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章
32 第 32 章
◎她總是誘餌◎
毫無意外,是天陽那厮。
天陽沒看清門口來人,躲在側翻的木桌後,只露出一個頭,猖狂一笑道:“你的同類都已經被我幹掉,現在才來,晚了!”
他放完狠話,視線才落到來人臉上,看清來人是江景宴之後,猖狂的笑戛然而止,一身的嚣張氣焰陡然散去,變得極為委屈道:“宴哥,你來救我了?”
堪堪來到江景宴身後的宋今禾:“?”你方才看起來并不需要誰救援的樣子。
屋內靠近門邊躺着一人,這間屋子僅有的幾個窗戶都被封死,屋內光線昏暗,她只能隐約看出那人是個身着長衫的中年男人,衣擺下衣衫褴褛,形容狼狽。
江景宴走在她前頭,自然也瞧見了此人,對着天陽問道:“這是何人?”
天陽從木桌背後出來,同江景宴彙合,望着地上躺着的人說道:“我也不認識他,方才他兇性大發,在屋裏和我纏鬥了好一會,直到你們來之前,我才将他打暈過去。”
他方才也費了好些力氣,此時來到門前,繞着躺在地上的人,從稍遠一些的路徑走。
宋今禾聞言,頓時警覺起來,難道這人也被操控了意識嗎?
她回想起宋繁被侵占肉身時的表現,追問道:“你說他與你纏鬥,有沒有動用魔氣施展法術?”
“沒有,他只是同我肉搏,”天陽回憶了一陣,點頭确認道,“起初此人正常得很,我經過他門前,只看了他一眼,他就突然發狂,把我給堵進了屋裏。”
“屋裏只有他一個人嗎?”宋今禾道。
天陽點頭道:“只有他一個。”
那屋內躺着的人豈不就是宋繁口中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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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等我一下,我叫宋繁過來看看。* ”她走到院門口,将一直等待的宋繁叫進來,讓他辨認一番。
宋繁腦中記憶久遠,他甚至不記得此人的姓名,更不會記得他的樣貌。
他來到門口,天陽已經将人扶着靠坐在門邊,借着月色,宋繁仔細打量那人半晌,最後目光迷茫地看向宋今禾,“姐姐,我不記得他長什麽樣子了。”
此人不論是不是宋繁記憶中的大夫,想必也是此地的住民,總歸不能丢下他不管。
天陽觀察江景宴的臉色,試探道:“宴哥,我不太想留在這裏,與同還沒同我們彙合,我還有些擔心他。”
他所在的屋內布局比宋繁家中正常許多,兩間寝房都有床鋪,還有一間房間裏面有裝了不少藥材的櫃子。
門外的宋繁主動提出道:“姐姐,你們還要去查探別人的情況吧?我就留在這裏保護這位叔。”
天陽聞言眼前一亮,自告奮勇将那人擡進充滿藥材氣味的屋子,又摸索了一番,将另一間寝房的床鋪鋪好,招手叫宋繁進來,“你母親就在這裏休息吧,你都主動替那人做護衛了,借用一下床鋪也沒什麽的。”
宋繁還未開口,天陽已經拉着他進屋,幫他扶着老婦人躺上了床。宋繁乖巧地聽從他的安排,任由他幫着安置好母親。
目的達成,天陽歡快地從屋內出來,“宴哥,我們可以走了。”
宋繁也在他身後探頭道:“你們放心,我會一直守在門口的。”
宋今禾同他揮手告別,跟着江景宴與天陽一同走出了院落。
他們剛到門口,遠遠地便瞧見與同正向這個方向跑來,身後有幾人跌跌撞撞地追着他。
與同時不時回頭注意自己與身後人的距離,在距離過近的時候,總能巧妙利用略帶坡度的地形将身後本就跌跌撞撞的絆倒。
一旦走在前面的人摔倒,身後的人也躲閃不及,倒作一堆。
确認自己不會被追上之後,與同松了口氣,總算是發現了江景宴一行人。
與同快步迎上來,當先開口道:“這些村民像是都被控制了心神,不管不顧,只想與我纏鬥。”
在不能确認他們被邪魔操控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以前,他們是不能對普通人下殺手的,因此只能且戰且退。
天陽十分清楚與同的不容易,當即感嘆道:“兄弟論慘還得是你,居然碰見了這麽一群人追你。”
與同聞言,疑惑道:“你也碰見了?如此多的人受到操控,這手段怎麽那麽像蠱雕,但它不是被關在牢裏嗎?”
江景宴道:“操控這些人的邪魔另有其人,蠱雕的能力也來自于它。”
他們獲得的位置情報來自于蠱雕,這裏的邪魔必然同它有聯系。
宋今禾有些猶豫道:“會不會宋繁體內的邪魔還在潛伏,暗中控制這些人來幹擾你們?”
