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易感期
第23章 易感期
聽到池也的話, 楚妗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推開了門。
浴室內亮着昏黃的燈光, 只見池也正泡在浴缸裏,薄霧缭繞之下的她,發絲微濕落在肩頭,精巧的線條勾勒出肩頸與鎖骨,水珠從脖頸落至鎖骨上的小痣,誘惑十足。
她面頰微紅,眸中凝着水汽。白日裏的清冷盡數消散, 反而有些撩人的色氣。
楚妗不敢多看, 錯開了池也的目光。
嗓音有點幹啞地問:“……需要幫忙嗎?”
只見池也微微坐起身,原本埋于泡沫中的溫軟, 露出一道狹長陰影。她的右手從水中緩慢撩起, 手背還帶着泡沫與水滴, 順着纖細的指節滑落至地板。
她拿起浴缸前側桌幾上的高腳杯。
手指勾着杯身, 漫不經心地朝楚妗的方向傾斜一下, 掀眸看去,“喝一杯?”
楚妗的目光順着她的動作停在指尖, 池也手指修長, 指甲始終修剪得圓潤光滑。此刻因由沐浴, 可能是身體發熱,所以指尖比平時都要紅一些。
見她沒反應,池也便要收回杯子,“不願就算了。”
楚妗忙收回出神的心思, 接過池也遞來的杯子。
“當然願意。”
杯身還沾了水, 濕滑芳香。
她開了桌上的紅酒,沒有醒酒器, 便直接倒進杯中。
然後給池也遞去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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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順手碰了下杯。
楚妗擡杯輕抿一口。
這酒應該是池也自己帶來的,口感酸澀,卻又細膩,層次豐富回味無盡,比她之前喝過的要好喝不少。
桌幾旁邊有坐的地方,楚妗坐下,順道放下酒杯。室內忽然有些安靜,她有些不自在,便主動找了話題,“池總下午去哪了?一直不見蹤跡。”
聽到這句詢問,池也心頭的火再次撩起。
今天看楚妗和喬蔓接觸很多,池也心情極為不好,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晏思思眼尖察覺到了,後來還給她出了主意。
說讓她故意消失一段時間,看楚妗是否會着急,然後到處去尋她,讓楚妗知道自己心裏在意的人究竟是誰。
池也鬼使神差竟聽信了她的讒言,下午就趁着楚妗沒注意,出了門,然後去到臨禾江邊,一邊散步一邊打開直播間,通過攝影師的拍攝畫面,來判斷楚妗究竟有沒有在擔憂她。
然而等了半小時,終于看到一直窩在沙發的楚妗挪了屁股,只見她無聊地溜達一圈,還去冰箱裏拿了塊小蛋糕吃了。
又過了半晌,才見她上了樓,似在尋找什麽。
池也眼睜睜看着對方去卧室找了一圈,甚至最後還打開衣櫃看了眼。
她不大懂這人的腦回路。
自己難道會和她捉迷藏嗎,還躲衣櫃裏。
楚妗搜尋一圈無果,最後又一屁股癱倒在一樓客廳的沙發裏。
于是池也徹底放棄這次測試,畢竟只會得來讓她失望的結果。
本想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去,但突然想到楚妗昨晚喝醉的模樣,覺得那樣的氛圍甚得她意,于是給何助發了個信息,讓她送一瓶珍藏許久的葡萄酒。
拿到酒後,池也便拎着酒往回走。
腦裏正計劃着要怎樣設計一個契機,好讓她們能單獨相處,小酌幾杯,然而一進院子,就發現她和喬蔓正在碰杯,兩人看上去心情還挺不錯。
這時候池也心頭的火已燃起,上了樓,楚妗過了半小時才來找她。
想到此處,池也放下手中酒杯,力度有些重,與桌面碰撞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你不是正忙?還會發現我不在?”
若非她神色泰然自若,單論字眼,楚妗還會覺得這話裏有股醋味兒,但這放酒杯的力度,看上去似乎還是有點怨氣。
可這是池總,她會吃醋?
