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H 蛇少揮動了小皮鞭
第65章.H 蛇少揮動了小皮鞭
封逸剛出關手癢得很, 恰巧封佑撞在他槍口上, 逮着就是一陣歡快的拳打腳踢, 直接将其橫着送進了醫館。
兩人不是沒交過手,封逸和封佑先前曾公開比試過一場,封逸稍占上風, 也是因此, 元老殿才決定取消封佑的大比名額, 讓封逸代替。
而時隔數月之後,這一次封逸幾乎是碾壓級別的勝利。
蛇寶寶拍了拍手,覺得自己很厲害地叉了會兒腰,回頭見姜逢仍站在他身後。
考慮到姜逢身為自己的侍衛, 不能讓他太得意了, 封逸兇神惡煞道:“看見沒有, 如果你不聽話, 也把你揍成豬頭。”
給了個甜棗絕對不能忘記打一棍子,超兇。
姜逢暗笑着瞧向封逸,蛇族少主努力地扭曲一張俏秀的小臉, 企圖扮一張合格的白臉,卻難以掩蓋眉宇間的純善與稚幼。
這樣的小鬼, 如果不是族人護着,去世上走一遭, 早就被吃得骨頭不剩了吧。
姜逢問道:“您怎麽這麽早就出來, 時間還沒到呢。”
封逸聞言啐了一聲:“你主子的事, 管得着嗎你……”
一天到晚修煉, 修煉,修煉得他都要吐了。
那些棺材級別的長老整天逼逼叨叨也就算了,這人憑什麽管他!
想到從前嚣張不可一世的破爛柯斯瑪如今變成了供自己差遣的侍衛,封逸的內心有止不住飛揚起來。
這感覺!說不出的痛快!
封逸外出不準備帶太多人,僅僅叫上了姜逢和其他幾位護衛,便到元老殿報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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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人員到齊。當值長老祭出彩雲出月舟,讓衆人依次登船。
彩雲出月舟日行萬裏。沒過多久,一行人便到達聖地岳陽山的上方。
從雲端俯瞰,岳陽山峰巒疊嶂,翠屏障目,山脊若影若現,仿佛一條龍骨。
封逸趴在欄杆上,随意地向下望着,忽然船身劇烈一震,寶船上一片嘈雜之聲。
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驚變。
狂風大作,将少年的發冠打散,蛇族被震得幾乎要飛出船外,連忙抱緊欄杆,後怕地左顧右盼,驚慌失措的人們在他身後匆匆跑動着。
“陰私的小手段,不足為懼。”
如玉擊磬的男聲在他耳畔響起。
姜逢用有力的大手攬着封逸的肩膀,指向天穹中的一點詭異藍星,低頭在他耳側輕道,“看到了嗎?”
船身仍在猛烈抖動。盡管得到姜逢的安撫,封逸仍有些膽戰心驚,揪住他的衣領擡起頭,眯着眼睛,順着這人修長的手指望去,果然瞧出了不對勁。
大型幻陣陣眼。
他們遇到埋伏了。
“你知道是什麽人?”封逸驚疑地看着姜逢。
姜逢搖搖頭。
他心裏是有猜測,但具體是哪些人選,少年不需要知道。
因為那些人,已經命不久矣了。
好在蛇族就是以幻術見長,驚慌未持續多久,長老們便合力破陣,由危轉安。
封逸閃電般松開姜逢的衣服。男子垂頭掃了眼被揉皺的領子,責怪似的看向他。
心虛的蛇寶寶摸摸鼻子,将目光扭到一邊。
經過一段小插曲,滿載蛇族一行的彩雲出月舟終于在山麓間緩緩落下,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封逸首先從寶船上躍下來,腳尖踩上這方陌生的天地,烏絲白袍翻轉,仿佛水墨随性地濺落宣紙,姜逢站在高高的船上多看了幾眼,在躍落地面,走到他的身後去。
岳陽山周圍設有禁制,化形和飛行寶器入界失效,需由來者從山腳下一步步登上頂峰,以示虔誠之心。
封逸吸一口林間空氣,頓覺心曠神怡。
這一世他外出的機會不多,大多數時間只能窩在家裏修煉,之前去救姜逢那次還是他計劃了好久才偷偷摸摸地溜出來的。
元老殿的那幫長老都是老古董,職能就是運用手中的權力對族長一脈添堵,要是知道他出去玩了一趟,指不定要拉着他到祠堂裏口誅筆伐上幾天幾夜的。
怪不得他父親一天到晚都在外面游蕩,大概是年輕的時候就被這群人吓怕了,趕緊和妻子生了個兒子丢到蛇邦裏當擋箭牌。
身為爹不疼娘不愛的兒子,蛇族少主表示已經習慣了。
山林間葛藤纏繞,鳥鳴婉麗。蛇寶寶好奇地東張西望,回頭見姜逢正好走在自己邊上,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袂。
“你都來這裏好多次了,知道哪些地方比較好玩吧?”
