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貓與紳士
手塚介紹了千歲與不二彼此認識,兩人很快便熟絡了。
兩人從前并不算不認得,美由紀從小一直聽哥哥和白石念叨青學的天才,後來手塚職網出道後大批帥到掉渣的照片也都是出自不二的相機,美由紀可一直視不二為偶像。
不二說明了今天來到這邊的工作安排,美由紀一聽就舉雙手雙腳地贊同,表示會全力幫忙,不二則打趣說哪怕她來當助手,也不會有薪水給她。
美由紀笑着嘟嘴說她才不要薪水,她只要不二把今天拍攝的全套照片拷貝一份給她就好。
這倒讓不二有些為難,因為他拿着跡部的薪水在這裏工作,所拍攝的照片第一版權歸被拍攝者,第二版權歸出薪水的雇主,他實在是沒這個權力“偷跑”。
美由紀則在不二身邊繞來繞去,低聲懇求,此時不二驚訝地發現Matterhorn居然跟在千歲的屁股後面也跟着一起左右搖晃,不二感嘆地說:“千歲小姐一定常來看Matterhorn,與他感情真好。”
“才不呢。”美由紀嫌棄地一跺腳,笑起來,“那是因為我身上帶着鹿餅幹,他在追餅幹呢,不信你看。”
說話間,美由紀飛快地将一大包鹿餅幹扔到了不二的懷裏,然後趕緊把不二給推遠了去,不二好不容易站定,等了兩秒,Matterhorn果然小跑着跟了上來,追着他的相機包左右來去地聞,瞪着一雙圓圓的鹿眼睛,實在是可愛。
不二拿出一塊餅幹,湊到相機鏡頭前,鬥着Matterhorn想要用廣角拍出一只可愛的鹿腦袋,沒成想Matterhorn一伸腦袋,一張口就把所有餅幹叼走了。
“啊!”不二有些被吓到,手塚聞聲朝他走來,問他怎麽了。
“他還咬人啊。”不二有些後怕。
手塚無奈,只得反問:“不二,你沒去過奈良嗎?”
“啊……”去過,那些年被奈良梅花鹿支配的恐懼又再次回來了。不二趕緊抱着餅幹跑回美由紀身邊,看美由紀笑得花枝亂顫,不二說:“可愛是可愛,只是他這個有奶就是娘的性格怕是在手塚那讨不了好。”
美由紀哈哈大笑,回他說:“也不全是哦,馬特很厲害,因為他認得手塚哦。”
不二好奇了,問:“真的?”
美由紀眨着眼睛,說給不二展示一個實驗。她讓不二抱着所有的鹿餅幹,引着Matterhorn往鹿房走,忽然,不二一個加速閃身到了栅欄裏頭,美由紀把栅欄關上,Matterhorn就捉不到不二了,無糧可吃的小鹿在栅欄這頭徘徊了兩圈,然後舉起鹿蹄子,噔噔噔一路小跑,跑回了手塚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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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不二恍然大悟,舉起相機,記錄下了這一刻。
不二玩得很開心,鏡頭裏和Matterhorn在一起的手塚雖然西裝筆挺,成熟非凡,卻被小鹿襯托出了一種難得一見的幼稚,兩種截然相反的東西碰撞在不二的鏡頭裏,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那是他十六年以來從未見過的手塚。
拍了一會,他放下相機,細細觀察。
忽然想起,如今的手塚,連他都不曾見過,其他人,更是不可能見過。
于是不二看向千歲美由紀,看到她默默在一旁凝望手塚的眼神。
不二再次想舉起相機對準她,但他沒有。
不二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有些緋聞或許是假的,但緋聞裏的人是真的。