應該只是單純的字面意思。
楚妗雖心裏想得明白,話到嘴邊還是覺得有必要作個解釋,“我和喬蔓沒什麽……”
“你不用給我說太多。”池也打斷了她,面色不大自然,又重新端起酒杯,指尖在杯腹敲擊一下。
語氣冷淡地開始說道:
“你我只是簽了協議,雖名義上為夫妻,但并無夫妻之實,也沒什麽感情。所以你有你的自由,我不會限制你。”
“你有你的感情,我也有我的感情。如果你要是對喬蔓有想法,我也不會阻攔你,如果需要,我還可以幫助你。”
楚妗面無表情地看着池也。
雖說她和池也相處不久,但楚妗因從小生活的環境,早學會了察言觀色,所以此刻對池也的性格也算摸了個大概。
依照池也的風格,如果真的不在意,根本不會講這麽多。
所以現在就是……很在意。
沒想到高冷的池總,竟也這般心口不一。
心頭了然,楚妗卻不表現出來,反而佯作單純地眨了眨美眸,“池總打算怎麽幫我?”
池也:“……”
她也是沒想到楚妗來這麽一句。而且最後說要幫她的那句話,只是句氣話。
她怎麽可能會幫自己的老婆追別的人,那不是傻子麽。
但礙于面子,池也仍舊嘴硬回道:“不管是金錢或是其他,我都可以盡力而為……”
結果不等她說完,楚妗就直接了搶答:
“金錢!金錢即可。”
池也掀眸看她一眼。
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又入了這個財迷的套。
“池總大氣!我這杯幹了!”楚妗舉杯,将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場面話脫口而出,“遇見池總真是我三生有幸!下輩子我還要遇見你!”
兩句話就被她架住,池也只能認了栽,只好明天給何助說一聲,下個月給楚妗多打兩百萬。
“我幫了你,那你也得繼續履約。”池也心頭不服氣。
“沒問題,需要我幹什麽您直接說!”楚妗此刻心情不錯,覺得不論池也提出什麽要求,她都能一一兌現。
“暖床。”
?
楚妗笑容一滞。
都入夏了,還暖什麽床啊!
但畢竟拿人手短,楚妗只得忍辱負重點了頭,“遵命,池總。”
但此刻她還沒洗澡,怎麽暖?
楚妗看了眼旁邊的淋浴間,專門做了幹濕分離,單獨在房間另一個角落,只不過,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
“你先洗澡。”池也淡淡地說。
洗澡?怎麽洗?
不僅是透明的玻璃,而且還是池也此刻正對的方向,她在浴缸裏泡着澡,順便還能欣賞着裏面一覽無餘的自己。
想到這個畫面,楚妗就覺得不寒而栗。
“池總,這不太好吧……”
楚妗面色為難,試圖喚醒池也的理性,她們兩個alpha,這樣子袒露相待,會不會太詭異。
卻見池也晃了晃酒杯,不甚在意地問:“有什麽不好?又不是讓你和我一起洗。”
雖說協議裏約定,她要對池也百依百順,予取予求,但這麽突然就要出賣自己的色相,楚妗一時半會還有些難以接受。
可是再一想,之前池也說過,她少做一件事,就會罰一百萬,還有五天就可以收到下個月的生活費,總不能因為這件事,就白白少掉一百萬。
楚妗咬咬牙,步履艱難地走到了淋浴間門口。
又回眸看了眼池也,希望對方在最後能當個人,可以放她一馬。
然而對方非但沒有要放過她,偏偏還舉起酒杯向她致意。
仿佛正在等待她的表演。
看着池也的嘴角微揚,楚妗一下子反應過來。
原來這人是故意的。
但作為卑微乙方,卻只能照做。
不過自己身材倒是拿得出手,前凸後翹不在話下,至少是絕大多數人見了都驚嘆的标致。
楚妗進了淋浴間,背對着池也,正擡手要脫掉衣裙。
只聽見“滴”的一聲。
原本透明的玻璃瞬間變成了霧白色,根本看不清外面的場景。
……是霧化玻璃。
她前兩天洗澡,竟然沒發現。
楚妗磨了磨後牙。
自己又被耍了!
