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秘書林枭
第13章 第 13 章 秘書林枭
武安君府。
送走裝不熟的趙一和,又來了皇後的人。
身邊的貼身宮女送來剛有過一面之緣的長毛貓。
玉竹笑眯眯地将籠子遞給等候一邊的趙管事。
“夫人,我家娘娘念您初來郢都許會寂寞,特地遣奴婢送來這小東西為您解悶。”
梓桑笑:“娘娘人真好。”
就算被男人丢在原地都不生氣,還念着她,皇後真的有将她當作姐妹,嗚~
今天又是為男號冷落美女而愧疚的一天。
“它有名字嗎?”
梓桑眼神發亮地湊到貓籠前。
玉竹聞言,遲疑道:“原先有,現在沒有了,還請您重新給它取個名字。”
梓桑不想麻煩:“原先叫什麽?”
她的手已經躍躍欲試地想伸進籠子了。
“叫桑桑。”玉竹輕聲,除眼神有些飄忽外,脊梁挺直,态度堅定,好似自家主子取這種名字沒有任何含義。
作為皇後在外的代言人,她要時刻護主,關于這貓的另一個名字也叫她瞞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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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貓還叫‘圖圖’,兩個名字皇後娘娘換着叫。
因為名字多變,這貓又呆傻,到現在都搞不清楚自己叫什麽,所以換個新名字完全可行。
梓桑的手已經按在貓咪肉墊上了,聞言略囧,自己可不興叫自己啊。
以後叫它咪咪好了,她草率地決定。
玉竹完成任務就該離開。
梓桑卻叫住她,貓也不玩了還捎了個藥方給她。
作為禮尚往來,還有為男號的漠視感到抱歉,她都想彌補一二。
這些年的宮闱生活也不知道讓夏今歌經歷了什麽導致子宮受損嚴重,寒氣入體一到經期疼得直打滾,她陸陸續續幫忙養着,可一直沒有效果,希望這次有用。
她囑咐道:“你們娘娘畏苦,勞煩玉竹姑娘看着些。”
夏今歌喝藥不老實是有前科的,當年破廟喝涼藥那回,她端着個碗看她咳得撕心裂肺卻愣是沒下嘴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她這個大夫因為想拐帶一群人去牧園而不得不胡說八道,心思不純導致和人設相悖,由精神波及到身體,使得本就糟糕的體質雪上加霜,卻還要眼瞅着藥一點點變涼,別提多凄慘了。
可憐她剛把藥渣清理幹淨,既不敢讓她喝涼了就會影響療效的中藥,又不敢加熱讓藥變了性質,只能重新煎。
而夏今歌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是個喝藥難,後面幫她補身體的東西裏一旦有藥味,就總是拖延,哄她喝藥就跟酷刑似的。
因為這個特性,她差點将她和蒼梧郡一小姐認錯,那個人也是熱的不喝,冷的不喝,苦的,辣的,酸的,臭的,有味道的,是藥就不喝,天天在她手心抱怨這抱怨那。
她們太像了,都一樣難伺候。
又發生在同一時期,因此記憶深刻。
哦對,那家的兄弟也很難搞,喜歡撩騷,恰逢她找不到夏今歌心情不好,他又一次次犯賤說要納她當侍妾,于是她就把他藥成了只豬,看不清五官的那種,結果卻害得她自己先愧疚得心絞痛,天天跟讀系統出品的醫學生醫德手冊才緩解。
是的,系統還有這種神金的東西,她從學醫起就必須擔負起生命之重,非涉及性命或遇到壞人就不能用醫術害人。
恰巧那哥們僅限于嘴欠,甚至連手腳不幹淨都沒有,更別提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程度,他不算大奸大惡之人,所以她心絞痛了!
交州蒼梧一行藥了那麽多壞蛋都沒事,因為那個大兄弟心痛了?!
往前數,她在青州打暈徐狗住這種病人都沒心絞痛!
