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你笑什麽
11 你笑什麽
◎“信不信我找個湖讓你照照。”◎
太初劍宗。
幾個人傳送的目的地是太初的宗門腳下，再往上除非禦劍或是催使法力，否則不論是傳送符還是傳送陣都上不去。
放眼望去，唯有一長排的石階直逼雲霄。
慕容廷玉看着這望不到盡頭的石階，開口：“我曾在書上見過，據說太玄劍宗宗門前的石階有三千級，而太初作為仙門倒數第一卻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級。”
此話一出，姜挽月整個人頓住，剛邁開的腳已經開始發軟了，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再說一遍，多少？！”
“九千九百九十九。”慕容廷玉指着似要通天的天梯道：“所以太初弟子幾乎從不曾踏足過這裏，就連每次的弟子選拔，也會有長老開放速通通道。”
“那我們呢？”姜挽月木着張臉問他。
慕容廷玉摸了摸腦袋，狐疑道：“姐姐不是會禦劍飛行嗎？”
她？
會的可是蘇輕竹，和她姜挽月有什麽關系？
姜挽月有苦難言，回頭看向容修道：“謝公子，想必你們應該有辦法吧？”
容修的臉色并不比她好多少，反而還有點不耐煩，他沉聲道：“走上去。”
若是其他地方，他用點妖力随他去哪，可偏偏到了仙門，這裏對于妖魔的氣息尤為敏感。
即便他和謝長綏随身佩戴了淨化魔氣和妖氣的法器，也不能大肆使用法力為所欲為。
一旦法力爆發過多，他們随時都有身份暴露的風險。
“姐姐，你看他們做什麽，難道姐姐在修為上遇到了什麽問題？”慕容廷玉擋住她看向容修的視線，如此問道。
沒辦法，她只好把慕容廷玉帶去一邊，用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解釋道：“我呢……閉關的時候是出了點問題，所以在将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能用的靈力不多……而且這畢竟是太初的地盤，我更要僞裝身份……”
“竟還有這事？姐姐可是受了傷？嚴重嗎？”慕容廷玉頓時面色凝重起來，眼裏都添了幾分憂色。
姜挽月搖了搖頭：“沒事，以後就好了。”
“以後？”慕容廷玉遲疑着，正要開口再問。
姜挽月卻已經朝着容修跑了過去，她偏頭看向他身旁的謝長綏，“你的朋友看起來好像身體不好，能上去嗎？”
容修：“多管閑事。”
謝長綏：“多謝姑娘關心。”
*
近一萬級階梯，他們生生爬了一天一夜，等到了太初劍宗大門前的時候，姜挽月腿都快廢了。
她和慕容廷玉癱坐在地，她錘着自己的膝蓋，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改天……我一定要……投訴！”
“本王都爬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級臺階了，應該……應該有資格修道了吧……”慕容廷玉手裏還緊緊抱着自己金光閃閃的劍，這一路也多虧了這把劍才能讓他順利爬上來。
謝長綏和容修不像他們二人這麽狼狽，上來後徑直去了石門前，将舉薦信遞給了看門的太初弟子。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幾句什麽，厚重的刻有雕像的石門從裏面緩緩被打開。
姜挽月和慕容廷玉也跟了上來把舉薦信交給看門的弟子。
一名身着太初統一弟子服飾的男子領着他們三人進門，他一邊走一邊說：“像你們這種被舉薦上來的并非一定會入選，我先帶你們去測試資質，成功入選的再跟我去見長老。”
“到時候長老會開啓新人試煉，闖過試煉的人才會成為一名真正的太初外門弟子。”
姜挽月一邊聽着一邊偷偷把太玄的玉簡往懷裏揣得更深了。
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外門弟子的身份是多麽來之不易。
測試資質的地方就在一處廣場上。
這裏，以最中心圍繞一圈，地面刻有一些奇怪的字符紋路，向外蜿蜒展開，而陣紋的末端便是一尊又一尊的石獅，石獅口中虛空漂浮着一顆如夜明珠般明亮的珠子。
七尊石獅像便是七顆珠子。
師兄面對着陣心，解釋道：“這便是我們太初為測試弟子資質而設下的陣法，每次只能上去一個人，手掌放在陣心即可。”
“若是毫無修煉天賦，這些驗靈珠就會像現在這樣暗淡，反之，天賦越高亮的驗靈珠就越多也越亮。”随後，師兄頓了頓，突然詢問道：“你們誰先去？”
慕容廷玉聽完師兄的話，臉上多了躍躍欲試的情緒，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緊盯着陣心，心高氣傲開口：“我先。”
他一步步走到廣場中心，在陣心前緩緩半蹲下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手掌。
