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情愛使人瘋魔
17 情愛使人瘋魔
◎“那麽姑娘,你能做到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姜挽月迅速側身回看。
映入眼的便是謝長綏這張放大的臉,想起他方才說自己偷窺,她不禁面上一紅。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她壓低聲音解釋:“我還以為有危險,所以來看看,誰知道……”
謝長綏垂眸看了她一眼,“仙門禁止修士沉溺于男女情愛,但并不代表沒有,這種事常會發生,不足為奇。”
這種事?
私會嗎?
禁止人有情.欲,就是在控制人的天性。
“修道和伴侶,難道只能二選一嗎?”她不認同的發出疑問。
“不僅是修士,還有妖魔兩族。”
“為什麽?”姜挽月仍是不能夠理解,他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觀點。
“覺得很奇怪?”謝長綏說:“其實很多凡人都如你這般,會覺得禁止人有情是最違背人的天性之處。”
他平靜地說:“可對修士來說,這是禍端的開始,就連妖魔也不例外。幾百年前只是禁止人妖魔之間互生情愛,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後就變了。”
這段話讓姜挽月忽然記起剛到太初的那天,他口中所說的“先例”,到底是怎樣的先例,才會讓後人如此引以為戒呢?
于是,她追問道:“你說的事情是你之前提起的先例嗎?”
“曾經的太玄劍宗有過一對令人豔羨的道侶。”說完,他的聲音忽然頓住,視線忽然被前方所吸引,眼神也變得敏銳起來。
見他忽然不說話,姜挽月不明所以的仰頭看他,并輕聲問道:“你怎麽……”她話還沒說完。
下一瞬,一只手突然毫無預兆的捂上了她的唇,她瞳孔一縮,目光緩緩上移。
他的手比她自己的大上許多,捂着她的嘴無異于是蓋住了小半張臉,如此一來,就連呼吸也一并被捂住。
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藥香,漸漸的,她的呼吸越發的困難。
此時,身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似乎與她只有一樹之隔,隐隐約約還有男女粗重的喘氣聲。
姜挽月呼吸一滞,無意識地抿了抿唇。
原來是他們朝着這邊過來了……
柔軟的唇瓣驀然輕輕蹭過掌心,謝長綏這才留意到她,他垂眸看了她一瞬,視線從她泛紅的耳尖一掃而過。
不等姜挽月推開他,他便用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松開她。
原本四野阒然的夜,此刻只剩下那對男女的喘息最為突兀,除此之外,便是少女亂了的呼吸。
姜挽月緩過來呼吸後,才擡眸看向謝長綏,卻驀地撞進了他的黑眸中。
夜晚的林子裏光線暗淡,再加上他背對着月光,壓下大片陰影,她看他時根本辨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模糊地看出他是在看她。
兩人就這麽無聲的對視幾秒,似乎都在思索如何脫身。
姜挽月後知後覺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有些近,她不着痕跡的後退一步,也就是這一步,她的腳下忽然踩中了一根枯樹枝。
“咔嚓”一聲,驚醒了樹後纏綿擁吻的兩人。
“誰!”一道男聲驟然響起,并伴随着一柄破空而來的長劍,
劍氣生生将粗壯的樹幹從中劈開,又朝着姜挽月的後背襲來。
姜挽月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腕突然被謝長綏握住,用力往一旁帶去,那道劍氣便從她身前掃了過去。
穩住身形後她定眼看去,一個熟悉的男人正警惕地盯着他們。
“是你?!”對方先一步出聲,這也正是姜挽月想說的。
這個人,穿着內門弟子的服飾,腰間佩的令牌刻了兩個字——林策。
林策的表情有些微妙的難看,看着她的目光也極為不善,“居然是你,怎麽每次遇上你都沒好事,真夠倒黴。”
“你很意外嗎?”姜挽月被他的說法給氣笑了,看向他身邊的外門女弟子,說:“我們在秘境提升修為,結果碰上你們來小樹林私會,應該是我更倒黴才是!”
“我……好啊,既然都被你們看見了,就別怪我不顧同門之情了!”聽了她的話,林策更是氣急敗壞。
他把女弟子護在身後,手中握緊了劍,往前走了幾步,正要出劍。
然而,姜挽月突然打斷他,賠笑道:“別呀,都是朋友嘛,何必打打殺殺呢,大不了你給我一些封口費,我不告訴長老行不行?”
“封口費?誰知道你的嘴嚴不嚴,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林策一臉無情地說道:“你也別多費口舌了,今晚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和念兒此生就算完了,所以只能你死了!”
