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就要顧書白的一只手 只需要一些血而……
第40章 我就要顧書白的一只手 只需要一些血而……
賀知州握着電話久久沒有回應。
興許是聽到這種爆炸性的消息被震驚到了, 又或許是對方對顧書白的态度,讓他一反常态的冷靜了下來。
“……我需要考慮考慮。”
許久,賀知州吐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些惱怒了, 都到這是個時候, 賀知州竟然還想赴歐頑抗, 這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當前的局勢對你很不利, 你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
賀知州冷笑不語。
“……”
“我是沒有跟你們周旋的能力, 可是我有赴死的決心。大家都是從末世回來的, 大不了,再次重新洗牌。”
“有一次,難道就沒有第二次?”
“行,再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後, 你必須給我答複。”
“否則,賀家人裏的一些人,上輩子的結局會提前一年發生。”這人到了這裏,已經是不講任何的情面,也沒有多餘的僞裝,直接露出猙獰的面孔。
毫無原則的威脅。
通話結束,賀知州手裏的電話被他用力的摔在地上, 手機頓時四分五裂,他看了許久,也無聲的怒吼了許久,直到滿腔的怒意和恨意被短暫的宣洩之後, 他這次沒有任何猶豫跑了回去。沒有任何的隐瞞,把上輩子所有事情全部都告訴了賀家掌權最高的那位。
無論心智,還是手段, 或者謀略,賀知州遠不是那些長輩所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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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賀知州沒有任何的遲疑。
直接向家裏坦白。
這一晚,賀知州跟他家裏的幾位重要長輩聊了一宿。
如人偶那樣,操控的絲線暫時被強行拉扯,賀知州這只困獸逃脫出籠。
他已經看清楚了自己前進的路線了。
“好,我答應你的合作。”
這次,賀知州回答的幹脆利落。
他想,這世上再也沒有讓他畏懼和害怕的東西了。
他已經抛下了一切。
一無既往,只問青天。
“很好,現在我交給兩個任務,一個是向一方勢力投誠。投誠拿出來的誠意,就是把顧書白現在所在的位置,還有身邊的人,統統告訴那位。”
“事情辦成,你給我立即馬上前往首都,尋找潭博士。”
這次賀知州沒有過于激動,就像是領導給他安排了一項任務,他僅僅只是去執行一樣。
“好的,我這就去辦。”
“很好,賀知州你很好,有這樣的覺悟,我相信你們賀家在将來一定會更好。”
賀知州投誠了。
投誠就是顧書白,他把顧書白和傅行所在的地點,以及他們從末世回來後,各自擁有記憶的事,一一的向投誠的那一方如實禀報。
後續,蔣明凱的出現,同樣也是賀知州所為。
“……很好,我們中央城這邊也接納返祖能力的人,像你這樣的人才,我們中央城是非常的歡迎的。只是,我有點想不通,你為什麽要投靠我們?”
賀知州給的回答是:“我受夠了被囚禁一方的日子,我也是人,我也想要擁有自己的異能,我想變得更強。”
“蔣明凱,就是我的目标。”
“他的那個末世第一高手的榮耀,這輩子屬于我了。”
“很好,年輕人當如是。不過,光靠這個還不行,我現在需要你做一件事,只要你辦成了,我們這邊容許你加入中央城高層,享用只有中央城的一些特權,一些權限機密也會對你開放。”電話那頭的人帶着濃濃的蠱惑,但凡涉及到這些,總能會抓捕到一些小魚小蝦。
像這種從小被局勢所培養的人,最是經受不住這樣的言語蠱惑。
賀知州的呼吸緊跟着就急促了,電話那頭的人,也跟着輕笑了起來。
對于這樣的反應,那邊很是享受,仿佛這一切,對于他而言,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給我拿到顧書白的血,如果是身體的一部分那就最好不過了,比如說一只手,或者是他的一條腿什麽的。這就是你來我們這邊的請柬,我們恭候你的光臨。”
賀知州心髒都快漏跳了好幾個節奏。
這些人,一個,兩個,都是如此。
原來,唐僧肉并不是傅行,而是顧書白。
事已至此,賀知州突然間明白了許多事情。
“很難,傅行太難對付了,而且他們兩個警戒性很強,我需要一些時間。我這邊要做一些布局。”
聽到賀知州過于冷靜的回複,電話那頭的人倒也沒有多驚訝。
大家都是從末世回來的,早就沒有普通人的那些豐富的感情了,更加不會跟人類共情。
所有的人和物,在他們眼裏,那就是資源。
掠奪到了,那就是自己的。
“好,等你謀劃好了,我們這邊會有人跟你一起配合的。”
這次,賀知州沒有挂電話,他只是看着電話許久,又看了天空許久。
他在回味,這個世界,為何又重來一次。
這是在為那些上流權貴們準備的狂歡盛宴嗎?
