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中式恐怖傳統無限文

第50章 這個吻發生後 （一更）那我追你吧

第50章 這個吻發生後 （一更）那我追你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 林漾青的腳步都有些虛軟。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讓人尴尬。

他甚至都不敢去廁所洗臉。

直到鼓起勇氣去了浴室，照了鏡子，差點都要驚呆了。這眸似秋水, 中有淚光，外加楚楚可憐的真的是他嗎？

是林漾青嗎？

都是男人, 他知道會發生什麽。只是對應該發生什麽，他實在是不太敢想。

林漾青其實并不是個遇事就躲的，但感情, 真的是第一次, 有點不太面對，就逼着自己先睡覺了。

……

次日起來, 林漾青在周凜房外徘徊了一下，還沒進去，周凜先出來了。

看樣子他已經沒事了, 林漾青立即道：“我今天要去趟醫院，你沒事吧？”

“看你媽媽嗎？”

“嗯。”

“阿姨還好吧。”

“已經在好轉了。”其實就是錢到位了，他給媽媽換了更好的醫院, 給了她更好的治療。

“那真的太好了, 有機會去看你媽媽。”

“嗯。”

林漾青跟周凜說完, 便出門去了。

剛打算開門, 周凜喊住他, “漾青，有些話想跟你說。等你回來吧。”

林漾青突然就別扭了，想了想道：“如果是昨晚的事，我可以當沒發生過。”說完他就輕松了不少。

他看周凜沒有答話，看起來心情好像不太好。

好半天，他才一字一句道：“當沒發生過？”

林漾青沒敢看他的眼睛, “嗯。”

“……行，你先去吧。”

林漾青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算了，不想了。他出了門，叫了車就去了醫院。

病房裏，林漾青給媽媽削蘋果，削完，又喂她吃粥。因為他種種表現，旁邊病床的阿姨就誇林漾青孝順。

林漾青聽了挺汗顏的，媽媽醒後他就來了一次，平日照顧主要是護工和張姨，他幹得很少。加上他自己又有病，後面才好轉了。

老太太吃了點東西，讓林漾青放下了，仔細地看兒子的臉，“你怎麽都瘦了？有沒有好好吃飯？”

“有啊。”林漾青摸了摸。

“上次張隊來看我，說你在警局表現很好。”老太太說到這，“你也要注意身體。”

聽到這，林漾青更汗然了，媽媽還不知道他已經辭職了吧。現在他做的，她也不知道是什麽。

“嗯……”

“張隊長給你介紹的人，聽說你也沒去看。他是老幹警，介紹的姑娘肯定好，你怎麽不去看呀。”

“嗯……額……工作忙嘛。”

“忙也顧忌終身大事啊。你這些年一直為了悠悠……”說着，老太太的眼就紅了，“當初我就不讓你認悠悠為女兒，你偏不聽，現在時代變了，哪有小夥子帶着個孩子還能娶着老婆的？”

“……嗯。”

“你別嗯了，你倒是聽進去了。媽媽老了，什麽時候兩眼一閉就沒了。我倒是想早點走，免得拖累你。”說着，都想落淚了，“你說，你這麽好的小夥子，又有工作，長得又好，多好的前程啊。可別連累你找不到老婆。”

林漾青知道過來肯定要聽這些，其實吧，沒什麽可惜的。他早已經習慣了，忍不住道：“也不是沒人喜歡。”

“誰啊？你倒是帶過來啊。”

林漾青：“……”其實在警局的時候，也有女人跟他表示過，但一般都接受不了悠悠。就算是願意接受的，他對她們也差了點意思。

後來出了警局，渾渾噩噩的，飯都吃不飽，就真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沒想到過了年，自己都要二十八了。

無語。他好歹也算個校草警草各種草的，怎麽淪落至此。

所以周凜呢？他算嗎？他就是吻了自己，他不知道這算不算。還有，男人的喜歡，他基本沒想過。

周凜是他第一個接吻的人。

“下次吧。”為了堵母親的嘴，林漾青随口一說。

“那你記得帶過來啊。”

林漾青又跟母親寒暄了幾句，去醫院充了足夠的錢，便走了。走時還聽見母親和隔壁床的對話。

“徐大姐，你兒子是警察啊，都沒見你說。”

老太太道：“混口飯吃罷了。”

“這年頭，也不是誰都能當警察的，長得還那麽帥，有對象沒？”

“沒呢。有合适的給我家小子介紹一個。”

“好啊。”

林漾青嘆息了搖頭，出來是正午，他也不知道去哪，先去吃了碗面。吃的時候有幾個年輕姑娘一邊叽叽喳喳，一邊偷看他。

這種情況，他經常遇見。

不過他弄錯了，他以為是搭讪的人，原來是他那規則屋的粉絲。

一個姑娘過來，手裏還拿了張紙，“青哥？我是你們小屋的粉絲，你能給我簽個字嗎？”

