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朋友
10 朋友
◎“你是在說自己是君子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慕容廷玉會對姜挽月是這個态度,但萬将軍看得出是姜挽月救了他們。
起身後,他便向姜挽月道謝,還命人把約定好的三千兩和兩封舉薦信給了她。
這一切都被坐在主位上的慕容廷玉盡收眼底,他微眯着眼看向姜挽月手裏的舉薦信。
他質問道:“姐姐不是一個人去太初。”
“的确不是。”姜挽月回頭沖他一笑,随後目光又落在萬玉萱身上,對慕容廷玉道:“我回頭再與你細說。”
話落,姜挽月拉着萬玉萱同她回了她的閨房。
“蘇姑娘可是還有什麽要緊的事?”萬玉萱不解地開口詢問。
姜挽月關上房門,轉身看向她,問道:“你可相信我?”
對此,萬玉萱肯定的點點頭,她認真的看着她,回道:“蘇姑娘,我信你。”
這幾日經過這麽多事,她對這位姑娘可謂是放了一百個心,畢竟她也算是她的大恩人。
“你還記得我上次說的吧,我可以幫你和楊峻,若你真心喜歡他,就按我說的做,或許能替你們省去後面的許多麻煩。”姜挽月說。
萬玉萱聽得雲裏霧裏不明所以,“你想要我做什麽?”
“在這上面寫上你和楊峻的生辰八字。”
姜挽月上前,從懷裏取出一卷婚書,上面的內容她代他們二人寫過,只差生辰八字還沒填上。
一旦填上八字,他們之間的姻緣便締結成功,将會糾纏一生。
萬玉萱逐漸展開這一卷婚書,一點一點看完裏面的內容,紅霞也悄然無聲地爬上她的面頰。
她不是沒和慕容廷玉有過婚書,只是每次見心裏都是一片死寂無波無瀾,唯有這一次,她看見上面楊峻的名字,心裏掀起一陣海浪,直擊心門。
難以想象,她竟然真的會和楊峻在一起……
她的指腹撫摸着這卷婚書。
對于姜挽月說的話,她深信不疑。在她看來,姜挽月不僅僅只是太玄劍宗的弟子,更是個言出必行心懷正義與善心的女子。
于是她在房中研磨提筆,片刻功夫便完成了婚書的最後一步,她放下筆詢問道:“如何?”
姜挽月欣賞着他們二人名字間相互纏繞的紅色絲線,再擡眼看向她,笑道:“萬姐姐,我要走了,所以,這就算是我對你們最好的祝福。”
萬玉萱神色動容,抿唇笑道:“謝謝,若是日後你們再來永壽國遇到了什麽難題,都可以來尋我。”
“我們?”姜挽月微挑眉,一想起謝長綏和容修就覺得不太可能,他們三個大概是不會有日後這一說的。
畢竟,他們不是同道人。
和萬玉萱聊完後,她便出來尋慕容廷玉,一路跟侍衛打聽才知道,他竟然孤身一人去了西院。
以慕容廷玉那傲慢無禮怼天怼地的性格,要是和“謝長綏”撞上,肯定要出大事!
果不其然,回到西院,她遠遠便瞧見慕容廷玉正坐在院子裏向“謝長綏”和“容修”示威。
慕容廷玉像是剛來不久,正說着:“就是你們兩個要用姐姐辛苦換來的舉薦牌和她一起去太初?”
“你們真是好大的面子,竟敢讓姐姐替你們辦事?”
姜挽月和容修聽完他的話不約而同黑了臉。
倒是謝長綏格外沒心沒肺,居然笑了出來,笑着笑着甚至還身體不好的咳嗽了幾聲。
慕容廷玉譏诮地掃了謝長綏一眼,冷笑道:“沒看出來,竟還是個病秧子,就你這鬼樣子,不給姐姐拖後腿就不錯了,也不知道姐姐到底看上你哪點。”
謝長綏平靜道:“這就要問問她了。”話落,他的目光一轉,漫不經心落在逐漸走來的姜挽月身上,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
慕容廷玉順着他的目光猜到什麽,頓時變了臉,他起身回頭,彎唇看向姜挽月,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姐姐回來了。”
姜挽月呵呵一笑,心說:再不回來,你們就該打起來了。
她面上不顯,反而是态度友好的同慕容廷玉介紹道:“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你們有什麽話好好說,都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容修面無表情盯着她,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
一魔一妖,兩個凡人,她和他說一家人?
什麽,朋友?
簡直荒唐!
容修也懶得多說,只想趕緊上路,免得再徒增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于是他開口道:“收拾好東西,明日啓程。”說完他就轉身,試圖回房修煉。
下一秒,身後卻傳來少年的聲音,他高聲挑釁道:“好啊,明日我陪姐姐一起去太初。”
容修忽然停下了腳步,空氣中似乎正在醞釀着一場腥風血雨。姜挽月心下一沉,生怕容修把慕容廷玉弄死。
于是她幾步上前,扯了扯謝長綏的袖口,低聲道:“你快勸勸他,一個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何必同他置氣?”