賀知州不懂,也不明白。
他只想活下來。
在這厲火中,取下一枚栗炭,為賀家争取幾分溫暖。
傅行在群裏發的信息,賀知州也看到了,他想,傅行,這輩子咱們不能繼續做兄弟了。
就那樣吧。
以後還有更多的厭惡在等着他們呢。
後面,他就去了首都。
按照所發的位置,賀知州很快就找到了潭博士。
潭博士的房間裏有不少人,他剛做完手術沒多久,還處于沉睡狀态。
但是這個房間裏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麽照顧的心思。
他們買了不少吃的喝的,在病房裏擺放了很多,原本是屬于消毒水和各種藥物的味道的病房被各種刺鼻的辛辣味所彌漫。
甚至還有一些啤酒飲料。
一群人,在裏面高聲暢談,完全不像是在住院,倒像是在游玩一樣。
賀知州上輩子也知道潭博士這個人,對他的了解也只是被人宣傳,和各種誇大其詞的贊美,以封神之姿占據在藥物研究領域的最高端。
這個人研究出了不少藥劑,可以幫助普通人覺醒異能,能輔助異能升級,還研究出了不少延長壽命的藥劑,以及返老還童的針劑。
總之,神乎其神。
只是,這些充滿了奇幻色彩的藥物,只是對中央城內部銷售,對外也僅僅只是一些高層或者權貴們享用。
賀知州也很好奇。
那個時候,他在想,這人究竟是何等的天才,這個世界裏,竟然會有這樣驚才絕豔之人,這人的出現,絕對是救世主!
潭博士向來是穿着潔白的白大褂,佩戴眼鏡,氣質高冷,眼神睥睨,自信且狷狂。
可眼前這人呢,手腳均是被捏碎,孱弱無力,就連脖子也損傷,這樣的一個人,本來是被重點關照的,被全世界擁護和保護的對象,何人不尊敬,何人不敬佩。
可現在,他慘遭毒手。
蔣明凱這個末世第一高手,這次被派來保護。
賀知州有些好笑。
返祖能力,鲲,釋放。
可覆蓋到數千公裏,頃刻間把所有覆蓋之地變成小黑屋,還是獨立的那種。可此刻賀知州僅僅只是針對這病房內的幾人。
這幾人裏,就有李勇他們幾個無業游民,還有被剝奪了異能的蔣明凱。
眼前的世界瞬間黑暗,沒有任何的邊界感的黑暗世界,明明聽到病房周圍的聲音,可是,他們就是走不出這邊黑暗的世界。
蔣明凱在黑暗突然襲來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突然變黑肯定也是從末世回來的人,只是,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殺氣,也沒有聽到潭博士的驚呼,蔣明凱只能先按兵不動。
潭飛雲還在沉睡,他被關進小黑屋這事,他本人還不知道,只是他的意識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
那聲音質問他,長生不老的藥劑到底怎麽弄的出來?