不二從鹿房的栅欄裏走出來,走向手塚,他接過Kris手中的燈光道具,看了看天色,轉頭對Matterhorn的主人說。
“Ne,Tezuka。換個景繼續工作吧。”
此後的兩個小時,不二認真将自己沉浸在手塚傳記的采訪和拍攝工作中。
他深刻地牢記,手塚只有六個小時的時間,從出發開始到剛才已經花去了一個多小時,在扣去回程的時間,不二滿打滿算只有三小時來完成這部分的內容。
工作的狀态一旦全開,不二整個人都變得幹脆利落起來,就像他從前的回擊球,華麗,但從不會拖泥帶水。
因為美由紀和田中經理的出現,能幫助不二的人忽然多了兩個,他便也不再客氣,指揮着他們忙前忙後,而不二自己則拿出了那些年當記者的看家本事,取出錄音筆,不二竟在拍攝照片的期間就做起了文字采訪。
倒是手塚不太習慣那種既要管理表情又要擺姿勢最後還要回答問題的全線開工模式,居然有些跟不上不二的節奏,好在手塚國光到底是登上過世界頂峰的男人,只要稍作調整,他那個能在網球以200公裏時速運動時還能去思考回擊落點的腦子自然也是能駕馭現場這一切的。
酣暢淋漓地采訪拍攝了将近兩個多小時,最後不二滿足而疲憊地喊了一聲,OK。
他關上相機,小心翼翼地将儲存卡塞進了筆記本電腦裏進行備份,而後站起來向四周的所有人一一鞠躬,認認真真地表示了感謝。
鞠躬到手塚面前的時候,手塚也向他回禮,兩人像兩個初次見面的人一樣禮貌周到,擡起腦袋之後,手塚發覺不二的額頭上正冒出一股股汗珠,黏住了他的劉海貼在臉上,看着有些古怪的樣子。
未及深想,手塚擡手将不二的發絲撥散,手指觸及他皮膚的那一剎那,兩人都有些吓了一跳。
“啊!”不二先反應過來:“是又黏上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嗎?!手塚國光你不要說話,我自己去看!”
手塚覺着有些好笑,收回手,向不二确認過是否徹底收工了以後,從Kris那拿回了自己原來的衣服,走向了盥洗室。
不二臉有些紅,但很快又埋頭進筆記本裏檢查收尾的工作。
田中經理轉身告辭了,Kris在整理燈具,美由紀有些無所事事,于是蹲到了Matterhorn的窩旁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他。
Matterhorn好似吃飽了,有些懶懶地想要睡去。
不二看到了這一幕,忽然心中一動,難得的,他有些難過。
其實,他記得千歲美由紀。那姑娘在17歲出道時因那樣緋聞的方式人盡皆知之後,她只是沉寂了短短半年,然後再次出征各大國際賽事,而且成績越來越好,其後的三年她越來越努力,甚至世界排名一度上升到20多名,雖然沒有獲得過大滿貫,但這在日本女性網球選手中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好成績了。
三年前美由紀左膝蓋受傷,成績下滑,這原本是在所有網球選手中如家常便飯一般的事情,但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不二想起來,格外覺得難過。
還是那一人一鹿遠遠的輪廓,不二看了一會,決定重新打開自己的相機。
手塚回來了,換回了他來時的那套黑色風衣,不二随手調整了一下光圈,對手塚說。
“手塚君,如果千歲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留下一張你們和Matterhorn三人的合照嗎?”
不二聲音平穩,Matterhorn身邊的美由紀也聽的一清二楚。手塚愣了一下,然而美由紀眼中的狂喜讓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啊?!什麽?!”
