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他是妖族
14 他是妖族
◎“長老,你是想活活餓死我嗎?”◎
記事師兄聽了姜挽月的話還真仔細看了看他們三個人的臉,長得像不像他沒看出來,但這種強大的基因倒是讓他有點信了。
說不好還真是一家人……
記事師兄頓住好一會兒,随後又半信半疑問慕容廷玉:“你也姓謝?”
慕容廷玉道:“本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永壽國慕容廷玉,今年十六,五顆驗靈珠。”
“行了行了,趕緊領了東西走人。”記事弟子懶得再多糾結,擺擺手招呼人把東西拿來。
四人每人領了一套弟子服和一塊宗門令牌。
宗門令牌與太玄劍宗的玉簡幾乎一模一樣,不一樣的只有上面刻着的字。
姜挽月手裏的這塊,正面刻“謝小七”,背面刻“太初劍宗”,此外還有一些她看不懂的印紋。
太初劍宗外門弟子的居所離平日授課的地方很近,但男女弟子的住所卻如南北兩極。
師兄先是領着他們去了男弟子的住所,安置他們三人,謝長綏和容修共處一室,而慕容廷玉是落單的一個,便單獨一個房間。
安置她的時候,她的情況和慕容廷玉一樣,所以也是單獨一個房間。
她往裏面看去,房間內一左一右有兩張床,中間以屏風隔開,再擡眼發現位于門口的中央,牆面上滿是宗規。
而宗規裏面還包含了弟子的作息。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從懷裏取出太玄的玉簡,同腰間挂着的太初玉簡相對比,指腹摩挲着,她能感覺到太玄劍宗這塊玉簡很不一樣。
這塊玉簡裏面蘊含了一股磅礴的靈氣,是來自瞿宗主的。
可想而知,太玄的玉簡能直接與瞿宗主傳遞消息,那麽太初的玉簡或許只是僅限于弟子間的交流。
說起來這麽多天了,她都還沒聯系過瞿宗主仔細打聽一下關于謝長綏的事。
思及此,她緩緩将自己的一縷靈力注入玉簡,短暫一瞬後,玉簡周身泛起了微光,緊接着一道虛影投射在半空。
這道虛影極小,只有姜挽月的手掌那麽大,她靜靜地看着那道虛影開口說話:“我果然沒看錯,你天資非凡,引靈入體使用玉簡用不了幾日。”
“瞿宗主,你還不如直接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麽樣才能讓謝長綏的命運重回正軌。”
“呵呵……”瞿宗主聞言笑了笑,随即不疾不徐道:“謝長綏曾經造了無數殺孽,身上背負了數不清的人命,他本該在佛塔永生永世不見天日,可眼下卻逍遙法外,只怕過不了多久,待他找到了合适的時機,就會報複心起屠戮整個修真界。”
“所以,姜姑娘,你必須要為自己犯下的錯收場,不過……重新封印謝長綏入佛塔對你來說很難做到。”瞿宗主的話音一落,頓了頓又道:“眼下最好的方法便是,你借用輕竹的身份取得謝長綏的信任,攻克他心底的那道防線,最後,誅殺魔頭。”
聽到這裏,姜挽月的腦海中驀地浮現出“謝長綏”那張冰塊臉,微蹙眉。
先不說她能不能殺死“謝長綏”,目前就他們之間這陌生的關系,他根本不讓她接近半分,要不是“容修”攔着,他恐怕早就殺了她。
攻克他心底的防線?
不論怎麽想她都覺得不太可能。
而且還要取得他的信任?
這種騙人感情的手段,連她都不禁有些唾棄,可又無可奈何,她的實力遠遠不夠,若是想要和大魔頭鬥,能走的路簡直屈指可數。
許是看出姜挽月心中的猶豫不決,瞿宗主道:“你若是同情一個罪惡滔天的魔頭,認為這樣的手段不光彩,那你便錯了。姜姑娘,有時候人的同情和正義也要用在對的人身上。”
“若是讓你見一見當年那些倒在血泊裏手無寸鐵的婦孺老幼,想必你就會明白,謝長綏本就該死。”
言外之意便是,任何手段用在謝長綏身上,他都死不足惜。
姜挽月微微一怔,回想這麽些日子以來,她似乎從沒有真正感受到過謝長綏會是這樣的一個人,或許是對方道行太深,讓她漸漸放松了警惕。
良久之後,也不知想通了什麽,她彎唇釋然笑開,然後漫不經心岔開話題:“對了宗主,我們現在身處太初,你知不知道大魔頭為什麽要來太初?”
問完後她又覺得不對勁,之前“容修”就說過大魔頭并非必須要來太初的,說明來太初另有所圖的,或許是“容修”。
她本以為瞿宗主大概也答不上來,卻聽見他說:“他們二人剛出佛塔,想必修為皆有損,再加上另一位乃妖都之人,他們兩個加起來仇家無數,在仙門避禍倒是個不錯的想法,只不過……”
瞿宗主道:“只不過,他們在五大仙門中獨獨選擇了太初,也可能是為了其他……”
“等等……”姜挽月抓住了幾個關鍵字,忍不住打斷他,忽然問:“你剛剛說容修是妖?并非魔族?”
“他的确是妖族,只不過十三年前他随謝長綏一起屠戮生靈,如今是否已經像謝長綏一樣魔化也未可知。”瞿宗主反問:“莫非,容修也入了魔道?”
