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平易近人
18 平易近人
◎如有違背,便叫我永失所愛。◎
姜挽月被他問得沉默了片刻。
這種問題她答不好,大概只有真正選擇了才可以回答他的話。
而在謝長綏眼中,她的不語,就足以說明方才她說的一切也不過爾爾。
幾日過去。
三人一起出了秘境,姜挽月的修為提升了不少,但她學的東西大多都來自連方長老讓她抄的那些,只這些還遠遠不夠。
若是她想要不斷提升,自然少不了要往身上砸靈石。
于是她主動來奇珍閣找到林策,她的指節敲了敲桌面問:“你這兒有沒有劍法高深的劍譜?”
林策一見來人是她,臉色說不出的複雜,他嘆了口氣道:“自然是有的,不過……”
姜挽月等着他的下文,不過看見他的視線時不時落在自己臉上時,她這才反應過來什麽。
“你是想問我上次說幫你們的事?”她詢問道。
林策卻擰眉,一臉困惑地盯着她:“我其實很好奇,你有什麽辦法能幫我們。”
“這個啊……我的辦法自然是不能立竿見影的,不過你們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不如信我一回。”姜挽月言笑晏晏道:“終有一日你們會如願的。”
“說來說去,還是沒說辦法是什麽,我哪敢信你?”林策半信半疑的開始打量着她。
“想知道也不是不行,但你們二人得和我簽訂保密契約書。”
林策聞言頓時黑了臉,幽幽道:“還見不得人?你這個和騙子有什麽區別,早知如此,就不該信你。”
姜挽月連忙勸道:“別啊,我讓你們簽保密契約書也是有我自己的苦衷的……好吧,實話告訴你,我從小就有預知未來的神通,但每次對自己都損害極大,所以我家裏人都不許我再用。”
“唉……要不是見你們二人可憐,我才不會冒着危險來幫你們呢,你竟然還懷疑我。”
說完後她悄悄看向林策,卻發現對方無動于衷,一臉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着她。
姜挽月默了默:“你是不信嗎?”
林策冷笑:“除非你是神仙。”
姜挽月:“……”
“行,你跟我來。”她四處看一圈,目光鎖定在他身後的一間內室,她徑直拽着他往裏走,再把門從裏面鎖死。
在門鎖死的瞬間,林策的警惕心瞬間湧了上來,“你想幹嘛,我告訴你,我雖然是個雜修,但好歹也是個內門弟子,你可打不過我啊……”
姜挽月卻朝他招了招手:“離我那麽遠幹嘛,你不是不信嗎,我向你證明。”說完後,她也不再管他。
她将桌上的茶壺水杯放至一旁,咬破食指,以血在木制的桌面上勾畫起來。
她的神色正經又冷靜,看起來絲毫不似在唬人,林策不免有些動搖,緩緩朝她靠近。
只見桌上是她用血寫下的兩個字。
是他的名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再反觀姜挽月,她正盯着半空出神。
一時間,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緊緊攥着拳頭,正要發作時,身邊傳來了少女的聲音。
她說:“你與丁念荷在秘境中相識,你救過她幾次還送了她許多丹藥,她便對你心生好感。”
“你怎麽知道?”林策的瞳孔震顫,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着她,“你……你你不是剛入門不久嗎?!”
姜挽月彎唇一笑,繼續說道:“你們這一來二去便互生情愫,本想一起進內門,可丁念荷天資差只能呆在外門,你運氣好進了內門,但修為不精做不了長老的親傳弟子。”
“不過勝在你經商不錯,索性向長老申請在外門開了這奇珍閣,一來為了賺錢,二來方便你和丁念荷好日日見面。”
林策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了,她竟知道得如此清楚,這要是傳出去……
瞬間,他的臉上血色盡失,猛地對上姜挽月的眼睛,搖着頭強裝鎮定道:“不可能……這都是誰告訴你的……”
姜挽月靜靜的瞥了他一眼,而他似乎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在他看來,這一切或許有可能被別人發現,而她也可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他崩潰的是他們藏了這麽久卻什麽都沒瞞住。
如果說方才她說的話還有可能是別人告訴她的,那麽接下來她要說的,就讓林策不得不信了。
姜挽月的目光再度落在他們二人的姻緣書上。
“一個月後的宗門大比,你是不是想暗中幫助丁念荷,讓她進入內門。”
林策啞口無言,似乎是已經說不出話了。
“你想知道後果嗎?“姜挽月說:“你幫她的事會被人發現,你們之間的事也藏不住,奇珍閣沒了,你和她被廢了修為逐出太初劍宗。”
“而你的家族得知你因為一個人女人被逐出太初修為盡失,便和你斷絕關系,最終你的下場……不太好。”
林策整個人身形不穩的跌坐在凳子上,恍惚了許久。
姜挽月也沒有打擾他。
她知道,林策信了。
林策已經找不出不去相信的理由了。
他前幾日就花了大價錢偷偷找人買下了一枚能使人短時間內修為大增的六品丹藥,想着讓丁念荷進入內門,哪怕是個和他一樣的普通弟子也好。
可這件事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告訴丁念荷,而這個新弟子又能從何得知呢?