還有返老還童的藥劑……
“想知道?這個很簡單啊。其實這并不是什麽秘密,這些東西老早就研究出來了,只不過末世後,這玩意就光明正大了而已。”潭飛雲絲毫沒有覺得洩露了什麽了不得東西。
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都是很廣泛應用的。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的聲音跑到他腦子裏去了。
“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麽。”
“所謂的長生不老藥,就是抽取人的腦積液,尤其是有治愈系異能的人,效果特別好。普通人的也行,只是效果比較短暫而已,治愈系異能的人,那腦積液才是精品。”
“返老還童的藥劑,也很簡單啊,知道腎上腺素紅嗎?越年輕的身體越好,多刺激,只要在尖叫和極端恐懼的條件下,就會大量的産生。打上一針,就能返老還童,重現青春。明星顏值回春,富豪權貴顏值不衰,你以為是怎麽弄的?”潭飛雲一邊說着,還放聲大笑,狀若瘋魔。
就只是意識形态,他就癫狂到不行。
“我已經告訴你了,趕緊的去實驗吧。”
“哈哈,我告訴你,異能者身體最優,治愈系最佳,有個叫顧書白就是頂級材料。只要他的一滴血,你就能擁有異能,快去試試吧。”
“哈哈哈哈,這個世界真有意思啊,再瘋狂一些吧。”
“我愛死了這個可愛的世界~”
“要不要跟我合作啊,我會幫你成為這個世界裏,第一高手喲~~”
……
等賀知州的能力收回,病房內所有人視線恢複光明,李勇他們各自神色不安的站在原地,對于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他們驚慌不已,一度懷疑自己眼睛瞎了。
“不是,不是,我剛剛看不到了啊。”
“我也是啊,我以為我眼睛瞎了。”
昏睡的潭飛雲猛的睜開眼,瞬間從床上彈坐起來,視線落在病房門口。
蔣明凱快速的開門,目光在走道掃射,很快他就看到一個快速離開的背影,那人的速度很快,遠飛常人所有。他下意識的追了過去,直到追到安全通道才停下,卻看到那個人站在通道口附近,就等着他。
“是你。”蔣明凱這回驚到久久無法言語。
這人前幾天才見面。
賀知州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個上輩子第一高手。對方臉龐還是很稚嫩,陽光帥氣,還是二十剛出頭,看着很愣頭青。
看到他的時候,臉上的驚訝毫不掩飾。
蔣明凱在看到賀知州,腦海就跟撥雲見霧了一樣,瞬間就明白了一些東西“所以,你那天晚上,跟我說話,還有那天的搭順風,都是有意而為之的?”蔣明凱上輩子沒有見過賀知州,根本不知道有賀知州這號人。
他原以為,這些都是一些尋常之舉,卻沒有想到,一切都不過是對方的有意為之。
就像是一場精心布置的局,等着他下套。
難怪他異能沒有的事,能這麽快被上面的人知道,并且快速精準的找到了他本人。
何其可笑。
何其諷刺。
“……我原以為,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是我想的太多了。”
“顧書白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嗎?”
賀知州沉默不語,就看蔣明凱自言自語好一會兒。
這人在末世混了那麽久了,就跟從未經歷過一樣,竟然還是如此坦誠。
“你在給誰辦事?”賀知州盯着蔣明凱的眼睛,被這樣一束目光所鎖定,蔣明凱靈魂都跟着一顫。
蔣明凱渾身僵硬,嘴角抿成僵硬的弧度。
“上輩子的你,是最大的受益者吧,這輩子,你有什麽資格說保護顧書白呢?”
“現在的你,可是在保護他的仇人呢。”
“真是可笑!”
“現在的你,可沒有資格質問我!”