“原來在他身上?”天陽驚訝道,“那我們趕緊回去,将他擒住不就好了?”
江景宴還記得在江府時遇見的那一道分身,搖頭道:“潛藏在他體內的若是分身,擒住也無用。”
“那如何能判斷?”天陽道。
江景宴看向宋今禾,她頓時從他眼神裏讀懂了,誘餌是吧,她總是誘餌。
宋今禾嘆息道:“那我們去槐樹旁,或許還能獲得它的一些幫助。”
另一邊,剛剛找到一張凳子坐到老婦人床前的宋繁,雙眼失神了片刻,閉上了雙眼。等他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眼中布滿陰翳,站起身,沒向床上的人投去任何視線,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房間。
他來到門前,環顧之下沒有看到人影,擡手迅速勾動魔氣結成了一個法陣。
這一次的法陣比之前對付江景宴的稍大些,法陣之上很快就顯像出人形,一開始只是一個人,随後逐漸變多,最後累積到了數十人。
這些縮小版的影像都具有不同的外貌特征,若是宋今禾在這裏,便能夠一眼認出其中是同她打過照面的人。
他們都是宋家莊的人。
宋繁偏頭看了一陣這些人的影像,随手一點,點在了最外圍的一個女子身上。
他的視野頓時發生了變化,連通到了另外一人的視覺上,看到了宋今禾一行人的背影。
他輕笑一聲,掐斷了女子的視野,“天真,難道那茍延殘喘的槐樹精還能救你們?”
找到了目标的位置,宋繁收了法陣,信步向着槐樹所在的位置走去。
巨大的槐樹下,宋今禾一行人圍繞着它,聽完了槐樹精從感知邪魔侵入,到與之對抗的全過程。
它之所以會将村中衆人囚禁在數不清的不同空間裏,皆是因為邪魔操縱他們的身體之後,槐樹精也無法區分到底誰還有自我意識,誰又已經徹底成了邪魔。
混亂之下,他索性将所有表現出不同的人都給分割開來,如此一來,便再無人死亡,倒也算是相安無事了多年。
訴說過後,槐樹精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我耗費多年妖力,就算是你們不來,也無力再繼續了。如今你們來了,便只能将希望寄托給你們,這裏的人都是善良淳樸之人,望你們盡量別傷害到無辜的人。”
槐樹精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說到最後,只有距離它最近的宋今禾聽見了,想必它已經妖力耗盡,陷入了沉睡中。
雖然無法再協助他們驅邪,但槐樹精說了許多對抗它的經驗,也為他們提供了關鍵信息。
宋今禾低聲應道:“你放心,大家都不會有事的。”
先前追逐與同的幾個人,已經被天陽找到的繩索捆綁起來,天陽和與同一左一右,看守着這些人。
天陽盯着面向宋今禾的女子,有些疑惑,這些人一直持續不斷地低聲嘶吼,像得了癔症一般,但這女子方才忽然停下來,目光呆滞地盯着宋今禾的方向。
他擡手在女子面前不停揮動,見她沒有繼續發狂,便将手掌懸空放在她面前,試探道:“這位姑娘,你看看這是幾?”
那女子機械地轉頭看向他,随即目眦欲裂,低吼一聲,張口就要咬他的手。
吓得天陽連忙把手收回來,後怕道:“這症狀怎麽還一陣一陣的,我還以為你好了呢。”
宋今禾與江景宴從槐樹精身邊離開,向着天陽走來。
江景宴道:“村中不知多少人會是這副模樣,我們需得盡快探查一遍,将所有人其中控制起來,我們分頭行動。”
天陽點點頭,指着面前的人,“那他們呢,就留在這裏嗎?”
江景宴道:“都帶到你與我們相見的地方去,把所有人集中起來。”
“不是說那個宋繁有問題嗎?我該不會同他碰面吧,”天陽有些緊張,随即解釋道,“我不是怕他,我只是緊張。”
宋今禾道:“你放心,他定然已經不在那裏了,也不會找你的麻煩。”
“為何?”天陽不明就裏。
總不能說我身上有邪魔想要搶奪的東西吧?雖然她也還未弄清楚緣由,但幾次三番下來,宋今禾已經确認,這些邪魔總是以她為目标,定然也與這具肉身的異常有關。
江景宴打斷天陽的追問,催促道:“時間緊急,快去吧。”
随即他看向宋今禾,“我們去另一個方向,同他們距離得越遠越好。”
宋今禾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同時操控如此多的人,想必會有諸多限制,距離便是其中一項,若是能夠離開宋繁的施術範圍,那些人或許就能夠擺脫控制。
【作者有話說】
宋今禾:我已熟讀誘餌修煉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