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H 蛇少揮起了小皮鞭
第63章.H 蛇少揮起了小皮鞭
來自龍族的男子聽了這頑童打架般的恐吓, 作勢往後一仰,将在自己肩上叫嚣的蛇寶寶吓得慌忙跳了下去。
被少年溫軟身體坐過的雙肩立即被冷刺的空氣鋪滿,空虛吻上頸側,癢癢的, 姜逢略感失望。
自己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封逸差點把尾巴都氣掉了。
你竟然敢摔本大爺!
你從來都不敢摔本大爺的!
委屈又氣憤的蛇寶寶化出一條銀鞭抽上姜逢的肩頭,濃豔的血花噴綻而開。
龍族獨有的金血早已被封逸變作普通的紅色,否則他的族人看到自己家裏忽然多出一個龍族來, 不待他解釋, 無數條怒火中燒的大蟒便可能将姜逢咬死分屍了。
姜逢捂住傷口,看着一地的血紅, 若有所思。
不等他深究,蛇族少主便命人将他吊了起來。
如果說龍族與蛇族在性格上還有什麽特點, 那一定是這股犟到了極致的傲氣。姜逢不可能輕易讨饒,而封逸也不可能就這樣便宜地放過他。
“給本大爺狠狠地打!”封逸怒道,“打到他乖乖聽話為止!”
刑訊室的随從應是。一位紫鬓老者邁上前來,躬身行禮。
“少主。”
老者是曾經侍奉過他祖父的執事,自小深得祖父信任,如今主管蛇族的仆役,地位比及旁支公子都要高出一些, 但為人親切随和, 在族中十分有人緣, 鮮少有交惡之輩。
封逸見着了他, 詫異地問道:“阿伯, 您怎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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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的父親遠游修行,應該是由老者陪伴在身邊的。
老執事藹然一笑,回答說:“族長要閉死關,身邊無需留人,便命老奴回來照顧少主。”
這個世界沒有人類,唯有獸類百族,妖獸各自為長生不老與稱雄世界的目的修煉自身,封逸的父親便是其中一位苦心孤詣的修者。從封逸出生時他便帶着妻子長年在外,十幾年來封逸和自己雙親見過的面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封逸已經對這樣的設定無感了。
基本上,自己每一世都是沒爹沒娘的苦命娃子,現在有兩個活的,即使看不見,也能勉勉強強地聊以□□。
何況,平時神出鬼沒、基本等于失蹤的父親,在生死訣別的時刻,還能想起來讓得力手下回去輔佐自己的兒子,可以說十足地令他感動了。
執事看見雙手被鐵索高高吊起的姜逢,轉頭詢問地望向封逸。
此人眼生得很,不似蛇族的家生子,身上的味道也奇怪,聞不出來自什麽種族。
封逸眼皮一跳,道:“這是本大爺新買的奴隸,骜得要命,準備好好教訓一下。”
執事人老心不老,見自家少主目光躲閃,迅速而不失禮節地接過話頭:“禀少主,按照族律,新入族的奴隸必須接受五百鞭刑。”
封逸被唬得渾身一震。
蛇寶寶原本就只是想讓這條超級無敵大臭蟲長長教訓,随便抽個十下就好。
五百鞭……
看那條帶着倒刺的長鞭落下血肉翻飛的模樣,封逸總覺得姜逢還沒哭自己就要哭出來了。
誰真要把他當奴隸使啊!
老執事看着封逸躊躇擔憂的神态,心裏更是門兒清,明白這裏頭定有不少隐情,仍裝作渾然不知,體貼平和地說道:“但既然是少主帶來的人,倒可以考慮酌情削減一些——”
封逸的表情明顯被這句話撬松了不少。懸在半空的男子低垂頭顱,瞟見他猶豫的表情,輕笑了一聲。
這極其輕細的笑聲便如一桶油,澆在封逸幾乎都要熄滅的心火上。被勾動氣焰的蛇寶寶勃然大怒,朝姜逢瞪去一眼,大聲道:“誰要給他減刑!五百就五百!給我抽!抽死這臭蟲算了!”
他将鞭子丢給執行者,命令老執事監刑,向姜逢悶悶地哼了一聲,似是回敬他的挑釁,便帶上一幹貼身仆從火急火燎地離開刑訊室。
姜逢從前地位尊貴,就算是他的長輩也不敢如此無禮地對待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抽他、瞪他又哼他的,只是少年作态嬌憨,打的鞭子又輕得讓他想發笑。姜逢不僅沒被惹怒,反倒是心中被族敵捉住的暗惱少了許多。
原來他從前未曾謀面的蛇族少主是這樣天真的小孩子麽?