賀知州扔下這幾句話,轉身離開。
蔣明凱目送他的身影消息,回到病房。
才做完手術沒多久的潭飛雲手腳均是滲出了血來,纏繞的白色繃帶被鮮血所滲透,那場景看着相當的吓人。
喉嚨還不能發音,潭飛雲迫切的想要說點什麽。
李勇他們先是被小黑屋關了一段時間,變成驚弓之鳥,随後又看到觸目驚心的一幕,連連呼喊醫生。
等醫生過來查看,就發現潭飛雲手術沒多久的傷口出現裂開的跡象,醫院這邊不得不再次拖到手術室,進行二次縫合。
短短幾日的接觸,蔣明凱已經習慣了這個病房裏,時不時會發生雞飛狗跳的場面。
只是潭博士,跟他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差距。
那如高山白雪一樣的潭博士,怎麽就跟這群混混無賴混在一起了呢?
想不通。
蔣明凱:“……”
從首都那邊回來,賀知州獨自一人來到了鄉下。
當時,顧書白和傅行兩人正在院子前,一個砍柴,一個紮草垛。
這些幹的木柴是顧書白他們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去後山拾取的,一點點的拖回來。不但如此,還收集了不少松樹枝。
後山的松樹枝不少,那些松針葉掉落後,積壓厚厚一層,顧書白就找來大的編織袋,一袋袋的裝滿,和傅行一起拖到山下。
就用顧書白的話說,這些松樹枝是最好的引火材料了,而且特別好燒火,很耐燒。有時候需要一些小火的時候,這些松樹枝就是非常好的燃火材料。
比如燒鍋巴飯的時候,或者弄焖面,弄炖肉,又或者是烤一些小魚小蝦,做各種面餅子吃,這些松樹枝是最好不過了。
小火燒的時候,不會烤糊。
連續搬運了多天,直到把院子前面都給塞不下去了,顧書白這才停手。
這柴火是拖回來,後面就進行整理了。
拿出從集市裏買回的砍刀和電鋸,傅行找來長凳子,那枯樹就架在長凳一端,先是用電鋸給樹幹鋸成二十公分左右的一段段,再用砍刀砍去兩側的枝丫。
而顧書白呢,他還去收集了不少藤蔓或者是蘆葦草,對着那些松樹枝就紮成一團團的小草垛,他也不太講究,只要能每次塞到竈膛裏,點着火就行了。
顧書白對于這些力所能及的事,倒也不覺得麻煩,幹了一兩個小時,除了有些口幹,沒有覺得什麽累的。
他沒事的時候就跟傅行聊天,聊的也是一些小時候的事。
傅行就聽顧書白說,他沒有經歷過農村的一些趣事,單單就聽顧書白說小時候跟着大人一起插秧,或者是在秋收季節,田裏撿稻谷這事就覺得很有意思。
那倒不是覺得這些事有意思,而是顧書白每次說這個的時候,總是笑着的,那聲音輕快又自在,像一只無憂無慮的小鳥似的。
就聽小鳥歡快的叫喚着,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其實,我也不太會插秧了,那個時候就那麽點小,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嘛,就跟着大人一起去,說多曬曬太陽什麽的,身體更強壯,也有抵抗能力。”
“倒也沒有吃什麽苦,雖然日子是苦,可村裏人也沒有苛刻我,日頭上來了,就讓我在岸邊玩耍。喝涼茶,吃一些自家弄的油果子,跟他們小孩子一樣。”