林漾青給姑娘簽了，方才起身付賬。

走時，聽到後面的議論聲。

“天啊，他好漂亮，又腼腆，比照片上的還要漂亮，但比照片的要腼腆。”

“就是，不過他為什麽沒和周總在一塊啊？嗚嗚嗚，好想看到周總，不知道他是不是跟網絡上傳得一樣帥。”

“肯定很出色。”

叽叽喳喳地，聲音越來越遠。

離開面館，林漾青去了房介中心，看了下房價。

他想把老家的房子賣掉，那裏的記憶太多了。老家的房子，再加上自己的積蓄，應該是夠買一套市中心的二手房。

不過媽媽那裏還需要很多醫藥費，估計還要再等等。

再做幾次副本吧。一想到副本，林漾青就覺得自己很不對。就算昨晚周凜要了自己，他都不應該說什麽。

這樣想，他又忍不住想，“林漾青，你怎麽堕落成這樣。”

他打開手機，半天沒看，已經有好幾條消息。一條是大魚發來的，提醒他明天一起去參加Sam的喪禮。

另外幾條就是周凜了。

他現在的工作就是這個，認識的人也就是那麽幾個。

可是自己的心理包袱卻還是有，這包袱是因為以前的自己嗎，是覺得自己做這個屈才了？

倒也不是。

他就是，仍然不信鬼神的存在，覺得一切都很虛妄。有時候連他自己，他都覺得應該算不存在的。

他翻開周凜的短信，大概意思是，晚上等他吃飯。

林漾青想，自己的意思應該表達清楚了，他們應該保持友好的朋友關系。可每當周凜靠近，自己又不确定了。

昨晚的接吻就是，兩人吻了至少十分鐘，比上一次的一分鐘多了九分鐘。

整整九分鐘，他就跟周凜在糾纏，真的算“耳鬓厮磨”了。

他還記得，他的雙手拉起他的T恤，寬大滾燙的手掌覆在他赤裸的腰間。

如果不是他的膝蓋被強硬地曲起，也許還會繼續吻下去的。

這個吻發生後，那些細節，反反複複已經在他腦裏來回播放好幾遍了。他甚至還記得自己推開周凜，周凜當時的眼神，是那種還沉溺在欲海中，無比依戀熱情卻被他打斷的不高興。

但他壓抑着，沉寂着，任由他走了。

思來想去的，林漾青最終還是在黃昏時分回到家，剛進門，就看到門口一大束鮮花，是白玫瑰。

“…………”玫瑰嗎？

然後看到周凜從大廳裏站起來，向他走過來。

“這是什麽？”

周凜道：“送你的。昨晚對不起，我太急了。”

林漾青一邊脫鞋進來，一邊道：“……那也不用送花。”他看到桌上已經擺了好幾盤菜，他真的在等自己。

“我們談談？”周凜道。

林漾青不太想談，看到周凜想來拉自己的手，他靈活地躲了過去，想往前走。沒想到，周凜更快，他拽住他的手，把人帶在了牆前，壓住了。

低低地說：“躲我一天。”

林漾青撇過頭，“……沒有。”

“有。”

“真的沒有。”

“有。……如果你告訴我，你對我一點沒感覺，我以後再也不糾纏你。我們還是搭檔，一起過副本，我還付你薪酬。——只要你告訴我，你對我沒有一點感覺。”

林漾青低着頭，沒有說話。

“你對我……什麽時候？我們從沒認識過。”

“那又怎樣？你覺得我是在玩玩嗎？”

林漾青想，不然呢。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他也許……現在他已經失去了這份自信了。“我們不太合适。”

“哪裏不太合适？”

林漾青：“我有個女兒，其次我有病，最後，我是個男人。”

周凜道：“這些問題我不介意，你介意什麽？”

“我介意。”林漾青道，“其實你的條件那麽好……完全沒必要。”

周凜擡眸看他，沒有再說話。

“好。”

這是第二次拒絕了，應該要識相。

這一頓飯吃得很沉默。林漾青吃完就去洗碗了。洗碗的時候，看周凜一直沒說話，心中又挺難受。他完全不想跟周凜搞得那麽僵，洗了碗還是去說了。

“其實……”

周凜坐在沙發上，擡頭看他。

“我們可以做朋友。你還是我老板。”

周凜沒答。

林漾青繼續道：“我這個人挺差勁的，脾氣也不好，還總犯病。還有個女兒。而你……”他沒說下去。

周凜也打斷了他，“別說了。”

“嗯。好，不說了。”