十多年前,姜逢也是和他現在同樣的年齡,在岳陽山新刀初試,一舉奪得桂冠,一戰成名。
接着,便由他開啓了龍族雄起的神話。
這十餘載來,龍族少主以絕對的勝勢蟬聯岳陽山百獸大比的榜首。如果不是這一回遭暗算了,那封逸也會在岳陽山與他相遇。
而今,龍族少主失蹤的消息已然傳遍了獸界。各族蠢蠢欲動,以為機會終于來臨,都為今年的百族大比鉚足了勁。
之前封逸一行遭遇的幻陣不過是零星一角。鳳族、虎族、獅族等一幹強大的獸族都遇到了奇兵突襲,損失慘重,幾支獸族的少主被打斷筋脈,徹底變成個廢人,有的甚至當場殒落。
而蛇族此次派出的,是未曾有過對戰記錄的封逸,并不是奪魁熱門,這才沒有被特意針對。
兇手不止一個,其中便包括了合力誅殺姜逢的幕後真兇。這隊聯盟軍表面上同仇敵忾,私下卻心思各異,暗自給自己的競争對手使絆子插刀子。一旦姜逢倒臺,更是紛紛暴露了原形。
這一場黑吃黑看得姜逢實在好笑。
說到底,其實這幫家夥都想做第二個姜逢。只可惜全是烏合之衆,沒有駕馭獸界應有的實力,于是糾集了一幫同類,将礙眼之人拉下神壇。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有時是因為這棵木不夠堅韌,有時是因為這股風來得太惡。
封逸見姜逢想得出神,攏起一雙秀眉,正要重新發問,一位走在他們前面的首席長老冷冰冰地開口:“少主,我們來此地不是為了游玩的。”
蛇族少主瞅他一眼,悻悻地閉了嘴。
老家夥,冥頑不靈。
年輕而英俊的侍衛終于回了神,看到蛇寶寶瞪他一眼便不再理他,若有所思。
姜逢在路上想到的事,是封逸到了會場得知各族傳來的噩耗以後,方才隐隐推測出來的。
死亡固然令人悲痛。但遭遇損失的種族,大多自己的手也不怎麽幹淨。
你算計我,我算計你,大家心照不宣。背地裏掐得昏天暗地,表面上還是要裝成好兄弟,彼此摟着肩膀将歹徒痛罵了幾百個回合,面對近在眼前的真兇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以表團結和睦,一致對外。
這出滑稽的劇目引得姜逢輕笑出聲,封逸問他原因,他也只是摸摸少年的頭,沒有多說。
他能斷定,這幫鲰魚勉強維持表面情誼的戲碼,演不了多久了。
不論如何,百族大比還是按期開始。
封逸站上岳陽山之前,給獸界上下的印象都是靠臉吃飯的蛇族少主。雖有不少姑娘已認定非君不嫁,在各族高層看來,也只不過件待價而沽的商品,空有外表和地位,內裏一團草包。
但就在封逸一鞭子打碎狼族少主滿口獠牙之後,在場所有人對這位少年的看法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狼族雖不及龍鳳獅虎那樣積威已久,但戰鬥力一向兇悍,倘使赤手空搏幾乎無人能及。
可是封逸卻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便将其擊敗……
深藏不露!
在千萬目光的注視之下,高高的武鬥臺之上,來自蛇族的少年以鞭擊地,肆意打出一聲亮響,收回鞭鞘折身而去,留給衆人一個最傲慢的背影。
狂妄!孤高!霸氣側漏!
全場少女尖叫,向臺上抛去漫天的花束。
百聞不如一見,蛇族少主簡直帥得讓她們發瘋!