“那會兒,就沒事跑到水溝裏摸田螺或者泥鳅,一點都不怕。”
“大人心情好,就把這些弄給我們吃,就是用一點油和鹽,味道也很好,香的要命呢,我都饞好久呢。”
“他們還會摘一些刺梅子,就是現在覆盆子,那會兒覺得好開心。”
“炒幾粒黃豆什麽的,也香噴噴。”
“那田裏稻谷收割完了,我們小孩子就去撿一些落下的稻谷,自己留着,等有賣麥芽糖的,就拿出來,換取一兩塊白白的,硬硬的糖果來。我還換牙呢,那牙都掉了,嘴巴出血了,還吃的美滋滋。”
“那個時候真的好開心啊~”
傅行鋸木頭,他聽顧書白說這個的時候,就有點印象了,主要還是看一個美食紀錄片裏面有播類似的小吃。
“是麥芽糖吧?我們可以自己嘗試一下。”
“會不會麻煩?”顧書白日漸變懶惰了,鄉下的日子确實是悠閑,可前提是不幹農活。
他跟傅行最近開荒了一些田地,播種了一些晚熟的黃豆玉米還有綠豆。
沒幾日那地裏就開始冒芽芽了,本來這也是好事,只是,這田地裏的野草長的比那些小豆苗還要快,才三五日,就長老高,蓋過了那些小豆苗。
顧書白和傅行這幾天就專門去除草,起早貪黑的,折騰幾日,回來還要喂養小雞小鵝,事後還要做飯,顧書白就嫌棄累了。
田園生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反正我們閑着也是閑着,更何況這還是給我們自己吃,但凡是喜歡,就不會麻煩。”其實,傅行還是怕麻煩的。只是他想到顧書白說的時候,眼睛都發亮了,說話都帶着音符似的,歡快的不行,他就想着,只要顧書白喜歡,這點麻煩也會變成心甘情願。
“那好啊,等明天或者後來我們來嘗試。”
然後他們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琢磨着弄麥芽糖的事了。
就在這時,他們院子前駛來了一輛車子。
最近,村子裏有不少外來車輛,均是幾個施工隊的,倒也熱鬧。
因為熱鬧,這些人還弄了小幾個臨時攤位的小賣鋪,有賣各種零食小吃,也有賣燒烤的,也有搞各種炒飯炒粉的,還有深夜大排檔。
來往的車輛多了,只是往他們這院子開的,卻很少。
有陌生的車子靠近,日常巡邏的保镖就來了兩個,直接攔住了那車子。
車子被迫停在院子前,等那車子裏的人出來,傅行就讓那兩個保镖離開。
來人是賀知州。
顧書白也不去紮那草垛子了,他手也有點累了,賀知州一來,他就知道,他們這生活肯定是平靜不了。
顧書白就站在傅行身旁,他一過來,賀知州原本落在傅行的視線,就轉移到他的身上。
“你來這裏是道歉?”傅行冷笑。
賀知州搖搖頭,面色如常。
“我來這,是向顧書白借一些東西。”
傅行收斂了笑意,看向賀知州完全沒有往日的情分。
前幾天,賀知州在喊顧書白的名字時,就是在為難他就顧書白。
現在,又在喊他家小男朋友的名字了。
“什麽東西?”
傅行心裏不好的預感很快就證實了,因為賀知州下一句話,直接讓他當場暴怒。
“借顧書白的……一些血,還有一只手吧。”
就他那個語氣,好像這是一件很小,也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他媽是給我去死!說畜生都是在玷污!”