反正這件事無語程度是她現在想起來都會龇牙咧嘴的地步。
也是從那哥們開始,她想害普通人時就會受人設所累病上加病,只能拿出醫德手冊一邊背一邊害人一邊緩解心痛,orz。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幾年前,身體好轉後,心髒變得強壯了些,小小刺痛才被拿捏。
緊接着醫德手冊就被她扔到犄角旮旯裏。
往事不堪回首。
抛開過去回到現在,她希望夏今歌對自己好點,能聽得進身邊人的話好好吃藥,她太知道病秧子的無奈了,不希望她也變成這樣。
不過看玉竹瞬間發苦的臉,她有點不抱希望,只能說道:“盡力而為便好。”
想了想不久後逃不開的宮宴之行,她補充道:“待到宮宴,我去瞧瞧,希望那時娘娘身體已有所起色。”
言外之意,好好吃藥,要查。
玉竹立刻聽出第二層意思,眉毛揚起,有些雀躍。
安陽夫人在外時,是天高皇帝遠,管不到皇後,如今人就在郢都,皇後只怕得認命喝藥。
哈,玉竹差點笑出聲。
她翹着高高的嘴角離開。
梓桑帶貓回院子安家,這一遭皇帝皇後的噓寒問暖,直接蓋過了君侯不回家的風言風語,一路上下人對她更加謹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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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軍營。
那鴻圖召集心腹開了一整個下午的會,先是安排郢都安防,安插人手,順便和林枭等人聊了聊兵馬司各級官員歷年的人事任免,小到他們什麽時候入職,風評、能力如何,大到官員彼此間的關系,以及身上是否有把柄。
前者容易查的到,後者還需要他慢慢深入。
一通讨論下來,天就黑了。
整合一堆資料後,手底下的人各自退下。
而他的工作還沒結束,工作內容從兵馬司換成自己府上,對着家裏的人事任免單子反複看,對一些崗位查缺補漏,然後思考要為女號安排幾個保镖。
保镖必須武力值超強,應變能力一流,還要能貼身保護,最好是上廁所都跟着那種,那性別方面似乎只有一個選擇了。
條件有些苛刻,但不是沒有。
那鴻圖眼神放空地思考着,身旁的燭臺晃了晃,半邊身體落下一片陰影。
擡起頭,是林枭端着晚飯進來的身影。
一米七往上的身材,頭身比絕佳,一身黑衣勁裝高束馬尾,黑甲覆面盔已經取下,一張雌雄莫辨的臉映入眼簾。
她将飯菜放下,自然地替他整理桌上雜亂的文書。
那鴻圖瞅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拿起筷子。
其實他覺得……林枭很适合被安排在她身邊。
這個秘書兼打手,真的很優秀,文靜忠心,而且她是隔壁言情世界的女配,和他沒有宿命般的劇情交織,對他只有對上級的尊重,想來三個人不會混進不清不楚的關系裏。
合适是合适,但她的身份很麻煩。
對外,她是個男人。
投軍時也是女扮男裝,身上還有官職。
這種就不适合跟去上廁所,容易被女客當做流氓,和女號拉拉手的時候估計都會被誤會。
嘆氣。
林枭收拾東西的手一頓,她發現那鴻圖的肩膀塌了一點。
大人在發愁。
大人一般不會這樣,應該是遇到了難事。
她抿了抿唇,思索最近發生了什麽事。
大人回郢,面見聖上,調任兵馬司,兵權無礙,虎師在外四州盡在掌控,而姜纨行事順利,想來月餘可歸,若快些半月亦可。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車壽跑了這事值得大人苦惱。
林枭低下頭:“屬下将刑獄看守換了一批,往後提審與送審皆由我等參與,絕不再假手于人,車壽的畫像亦人手一份,兵馬司巡防時會多加留意,暗部的人也已經調動起來,只是還需時間……”
那鴻圖回神,聽到這話,看到她有些自責,趕緊放下扒了兩口飯的碗。
“你做的很好,不必自責。”
刑獄從建立到執行用的都是一套班底,一樣的制度,從四州到天下,這掌管刑罰的地方不知道為他清理了多少敵人,哪怕他長年在外,也能遙搖掌控。
他一個人肯定做不到這樣,林枭和她所帶的枭師才是大功臣,她已經做得很好了。
“再好的管理制度也有漏洞,補足便是。”
那鴻圖寬慰人時一如既往的冷硬,不過林枭明白他的意思,眉頭悄然打開,不再緊張。
那鴻圖重新拿起碗,又想起保镖人選,看林枭的眼神再次露出可惜。
将她排除後,才道:“找幾個枭師暗部的人跟在我……”他停頓了一下,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稱呼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說比較好,他摸了下鼻子,“跟在梓桑身邊。”
枭師分明暗,林枭在明,姜纨在暗,後者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分布在各行各業為他掃除障礙。
只是在林元昭的大本營,他的暗部一直都不能得到太好的發展,那個姓曹的軍師生前處處防着他。
想起那個老不死的……又想殺人了。
曹家人好像沒死光,改天殺一個洩憤:)
“要女子,擅長打鬥監察,”一個負責打,一個負責耳聽八方,想了想他又補充:“貼身保護。”
林枭腦中立刻有了人選。
只是她将對話重點放在了前半段,
滿腦子都是大人要監視夫人。
難道他也察覺到了?
送夫人回郢都的場景突然跳出來,她舔了下嘴唇,呼吸發沉。
其實她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就是……她好像發現夫人和太子徐承平二人有首尾。
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太子位高權重,何等疏離的一個人卻在安陽夫人面前小心翼翼,而夫人也對着太子的背影怔怔發癡。
兩個人要沒有點什麽,她名字可以倒着寫了。
而那徐承平被關進刑獄時還對夫人念念不忘,言語上對大人各種不敬,實在令人生氣!
只是此事關乎上級醜聞,大人在她心中猶如神祇,她一直不願意讓這種事污了他的耳朵,遂不曾開口。
如今大人自己提起監視夫人,應該是知道了什麽,她有些心疼他。
無論世人如何吹捧安陽夫人菩薩再世,可她若私德有虧,水性楊花,作為大人的左膀右臂,她也是不能原諒她的。
而且一路上,她未曾聽到過一句夫人對大人的惦念,真令人齒寒。
她奉若神明的人,卻遭人棄如敝屣……
林枭垂眸,眼中水意一閃而逝。
“屬下這就去安排。”
她快速收拾完文書,轉身衣角高高揚起,幾步之間就來到門口。
那鴻圖欣慰于林枭強大的執行力,又對着她的背影道:“順便告訴水房的人送水進來,本君要洗漱!”
林枭步伐微錯。
大人不回府。
他果然讨厭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