回到休息區域,屏退衆人,臺上威風赫赫的勝利者竟像只粘人的小狗子似的蹿到姜逢的身旁。
姜逢坐在一張椅子上,悠閑地品着一盞茶,仿佛他才是主人。
封逸這次破天荒地沒有訓斥他。
自然是形勢所逼,有求于人。
“下一場對手是鄭黎。”封逸眼睛裏亮光忽閃,一臉興奮地問道,“怎麽搞他?本大爺想揍他很久了!”
能迅速擊倒如此強勁的對手,封逸不僅靠的實力,還有軍師。
不是針對某個人,在場的所有獸族代表,除了封逸以外,都被從前的姜逢打趴下過。
姜逢頭腦缜密,一旦交過手,都會将對方的攻勢特征與強弱點記得一清二楚。
他也看過封逸的武技,知道封逸着重的是靈巧與幻術的方面,而相應的力量上存在劣勢,以此制定相應的退敵之策,可謂是事半功倍。
但這一次,他目光幽深地望向期待着答案的少年,淡然答道:“認輸。”
封逸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轉身走人,卻被姜逢圈在懷裏。
姜逢從後面附過他的耳旁,安撫道:“鄭黎和我同齡。您比不過他很正常,用不着生悶氣。”
獸族壽命悠長,随着修為增高壽數更會成倍增長,如今世上千齡老者不在少數。姜逢和鄭黎大封逸十幾歲,卻也屬同輩。
可這也導致封逸修煉的時間只有鄭黎的一半,要戰勝後者實在強人所難。
“那如果你是本大爺,會不會認輸?”
不會。
姜逢在他這個年紀,就已然能夠輕松勝過今日的鄭黎了。
不過,姜逢還沒情商低得到把這句話給說出來,心知一時半會說服不了封逸,輕輕攬過少年的腰肢,将他帶到兩腿之間,笑吟吟地抵着他的額頭,道:“您要是真的想贏,也不是沒有辦法。幫我把寒冰玉解開,我替您狠狠地打他。”
男子尾音上翹,平白有些勾人,封逸稍轉開犯癢的耳朵,朝他呸了一聲,跑出門外。
魔神嫌棄他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封逸在林野裏踢了一會兒石子便恢複了心情,等到下一場比試快開始了,才慢悠悠地走回去。
鄭黎已站在武鬥臺上,見他出現,含笑着點點頭。
封逸輕巧地躍上臺中央,兩方握手致意。鄭黎盯住封逸的眸子,刻意緊緊捏了一下少年的手,嘴角揚起的弧度變得詭異。
今天,自己就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讓他心甘情願地成為自己的附屬品。
封逸目光移過鄭黎的面龐,撞見他的笑容,胃裏湧起一股惡心。待裁判號令一下,他退後一段距離,從腰間抽出銀鞭來,轉動全身靈力。
武鬥開始。
鄭黎畢竟有多年戰鬥經驗,很快摸透了封逸的套路,手下毫不留情。
封逸招架不住,被他一把劍刺得遍體鱗傷,節節敗退。
“認輸吧,阿逸,你打不過我的。”鄭黎大笑。
“大叔誰是你阿姨啊!”
封逸火冒三丈,抖動長鞭,銀色鞭梢如蟒蛇嗤嗤作響,末端燃起一縷金焰甩到鄭黎的臉上。
鄭黎初時以為這只是普通一擊,然直到看見這抹異火方才大驚失色,卻已躲不過去,面龐被火舌一舔,熊熊金光迅速燃燒一片。
他慘叫起來,運轉靈力撲滅火焰,打出三根冰錐洞穿了封逸的小腹。
封逸捂住流出汩汩血柱的傷口,不顧疼痛,像個捉弄得逞的小惡魔似的笑起來,齒間咯血,仿佛新雪地上落滿梅花。
鄭黎從未被旁人在如此盛大的場合上嘲笑,頓時大惱,舉劍便要往少年腦上砍去。
“鳳族族長自重!”蛇族元老殿的長老們一見封逸已失去戰鬥能力,立刻擋到他跟前,出手攔下鄭黎的暴怒一擊。
裁判見狀,立即出聲判鄭黎勝,令他停手。
透過人牆,鄭黎陰森森地盯着由于失血過多而暈厥在地的少年。
一位黑衣青年躍上武鬥臺來,抱起暈過去的封逸,朝鄭黎瞥去一眼,忽而詭笑。
令他,不寒而栗。
熟悉的恐懼纏繞心頭,鄭黎不禁想起一個人來。
……姜逢?