周凜道：“所以你是認為自己條件不好，所以拒絕我，不是因為我條件不？”

林漾青愣了一下，這裏的區別是，“嗯？”

“是哪一種？”

“……前一種。”

周凜突然就笑了，“好，那我追你吧。也許我之前表現得沒什麽誠意，現在我再多表現一點；但我不太會追人，請你多多指教。”

林漾青：“…………”

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周凜摸摸他的頭，“早點睡吧。因為你的事情，我都不想去接副本了。但……我們明晚出發。”

“明晚嗎？”

“趕嗎？”

“還好。”

“嗯。”

周凜後面也沒再說了，但林漾青卻為他的話忐忑不安，要追他？不會吧。

第二日，他們起來，照例出門，先去了Sam家。

林漾青為Sam的去世還是感覺挺惋惜的，還挺脆弱地流淚了。

他覺得自己就是挺脆弱的，也許是從小沒爸爸，一直學不會堅強。或者說，只是看着堅強，其實不太行。周凜就比他好多了，或者說他比他堅強得多。

從Sam家出來，周凜給他遞了紙巾，“其實你可以把他們的離去想成是一次正常的生老病死。每個人都會死，時間早晚的問題。”

“你這樣說話很像個神。”

周凜笑笑，“我覺得你更像神。”

“哪裏像？”

“被你拒絕兩次，我的心都死了。”

林漾青：“……”所以第一次接吻不是他的錯覺，他真的在靠近他，“如果你的心已經死了，還說什麽追人的話。”

周凜道：“沒辦法，死性不改。”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好像這件事對他們也沒什麽影響。他們還是好搭檔，副本裏的“男男朋友”。

正說笑着，大魚和愚者走過來——他們是後面來的。祭拜完出來，四人一起前往規則屋。今日據說會有幾個靈異博主來他們的規則屋探店，幫他們擴大擴大名氣。他們肯定要過去看看的，不然小櫻一個人忙不過來。

他們也才知道，那三個新人妹子，紫紫等人都是搞自媒體的，粉絲還很多。她們進了那麽恐怖的副本，第一時間就去分享自己的經歷了。

播出後，流量一晚上就破萬了，他們火了，連帶着他們的規則屋也跟着火了一把。

本來就挺不錯，現在又掀起熱潮。

進去規則世界好像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林漾青還看到很多人以此寫出了小說，好像走幾步就能進入副本，統稱“無限流”。

現在說自己進入這種游戲，反倒成了一個梗，已經不知真和假了。

但是他們進去的地方卻是真實存在的，只是因為時間久遠的關系，地方早已經面目全非，沒有知道它們的過往是怎樣的了。

下一本副本也是如此，地點就是距離S市不太遠就的某縣下的村子，村子還是那個村子，裏面的故事卻完全是另外一個版本。跟他們第一個副本洋樓一樣，是整個村子的詭異事件。那村長讓周凜過去，制定規則，維護平安。

到了規則屋，就看到好些人站在屋外的草坪上了，連攝像頭都有。

他們一進來，那個博主就帶人過來了——他跟周凜站在一塊，他們的眼都亮了。

最終還是周凜接受采訪，說是采訪，主要就是說幾句，拍一些日常。

采訪完周凜，馬上就要林漾青。林漾青挺害羞的，但還是說了幾句話，意思是歡迎來玩之類。

送走了這群人，規則屋總算是恢複安靜。

林漾青進了員工的休閑室，正準備坐下玩，周凜拿着合同過來，草草一看，上面是入股協議書。

“幹嗎？”

“讓你入股。”周凜道，“我早就想這樣做了，這幾個副本裏你也是主力。”

“可你也給我傭金了。”

“多份收入不好嗎？”

林漾青不說話。

“讓你入股，也是讓你接受風險，以及你也要投錢。還是你覺得因為是我，所以你就拒絕，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拿來。”林漾青接過，粗粗看了一眼，簽了，上天給的好事，為什麽不要。何況，他也要拿錢啊。

“以後這裏你也有份了。”

林漾青嗯了一聲。

……

為了慶祝規則屋越來越好，幾個人還聚在一起吃了一頓晚飯。有大魚和小櫻兩個活寶，氣氛挺活躍的。

這頓飯也讓林漾青更加了解了小櫻和大魚。

沒想到，大魚也入股了。不過他是錢多，入不入也無所謂。

他更知道周凜把自己原先的公司關了，就保留了幾個一直在做的投資項目，以後會有更多的時間專門搞規則屋。

周凜在飯桌上道：“一心不能二用，之前是想賺點小錢，現在單子挺多，看來也能活下去。”

