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是你的
臺上二人仿若回到了現代社會一般,愈發放得開,動作更加大膽。
臺下人鬼神妖魔仙皆在場,此時一個個都有些醉意,許是被這躁熱的歌舞煽動,一些遠處看不清舞者是誰地位如何的人便開始朝臺上吹口哨,甚至扔鮮花手絹香囊。而更遠處的人看到前邊的騷動聽着詭異的歌聲好奇之下一波一波地往前湧過來,有的甚至飛上半空好讓自己先睹為快,場面一時混亂。
但連瑭二人還沒有停歇,面對衆人的鼓噪聲叫好聲口哨聲不僅不羞慚反而跳得更起勁。
少钺:“......!”
他死死地盯着二人做出讓人臉紅心跳的舞姿,忍了忍,又忍了忍,最終發現自己怎麽都忍不下去,便幹脆身子一閃,瞬移至舞臺不由分說地将連瑭一摟,下一刻便到了安靜的寝殿外頭。
連瑭:“......!”他打量了下二人親密相擁的樣子,登時被雷劈一般逃開幾步:“我還沒跳完呢!”
少钺忙上前将他扶好,“你是我的王妃,不許你勾引別的人,那舞不許再跳了。”
連瑭切了一聲:“誰是你王妃?”說完捧着少钺的臉,眼睛忽閃忽閃道:“我要嫁給師兄了,下個月初八,禍害,你來流雲城喝喜酒麽?”
少钺腦袋嗡了一下,險些站立不穩:“你說什麽?”
“我說我要嫁給別人了,不是...你。”連瑭仰頭怔怔地看着他道。
少钺定定地看着連瑭一瞬間浸濕的睫毛,不相信他自己的直覺有錯,“既是喜事,你哭什麽?”
連瑭擡手将眼淚抹去,轉身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宴會的方向行去:“你看錯了。”他頭也不回地解釋道。
我看錯了?
第一次見到你時,你看我的眼神跟花箭一模一樣!
那年,我說我會娶你,你沒放在心上。
後來我說你就是我的王妃,你也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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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分明看到你眼裏對我的情意,你是在乎我的。
為什麽不承認?
我故意氣你,拿銀弦試探你,你哭了。
可你還是不承認,反而逃避。
臨危時,我刺傷自己來激你,是因為我篤定你會緊張。
事實是你确實緊張了心痛了。
你擔心我,曹郎看出你的心思黯然離去,你也沒有跟去,一直乖乖地陪在我身邊。
我以為,你已經選了我。
難道,這些我都看錯了麽?
少钺望着連瑭的背影許久,終究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連瑭強壓下剛剛差點決堤的情緒,繞到宴會這邊時缪言追已被隼樓抱下了舞臺。
“小瑭兒,你去哪兒了?”缪言追大力地掀開隼樓,吸着鼻子抱住連瑭哭道:“哥想家了,哥好想回去,小瑭兒,咱們離開這個傷心地,回家好不好?”
連瑭的眼淚再也包不住了,他哽咽道:“回不去,哥,再也回不去了......”
兩人哭成了一團,右護法便要上前去勸,左護法忙拉着他搖頭,右護法猶豫一刻,終究沒有上前。
曹郎眼見連瑭消失就四處追了追,才從後邊繞過來便瞧見自家少爺哭成了淚人,忙問:“這是怎麽了?”
連瑭哭聲一頓,将眼淚一抹乖乖走到曹郎身邊道:“沒怎麽,哥哥他心情不好。師兄,我乏了,頭也暈,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歇息。”
曹郎沒有反對,扶着連瑭跟缪言追告辭。
缪言追:“......嗯?小瑭兒走了?”他仰頭瞅了瞅,眯着眼伸手在隼樓臉上掐了一下:“壯士,你誰啊壯士?你吃了什麽長這麽帥?嗯?”
隼樓:“......”
他幹脆将缪言追打橫抱起來:“閉嘴。”
卻沒說不動手動腳。
缪言追便安靜地摟着隼樓的脖子将臉貼在他胸前來回蹭,任由他将自己抱回皇宮的客房。
隼樓将人放在床榻上便要起身去給他倒茶,誰知手卻被缪言追抓住了,他回看缪言追:“......?”
缪言追差點忘了要裝醉,見他盯視自己忙揉了揉自己額頭,眼神飄忽地看着他道:“你...你為何要抱我走,我還要喝,你...你把我抱回去!”
隼樓複又坐下:“你醉了,再喝要傷身。”更何況那樣勾魂的舞都跳的出來,還不知道這魔頭一會兒會做出什麽事來!多少眼睛看着,那般撩人誰受的了?