姜挽月的心情有點複雜,難以想象那個總是溫潤含笑的人,竟然也會如此冷血殘暴?
反差大得有點讓人無法置信……
“姜姑娘,謝長綏一事暫且交給你,希望你早日助我們查清他們去太初的目的,否則後果将不堪設想……”
姜挽月:“……”
此時此刻,她忽然有了種不安感。
日後若是他們知道她的接近是不懷好意,會不會将她碎屍萬段?
眼見着瞿宗主的虛影就要消失,她忽然想起慕容廷玉來,便又突然問道:“我頂着神女的身份行事,不知神女可知道?”
“借神力那一日我便告訴了她,你也無需多慮。”瞿宗主說道:“輕竹常年閉關,一心向道,見過她的人除了本宗的弟子,便是其他兩大仙門見過她一面的一些宗主長老,以及親傳弟子。”
其他兩大仙門?
看來是不包括太初了……
她又問:“謝長綏和容修呢?既然能成為大魔頭,那見過他們的人也不少吧?”
瞿宗主卻笑了:“當年他們二人最多不過十六歲的年紀,有過人的天賦确實不錯,但還沒到五大仙門都聞風喪膽的地步,所以大多數人對他們都只是道聽途說,并未見過究竟是何種模樣。”
“更何況,五大仙門末尾兩個仙門鮮少插手外界之事,就連五年一次的仙門大會,他們也有二十年不曾參與。”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執意要我殺了謝長綏?”
瞿宗主:“他十六歲時便有此境界,如今過了十三年,待他将養一陣,只怕後患無窮。留這樣一個危險的魔頭在世上,沒人知道他又會在何時血洗下一座城池。”
姜挽月默了默,瞿宗主說得不無道理,他這種想法無非就是想要将魔頭扼殺在他最虛弱的時候。
不過話說回來,“謝長綏”虛弱嗎?
“宗主,聽你的意思,似乎是他們在出了佛塔之後必定身體有損,所以他們兩個人現在一樣虛弱?”
是這樣嗎?
可她怎麽覺得似乎“容修”要更虛弱一些?
“既然如此,為什麽你們不自己去封印?”
瞿宗主卻搖了搖頭:“不,我說的有損,不過是比起他們本該有的修為要虧損些,若是冒然進攻死傷慘重的只會是我宗門內的弟子,何況,他們的背後一個是魔域一個是妖都……不可打草驚蛇。”
短短一段話,姜挽月竟聽出了裏面錯綜複雜的關系。
比如他們明明在避着妖都的人,而且還說了逃避這些人的追殺,可宗主又為什麽會說他們的背後是妖都?
姜挽月無心再去想,明白瞿宗主何意後,她便将玉簡收入懷。
一句話來說,就是取得大魔頭的信任,阻止他們将來為禍蒼生!
所以首先,她得找機會打探一下他們到底是來太初幹嘛的。
然而累了幾天下來,姜挽月渾身疲憊,想了沒多久便一覺睡到了天亮,腦子裏也将太初的宗規抛之腦後。
關于作息的第一條宗* 規便是:卯時早課。
等她姍姍來遲時,長老剛放課,若幹弟子拿着心法從屋內湧了出來,其中不乏有人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與此同時,謝長綏和容修先後從門口出來。
看見她,謝長綏輕笑調侃:“姑娘,連方長老托我們轉告你,睡醒後記得去見他。”
聞言,姜挽月頓時有種以前上課遲到被班主任叫去訓話的錯覺,她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問道:“你們去哪兒啊?”
“該練劍了。”
“啊?”她仔細打量着謝長綏和容修的神情,不像是在騙人,她艱難開口:“你們還真是來上課的?”
“不然?”謝長綏朝她輕挑眉,語氣不解。
姜挽月讪讪擺手,趁着慕容廷玉還沒纏上來,先一步去找了連方長老。
連方長老果然如昨日那個師兄所說的一樣,不愛說話。看見她來,他也只是一拂袖,一堆宗規和心法出現在她面前。
他冷淡開口:“抄不完不許吃飯。”
看着面前堆成一座小山的卷軸,她一本正經道:“長老,你是想活活餓死我嗎?”
這個工作量,抄到明晚都不一定能抄完!
“你體內有靈力,雖然還未學過辟谷,但還餓不死。”連方長老無情地說道:“這就是早課遲到的懲罰。”
姜挽月自認理虧,無奈只好坐下抄書。
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麽,這些心法秘籍越抄,她的身體就越累,久而久之她就習慣了抄一會兒小睡一會兒。
有趣的是,在她睡着之後,腦子裏竟有個小人在一招一式的舞着劍,如同被她一眼一眼掃過去的卷軸。
發現這點後她忽然打起了精神,用筆寫下的同時并把這些東西全部銘刻于心。
直致日落西沉,月入中天,她終于把這些卷軸抄寫完畢。
臨走時連方長老交代道:“明日卯時上完早課後繼續。”
姜挽月卻回頭莞爾道:“連方長老,不如你先看完我今天寫的東西?”
眼見着這姑娘走遠,連方長老漸漸翻看起她寫的東西……
越往後看,他的神色便越發的不鎮定起來。
這丫頭竟然……一日之內就抄完了?!
速度如此之快,除非是她看過一遍便記了下來,随後一字不落地迅速默寫,壓根不需要參照原文。
震驚之餘,他忽然留意到桌面上留下的一行字。
【多謝長老,弟子已全數記下。】
頓時,他只覺心口一陣梗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