年僅二十三歲的少女一把抱住了Matterhorn的脖子,吵醒了昏昏欲睡的小鹿,而後被糊了一臉的口水。
不二向美由紀走去,彎下腰,問她:“可以嗎?照片我不會給跡部,也不會刊登,當然如果你和手塚都願意,我和侑士會考慮将它放進書裏。”
“啊,不,不用……”美由紀紅了臉,瘋狂搖頭,“不要刊、刊登,能,能合影就好。”
不二溫柔地将美由紀和小鹿一同牽過來。
手塚垂着眼睛,看了不二一眼。
“不二。”
手塚叫他,那語氣,不二再熟悉不過。
不二周助明白,他如何會不明白。
連不二都明白美由紀的心意,聰明如手塚,更不可能不懂。
既懂,便拒絕,那是手塚的拒絕,也是手塚的溫柔,因為不可能,所以不要留下念想。
可是……
“Ne,Tezuka。這張照片,就當是為Matterhorn吧。”
咔。
Nikon相機的快門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最終手塚千歲和Matterhorn在不二的相機中合了影,以此作為那日采訪工作的尾聲。
Kris将沉默的手塚和不二送回了東京市區,不二自己找了公交車站坐車回家,而手塚則要去開始他那已經耽誤了六個多小時的訓練。
不二在回去的公交車上搖晃着腦袋,昏昏欲睡,他不僅宿醉了一個通宵,并且高強度地工作了幾個小時。
他在公交車上睡着了,就如他一如既往對公交車的眷戀,每一次睡着醒來都将面臨全新未知的奇遇。
他睡着了,入睡之前不二最後意識到他與千歲美由紀之間的故事應該沒有那麽簡單就落幕。
而事實是,不二是對的。
一周之後,不二安排妥了一切工作內容,騰出時間前往印度。忍足侑士來他家裏取文件的時候看到不二滿地的行李,總覺得太陽穴有一根神經一跳一跳地疼痛着。
不二見到了忍足很高興,正想與他八卦跡部,卻被自家的小可愛給打斷了。
沒辦法,臨行出門,他必須安排好家裏的大狗。
是的,在不二的老家,全家人三年前一起養了只狗,是頭聰明伶俐的拉布拉多,取名為了泰裕,這個名字曾經遭到了某人的激烈反對,只可惜那人人微言輕,無力回天。
不二很喜歡泰裕,和姐姐弟弟一起輪流照顧他,只是沒想到這一回不二家的人出門出得如此團結,爸媽環球旅游去了,姐姐回夫家探親,弟弟裕太則要出一次公差,不二實在沒辦法,只能把拉布拉多寄送在寵物店裏放幾天。
忍足侑士開車,任勞任怨地将不二和狗送往了寵物店,離開的時候深深質疑了自己曾作為跡部集團娛樂部總裁的真正存在意義。
不二牽着泰裕走入寵物店,店鋪是貓咪菊丸推薦的,說是那裏名氣雖不大,但服務一流,不二推門而入,感受着其間溫馨的陳設,難得清新的空氣,深覺菊丸的推薦沒有出錯。
只是,不二怎麽都不會想到,他會再遇到千歲美由紀。
“歡迎光臨——需要什麽服務嗎——啊,不、不二前輩?”
年輕熱情的聲音不亞于門口那悅耳的風鈴聲,千歲美由紀一邊說話一邊向不二迎了上來,然後,兩人雙雙愣在了當場。
“汪。”
只有全然不知情的拉布拉多在當中搖着尾巴,汪汪地叫着。
過了一會,不二心中苦笑,卻還是優雅禮貌地鞠躬,打了招呼。
“千歲小姐。”不二看了看美由紀圍在腰間的圍裙,還有這與寵物店招牌上一模一樣的LOGO,不禁驚訝,“這是……千歲小姐的副業嗎?”
“啊啊,不是的。”千歲将不二接入店中,倒了一杯溫水,請他入座,“寵物店是哥哥開的,我這兩周都在放假,所以來幫忙。”
“哦?”不二擡眉毛,“千歲千裏嗎?”
“是。”美由紀應了不二,彎下膝蓋去看不二腳旁聽話的拉布拉多,“好可愛的拉布拉多,該有三四歲了吧?”
“三歲。”不二看美由紀和寵物相處時熟練專業的樣子,頓時心生好感,“他叫泰裕。”
“還是個小正太呢泰裕醬。”美由紀摸着泰裕的毛,問,“他好幹淨呢,來店裏是需要洗澡剪毛還是?”
“家裏人都不在日本,可能需要麻煩寄存幾天,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美由紀蹭地一下站起來,跑到店鋪櫃臺的後頭,拿出一疊資料放到了不二面前,“哥哥去進貨了,一會就回來,你看一下這幾種哥哥設計的寄養方案,你看喜歡哪種我可以帶你去看狗狗睡覺的地方。”
“千歲相當專業呢。”不二接過資料,看着宣傳單上花裏胡哨的Q版設計和賣萌解說詞,頓時想起初中時期千歲千裏頂着一頭蓬松卷發支着一雙木屐的不羁模樣,忽然覺得那樣的千歲千裏和如今的千歲千裏,真是……莫名地吻合。
說話間,美由紀被店員叫走了,不二選定了寄養的方案,填好了申請表,起身四處逛逛。
這裏住着好多千奇百怪的動物,貓咪倉鼠小狗兔子應有盡有,不二還發現了一整面牆的櫃子,分隔間栖息着不同種類的爬蟲動物,從蛇、蜥蜴到各式各類的昆蟲,不二甚至在某一個恒溫櫃外的标簽上看到了白石兩個字,不二笑了起來,拍下恒溫櫃裏空空如也的照片發過去給劇作家白石藏之介。
不二:“所以,你的蟲呢。”
白石秒回:“是獨角仙啦獨角仙,當然在家。咦,你去千裏的店裏做什麽?”
