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恭迎教主
曹郎在屋子裏沐浴,多少也聽到些,知道了這是哪裏,他們想幹什麽。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剛出浴穿好衣袍就聽到外頭有人喊說教主回來了!
缪言追這個人他以前偶然聽人說起過,是個不折不扣的禍害。
他本已認定了自家少爺,決計不再碰其他任何人,當然,也不能被其他任何人碰,更別說是這個人人喊打的禍害!
他暗暗決定要手刃此人為自己和六界除害,便沒有掙紮,任憑他們将自己打扮整理好。
前頭左右護法親自帶路,轉過幾個回廊來到了總壇的大門外。
連瑭擺着教主的派頭正襟危坐在寶座上,此刻他并沒有注意到下邊來了什麽人,而是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他扮成缪言追的樣子,帶上青邪劍,由隼樓帶路很快便到了随心教的山腳下。
燈籠十分亮堂,為了一會逃跑他決定記下地形,結果仰頭一看,那高高的牌坊上赫然寫着“長留山”三個紅漆大字!
連瑭:“咳咳......!”
隼樓轉過身打量他:“怎麽?”
陡然被自己的口水嗆着,連瑭咳得臉發紅,暗暗慶幸此時他戴着面具隼樓看不見他的窘态!
他拼命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不那麽抖,道:“那個...我想問一下,這長留山上是否有一位很厲害的上仙,姓白?”
隼樓很負責任地回憶片刻,道:“厲害的?沒有。據我所知山上的主人就缪言追一個,他下邊幾位法力高深的護法中也沒有一個姓白的。”
難道真是巧合?
他退後幾步,再次看向那牌坊,喃喃自語道:“那做什麽要叫長留山?”
隼樓以為這是在問他,補充道:“聽說此山原本叫做鳳回山,不知怎麽的一日缪言追醉酒醒來改了名字,說叫長留比較有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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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瑭:“酒醒?他是夢到什麽了麽?還是......”
他還要再追根究底時就被看門的教衆齊齊得單膝跪地喊的教主的震天吼聲給打斷了。
一路上他百思不得其解,待行至山頂總壇時又見一高大的牌坊,他便腳步一頓,心裏不斷反複念着“絕情殿絕情殿......”待念過二十次後,一擡頭,只見其上寫着的是“黑木崖”!
連瑭:“.........”
直到渾渾噩噩被教衆簇擁着坐上總壇寶座他都仍然無法淡定!
教衆:“恭迎教主!”
連瑭忽然猛地回過神,忙擡手示意臺下衆人起身,接着便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廳堂裏落針可聞。
他轉頭看向隼樓,隼樓鎮定而從容地俯視着臺下一衆,而臺下一衆也正錯眼不眨地盯視着他,雙方竟不約而同地完全不給他哪怕半個眼神!
連瑭:“......”
他勾勾手指,命身旁的右護法邁前低聲問道:“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一位複姓‘東方’的俊俏公子來過?”
右護法:“沒有。”
連瑭:“真的?”
右護法:“‘東方’這個姓氏屬下從來沒聽過,若真遇上了屬下又怎會不記得。”
見自家教主不再開口問他,右護法暗忖:教主怎麽又如此客氣?說話不用‘本尊’的自稱這都第二回 了!還有教主一向想一出是一出,平時出門慣會易容,可今日怎麽用起了面具?說起話來臉和嘴都擋住了,看不到他的表情揣測不了他的心思不說,就連他的嗓音也變得不一樣了,着實有些怪。尤其他身邊還跟着個冰塊似的公子......
不過這位公子長得可真像教主畫中的那位,難不成這就是他思慕的那個?
那...剛剛沐浴更衣那小子還要不要叫進來?
真進來怕不合适了吧?
右護法帶着詢問的神色看向臺下左護法,左護法反應了一下,立即點了點頭,表示他明白了,然後就興沖沖地撫了兩掌讓外頭的人将人帶進來。
右護法:“......”
人很快就進來了,連瑭透過面具一瞧,正是曹郎不假,暗道隼樓果然好計,接下來他只要假裝看上師兄帶他一起下山就能全部搞定!
想到這兒,他竭力平複了下那兩個牌匾帶給他的紛亂狂躁的思緒,掐滅了繼續打探的苗頭,一看師兄打扮得十分風流倜傥,便知這多半是按此前他們說的那樣要獻給他們教主,他想了想,張口道:“美人兒,過來!”
曹郎:“......”
隼樓:“......”
随心教一衆:“......”