倒也不壞。
老執事朝封逸遠去的背影望了望,暗自吩咐執刑者:“你處刑時只需用輕鞭,讓他受些皮外傷就好。”
用鞭子抽人也是有講究的,打得淺,只在表面留下痕跡,看起來慘不忍睹,卻只是靜養三日便能恢複的皮肉之痛;打得深,外邊看不出什麽,卻能害及內裏的五髒六腑,治上五六年能否痊愈不好說,甚至會有性命之虞。
執刑者茫然問道:“可少主方才明明說的是往死裏抽……”
“你按我說的去做便好。若你真把他打死了,我看少主還能不能饒了你這條命在。”
執刑者連忙稱是。
氣得渾渾噩噩的封逸走出門沒幾步,便仿佛有一雙手攫住他的腳踝,阻礙他遠去的步伐,逼迫他慢慢吞吞地停下來。
龍族少主是獸類百族年輕一輩之中當之無愧的第一。
可是戴上寒冰玉以後,便與**凡胎無異,鞭子又那樣重,倒刺又那樣鋒利……
眼前不受控制地閃過無數鮮血淋漓的可怖畫面。
封逸跺一跺腳,煩躁地在原地徘徊良久,又匆匆朝刑訊室走回去。
砰的一聲鐵門打開,重重撞擊在牆壁上。
封逸站在門口一望,便迅速鎖定姜逢,疾步小趨過去,透過監牢之外的鐵欄看他。
這個傲慢放肆的龍族男子此時已狼狽不堪地昏厥過去,一雙冷如利刃的劍眸緊閉着,英氣逼人的臉龐被血污蓋住大半,鴉發淩亂披散,一條簡陋的衣袍更是被抽打得無一塊好布,裂縫裏不時還有濁紅流出,滴落在他腳下的地上彙成血泊。
封逸的心狠狠揪了一下,那些地上的血水好像是從他心裏流出來的,燙得他胸膛火辣辣地痛。
只是稍稍出去一會兒,怎麽就……
不過反應為什麽那麽平靜,他其實比較想聽這條臭蟲嗞哇亂叫啊!
老執事見他來,并無意外。
“少主。”
封逸回過神,不露聲色地問道:“多少鞭了?”
老執事恭恭敬敬地俯身:“還有四百七十二鞭。”
封逸嗯了一聲,眼睜睜盯着那已被鮮血染得通紅的鞭子又落下去五次,又說:“還剩十鞭吧。”
眼不紅心不跳地自打臉。
“是。”老執事向執刑者命令道,“還剩十鞭,打完你便去休息吧。”
執刑者喏了一聲,心中暗道慶幸。
虧得執事老爺提點他,否則……
姜逢其實沒有暈,他還不是高高在上的龍族少主時,在族內曾受到的比這狠毒千倍百倍的刑法數不勝數,長鞭打在他身上充其量就算撓癢癢。只不過被綁着手腕實在有些吃力,便閉目養神起來。
誰知這天真的蛇族寶寶竟然還半路返回過來。他按捺不住好奇,暗自半睜着眼睛望去,少年那副心如刀絞悲愁垂涕的神态實在滑稽好笑。
倒像被打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一樣。
不久,姜逢就被放下來擡到一間單人牢房。獄吏落鎖之後,他才裝作囫囵覺醒的模樣,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他已經檢查過一遍自己的面顱骨廓。
顴骨、淚窩、鼻梁、下颌……都發生了細微的位移變化。
臉型也已被改造過。
大抵是防止他被認出來,消息洩露到外面,引起龍蛇兩族的戰火。
那位蛇族少主看上去蠢兮兮的,心思卻細得很。
深夜,門外傳來細微的聲響。培養多年的警覺使得姜逢即刻清醒。
輕輕淺淺的,是少年的腳步聲。
混沌裏亮起一盞屬于龍的瞳眸,陰翳光芒閃爍其間,仿佛點燃黑夜的星火。黑發被血水打濕,淩亂地披在染得深紅的衣衫上,狼狽不堪卻不減氣勢,仿佛一頭被拔去獠牙的困獸在牢籠裏徘徊。
四目相對,封逸心中不禁酸楚。
他想起這一世小時候看族人馴養野獸,必須得用饑餓、痛楚和牢籠讓它臣服,使其心甘情願地成為坐騎。否則一放出來,就會撲上來咬斷馴獸師的咽喉。
可是有些心高氣傲的老虎雄獅恥于如此的屈辱,寧肯絕食而死,也不願受人驅使。
而姜逢,絕對是這樣一頭野獸。
他在監牢外面坐下來。
“你就這麽恨我?本大爺好歹算是救了你一命,做一回本大爺的仆人又怎麽了?”封逸越想越氣,“就因為我是一條蛇,而你是一條龍?”