姜挽月正看得仔細，卻忽然看見慕容廷玉擡頭看了自己一眼，随後他不再停留，把掌心放在陣心上。
一瞬間，地上的紋路寸寸浮光，點點蜿蜒向四周，再注入石獅像。
緊接着，石獅口中懸浮着的驗靈珠倏地亮起，刺眼的白光直射入眼，讓姜挽月不禁眯了下眼。
她細數下來，一顆又一顆，慕容廷玉一共點亮了五顆驗靈珠，而且五顆驗靈珠的光都尤為刺眼，足以證明他絕佳的天資。
看見這個結果的慕容廷玉暗自松了口氣，想起書中曾說，點亮三顆便是資質上等的了，而點亮五顆更是少之又少，說明此人天賦絕佳，是個可造之材。
他收回手，下來後渾身上下都莫名多了一股子傲氣，他問：“接下來，你們誰去？”
容修不屑地瞥了一眼慕容廷玉，随後大步上前，幾乎沒什麽可猶豫的，直接把手放上去。
一顆，兩顆，三顆……
只有三顆？
姜挽月若有所思的目光游離在容修和謝長綏身上。
能成為大魔頭和大魔頭的朋友，他們自然不會是什麽泛泛之輩，所以……這個也是假的了？
容修下來後，謝長綏也閑散地走了上去，他們二人都沒有慕容廷玉上去時的緊張和期待感。
他們像是在完成一個簡單的任務，甚至覺得這種任務有些讓人無趣。
不一會兒，驗靈珠漸漸亮起。
兩顆，只亮了兩顆。
甚至亮光微弱。
候在一旁的師兄搖了搖頭，突然開口道：“這位公子天賦尋常，遠不及方才兩位公子，不過倒也能勉強進我們太初。”
點亮兩顆就能入太初了？
姜挽月略顯忐忑的心稍微得了一絲安慰，一共七顆驗靈珠，她總不至于一顆也點亮不了吧？
懷着這樣的心情她走上前，同下來的謝長綏擦肩而過時，耳邊忽然響起他雲淡風輕的低語，他說：“你的天資不錯。”
她的腳步忽的頓住一瞬，下意識回頭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仿佛方才的話只是她的錯覺。
但似乎她已經沒那麽不安了。
她将手放至陣心，緩緩閉上眼，只覺得掌心下一股無形的力量化作一股暖意湧至體內經脈。
黑暗裏，她的腦海中似乎浮現了七顆被點亮的驗靈珠。
意識到什麽，她睜開眼擡眸看，果不其然，圍繞陣心而立的七尊石獅口中的驗靈珠全數被點亮，且這樣強的光，就連慕容廷玉都遠不及。
這時，師兄突然恍惚出聲：“你居然……居然真的有人能點亮七顆驗靈珠？！”
他的心情有些複雜，可面上又是顯而易見的激動，他說：“上一個點亮七顆驗靈珠的可是出自太玄劍宗的大魔頭謝長綏啊……像你這種奇才，怎麽會選擇我們太初……”
師兄說完後又趕緊“呸”了一聲，打着呵呵笑道：“說笑了說笑了，姑娘相信我，選擇我們太初将會是你此生最正确的選擇，對了，還有你的朋友，入我太初絕不吃虧！”
慕容廷玉嗤笑出聲：“師兄這是見我姐姐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才這麽說的吧，若真如你所說比太玄還好，怎會還有那麽多人去太玄？”
“額……我們太初比起太* 玄确實是實力懸殊較大，但我們宗的氛圍比太玄可謂是好太多了，但凡是進了我們太初的就沒有說太玄劍宗好的。”
這話勾起了姜挽月的興致，調侃地問：“那師兄說說，到底是怎樣的氛圍？”
“相親相愛算不算？我們這兒的弟子不論是外門內門都感情可好了，不像太玄，不近人情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好像我們欠他們人命似的……”師兄話還沒說完，正要再說幾句，卻突然被慕容廷玉厲聲打斷。
“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給太玄抹黑，好歹是堂堂一大仙門，竟也如此下作！”
慕容廷玉這麽說師兄就不樂意了，指着他道：“你你你！到底是來誠心入我太初的還是太玄派來的奸細啊？”
慕容廷玉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
這暴脾氣，比“謝長綏”還差，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急什麽，人家師兄又沒說錯！”
見姜挽月似乎來脾氣了，瞬間慕容廷玉就老實了，他一臉不高興的別過頭不再說話。
而對于這位師兄的話，姜挽月真是深有體會，太玄的那幾個冷面師兄可真不是正常人受得了的。
一想到那天，要不是她答應幫助宗主接近謝長綏，只怕都死在了太玄。
更何況，她的身邊可是還有一個殘暴無情的大魔頭“謝長綏”，她不得不信太玄教出來的弟子不近人情這一說。
于是，她道：“實不相瞞師兄，我見過太玄劍宗教出來的弟子，一個個還真如師兄所說，不近人情，兇神惡煞的，确實不好相與。”
此話一出，身側傳來謝長綏低沉悅耳的輕笑聲。
這似是對她明目張膽的嘲笑，也像是對她說的話的一種否認。
姜挽月頓了頓，莫名問他：“你笑什麽？”
“你看錯了，我沒笑。”謝長綏一面笑一面說。
姜挽月黑了臉：“信不信我找個湖讓你照照。”
謝長綏忽然沉默，旋即收斂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