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謝家三兄妹
13 謝家三兄妹
◎“師兄,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他們可都是我哥哥!”◎
明白這點後,姜挽月便不再繼續和樹妖糾纏,而是避着樹根快速朝鹿妖靠近。
鹿妖因妖力被吸收本身就弱,再加上它不能離開,就給了她好下手的機會。
但她并未直接将鹿妖殺死,而是以靈力橫掃過去。鹿妖整個身體徑直被掀翻到一旁,它與樹妖之間的聯系也就這樣斷開。
随後她迅速轉身,在樹妖的觸手快要刺穿她的身體之前,搶先将劍刺入了樹妖的樹幹,霎時,一股一股的綠色液體順着它的身體流下,浸入土壤之中。
四周圍繞着她的觸手在一瞬間變得僵硬枯老,最終自下而上,直至整棵樹都枯死。
她拔了劍,看了一眼那只奄奄一息的鹿妖,然後越過它往前面走去。
這一路上,她留記號的頻率也高了起來,謝長綏和容修會不會看她倒是無所謂,只要慕容廷玉能看懂就行。
不久,她忽然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越往前氣味就越重。
這裏有人來過,或者說有人就在前面。
好在這次的新人試煉只有他們一行四人,她不用想也知道是熟人,若是像大規模的新人試煉,恐怕還要留心警惕前面的人。
她尋着血腥味确定了前面那人的去向,途中還看見了幾只妖獸的屍體,随後不一會兒,她的視線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勝雪的白衣已被血色暈染,與她的別無二致,可卻顯然遠不如她髒亂狼狽。他就那麽沉靜的背靠樹幹盤腿而坐。
她徐徐走了過去,蹲在他面前托着臉仔細打量着他。
他的額頭布着細密的冷汗,呼吸綿長沉重,嘴唇緊繃得抿成一條線,而唇色紅中帶紫,似是中了毒?
那現在的“容修”大概是毒發了。
她同情的嘆氣搖頭,還真是身子不好,這一路倒是難為他了。
謝長綏正在凝神調息,卻總是受一股強烈而灼熱的視線所擾,他輕啓唇,嗓音低沉慵懶:“姑娘還要看多久?”
“我在等你睜開眼。”姜挽月平靜地直言道。
聽罷,謝長綏眼睫微顫,緩緩掀開眼皮,映入眼的便是姜挽月盈盈含笑放大的少女臉龐。
姜挽月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上下掃了他一眼,然後玩笑般地打趣問道:“你怎麽不走了?受傷了?中毒了?還是說打不過?”
謝長綏的模樣看起來便讓人覺得虛弱萬分,可他卻從容一笑,道:“小傷罷了。”
“真的?”姜挽月半信半疑道。
她仔細觀察過,他的身上沒有一處傷口,血也不是他的,可他卻這麽虛弱,只能是內傷或是其他。
但能和大魔頭成為好友,他即便再如何廢物,也不至于連她這個剛引靈入體的凡人都比不過,所以很大概率不是和妖獸打鬥所留下的內傷。
或許,是舊傷?
見眼前的少女若有所思的模樣,謝長綏的黑眸中多了幾分深沉的神色,他忽而出聲打斷:“姑娘,不走?”
“你的身體恢複好了?”
謝長綏:“方才調息了片刻,現下已經好多了,姑娘無需擔心。”
聞言,姜挽月站起身,朝他伸出手柔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抓緊時間找出口吧,也不知道謝長綏和廷玉現在在哪……”
謝長綏的目光在她攤開的掌心上停留一瞬,順勢扶着她的手腕站起身,“多謝。”
而後,兩人同行,中途又遇到過幾只妖獸,不過都被姜挽月解決掉了,也多虧了謝長綏。
她在和妖獸打鬥時,他總會适時的給她一些提醒,讓她總能輕而易舉避開危險直擊妖獸要害。
就在姜挽月殺死遇到的第七只妖獸時,身後驀地響起熟悉的呼喊聲:“姐姐!”
姜挽月娴熟地拔出劍,側眸看向慕容廷玉,毫不詫異道:“你來啦?”
“嗯,多虧了姐姐一路上留下的記號,我才能這麽順利找到你。”言語間,他的視線瞥到了她身側的謝長綏,臉瞬間由笑臉拉了下來。
他冷笑嘲諷:“我原想着以姐姐的本事該是到了出口的,原來這麽慢是因為你這個病秧子拖累了姐姐。”
“額……”姜挽月聽了他的話有些笑不出來了,一時間也不知道作何解釋。
她能說她的實力就是這麽慢嗎?
好吧,她姜挽月可以,但蘇輕竹絕不能!