謝長綏卻輕笑着火上澆油道:”十六歲的少年,哪裏小了?”
她頓時語塞,話雖如此,可總不能讓他們真打起來吧?
“放心,他自有分寸。”看出她臉上的擔憂,謝長綏只好溫聲安撫道。
果然,還真如謝長綏所說的,容修雖然脾氣不好,但卻并不是個只知道動手而不動腦子的莽撞人。
容修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回了房。
他臉色那麽難看,姜挽月也不好往他跟前湊,只能把剛拿到手的兩封舉薦信交給謝長綏,并得意的沖他挑眉,像是在無聲的問他“如何”。
“多謝。”誇贊的話難以說出口,他便禮貌的吐出這兩個字。
最後謝長綏離開。姜挽月認真地詢問起慕容廷玉是否真的要去太初。
慕容廷玉也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說過,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言外之意便是,他會幫她找回兄長。
可他卻不知道,這個兄長根本不存在,全是姜挽月胡謅出來的。
姜挽月本來還想勸阻他放棄太初,改去太玄,誰知慕容廷玉卻搶先一步道:”明日我們一起啓程,等到了太初,我便會把另一封舉薦信送給姐姐。”
“你這算威脅嗎?”姜挽月玩笑地問。
慕容廷玉搖了搖頭,說:“我只是想跟緊姐姐的腳步,成為一個對姐姐來說有價值的人。”
此話讓冒名頂替的姜挽月頓時自慚形穢,但是以大局為重,她暫時還不能告訴慕容廷玉自己的真實身份,
無奈,姜挽月說不過一心只想追随神女的慕容廷玉,只好答應下來。
畢竟一個人的決心,她是攔不住的。
翌日,清晨。
三人整裝待發一起告別萬府,剛出萬府大門就看見了騎在馬背上的負劍少年。
這少年面如美玉,生得秀氣又不失英氣,本就招搖惹眼的他卻又身着一襲錦衣華服,腰間佩玉環,身後負長劍。
劍柄則是由金子打造而成的。
依姜挽月來看,他全身上下就寫了四個字:有錢,可搶。
偏他渾然不覺,反而居高臨下打量着他們,随後道:“我讓我父親托人高價買了一張傳送符,一次只能帶一個人。”
“姐姐,你同我一起。”
姜挽月:“……”
她心裏有點苦,可是她不說。
和他們同行這麽多天了,至今她都還沒和“謝長綏”熟絡起來,本想着趁着在太初的時候好好套套近乎。
誰知道半路殺出個慕容廷玉,只怕日後她想跟誰接觸都難。
謝長綏則是十分貼心的對她道:“既如此,蘇姑娘便先同郡王殿下先行一步,我們随後就到。”
姜挽月猶豫在原地,再擡眼一看慕容廷玉那勢在必得的神色,她頓時洩了氣,回頭盯着謝長綏說:“言而無信是小狗。”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謝長綏勾唇輕笑。
聞言,姜挽月下意識挑眉玩笑了一句:“你是在說自己是君子嗎?”
謝長綏:“不行?”
姜挽月心情不錯的笑開,不再繼續和謝長綏鬧着玩,徑直朝着翻身下馬的慕容廷玉走去。
她本想等着慕容廷玉使用傳送符,然後自己只需要跟着他一塊兒進去就好。
誰知慕容廷玉直接把傳送符遞給她,認真開口道:“姐姐,我沒有靈力,不會用。”
瞬間,姜挽月覺得自己好像接了一個燙手山芋,她能說她也不會嗎?!
她沉默良久,最後在慕容廷玉期待的眼神中強裝自信的催動靈力,心中默念太初劍宗四個字,将傳送符扔至半空。
一道空間裂縫驟然出現,用法對了,她暗自松了口氣。
随後,慕容廷玉便拉着她一腳邁了進去。
待前面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謝長綏才催動着微弱的法力在地上畫起了陣法。
他的身體有損,修為消耗過多就會導致法力越發薄弱,便不能在一瞬間設下傳送陣,只能費些功夫一點一點的畫成形。
他用的法力不夠,陣法怕也只能維持片刻,不過也已足矣。
看着謝長綏越發蒼白的臉,容修蹙眉道:“不是剛恢複了一點修為嗎,怎麽會……難道昨晚你體內的妖毒又發作了?”
謝長綏平靜道:“無礙。”
容修暗自攥緊了拳頭,這時候謝長綏的傳送陣也已經畫好,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一道裂縫憑空出現在姜挽月眼前,裏面緩緩走來兩個身形颀長挺拔的男子。
為首的男子着一襲清冷如月色的白衣,面若冠玉,眉目疏淡,周身萦繞着一股清雅矜貴又不染纖塵的聖潔氣質。
當他擡眸看來時,那雙深邃似潭的眸子裏倒映着姜挽月的身影,卻無絲毫的波瀾起伏,甚至比方才還要多了幾分恹色。
姜挽月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動了動唇正要說點什麽。
然而,就要脫口的話卻忽然被慕容廷玉打斷。
慕容廷玉說:“來得可真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