不二:“想買一條蛇。”
白石:“請不要買同類回家。”
不二:“咦,你認識海堂薰嗎?”
白石:“……幫我問一下千裏我訂的蘭花螳螂什麽時候到啦XD”
不二:“再見。”
不二關上手機,發現泰裕好像怕這些小爬蟲,整只狗躲得老遠,趴在一個貓籠子前頭,一動不動,乖得不行。
不二走過去,被貓籠子裏的那只灰色的英國短毛貓吸引了注意,那應該是只一歲多的英短,全身大部分灰色,卻在脖子那處有一圈雪白的毛,像圍巾一樣可愛,外加四只白白的爪子像套着四個潔白手套,鼻子是黑的,肉爪也是黑乎乎的。
貓咪瞪着完美如圓規畫就的圓眼,無辜又清冷地看着不二和趴在他前頭的拉布拉多,全然沒有那種呆在籠子裏的不适感,忽然,泰裕汪了一聲,不二正要訓斥他,只見籠中的貓咪伸出前爪,穿過籠子的縫隙,一爪子搭在了泰裕的腦袋上。
泰裕頓時,安靜了。
不二看得呆了,心裏為自家的狗默哀三秒鐘,他站起來,眼神掃過籠外的标簽,然後,他為自己默哀了三分鐘。
灰色英短,一歲半。白色的标簽卡上清晰明确地如此寫着。
所屬人:手塚國光。
“Ne,Tezuka。你為什麽……會養貓。”
“那是,手塚哥哥的奈果醬。”
千歲美由紀回來了,手裏拿着一串鑰匙,見不二指着那只英短瞠目結舌的樣子,熱情地問:“你要抱抱她嗎?她是個女孩子,很聽話很粘人呢。”
不二周助僵硬地點了點頭,讓開位置讓美由紀打開貓籠,抱出小貓。一旁的泰裕整只狗都不好了,拼命想蹭上來舔小貓,被美由紀簡簡單單就哄住了。
不二如獲珍寶一般從美由紀懷裏接過小貓,小貓果然不怕生,如毛團一般柔軟地窩進了不二懷中,甚至舒服得打起了呼嚕,半眯雙眼。
不二心都化了,兩只手都不知道怎麽擺,生怕弄得小貓不舒服。
“她叫……奈果?”
不二輕輕問,美由紀回:“是。”
“就是……ねこ嗎?”
美由紀笑起來:“是呢,手塚哥哥好像不太擅長取名字的樣子。”
不二笑,騰出左手,将手指伸到小貓的腦袋前頭,小貓湊上去輕輕聞了聞不二手指的味道,然後吐出粉色的小舌頭,舔了兩下,不二叫她:“奈果。”
小貓如同聽懂了一樣,又舔了一下。
不二忽然有些羨慕手塚國光。
“鹿叫Matterhorn,貓叫ねこ。手塚啊,應該是天底下最會取名字的人了。”
不二感嘆,美由紀則蹲下來陪對小貓望眼欲穿的拉布拉多一起玩。
“奈果是哥哥的一位老主顧的大貓生的,可能因為沒有證書的關系,并沒有太多人來問詢購買,那一胎一共五只,其他的都陸陸續續被賣走,奈果因為小時候臉沒有發育得很圓,最終被剩了下來,剛巧一次手塚哥哥來找哥哥咨詢馬特的事情,看到了她,就把她帶走了。哥哥也提醒過手塚哥哥,如果經常不在家的話可能不适合養貓,但手塚哥哥很堅持,說到底,應該還是有緣吧!”