連聲怒吼,傅行就甩開膀子直接開幹,而賀知州瞬間啓動他的鲲異能,将院子裏的兩人直接困在他的小黑屋中。
這是傅行第一次接觸賀知州的異能,他無法找到賀知州的位置,接連多次沒有擊中目标後,他改為靠耳朵去聽,揣測對方的呼吸頻率。
而被單獨放在另一個空間的顧書白,在黑暗來臨後,他的視線被抹去。
不過,他卻能精準的定位到賀知州所在的位置。
他的任何一滴血,都不會白白的浪費。
嘴角彎了彎,顧書白眼眸低垂,無聲的笑意從嘴角溢出。
原本,他也是以照拂的心理,擔心傅行的這幾位發小被病毒侵蝕。只是,現在看來,這幾滴血,卻幫了他的大忙。
一個念頭發出,原本置身事外,并且勝券在握的賀知州突然覺得心髒一陣巨疼,這刺疼來的太過于突然,他沒忍住,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傅行瞬間就鎖定賀知州位置,這回完全沒有顧忌,先是一個過肩摔,随即就是各種拳打腳踢,沒有任何遲疑。傅行的速快,快且狠,招招致命。返祖獵豹不僅僅是速度上占據優勢,雙腿更是狠辣,每次揮踢,擊中對方後,就是一聲骨頭斷裂的咔嚓聲。
賀知州痛的慘叫連連,他的鲲能力是很強大,可一旦被定位後,他就只有挨打的份兒。
遇到普通異能者還好,但是他遇到的是傅行這種身手不凡的。
直到賀知州吐血連連,嘴裏已經說出話來,癱在地上,還是被顧書白拉住,傅行這才收手。
“傅行,別打了。”顧書白小聲的勸道。
傅行氣到頭上了,完全聽不進勸告。
“今天我一定要弄死這小子!”
“打死人會坐牢的,他家上面有人,我們弄不過的。”他看傅行繼續揮拳頭,打的賀知州胸口一個個的坑,而賀知州呢,被打到渾身抽搐,馬上就要休克了。
“再過一年吧,再過一年,次序崩壞,這些人死不足惜。”
“我可舍不得你坐牢呢。”
顧書白見傅行還死死的盯着抽搐個沒完的賀知州,只好軟聲撒嬌:“傅行,你就舍得我把一個人丢在外面嗎?”
“你要是去坐牢了,有人欺負我,怎麽辦?”
傅行紅着眼睛轉過頭,看向顧書白,他還在喘着氣,兩只拳頭沾滿了血。
那是賀知州身上的血。
“不會的!”
傅行用力的說道,他覺得他家小男朋友說的對,他不能為了這樣的一個人,就幹了違法的事。
他還要陪着他家小男朋友,保護他呢。
“我會克制住自己。”
傅行已經冷靜下來了,他看賀知州快要被他打死,還在地上抽搐,就低着頭看了幾秒鐘後,再次使用治愈系異能。
不過,傅行卻有意留下一處隐患。
胸口的一個坑,他沒有去治療。
治愈系異能很逆天,賀知州被打的半死不活,陷入昏迷後,這才兩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就再次清醒過來。
胸腔的位置,還痛的要命。
他慢吞吞的坐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向顧書白,笑的很很得意:“謝謝小嫂子,讓我擁有了治愈系異能。”
“還有你,傅行,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
賀知州笑的很誇張,礙眼的要命,傅行又狠狠的給他一拳頭,賀知州跟那保齡球一樣,被狠狠的擊倒在地。
“所以說了,你天真啊,都到這個地步,你都不敢弄死我!”
躺在地上的賀知州擦了擦嘴角的血。
就為了驗證他所說的話,他胸口的那個被傅行捶出的坑在下一刻,恢複了。
賀知州完好的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傅行死死的盯着他,瞳孔不由得縮了縮。
治愈系異能。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顧書白,卻見顧書白一臉苦笑,甚至還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是聽你上次說,上輩子,李銘宇他們都成了喪屍。我就想着,如果他們都提前擁有了治愈系異能的話,就算末世爆發,就能避免變成喪屍的悲劇。”
“而且,他們擁有了治愈系異能,就算受傷了,也能很快恢複。”
傅行久久無法言語。
他握着顧書白的手,只剩下心疼。
他家書白,就算上輩子被人那樣的傷害,被無數人充當血包,被分割血肉而食,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守着本心最後的純良。
可這些人跟他顧書白又任何關系?!
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得到他家書白的任何善意!
“什麽時候的事?”