連瑭完全沒注意到衆人臉上的神情變幻,仍直勾勾地盯着曹郎。
但這時候即便是左護法也意識到哪裏不對了。
教主身邊已有一位公子,且看起來姿色過人又沉穩大氣,很有教主夫人的派頭。但教主對這個新來的姓曹的小子态度這麽急切輕佻,就不怕夫人吃醋?他們還沒說要獻給教主呢!
再者,教主何時這般花心?近一千年來不是一直描着同一個人的畫像麽?為他傷情落淚還依然不改初心麽?教主這是怎麽了?這次出去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不過管他呢!只要教主明鑒這是兄弟們的心意就成!
教主不再執着一個人,想開了正好,這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随心教一衆一番眼神交流後,決定低下頭裝作什麽也沒聽到。
右護法見教主完全沒有顧及他帶回來的那位公子的顏面,不禁将注意力放到了正在一步一步邁上高臺的曹郎身上。
這小子怎麽看都比不上教主剛帶回來的那位,怎麽......
“教主當心!”
右護法突然一聲大吼,登時瞬移至曹郎身前奪了他袖中的匕首将他打落高臺!
連瑭:“......!”
隼樓:“......!”
随心教一衆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悔不該如此掉以輕心,竟然沒搜過他的身就将人帶上來!
他們忙将人制住,尚未想到如何證實自己的衷心而非歹意,便見他們那位威震六界的教主嚯地站起了身隔着面具悶悶叫道:“你們幹什麽?休要傷了他!”
左護法将舉起的劍堪堪停在了半空,愣是沒敢刺下去!
曹郎見狀不禁詫異,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扭頭望向了那戴着面具一身紅衣的随心教教主。
教主頂着成百上千道意義不明的視線邁下了高臺,快速行至曹郎面前道:“美人,你不記得我了?”
曹郎:“......?”
連瑭:“等着,我給你看樣東西你就明白了。”
說罷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物什,正是九瓣蓮仙鶴玉佩!
曹郎:“......”
随心教一衆:“......”
卧槽剛剛看到了什麽?
那不是...那不是九重天天尊的親弟弟钺王的玉佩麽?教主怎麽會有這個?
衆人忍不住在心裏狂喊!
曹郎半信半疑被連瑭扶起,任由連瑭将他牽上高臺寶座。
連瑭見所有人都盯着玉佩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這才回過味兒來!畢竟他遇仙的事曾經傳得沸沸揚揚,玉佩一出,會不會已經暴露了?
他掃了眼隼樓,隼樓仍鎮定如常,抄着手抱着劍,直直地看着底下教衆,簡直目不斜視!
連瑭:“......”
“別怕。”
一個冷靜又熟悉的嗓音将他從一團亂麻中抽離出來。
他循聲望去,見曹郎對他笑了笑,還伸手用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發冷的手背上。
連瑭:“......嗯。”
‘謝謝你,師兄。’他無聲道。
右護法一動不動死死地盯了連瑭一陣,最終将視線定格在他腰間那把雕龍的佩劍上,細細一看頓時震驚了:“教主,這劍不是您平時用的那把,倒像是天家的東西。”結合玉佩,此時他有個大膽的猜想:“這似乎是......钺王的......青邪!”
此前有個傳言,說钺王給了一個凡人兩樣定情信物,說的就是玉佩和青邪,怎麽這兩樣東西都在教主這兒?
連瑭眼皮猛地跳了幾下,嘴唇都有些發白,得虧有面具擋着,他強裝鎮定道:“是...是少钺的。”這種東西想否認都難!
随心教一衆:“......!”竟然真的是!
他們忍不住想到那些關于九歲孩童被王爺定下親的傳言都是假的,畢竟眼見為實。
教主手中的兩件物什的确是貨真價實,天下間可沒人能造得出來個一樣的!
左護法給了一個眼神給右護法,示意他去問問,右護法沒理他,他便不怕死地往前一步問道:“教主,可否告知...王爺與您是...是什麽關系?屬下們做起事來也好心裏有個底。”
右護法投來一個敬佩的目光,左護法得意地揚了揚眉,兩人便都整齊劃一地看向了臺上美人在懷的教主。
此時遲遲沒有想到怎麽解釋的連瑭:“......”
靜觀其變一副事不關己表情的隼樓:“......”
唯一心無旁骛的只有曹郎。
他與連瑭相伴多年,還是頭一次以這種意味相依偎。
因為了解他,曹郎知道此時他那面具下的表情一定很為難又焦急。但好面子的他即便一手的汗也還是會保持鎮靜,仍然一絲不茍地端着教主的架子。
為了救他,裝得這麽賣命,曹郎此刻忍不住想笑。
他靜靜地看着他家少爺的每一個反應,似乎怎麽也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