話音落下時驟然間劍光閃爍,他的身形迅速逼近,劍鋒直指姜挽月的要害。
她來不及細想,果斷拔劍直面迎敵,劍身橫擋在身前。
劍身相觸,發出一聲尖銳的劍鳴聲。
謝長綏在姜挽月的身後,見此情形他短暫思索一瞬,最終手中凝聚法力,緩緩靠近她的後背。
與此同時,兩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陰沉的呼喊。
“我看誰敢傷我姐姐!”
謝長綏霎時收手,順着聲源看去。
慕容廷玉人未到,劍卻率先脫手而出朝着林策而來。
林策臉色一變,猛地倒退出去與他的劍擦身而過。
“姐姐,沒事吧?”慕容廷玉來到姜挽月面前,神色緊張,他上下打量着她,一時沒忍住脫口道:“你的靈力怎麽還不恢複,現在居然連這種低賤的人也敢欺負姐姐!”
姜挽月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林策的相好開口道:“我們無冤無仇,你們一定要把我們逼上絕路嗎?”
“姑娘。”聞言,謝長綏來了興致,似笑非笑盯着她道:“我家小七可說了,拿靈石封口,我們全當今晚這事不曾發生過。”
突然聽見陌生的稱呼,姜挽月訝然地擡眸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笑意吟吟繼續道:“姑娘也不必思索我話中的可信度,畢竟,你們二人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也看見了,我們有三個人,若不能全部殺死,随便出去一個,只殘殺同門一項罪名就足夠讓你們下去陪葬。”
謝長綏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停頓一瞬,繼續道:“不過,以你們二人的修為……一個外門弟子和一個內門弟子,他還是個雜修。”
“想殺我們,只怕辦不到。”
林策聽着他的話果真仔細思索了一番,視線也不停在他們三人身上晃。
這人說的不錯,他其實沒得選。
即便是殺了他們,宗門內少了人,終有一日也會被查出來。
私會被發現會被廢去修為逐出師門,可殘殺同門,死路一條。
他惱怒之下想過要铤而走險,可還是賭不起。
再看向姜挽月,卻發現對方眉眼帶了一絲柔和的笑意,不像惡人,倒是她身旁的少年,來者不善。
姜挽月突然開口:“林師兄,好歹我們做過一筆交易,何不再信我一次?”
“你叫我如何敢信?”林策低聲自嘲道。
“我向你索要封口費,這種單憑口說的,你信不過我是應該的。”她說到這裏時話鋒一轉:”那若是我說,也許我能幫你們呢?”
“你?”林策顯然不信。
姜挽月比了個五的手勢,說道:“我知道林師兄是做生意的,也不坑你,一萬靈石,如何?記得不錯的話,你一顆丹藥就能賣三千靈石呢。”
“一萬靈石?你确定能做到?”丁念荷冷笑道:“我們犯了宗規,除了被逐出師門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路可選。”
“* 不試試怎麽知道?”姜挽月說:“反正你們也無路可走,難道願意天天都在秘境私會?”
“今日撞見的還只是我們,我們可以為你們保密,但來日若是其他人,你們就能确保他們也會選擇保密嗎?”
良久,林策想清楚後看向她,正色的一字一句道:“好,我們就信你一次,你想怎麽做?”
“出了秘境我再去尋你,到時你們自然就知曉了。”
說定後,林策和丁念荷朝着他們拱手告別,此地也算待不下去了,索性直接先後出了秘境。
等人走後,三人回到原地。
姜挽月在路上時順手摘了幾個果子,慕容廷玉引靈入體不久,現在已經入定,于是她分了一半的果子給謝長綏。
她提着裙在他身邊悠閑的盤腿坐下,咬了一口果子,含糊問:“你還沒說完呢,那對道侶後來怎麽樣了?”
謝長綏淡聲應,語氣很輕:“自然是死了。”
“為什麽,就因為他們相戀?”
“嗯。”
姜挽月固執的重複:“為什麽?”
“因為在這個世界,人一旦有了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人,就會死。”
姜挽月:“你是不是也覺得,這是弱點,是軟肋?”
“姑娘以為不是?”
姜挽月認真的搖搖頭,說:“如果人這一輩子沒有情感,即便最後修煉到了最高境界,內心也是空虛的。”
“那樣的話,這個世界于他而言便是無趣的,臨死了回首這一生也不過如此。”
聞言,謝長綏牽出一抹笑,随意問她:”那姑娘以為,人就該受情感所掌控?”
有句話說得好,情愛使人瘋魔。
可姜挽月并不認為這就是一句只含貶義的話。
于是她認真的思索了一下,若是她在這個世界呆久了,是否會和他們的想法達成一致?
思忖良久,她忽然回答道:“若是我有了一個比我生命還重要的人,那他一定不會是我的軟肋和弱點,我大概會想,他是我必須要保護的人,也是我最最不能失去之人。”
謝長綏的目光緩緩落在她身上,靜靜看着她,質問道:“那麽姑娘,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