賀知州聞言,輕笑,笑的意味深長:“就是上次吃焖面的時候,這都過去半個月了吧。也幸虧小嫂子讓我有這異能,現在的我也無懼受傷了。”
“這治愈系異能可真好使。”
傅行疾步上前,一把扣住他的脖子,賀知州被舉起來,呼吸都不順暢,臉憋的通紅,而他的臉上,挂着嚣張且令人厭惡的譏笑。
“咳咳,你,你就算殺了我也沒有用,他們都盯着顧書白呢。”
“我就是他們的一顆棋子。”
“蔣明凱也是。”
“傅行!顧書白!你們的時間不多了!這個世界已經在開始倒計時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們要保重!”
傅行的手一松,賀知州踉跄的落地,捂着喉嚨猛的吸了幾口氣。
他就彎着腰,斜着眼睛去看傅行和顧書白。
“顧書白!我說真的,我只是來接一些東西,拿走你的血和一只手,你這未來的一年是安全的。否則你們兩個永無寧日!”
顧書白眨眨眼睛,一派的真誠。
“抱歉,你這個要求我拒絕。”
“既然這樣的話,那麽……”
返祖能力,鲲,再次啓動。
這次,不再是小黑屋,而是一個很普通的大廳,大廳內部很明亮,裏面有不少桌椅。
傅行挑眉,他想起賀知州上輩子的異能,他直接用自己的返祖能力,化成一個可以移動的大型基地。
“這也是你的異能?”
賀知州點頭,這次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輕浮和輕佻,更沒有譏笑。賀知州恢複了往日的冷漠和沉靜,态度也嚴肅了幾分。
“長話短說,我的時間不夠了。”
“現在,你們兩個就聽我說。顧書白的血和手,或者是其他的東西,總之是屬于顧書白身體的一部分,我必須要帶回去。”
“就算沒有我,還有其他人會過來。就我目前所知,已經有兩撥人,不,三撥人有這個意向,這僅僅只是我知道的。他們把這個當成投誠的意向,一旦我沒有成功,後續會有更多人奔着這個目标來。”
“如果我沒有成功,他們那邊會采取行動,布下天羅地網,很可能會直接抓捕。”
“你們兩個要做好準備。”
“我只是個探路石。”
…………
賀知州說的很快,完全不給傅行和顧書白兩人說話的機會,等他們從那個大廳裏出來,再次出現在院子裏的時候,賀知州自己确重重的摔在地上,他還捂着胸口,猛的往地上吐了一口血,顫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指着傅行。
“你,你,你們兩個……”
傅行:“……”
顧書白:“……”
沒去理會賀知州,傅行帶着顧書白回到家裏,反手就把大門關上,随後他們兩人回到自己的卧室,這次就連那窗簾也拉上了。
傅行把顧書白拉倒床邊坐下,他怕顧書白會胡思亂想,先是安撫道:“沒事的,別怕,有老公在,這些人都不會傷害到你的。”
“再過兩個月,我們的基地就建好了,到時候我們就關上家門過日子,就算外面洪水滔天,天災人禍,那都不是我們的事。”
可顧書白不想這樣,他想要永絕後患,他不想過着整天被人惦記的日子。
“沒事,傅行,你別擔心,這事我能解決。”
傅行瞬間就炸了,他真的不能碰任何關于顧書白的事,一旦接觸了,整個人就跟瘋狗無異。
“怎麽解決?難道給你放血?砍掉你的一只手?”
“憑什麽?就因為這些人想要,就要抽你的血,就随他們的意?他們算個什麽東西,一個個癡心妄想!老不死的狗東西!整天不幹正事,就知道惦記着你,我恨不得把這群狗東西一個個都給剁碎喂狗!”傅行氣到不行。
這些狗東西就不配活着!
上輩子就是因為這些人,他就寶貝慘遭十年無休止的噩夢,重回一世,這些人更是變本加厲!
“他們都該死!該死!”
“我若是知道他們是誰,我必定一個個親自宰了他們!”