姜逢敲了敲脖子上的項圈,骨節與寒冰玉撞擊出好聽的脆聲。
“假如你把這件法器取下來,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封逸冷笑:“恐怕本大爺把它取下來以後,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本大爺幹掉。”
男子也笑了笑,略微颔首,優雅大方地承認下來,似表揚稚童般稱贊道:“蛇族少主果真聰慧……”
封逸不知回他什麽話好,躲着他輕嘲的目光,四處打量一會兒。陰濕的監獄中,不時傳來水滴落下的聲音,隔壁牢房的囚犯癱睡在地上,穢物滿身,蠅蟲亂舞。封逸即便離得遠沒聞到氣味,也潛意識地捂住了鼻子。
不能再讓大臭蟲在這種地方呆下去了。
幹脆用強的好了。反正這人對他也不是沒用過,一報還一報。
封逸心一橫,邪魅一笑,說道:“既然你這麽不想當本大爺的仆人——”
“慢着,”姜逢打斷他,慢慢悠悠地問着,“誰說我不願意了?”
……诶?
蛇中貴族封逸差點沒繃住臉上那個絕情冷酷的霸總表情。
蛇族愛美,就連下人的服飾都華貴得令人咋舌。姜逢将貼身侍衛的窄袖蟒袍穿起來,黑底暗金的緞色更将這位異族男子襯得豐神俊朗、詭秘莫測,盡顯上位者的無邊氣勢。
這可就不得了了,明明是伺候人的角色,看上去卻像是個被伺候的。封逸瞧着不爽,喝令他半跪下來。
姜逢俯首貼耳地照做,面龐驟不及防地被一片陰影貼住。
柔柔軟軟的,又有點冰涼。
蛇寶寶将腳踹在了龍族少主帥氣逼人的臉上,只覺得四世被此人欺壓的怨氣盡數在這一腳得到了淋漓盡致地疏解。
他深呼吸。
痛快!
刺激!
解氣!
再來一腳!!!
開玩笑開玩笑……
封逸又不是真的想把這條龍的尊嚴在地上踩碎了,抑或讓他徹底地恨上自己。
點到為止。蛇寶寶本要将腳丫子收回來,不料姜逢捏住了他的足踝,将鞋子重新給他穿好。
封逸的腳掌落回地上的時候,男子分明鋒利的骨節正貼着他後面纖弱的踝骨,一股熱意随着皮膚緊貼之處緩緩入侵,使他暗自哆嗦了一陣。
他打了個咒訣,将姜逢頸上委實不怎麽雅觀的寒冰玉環隐匿起來,有些局促地宣布道:“以後跟着本大爺,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姜逢深沉的目光從他臉上細細地掠過,舌尖不明意味地抵了抵腮,微笑颔首。
少年的纖柔足掌一點兒也不髒,光潔滑膩,嫩白如玉,還帶着些稚氣未脫的奶香,與蛇族軀體特有的涼意交織在一起,糅雜出一種欲拒還迎的旖旎風味。
這就是龍族最看不起蛇族的一點。蛇族善魅惑幻術,這少主不過十來歲,從花兒一樣的眼尾到明珠似的足踝,每一處竟都散發着渾天而成的魅感。
偏偏它們的主人猶不自知,天真而桀骜的性情與那種絕俗的明豔交織在一起,更叫人神魂颠倒。
長年不近□□的龍族少主終于稍稍明白了一點,怪不得獸類百族中的美人如此之多,卻只有這一人獨樹一幟,引得無數人盡享追捧。
姜逢暫時退讓,當然不是受不了區區囹圄之災的折磨。
因為圍攻他的那些妖獸修者,他們的幕後主使還在暗中逍遙——
不,不對。
當他被蛇族救走之後,隐藏在暗中的就變成了他,而自己的敵人則在不知不覺間走到明處。
換一個蛇族仆役的身份,更有助于他查清這幫人的底細,将他們連根拔起。
姑且就從勘察蛇族的領地開始。
畢竟是世仇,多了解一些沒什麽不好。
封逸猜不到姜逢這麽重的心思,看他天天在自己的地盤裏游來逛去的,自己沒事可幹,就跟在他身後瞎轉悠。
“你這是在探查敵情?”封逸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鄭重承諾道,“放心,本大爺是不會讓你有機會溜出去的。”
姜逢腳步一頓,走在他後邊的封逸沒料到他會在路當中停下,直直撞了上去,疼得蛇寶寶捂住通紅通紅的鼻子。
還好沒流血……
封逸心疼地揉了揉鼻尖,責怪道:“你搞什麽鬼?”