他說完，底下三個員工都齊齊鼓掌。

“不管怎樣，你永遠是我的周總。”小櫻道。

“周總，我愛你。”大魚喊。

林漾青也喊了句：“永遠支持你。”

這頓飯就在他們的熱鬧起哄聲中結束了。

飯後，林漾青跟小櫻聊天。他才了解到，以前周凜去刷副本，都賺不到錢的。

“不是有人請他去？”

“是啊，可每次過去，老板總是很疲憊，就要休息很久。等于什麽事情都做不了。你來後，效率才上來了。”

林漾青聽完：“？”什麽什麽？

想想也是，單憑周凜一個人，效率是挺慢的。他也說了，自己的搭檔死了好幾個。所以他之前一個人的時候，如果對方不給力的話，他都是怎麽過關的啊？

這樣說來，讓他入股，他還賺了呢。

周凜恰好進來，對林漾青說走了。說着還看了小櫻一眼，意思是她沒有說太多吧。小櫻給了他一個肯定的表情。

車上，林漾青就問了，“你以前接的單子不多嗎？”

“不多。一年只能接個五六個，每次休息兩個月以上。這種地方又哪裏能說去就去呢。以前也無法保存碎片，不能發在網上，最近才開始的。”

“這麽久嗎？”現在倒是恢複得快。

“嗯。”

“為什麽啊？”

“我推理沒你行，有些副本太難，推理不出來。我試着找過幾個人，他們有的還行，但不夠淡定，有的麽膽子太小了，很容易退縮。最後我都是仗着自己自愈的能力，強行帶着他們離開的。”

林漾青恍然，“所以你是真的再招我？”

周凜皺眉；“不然你以為？”

林漾青臉發燙，他就知道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那我入股也入得心安理得了。”林漾青淡淡道。

“當然。每一個規則世界的規則有些是前任法者制定，他們設置得會比較複雜——或者說是這些鬼怪本身就很多禁忌，想要破解還是挺難的；但我們又必須破解，只有破解了，才能制定新的。也有些甚至沒有規則，比如那個別墅副本。”

林漾青想了想問：“你帶他們離開，還要休息那麽久，只賺這一點錢，不虧嗎？”

周凜道：“沒有虧不虧的。你不是來了嗎？”

說完，林漾青耳根一紅，“行吧。”

“你還有什麽問題？”

問題？當然有，比如憑什麽你能抵抗那些鬼怪也是規則裏的鬼神賦予你能力嗎？你是不是就是那種制定規則的法者，維護人鬼之間微妙的平衡。

想了想還是沒問，“沒有了。”

回到家，林漾青看到那地上的白玫瑰，又是眼前一黑，其他的都好說，追人這事……真的沒必要。

他不是沒被人追過，男的女的都有，但一想到要被周凜這樣追，他就害羞得不行。

周凜道：“花……你不收？”

林漾青：“我對浪漫過敏。”

周凜：“那你喜歡什麽？他們都喜歡花呢。”

“他們？你從哪裏看來的。”

周凜掏出自己的手機，把自己最新收藏的帖子拿出來給林漾青看，從那第一條的喜歡人的十條跡象開始，後面分別是：

“被拒絕還有機會嗎？”“該如何委婉而禮貌的表達好感。”“如何優雅地追求人？”“追求人，這十招就夠了！”

林漾青看了兩眼一黑，“……”想不到他是這樣的周凜，所以他對他做的事都是看攻略看來的嗎。

這人不是談過一次戀愛嗎？怎麽感覺他比他還老道一些。

“怎麽樣？”

“不怎麽樣！”林漾青自己說得都底氣不足。

周凜笑笑：“知道了，我盡量改進。……晚上想吃什麽？”

林漾青道：“……随便吧。點外賣好了。”

“吃外賣不好，我去買菜吧，很快。”說着就要出門，林漾青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周凜道：“不用，乖，休息一下。”說着摸摸他的頭發，出去了。

林漾青又想捂臉了，他為什麽不直接拒絕呢，比如我不吃了，你別做這些，他怎麽就是說不出口。

等周凜買菜回來，共做了四個菜，速度是很快，吃得也健康。

吃完，照例林漾青洗碗。

只是跟過去不同，之前周凜會坐在沙發裏，裝作若有其事地看他洗碗，現在……他就靠在廚房門邊，看他洗。

被看了一會兒，林漾青受不住了。

“回去坐着，我洗碗了，洗碗你也要看嗎？”

“洗個碗怎麽不能看？”周凜突然就笑了，“而且好看，超級好看。”

林漾青的耳根微燙：“回去嘛。”

“好好好，”周凜道，“我不看，別生氣。那我什麽能看？”

林漾青：“……”

洗好了碗，他們也沒有再耽擱，收拾收拾，便趁着夜色前往下一個副本的所在點——灘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