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丞,看清楚我是誰?”
宋一丞一言不發的瞪着宋雅言,後者卻像什麽都感覺不到一樣,只是彎起了嘴角。
宋母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拉着宋一丞坐下:“丞丞,你可算來了。快讓媽媽看看怎樣了?檢查報告出來沒?有沒有染病?”
宋一丞對宋雅言雖然極度反感,卻沒辦法将這種情緒加注到無辜的母親身上,他只得盡量調整情緒,對宋母笑道:“媽,我沒事,報告還要再等等,但是醫生說過我的情況應該沒問題的,你別擔心了。”
宋母這才松了口氣,又拉着他說了一會兒話才想起點菜,趕緊把菜單遞給他,問他想吃什麽。
宋一丞這些年一直待在紐約,早已習慣了西式的餐飲。不過最近和李昂待在一起,胃口又被養的更刁鑽了。把菜單從頭翻到尾,只點了一杯普洱茶。
宋母看他這麽挑剔,就替他做決定,點了幾樣他以前愛吃的小食。
宋一丞看着服務員端上來的擺盤精致的糕點,雖然沒什麽胃口,卻記起了這些确實是兒時母親經常帶他出來吃茶時候點的。于是在宋母殷切的目光下,還是夾了幾口來吃。
只是有宋雅言在場,他怎麽都吃不出味道來,中途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喘氣。
宋雅言看着他推門出去,确定走遠了才推了推她媽的手臂:“快點,趁現在。”
宋母猶豫的看着女兒,聲音都有些發抖:“言言,萬一這藥對身體有傷害的話怎麽辦?丞丞現在身體不好,要不然還是換別的方式?”
宋雅言見她媽事到臨頭還猶豫,頓時板下臉來:“媽,這藥只會讓一丞暈過去任我們擺布罷了,醒了以後就什麽事都沒了。和這點小事比起來,爸爸的公司才更重要吧。沈楓現在不管不顧的插手打壓,再這麽下去,你覺得我們還有路可以走嗎?”
宋母被她一番話說得又猶豫了,從随手包裏拿出一小包藥粉,打開後又猶豫道:“你要答應媽媽啊,不能做更過分的事,你是媽媽的寶貝,丞丞也是。要不是為了你爸爸的公司,媽媽怎麽都不會讓你這樣亂來的。”
宋雅言簡直想翻白眼了,手一推,宋母指尖上的那點粉末就灑進了宋一丞的茶杯裏。
宋母眼睜睜看着那點藥粉迅速融化在茶水中,一下子就看不到蹤跡了,心裏雖然很忐忑,卻也沒有了辦法。
誰讓他們走投無路了呢?老公又不肯去跟沈楓低頭,那就只能靠兒子了。按照雅言說的,只要把一丞送上沈楓的床,制造出沈楓劈腿的假象,那沈楓就會礙于這個把柄而放過他們家。
只是做個假象而已。宋母握緊了拳頭,緊張的牙齒直打顫。等丞丞醒來後,只要她好好解釋,一定能理解他們這麽做的苦心的。
Advertisement
宋一丞在幾分鐘後回來,宋母看他臉色還是不好,就勸他又吃了幾口,還一個勁的給他倒茶。宋一丞把整壺普洱都喝完了,卻敵不過一陣困意席湧來,他打了個哈欠,站起來道:“媽,我累了,可能時差還沒調整好,先回去睡覺了。”
他說完就想走,宋母趕緊拉着他,又不着邊際的說了些什麽。宋一丞渾渾噩噩的聽着,漸漸的就覺得宋母開合的嘴不知在說什麽,耳邊的聲音也變得吵雜了起來。他搖搖晃晃的扶住了桌子,腳有點軟,只想坐下。
只是屁股剛碰到椅子,他就無力的趴在了桌上,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丞丞?丞丞?”宋母着急的搖晃着宋一丞的手臂,宋一丞一點知覺都沒有了,随着她搖晃的動作還往桌下滑。
宋母趕緊抱住他,緊張的看着宋雅言:“你安排的人呢?”
宋雅言這才好整以暇的站起來,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幾分鐘後,兩個穿着得體的男人推門進來,一人一邊把宋一丞扶下去了。
宋母惴惴不安的看着這一幕,在宋雅言要離開的時候再一次叮囑她絕對不能亂來。
宋雅言謀劃這件事的時候是瞞着父親的,只有母親知道,所以她必須要讓母親安心,不能回去被父親看出端倪來。
她握住母親的手,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出亂子,母親才放她離開。
只是她這個保證有幾分可信度卻沒有人知道了。
=====
宋一丞陷在柔軟的床墊裏昏睡着,沒多久就聽到了身邊有動靜。盡管十分困,但身下熟悉的觸感卻讓他以為自己睡在李昂的床上,而身邊的動靜是李昂發出的。他揉着酸澀的眼睛,還沒睜開就軟綿綿的叫道:“LEO,你回來了啊……”
沒有人回答他,他的雙手卻被人抓住,随即便是一聲咔擦的金屬響聲。
他疑惑的睜開眼來,房頂刺眼的光逼得他又閉上了眼,而那個抓住他手的人則把他的雙手往頭頂拉去。
又是一聲咔擦。
他總算反應過來不對勁了,睜着朦胧的眼睛看去。
手腕上被鎖着一副手铐,而手铐的另一端則是條鎖鏈,綁在了金屬床架上。他頓時察覺到了不對勁,想掙紮卻發現雙腿一點力氣都沒有,低頭一看,驚恐的叫了起來。
他被人脫光了衣服,渾身上下只有一條浴巾圍在腰上。
有人站在他旁邊,在他的眼睛還沒有完全适應這種強光的時候先開了口:“一丞,別來無恙啊。”
那個聲音響起的瞬間,宋一丞先是愣住了,然後像是不敢相信般扭過頭去。
那張曾刻入他骨血中的面孔并沒有出現在,但是這個和陳學唯有着極度相似嗓音的男人眉眼間卻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他焦慮的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抱持着試探問道:“LEO?是你嗎?”
盡管已經停止服用阻斷劑了,但丹蒂說過,藥物不會那麽快從代謝中排幹淨,殘留的部分可能會繼續産生副作用。這個因人而異,所以無法預估。
自從他和李昂在一起後就再也沒有産生過幻覺了,但他現在卻無法斷定自己是不是陷入了幻覺中,不确定面前的人到底是陳學唯還是李昂。
出于本能,他叫了李昂的名字。
陳學唯已經知道了他和李昂的感情,盡管對宋一丞早已沒了當年的感覺,此刻從他口中聽到了別人的名字,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不适應的。
陳學唯放下準備錄屏的手機,拿起旁邊的濕毛巾給他擦了擦眼睛:“一丞,看清楚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