姜逢徐徐轉過身來,眼神幽深:“當時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是這個世界的支柱,讓夢境系統感知一下你的存在不就行了。
這件事自然不能就這樣說出來。
封逸咬着指甲,絞盡腦汁地編着借口,冷不防瞅到姜逢漠然的神态。
他愣了好幾秒鐘,恍然大悟:“你在懷疑我?”
姜逢沒吭聲,不承認也不反駁。
但他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封逸氣得一巴掌甩上去,連力道都沒控制住,姜逢硬生生挨了這一耳光,臉頰腫得青紫,嘴角流下一絲鮮紅。
聽到“啪”的一聲,封逸才冷靜下來。
眼前的男子仍就保持側過臉的姿勢,眼簾稍稍垂下,被睫翼的陰影遮住大半,一雙烏眸像是在望着地面,又好像目光渙散,什麽都沒有入眼似的。
姜逢漸漸轉回了頭,封逸卻別過臉去,不肯看他。
胸口悶悶的。
然而臭蟲懷疑他,也是正常的。
世界之大,偏偏自己在姜逢瀕死的那一刻有如天降般出現在他眼前,無論如何,時機都太湊巧了。
偏偏自己又是臭蟲極不待見的蛇族……
理智能接受這個事實,可是一換上戀愛腦,蛇寶寶就幾欲暴走。
自己好聲好氣地把這條大蟲子救回來,還時時刻刻擔心他會不會覺得受辱而自戕了,慌成個白癡似的。
而這個人卻躲在陰影裏,冷漠地猜測自己是想要挾他還是想要騙取他的信任。
并且随時準備逃走,往他背後陰一刀。
是條蛇都會忍不了!
封逸都忍不想要在姜逢那戆大的腦殼上砸一百來個洞讓他變成傻子。傻子至少沒那麽多讨人厭的心眼和城府。
正當兩個人僵持不下之際,一個小厮跑過來,察覺到他們之間詭異的氣氛,唯唯諾諾,不敢開口。
封逸的心情更是被這顆老鼠屎攪得越發暴躁:“講!”
“禀、禀告少主,鳳族族長來訪。”
聞言,封逸的臉色白了一瞬。
他記得見到姜逢的那個時候,地上還落着一兩根鳳族的翎毛。
龍鳳兩家世代友好,鳳族卻參與了刺殺姜逢的計劃。
就在這個關口,鳳族族長鄭黎竟親自到蛇邦來拜訪,不正是指明了他們兩族關系不純嗎?
封逸暗自咬牙,将鄭黎咒了一萬遍,害怕看到姜逢臉上露出果真如此的諷刺,眼睛卻不聽話地往他的方向觑過去。
好在這位龍族少主仍是神色寡淡,令封逸暗自松了口氣。
看來這張死人臉還是有好處的。
鄭黎雙手背在身後,品賞着一副挂在壁上的墨竹畫。
他雖貴為鳳族族長,卻十分年輕,與封逸同輩。
因為他的父親先族長就是在圍剿中為姜逢所弑。
雖痛心于父親的離世,但這小小的悲痛完全比不上他掌握全族全力的喜悅。
他等了許久,見封逸一行終于姍姍來遲,拱一拱手,笑道:“封公子,可否屏退旁人?在下有要事與你相商。”
封逸略一揮手,除兩人之外的侍從便都往雅室外退出去。姜逢也正要走,卻被封逸拉住了袖子。
“你留下。”封逸輕道。
姜逢沒有反抗。
從前鄭黎和他同齡,又是世交獸族的繼承人,原本就與他熟悉,時常還開玩笑要将親妹妹嫁給他,讓兩家親上加親。
他自然也樂得洗耳恭聽,看看這位曾發誓要替自己上刀山下火海的人,在自己失蹤之後暗訪蛇族領地,究竟是想和封逸說點什麽。
鄭黎看到了封逸的小動作,皺了皺俊眉,望向姜逢,心裏估計這位便是蛇族少主的心腹。
雖不滿他被留下來,卻不至于出聲制止。
他身為一族之長,自要有容人之度。
鄭黎這般想着,竟看不出跟前這位男仆就是往昔他仰望已久的龍族少主。
少了外人,鄭黎柔和一笑,連稱謂都帶上了旁若無人的親昵:“阿逸,之前我遣部下來和你商量的事,考慮得如何了?”