他睜大眼,倒吸一口氣。
不,不對,姜逢早就已經死了!
傾盡大半個獸界的戰力,就算是神,都不可能如此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
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他還活着,怎麽可能給本是仇敵的蛇族當護衛?
幻覺,絕對是幻覺。
那個魔鬼,不可能還活着!
封逸靈力枯竭,又受重傷,暫時無法維持人形,變成一條小蛇蜷在姜逢的手心上。
姜逢垂眸凝視着這條圖騰似的蛇寶寶,暗自疑惑。
他記得蛇族并沒有伴生異火,何況金色的火焰本就十分稀少。
但他看到少年的那苗火焰時,心中卻忽的萌發一股異樣的情愫。
好似……在哪裏見過。
姜逢的記性很好,幾乎過目不忘,可縱使他回想了幾百遍,也不知這種奇怪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回到臺下,他将封逸交給老執事。老執事卻搖了搖頭。
“少主能在你的懷裏變回最虛弱的獸态,就說明對你十分信任,就由你照顧他吧。”
信任?
姜逢面上恭恭敬敬地點了點頭,心裏卻是失笑。
蛇族少主,信任他一個從龍族來的人?
滑天下之大稽。
可他這樣暗嘲着望向蛇寶寶的時候,嘴角卻彎上略顯愉悅的笑意。
他不能否認,這種感覺,實在很好。
在岳陽山上睡了三天三夜,封逸終于恢複過來一點。
由于鄭黎在先前的比試上受了封逸的熾天炎,留下暗傷,最終敗北于虎族,只占了個老二的位置。
封逸打贏了狼族,又讓鳳族吃了苦頭,讓蛇族在這次大比上出盡風頭,即使沒有奪魁,也大大超出了衆長老的預料,使得對封逸另眼相看了不少。
封逸醒來時不見姜逢在身側,逮着仆從一問才知道這人被一位異族的姑娘叫了出去。
看到他的某個侍衛正與一位清麗的少女站在一處,少女臉上滿是紅暈。
這還得了!
蛇寶寶腦海中警鐘大震,跑過去抱住姜逢的腰,從他身後探出頭,一雙漂亮的碧色眼睛無聲地盯着少女看。
那少女本是其他獸族,也是個侍女,見姜逢英俊高大,眉眼優雅,又是與她同一等級的人物,好感頓生,不由地芳心暗許,來找姜逢便是為了表白心意。
她是主人身邊得寵的丫鬟,說服主人出面來向蛇族要了姜逢回去,并不是很難。
但她話都沒說一句,看到蛇族少主竟如此親昵地抱着這個男子,少女被他瞪得發毛,面上稍愣,心中不由地想偏過去。
她不是不知道,蛇族少主的容貌天下聞名已久,光看着他的臉來蛇族提親的人就能踩爛門檻了,可到現在也沒定下一門婚事。
莫非,他早就心有所好,而這名侍衛,就是他豢養的男寵?
越看越覺得兩人關系不一般。
少女的面孔頓時慘白,匆匆給封逸施了一禮,跌跌撞撞地離去。
怎麽好看的男人都喜歡內部消化!
姜逢看着落荒而逃的少女消失了背影,轉過身無奈地看着這個愛搗亂的小孩子。
“怎麽了?”
封逸默不作聲,突然欺身上來把他撲倒。
“本大爺看上你了,想要上你,”封逸擺出一副吃人的表情,“身為下人不能拒絕。”
這句話聽得姜逢忍俊不禁,看戲似的任憑少年坐在他身上,糾結地解着他上衣的扣子,在他嘴際落下稚嫩的吻。
從前幾世,兩人的歡愛都是約瑟夫全權霸占主動,封逸只要被動承受就好。而今封逸努力地回憶這人曾經對自己幹的那點破事,每個細節都歷歷在目,可是真槍實彈地一上,卻怎麽也做不好。
蟒袍上的衣扣系法格外繁瑣,封逸絞盡腦汁都解不了,只能自暴自棄地扯着姜逢的衣服,但他又是大病初愈,手上沒有力氣,也撕不開柔韌的綢料。
全世界都在跟他做對!