他将手放在缪言追抓着他的手背上,溫言道:“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茶。”
“不渴。”缪言追欲言又止:“隼樓......”
隼樓知道他有話要說,便等了等。
“你來。”缪言追實在忍不住了,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裝得沒有說服力,他向內挪了挪,拍拍身旁空了的位置,道:“過來!”
隼樓狐疑地看着他一雙美目,沒有動。
缪言追眼圈一紅:“我這等絕色你也不動心?”
隼樓:“......”
缪言追便轉過頭閉上眼不再看他,“算了,你走吧,去幫我将右護法叫過來給我陪床。”
隼樓:“......!”
正當缪言追真的簌簌掉淚時突然驚覺隼樓壓了過來,“隼樓,你......唔...”
被按着吻了好一陣隼樓才放開他。
缪言追感受着彼此膠着在一處的呼吸籲籲喘着氣,道:“你...你給本尊說實話,你到底......”
“說什麽?你醒了還不是會跟以前一樣什麽都能忘,只要清醒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對我理也不理。”他用拇指摩挲着身下之人的耳垂,悵然若失道:“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你是故意的,故意裝醉,故意裝讨厭我,故意冷着我,讓我欲罷不能...不知道拿你怎麽辦。”
缪言追心中一動:“......!”他眼淚婆娑地吸着鼻子:“你胡說...你喜歡香香軟軟的女人...又怎麽會...”話音未落,隼樓的吻又堪堪落在了他布滿水珠的眼睫上。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劇烈敲打着胸腔,缪言追不可置信地擡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令他魂牽夢萦的隼樓的臉:“......?”
隼樓:“要我再說一次麽?那日你走後我就跟着你走了,我沒有跟桃苑那個女人......”他為他輕輕拭去淚痕,放緩語氣溫言道:“活了上千年,不管男子還是女人,這種事我只跟你一人做過......”
缪言追:“......!”
他聽到了什麽?
他說‘再說一次’?
他什麽時候說過?
......只跟他一人?
半晌後,缪言追兩耳嗡嗡道:“.........你說什麽?”
鋪天蓋地的吻襲來,缪言追分不清隼樓剛剛又說些了什麽,這一刻,他什麽也顧不得了!
就算這一切是惑人的假象,就算隼樓明早再一次厭棄他,他也認了......
一院之隔的偏殿裏連瑭要了些茶水讓曹郎喂他喝了才肯躺下。
曹郎為他掖好被子就要熄燈,他卻突然坐起來說要沐浴,曹郎只好出門讓人擡水進來。
似乎醉得很深,連瑭不停地耍孩子脾氣,非要曹郎為他寬衣,為他擦洗身子。
好不容易折騰完,再一次躺下後連瑭還是不肯放曹郎走。
曹郎:“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兒時不舒服的時候總是比平時鬧騰。”
連瑭将曹郎試探他額頭溫度的手拉到嘴邊親了一口。
曹郎身子一麻:“少爺?”
連瑭将裏衣的領子扯得松松的,“師兄,我們的婚事提前辦了行麽?”
不知怎麽的,連瑭驟然提出要嫁給他,曹郎自然欣喜若狂,可總覺得哪裏不對。今晚他尤其反常,此刻又說要提前辦婚事......“為何?”
連瑭起身爬到曹郎懷裏:“今天是黃道吉日,我...我想借陛下的喜起辦一辦自己的婚事,不如今夜......“
曹郎:“.......!”
剛走到門外聽得一字不差的少钺:“......!”
曹郎已然察覺門外的人是誰,他想了想,道:“少爺,你真的願意嫁給我?以前我總以為你心裏有了人,難道是我多心了?”
連瑭苦笑道:“沒有,就算有,有些人注定有緣無份。”他跨坐在曹郎腿上,仰頭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曹郎的唇:“師兄,今晚開始,我就是你的了!”
曹郎:“......!”
他再也不管外頭有沒有人,腦子裏只重複着自家少爺最後那句話,整個人不受控制般回吻過去......
那年炎夏,他陪着年幼又貪玩的少爺追野兔子追到了深山裏,最後兔子沒追到少爺的脖子倒被蛇咬了一口。
他見那傷口呈黑色,知道定然是中了毒,便吮着少爺脖子上的傷口将毒血盡數吸了出來...
少爺恢複了精神,可他卻染毒暈了過去!
天早已黑透,年幼的少爺又慌又害怕,但還是硬撐着背着大了他幾歲比他重得多的曹郎一路往山下趕......
第二天他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少爺的床上,少爺趴在他胸口哭着給他起了個名字,叫他曹郎,說等長大了要嫁給他......
被蛇咬過的地方還隐隐有個牙印,曹郎從牙印上移開視線,顫栗的吻一路向下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