就連他家族的情況她也知道。
他從小就被父母寄予期望,就盼着他入仙門揚名立萬,如此他們就覺得他們自己在凡間便也高人一等。
若是知道他因為男女私情被廢,還被逐出太初,他們只會視他為家族之恥。
她說得都不錯……
就算她有心調查,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查得這麽清楚。
那麽……這一切……
都是真的。
良久之後,他才漸漸回神,嗓音沙啞:“……你怎麽幫我。”
“如果你現在信得過我的話,我說什麽你都照做就好。”
林策:“我不是說一個月後的宗門大比,我是想要和念兒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必再像這樣躲躲藏藏,見不得人。”
姜挽月思考着點點頭,緩緩解釋道:“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來幫助你們,也能保證你們之間的緣分不會那麽早就斷了,至少此生能夠相守,不過後面的機緣,就不知道具體是何時了。”
“那就好……”林策如今也不敢奢望過多,在這個世上,只要結局是好的,或許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
于是姜挽月讓他備了紙筆,紙是專門用來寫婚書的朱砂紙。
林策看着她一個字接一個字的寫完了一封婚書,中途還問他要了八字,就連丁念荷的也不漏下。
寫完後,姜挽月玩笑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婚書,這裏面有你們二人之間的緣分。”
林策苦笑:“難不成這也是什麽契約書之類的?”
“你可以這麽認為。”
林策只好信了,伸手上去就要接過,卻被姜挽月忽然拿遠。
姜挽月指了指桌上讓他提前備好的宣紙,“說好的契約書,你若是不寫,這東西我還是可以毀掉的。”
這個說辭不過是她胡謅用來騙他的,婚書一旦寫下,他們二人之間的緣分便生了效,拆不散也毀不掉。
“行,你說我寫。”
姜挽月:“今日之事,我林策将守口如瓶,絕不對外洩露一個字,如有違背,便叫我永失所愛。”
林策提筆,下筆時緩緩注入靈力。
“如有違背,便叫我永失……”他認真寫着,突然寫到這裏驀然擡眸,神色微惱:“你這未免太歹毒了些。”
“可是只有這樣才能給我安全感,只要你不說,這東西哪裏毒了?”姜挽月分明是笑着說的,卻讓林策感受到了其中威脅的意思。
其實姜挽月覺得這事兒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可壞就壞在,她現在是蘇輕竹,而這個特殊能力只能是她姜挽月所有的。
她不能告訴他們。
至少得給自己留條活路。
最後,她又點了點紙面:“日子別忘了寫。”
等他寫完,她拿到契約書後便把婚書給了他,緊接着,她的手中突然燃了一簇小火苗,将契約書燒了個幹淨。
如此,這個契約才算生效。
林策無情吐槽:“都多少年沒人用這種術法了,甚至還一度被稱為魔道的術法,也不知道你上哪兒知道的。”
“而且這種契約書只能維持三年,若是維持一生,那就是禁術。”
姜挽月:“所以才三年,書還是從連方長老那兒看的,說明還不能稱之為禁術。”
之後她向林策拿了幾本劍譜,花的靈石便從那一萬裏面扣。
回去的時候,她還順路去把自己在秘境殺完妖獸後取的妖丹拿去換了靈石。
她去的秘境并非每只妖獸都有妖丹,大多的甚至沒有結丹,所以她的身上僅有兩顆。
因為妖獸的修為并不算很高,所以兩顆妖丹,品質一般,只換了三千靈石。
她就這樣堂而皇之的來到了男弟子的居所。
隐隐約約的,她似乎聽見了謝長綏與容修正在屋內談話的聲音,可等她走近後聲音便消失不見。
門也從裏面被人打開。
容修和謝長綏的身量都很高。
當容修突然堵在門口居高臨下審視着姜挽月的時候,她心裏有些發怵,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擾他們密謀什麽了。
她勉強扯了抹笑,刻意忽略掉容修的冰塊臉,探頭往裏看,輕聲問:“他在嗎?我是來找他的。”
随着她的聲音落下,屋內傳來一道清冷而溫潤的嗓音:“讓她進來吧。”
他的聲音像是一股清冽的流水湧入耳,這與容修冷如霜雪的不善語氣形成對比。
謝長綏給了她一絲心安。
果然,還是大魔頭的好友平易近人。
這麽一想,她又有些好奇他們怎麽成的朋友。
而且之前……瞿宗主說他也不是什麽好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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