姜逢立在一旁,正如一名合格的仆人恭順地低垂着頭,掩去眼底的暗湧。
“本大爺記得好像給你明确的答複了吧?”封逸道,“再問幾遍也是一樣。”
不錯,鄭黎私下裏也是封逸的衆多追求者之一。
不久前鳳族曾經派人來提親,想要兩族結秦晉之好。
特別的是,他們想要蛇族嫁過去的不是少女,而是封逸這位蛇族少主。
百獸不忌男女之別,各族中同性結為夫婦的雖然稀少但也存在。鄭黎外形、家世與資質都是一等一的好,随便勾勾手指頭,都有一大票姑娘纏上來,偏偏他不喜歡妖嬈多姿的女子,唯好少年男孩這一口,內院裏養了一堆的男寵。
鳳族的實力僅次于龍族,假使如今的蛇族不是封逸做主,他那個便宜父親很有可能為了全族的未來,把他的便宜兒子打包送到鄭黎的床上,再讓元老殿另選繼承人。
見鄭黎親自來此就是為了提這件破事,本就煩躁的封逸起身走人,卻被鄭黎攔了下來。
他在房屋四處打下禁制,确保不會隔牆有耳。
“先別急着拒絕我,阿逸。你們蛇族與龍族有世仇,我不妨告訴你——他們的少主姜逢死啦……”鄭黎得意地笑起來,眼睛裏閃爍着詭奇的光芒,“他是被我們合力殺掉的。”
真巧啊,這就來自首了?
封逸不留痕跡地瞥一眼身旁的姜逢,故作驚疑地問道:“你們兩族世代修好,怎麽會在暗裏捅刀子?”
鄭黎看了眼不言不語的姜逢,沒多想,按住封逸的肩頭。
他在鳳族架子擺慣了,到了其他地方仍舊一副主人家的作态,完全不把真正的東道主當回事。
封逸很想叫人來群毆這個自大的登徒子,但話還沒套完,只得憋住把他揍成豬頭的念頭,聽鄭黎沉聲道:“我們與龍族交情越深,忌憚也越深。百年來龍族不斷做大,如果再任由他猖狂下去,獸類百族遲早是他一人的天下!到時候,不光是我們,世間衆生,包括你們蛇族,日子決不會好過!”
這番話不是空穴來風。龍族族長衰老,少主上位,手段狠辣果決,短短幾年便有數十支獸族向其俯首稱臣。
自開天辟地以來,百族間沖突不斷,雖然血脈資質有高低貴賤,買賣奴隸也屬常事,各種卻都以平等的身份外交。
人與人之間的主從關系,族群與族群之間的主從關系,完全是兩種天差地別的概念。前者不過關系兩個人,後者卻使得一整個族群的子民都淪落為異族的奴役。
這引起了其他高等種族的忌憚。
刺殺姜逢的行動不是一兩次了,只是姜逢的實力比他們所想象的高出好幾個境界,每回都是石沉大海。
這一次他們下了血本,出動數千名族中的中流砥柱,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更是賠上了幾位聲名顯赫的族長,才将姜逢這根肉中刺拔了出來。
不過,傾盡半個獸界的力量,才換來一場慘勝,鄭黎回想之際,仍是有些後怕。
姜逢,這個惡鬼般捉摸不透的男人,終于真正死亡了……
“姜逢死了之後,龍族新一代勢力都鬥成一鍋粥,現在掌握龍族的那個老頭子又已經是垂暮之年,一旦他咽了氣,你想想看,到時候鳳族就是百獸當中最為尊貴的種族,而你,也将成為最為尊貴的族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