眼見笨手笨腳的少年煩悶得面紅耳赤,姜逢半斂眼眸,抓準時機一個翻身将他壓在身下,擒着他的下颌,一個深吻便使得封逸軟倒在他懷裏。
像極了鹣鲽情深的伴侶培養多年的默契。
“看來您不适合這個位置。”
姜逢戲谑地調侃着,眼瞧着蛇寶寶羞惱地低着頭,不讓自己看見臉,從黑發裏鑽出來的耳廓紅得甚是可口。
少年喜歡他,不知是什麽原因。
或許是因為仰慕他的名氣,或許是因為在人群裏遠遠地望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自己遭遇敵襲,他永遠都無法發現這個令他欣喜的小秘密。
按照姜逢原本的藍圖,整支蛇族都是要被殺雞儆猴以獨裁獸界的墊腳石。結果掉少年性命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
難以想象,倘使不是因為那場災禍,這個吃到甜食會餍足地眯起眼睛,講話奶聲奶氣,高傲又淘氣的少年,會慘死在他的手中。
姜逢眼神幽深,心中閃過一絲疼惜。
他到底沒有立刻就下手。
“您不是想去好玩的地方嗎?”他站起來,笑着向封逸伸出手,“我倒是記得一個。”
封逸心中的指針在去與不去之間來回晃動,最終對于玩的喜愛戰勝了想把姜逢暴打一頓的怒火。
權衡利弊,他将方才還被姜逢占了便宜的事抛在腦後,握住他的手站起來。
姜逢不是诓人。
封逸跟着他來到一處山谷,迎面撲來一陣水汽。
這是一座落差千丈的超大瀑布,跳珠倒濺,小橋橫截,半空升起一片虹光。
在姜逢剛展露頭角時,遇到過極強的阻力。每當煩悶之際,他就會來這裏散心。
将這個秘密分享給少年,他不覺得輕慢,反而樂意至極。
姜逢做足了一名合格仆人應有的體貼态度,撐起一把油紙傘,帶着封逸穿過木橋,雙雙走進瀑布。
入眼是一座石洞,洞裏還有石桌石椅等擺設,像是遠古未開化的獸類在這裏留下的遺跡。
可謂是“岳陽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姜逢收起傘抖幹,封逸坐在一張石凳上,新奇地打量着這方天地。
大臭蟲的秘密基地,也是很奇特了。
正當他有滋有味地瞧着,洞穴的深處傳來動靜。
不似風聲,人為所致。
封逸立即察覺,站起來警惕地往深處窺探,正納悶是何方妖魔鬼怪,後頸卻是一疼,直直暈倒過去。
姜寬闊的臂彎摟住少年。
一個黑影從洞穴的陰影裏躍出來,惶恐地跪伏在姜逢的跟前。
“少主。”
“你的身法退步了。”姜逢低頭戳了一下封逸的額頭,眼底的溫柔轉瞬即逝,“連他都能察覺出來。”
“屬下日後定當勤勉修行……”
在封逸差遣他的日子裏,他的劍侍們也終于通過各種渠道找到了他。
約定會面的地點,就是在這石洞之內。
姜逢調整姿勢,讓懷中的少年睡得更加舒服。
他問道:“族裏的那些牛鬼蛇神都怎麽樣了?”
“族長的膳食裏被大公子的人下了慢性毒藥,已經撐不過月底。二公子和五公子也已知曉這件事,已經糾集兵馬,打算在族長去世之日弑兄搶奪族長之位。”
黑衣人敬畏地将頭貼在地上:“除此以外,屬下還想問主子一件事。”
“講。”
“屬下不明白,您早已脫出寒冰玉的禁锢,為何還留在蛇族……”
姜逢目光稍移,擡手止住了他的話頭。
他望着封逸熟睡的面容,別有深意的一笑。
這蛇寶寶實在是馬虎大意,想要區區寒冰玉環就能困住他,太天真了。
寒冰玉環可以壓制修為,确實是不可多得的天地靈寶,偌大一個蛇族也沒有幾件上品,然而姜逢的實力只能用恐怖二字形容,區區一件寶器根本就無法限制他。
魔神化身,原本就是上天最偏袒的人,無可匹敵的。
在封逸昏睡的這幾日裏,姜逢已将寒冰玉的功效瓦解。如今這件玉環只是普通的玉器而已。
被奴役了數個月的龍王,已然掙脫束縛,笑眯眯地望向了尤不自知地騎在自己背上嚣張呼喝的蛇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