美由紀一股腦地說了好些話,不二都悉心聽了,他忽然覺得美由紀可能有話要和自己說,于是沉默地等了下去。
“手塚哥哥以前,其實拿馬特很難辦的……剛領養馬特的頭幾年,馬特經常生病,如果不是哥哥想辦法将馬特帶去九州的牧場裏治療,馬特有可能……後來很多時間裏,手塚哥哥都對寵物敬謝不敏,他知道自己經常全球飛行,居無定所,可是帶走奈果醬以後,他想了很多很多辦法去陪伴她,對她好。手塚哥哥曾經帶她回過德國的家裏,也帶她去比過賽,雖然可能做不到萬事親力親為,但奈果這麽好的性格,手塚哥哥一定是耗費了很多精力去教她的。”
不二點了點頭,搔了搔小貓的下巴,表示贊同:“是,畢竟那是手塚想做的事。”
“這次他回東京要留很久,把奈果帶了回來,送來做身體檢查,看小貓适不适合懷孕,如果不适合可能就要安排時間絕育了。”美由紀自顧自說下去:“其實不二前輩知道,我和手塚哥哥被媒體拍到的那次,我們究竟在聊什麽嗎?”
不二心中一跳,斂眉搖頭道:“不清楚呢。”
“我給他看了,馬特的照片。”美由紀一邊揉着泰裕,一邊陷入了回憶:“那時候馬特只有兩歲多,輾轉了東京好多家飼養機構都未能将身體徹底養好,經常生病,後來哥哥将馬特送到了九州更大的牧場裏,介紹了好些醫生去看過,或許是九州牧場的環境更優渥,馬特在九州呆了半年,終于能夠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了。那年我剛出道,跟着經紀人去了摩洛哥參與勞倫斯的宴會,之後就約了手塚哥哥,我給他帶了馬特的照片視頻還有哥哥一大堆啰裏啰嗦的囑咐……記者拍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我們正在看視頻,所以……”
所以手塚才會笑得那麽溫柔。
這一段過往,饒是不二也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如今聽來,只覺十分溫暖。
不二感受到懷中小貓的騷動,不二趕緊将奈果還給美由紀,讓她重新将小貓安撫好,放進了貓籠中。
小貓困了,打了個哈欠換了個姿勢,沉沉睡去。
不二看着這一切,心中感慨萬千,看着美由紀棕色馬尾下那一段後頸,因為常年露天訓練的關系,美由紀的皮膚很黑,甚至有些粗糙,可不知為什麽,他就是在這一瞬間覺得這個女孩子很好。
“千歲小姐,真是一個用心的人呢。”
“是嗎?”美由紀爽朗地笑,摸了摸腦袋,“可是,不二前輩,我總有一種感覺。”
不二微綻笑容:“嗯?”
“這些年因為哥哥的關系,我總是能知道手塚哥哥很多事情,但我總覺得我還是不了解他,至少,不如不二前輩了解他。”
美由紀笑容微苦,不二卻愣住了。
“何以見得?”不二溫柔地問。
美由紀咬了咬下唇,斟酌着語句,說:“那張照片……”
不二忽然,眨了眨眼睛。
“德國那家媒體最先曝出的照片,在摩洛哥,手塚哥哥和我的照片,是不二前輩拍的吧。”
美由紀突然直視了不二的眼睛,而不二也回望于她。
心中的陳年舊事無端被攪動起來,回憶如風暴将他的思緒牽引進了時空的隧道之中。
不二沉着地回答:“千歲小姐,是如何肯定的呢?”
這話的意思,就是沒有否認,美由紀立刻松了一口氣,說道:“因為我看過很多人拍手塚哥哥的照片,球場上,舞臺上,甚至機場的跟拍,他們都拍的很好,拍的很帥,可是我也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我感覺只有不二前輩拍的手塚哥哥……最溫柔,最好看。”
美由紀說着說着,紅着臉,将頭埋得低低的。
終于,不二忍不住,再次笑出聲來,他笑得很幹淨,很真誠,也很開心。
美由紀被他笑得有些窘迫,紅着臉不說話。
不二擡起手,摸了摸美由紀的腦袋。
心想。
“Ne,Tezuka。我就說每一個追随你的人,都是最厲害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