“咳咳!”謝長綏适時掩唇輕咳,冷淡的眸光掃過慕容廷玉,随後指着一個方向道:“你來得巧,出口就在不遠處。”
慕容廷玉順着他指的方才看去,那裏确實有個和入口長得一模一樣的出口,他徑直往前走去。
當慕容廷玉路過姜挽月面前時,她忽然眼尖的拉住他,“等等……”
她将他的手腕一轉,赫然看見他的掌心已經血肉模糊,像是被尖銳的東西刺穿過,留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洞口。
“姐姐,小傷而已,不用擔心。”慕容廷玉如同一個幹了壞事被抓包的男孩一般,摸着後腦試圖将手從她手裏抽出來。
姜挽月卻恍若未聞,而是撕扯下自己的衣裳為他上藥包紮了起來,随後讓他轉一圈看看。
他看着手背上被她打的雙環結,面上多了幾分不自然,但還是乖乖聽她的話轉了一圈。
果然,慕容廷玉的情況不太好,他後背的衣裳已經被抓破,留下了幾道深深的抓痕,但能看出來他大概是服用過丹藥,身上的傷已經不流血了。
“來之前我父親就花大價錢買了許多丹藥和法器給我,這一路走過來也沒受什麽重傷,姐姐不必為我擔憂。”慕容廷玉如此說。
姜挽月看得有些觸目驚心,想了想把方才給他上藥的一瓶藥粉遞給他,囑咐道:“出去後別碰水,重新換藥。”
他默默握緊了這瓶藥,心滿意足地笑:“多謝姐姐。”
三人走近出口,姜挽月久等不見那人的身影,便忍不住詢問謝長綏道:“謝公子還沒來呢。”
謝長綏:“他的速度比我們快。”
也是,他那麽厲害,早該出去了。
于是她也不再猶豫,走進了出口。
當她再度睜開眼時已經到了太初劍宗連方長老的地盤,而四周,三個人正看着她。
她的視線率先落在了早就出來的容修身上,殷勤的吹捧道:“謝公子就是厲害,小小的試煉一點也困不住你。”
此話一出,慕容廷玉不樂意了,正要開口說話就被突然出現的連方長老打斷。
連方長老:“你們四人出來得倒是快,竟然無一人被最後一項考核困住。”
“不就是一些妖力低微的妖獸。”慕容廷玉嗤笑。
“遠不止于此。”連方長老卻搖頭,并冷漠道:“在你們出來的時候本該還有一項考核,只不過你們四人皆不受此所困,所以等同于無。”
想起此前師兄也曾說過有一項神神秘秘的考核,姜挽月好奇道:“不知長老所說的考核是什麽?”
“天下皆知,修道者需斷情絕愛才能一心向道,故此,我們五大仙門的新人考核中必設一道門檻,動情者,心有所愛者皆不可修道。”
連方長老銳利的目光一一從他們四人身上掃過,繼續說道:“這最後一項考核便是最難的一項,有情者必将被困于此,可你們……皆是無情者,所以才可暢通無阻,像是什麽都不曾發生過,殊不知你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通過了一道考核。”
無情者,此情特指男女情愛。
姜挽月聽着這話覺得好笑,于是問:“若是入宗門後動了情呢?”
“宗門每年會有一次考核,動情者廢去修為逐出師門。”
姜挽月擰眉:“動情乃人之常情,在所難免,這樣的處罰會不會太過嚴重?”
連方長老卻冷下臉來,沉聲道:“對于修道者來說,動情才是大忌,修為越高便越是禁忌。”
這一瞬間,姜挽月忽然就理解了這個世界生育率低到幾近滅絕真的不是誇張,若人人都是這樣的想法,即便天道指定了一對有緣人,他們也能被世界的規則生生拆散,無形中錯過。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身側的謝長綏出聲解惑道:“姑娘不必如此,修道者動情的下場曾經有過幾例死傷慘烈的先例,故而現在才有這個規定。”
先例?
她微微一怔,正要追問,先前那位師兄便出聲提醒道:“幾位師妹師弟,你們已經通過了試煉。天色不早了,我先帶你們去領宗門令牌和衣裳,再帶你們熟悉一下外門講一些宗規。”
她只好作罷,先将疑惑抛之腦後。
路上師兄講了一大串宗規,姜挽月還沒來得及記下就被領着到了另一處陌生的地方。
前面的屋子裏,一名弟子正在拿筆登記賬目,看見他們幾個生面孔便換了一本記事簿出來。
師兄解釋道:“新弟子的花名冊,要登記才能領腰牌和弟子服。”
“姓名,年齡,資質。”登賬的弟子問。
“謝三,二十八,三。”
話是容修說的,最後一個三是三顆驗靈珠的意思。
不過聽完他報的姓名,姜挽月暗暗佩服起他來,還真是簡單粗暴。
為了不暴露身份報個假身份,意料之中,可報的如此随便,卻是意料之外。
“下一個。”
“謝二,二十九,二。”
記事弟子握筆的手一頓,擡眼狐疑地看了看正色的謝長綏,最後還是下了筆。
又到了下一個,姜挽月展顏一笑:“師兄,我叫謝小七,今年就要十八了,七顆驗靈珠。”
“嗯,七……七顆?!”記事弟子震驚得大腦宕機,張着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咽了咽口水擦着額頭的汗正要下筆,卻突然意識到什麽,目光一凝盯着姜挽月:“等等,你說什麽?你也姓謝?七?”
“不可以嗎?”姜挽月眨了眨茫然而天真的眼睛,随後突然擡手指着謝長綏和容修。
她義正詞嚴道:“師兄,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他們可都是我哥哥!”
謝長綏和容修同時扭頭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