“他們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顧書白輕輕的拍了拍傅行的後背,一直等傅行不再破口大罵後,顧書白才小聲的說:“傅行,你別生氣。”
“我有辦法的,真的。”
“我能解決,傅行你相信我好不好,這事我能解決。”
“傅行,你別生氣了。”
傅行深呼吸,怕自己吓到了顧書白,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不生氣,寶貝不要怕,老公現在很冷靜。”
“哦。”
顧書白歪着腦袋,瞅了傅行一眼,帶着幾分忐忑和不安:“傅行,我等會給你看一些東西,你不要怕好不好?”
傅行覺得他家小男朋友挺好玩的,他傅行長那麽大,還從未遇到害怕的事。
“你老公我,從不畏懼任何事。”
顧書白抿着唇,看了傅行一眼,小聲嘟囔:“你也別哭……”
“寶貝,你太小看我了,你老公我怎麽可能會哭……”
傅行的話還沒有落,這間簡單且樸素的農家卧室裏,簡陋的水泥地上,有些氣泡的牆壁,霎時間,裝滿了無數的殘肢斷臂。
就像是豐收時節,堆積成山的玉米一樣,堆積的滿滿的,高高的。
傅行被滿屋子的,各種長短不一的斷手斷掌,斷手臂給淹沒了。
這些殘肢斷臂,堆到了他胸口處了,正在他眼前不遠處的是一只齊肩膀處砍斷的,斷臂處血肉翻滾,還能看到鮮紅的血在掉落,以及手臂內白色的骨頭……
傅行先是一懼,緊跟着渾身僵硬,只是等他看到最近的那只手給他帶來無比熟悉的感覺,他連忙從無數殘肢中抽出手來,抓住那只胳膊拿過來細看。
這手,這手……
傅行的聲音卡在喉嚨了,他把那只手反複細看,檢查的很是仔細,越是細看,傅行越是感到窒息。
“這,這,這是你的手,對,對不對?”傅行不肯相信,他手裏拿到的竟然他最愛人的手臂,這,這怎麽可能?
顧書白就默默的看着傅行,眼淚無聲的滾落。
“是啊。”
傅行這回是真的哭了,他不敢相信,這些手竟真的是他家寶貝的手臂,他家書白多怕疼啊。被磕碰一下,都疼的會哭的一個人,那些人怎麽忍心去一次又一次的砍掉他的手臂。
“為,為什麽會有這麽多?”
顧書白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他腦子有點記不清楚。
“還有更多,只是這個卧室太小了,裝不下。”
“他們說,我的手好用,治愈能力更強。”
“……而且,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傅行握着那只手,看着滿屋子的斷手,他所認識的世界認知再一次的颠覆。他知道顧書白在實驗室待了十年,他也猜到那些人沒有人性,毫無底線。但是他不知道,人可以壞到這個程度,喪盡天良。
“還有其他的嗎?”
顧書白小幅度的點頭,聲音也小小的。
“有的。”
“所有的……都有?”
顧書白頓了頓,搖搖頭。
傅行剛松口氣,就聽顧書白如此說道:“他們就把我的腦子留着,到後面,他們想要長生不老,說要吃我的腦子。可我不想被吃掉腦子,我怕把你忘了。”
傅行冷靜的可怕。
這一刻,他的思緒是冷的,心是冷的,血也冷了。
“他們都是誰?”
“我也不知道。不過傅行,你別擔心,我會找到他們的。”顧書白說的信誓旦旦的,這一屋子的殘肢斷臂消失後,壓抑的氣氛絲毫沒有減少。
傅行就像是自閉了一樣。
“傅行,你聽我說,不過是一些血,還有一只手,我給就是了。”
“一旦他們用了,但凡用了我一滴血,我都能精準的找到他們的位置。”還能瞬間要了這些人的命。
他的每一滴血,可都不是白拿的。
任何人,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即便是傅行,顧書白也沒有透露半分。
“我們跟賀知州合作吧,我不想有突然某一天一群陌生人跑到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