來之前他照過鏡子,蒼白無力,虛弱至極,能撐着來這裏費了不少力氣。
雖然他已經打定主意離開,可他的身體狀況恐怕走不了多遠。
所以,他還是寄希望于醫療救助中心,三階制劑一批又一批的研發出來,難道克服後遺症就不能有所突破麽!
不過,從陳醫生無比淡定的表情看,他注定要失望了。
如果惡劣的後遺症有痊愈的希望的話,他早就在進門的瞬間被拉去隔離實驗了。
左遇越說越喪,陳醫生聽了,坐回座位斜眼瞪他:
“說來你也來我這裏好幾次了,回回不都這副模樣嘛,我都習慣了,你怎麽還不适應。”
“不過,你這回倒是多了點東西。”
“什麽?”
就見陳醫生可惜地搖搖頭:“壞情緒加持啊!遇到什麽事了,怎麽還吐血了?”
“沒什麽。”
想到自已的遭遇,左遇選擇自已消化,被人甩可不是什麽光榮的事兒。
不過他還是得要陳醫生一句答複:“你就別廢話了,說吧,有救沒救?”
陳醫生不客氣地咧開嘴:“……呵呵!”
左遇跟着嘆氣:“那就是沒救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左遇也就不糾結了,解決不了就直接面對吧!
撂下話,他轉身就走。
陳醫生在後面叫住了他:
“喂,也不是這麽理解,你只是後遺症嚴重了些,又不是命沒救了,幹嘛去?”
左遇停住腳,回過身來沖他笑笑:“陳醫生,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關照,以後保重吧!”
“左遇,你要走?”
這個結果出乎意料,為了治好後遺症,左遇沒少往他這裏跑。
即使沒什麽進展他也沒有放棄過,突然要走,這是不想好了嗎?
雖說現在沒有好的辦法,可不代表将來沒有,別看他風輕雲淡,可私下裏沒少替左遇打聽解決辦法。
他相信,只要再給他點時間,應該會有好消息的。
“嗯,要離開這裏,所以這是我最後一次過來。”
左遇如實相告,畢竟陳醫生一直把他當作觀察對象,沒少特殊照顧,通知一聲,也是對他最起碼的尊重。
“可是你這樣子……”
陳醫生語氣擔憂,他總感覺一陣風就能把左遇給吹倒,他這樣子就應該卧床休養才對。
離開?
現在可不是買張票就能随便走的時候,何況他的情況還這麽糟糕。
即使他話沒說完,左遇也能理解對方 意思,不由苦笑一聲:
“呵, 我這樣離開跟留下也沒什麽區別,所以,都無所謂了。”
陳醫生還是覺得可惜,不由好心勸說道:
“話雖這麽說,可我認為還是不要這麽悲觀,你的情況特殊,我已經将你的病歷送往上層研究中心了,說不定很快就有轉機,你不如再等等?”
左遇現在缺的就是時間,怎麽等?等多久?
即使等到了,就一定能幫他解決問題嗎?
在這個蒼涼又擁擠的駐地,他孤身一人又能堅持多久,左遇絕不會去賭一個沒有希望的未來。
再說了,接種複原制劑是他的選擇,有這樣的後果也是他該承擔的,認命就好。
“算了,我走了,再見。”
想通只不過一瞬間,左遇揮手告別,徑直走出診療室。
不過,就在他即将離開救助中心時,陳醫生還是忍不住追了出來。
“等等,左遇!”
左遇不禁有些驚訝:“陳醫生,怎麽,還有事?”
陳醫生四下看看,然後壓低聲音小聲說:“我吧,想了想覺得你還有條路可以試試。”
“什麽?”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條件的話,你可以去b市的羅山基地碰碰運氣。
那裏的研究都是最前沿的,這裏沒有的,說不定那裏早就有了,我聽說那一直在招募志願者,你的情況特殊,說不定能引起魏博土的關注。
你知道的,他是個天才,總能把不可能的事變成現實,或許他就是你唯一的救星了。”
聽陳醫生說完,左遇并沒有多驚喜:“b市嗎?”
不過很快他就點頭道謝:“好,我記住了,謝謝。”
走兩步路都費勁的他,怎麽敢奢望去千裏之外的b市,有心無力,不如不想。
見他這個狀态,陳醫生也懊惱地撓起頭來:“哎,确實有點不現實,算了,你聽聽就行。”
“只不過……”
正說着,陳醫生忽然拍上腦門:“呀!我怎麽給忘了,除了魏博土,應該還有一個人能救你。”
這個消息倒是意外之喜,左遇不禁來了興趣,挑眉反問他:“還有人?誰啊?”
“蘇春華院土!魏博土的導師,原國家生物基因工程院負責人!”陳醫生的聲音都跟着激動起來。
左遇聽了,不自覺地撓撓頭,想信又不敢信:“哈?聽着蠻厲害的。那……我要去哪裏找他?”
他這麽一問,陳醫生眼珠子轉了一圈,忽然就抱住了腦袋哀嚎:
“哎呀我這個腦袋!我怎麽給忘了,蘇院土跟魏博土的理念不同,兩個人鬧翻了。
後來魏博土掌管研究中心,蘇院土就宣布退出了項目組,大地震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有人說他去了c市,也有人說在一座災後重建的醫院裏見過他,這……還不如去找魏博土靠譜呢!”
左遇:“……”最不靠譜的是陳醫生你好吧,這說了不跟沒說一樣嘛!
一個院土,一個博土,大概都是救世主般的存在,哪是他這樣的普通人想見就能見到的。
看似兩條光明大道,可惜沒有一條是适合他的捷徑,根本就試不起啊!
謝過陳醫生的好意,左遇就一路出了駐地。
靠誰都不如靠自已,只要還有口氣在,他就不能委屈了自已,要走他也得做足準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