雖啓動了霧化,但能依稀看見裏面的人影。
池也忍不住生出難以啓齒的念想,她忙喝了口酒,試圖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然而清脆的水聲,伴着玻璃上的朦胧的影子,卻無時無刻不再挑逗她脆弱的神經。腦海總不自覺去描摹裏面的場景,也許是快到發情期,最近信息素不大穩定,感官盡數被放大,一不小心就會陷入欲念的浪潮。
心頭緊繃又酥麻,實在不大好受。
楚妗也洗得不自在,飛速就洗完,裹上浴巾就出了門。
水珠還在她的肩頸,從光潔的皮膚一滴滴滑落,從脖頸滑至鎖骨,然後又落入圓潤飽滿中央的縫隙中。
她的身材很好,即使裹着厚重的浴巾,都難掩傲人的曲線,池也眸光不經意停留片刻,覺得自己越發難受,擔心對方察覺,遂端起酒杯又飲了一口。
楚妗注意到對方的神色。
又想起剛才被池也戲弄的事,心頭生了一計。
她沒有直接去吹頭發,而是緩步走向了池也。
楚妗本就身段妖嬈,即使裹了浴巾,也無法遮掩由內散發而出的婀娜妩媚。
她在池也面前停下,然後彎下身子,一只手撐着浴缸邊沿,另只手撩了下池中水。
保持着這個姿勢,垂眸看向池也,語調婉轉動人,“池總,水有些涼了。”
這番動作,使得浴巾又往下掉了兩厘米,幾乎呼之欲出,此刻随着她的呼吸,跟着起伏。
池也故作鎮定,但餘光裏仍舊無法忽略這般極致誘惑。
池也與她錯了下眼神。
嗓音有些不自在的幹啞。
“你先吹完頭然後出去暖床。”
“池總需要幫忙嗎?你手指的傷還沒好。”楚妗語調妩媚,似是古代君王身邊的禍水妖妃。
一邊說着,就要擡手去拉池也的左手。
“不用。”
池也躲開她的動作,略帶倉皇。
眸光始終躲避,沒再看楚妗一眼。
池也這算認了輸,楚妗心頭一喜。
暫且扳回一局。
她知分寸,便沒再得寸進尺,依照池也的要求,吹了頭,然後就先出了浴室。
倔強如池總,只能等她洗完再給她的傷口消毒換藥了。
楚妗将等會需要用的東西,從醫藥箱裏提前取出。
這會兒已經九點,直播已經結束,她也不用擔心會被觀衆看見。
便去衣帽架挑挑選選,出于對這場戰役的好勝心,還是換上了她最喜歡的紅色吊帶睡裙。
吊帶為深V領,開至陰影最底處,裙擺也是到膝蓋上,可以露出兩條修長白皙的長腿,鮮豔的紅色,使得她的肌膚越發白若凝脂,還增添幾分成熟性感。
池也非要玩這麽大,那她就大到底,讓對方知難而退,以後就不會再刻意為難她,提出洗澡暖床這種過火的要求。
楚妗是這麽想的。
所以在進入池也的被窩之前,還不忘噴了香水,燃了香薰。室內的氛圍登時變得柔和而暧昧。
可謂情調十足。
池也正在淋浴,還得一會兒時間,楚妗拿出手機,此刻節目組已經發來短信,催她該發心動短信。
楚妗猶豫再三,本想一如既往選擇放棄,但又想到今天惹了池也不快。
所以還是簡單編輯好一條,然後選擇了池也。
就當作是哄她開心吧。
只要金主心情好,零花錢少不了!
楚妗嘴角一勾,想到馬上要發生活費,不自覺地心情雀躍。不知道剛才池也答應的,給她資助的追人經費,會不會一起到賬。
與此同時,楚妗也收到了一則信息。
【姐姐,月色不及你萬分之一美麗。】
這個稱呼,這個語氣,不必多想就是喬蔓。
楚妗沒多想,然後就點開了綜藝的話題廣場,發現已經開始有人磕她和喬蔓,說喬蔓是熱烈直球。兩人的cp名都出來了,叫“翹楚”。
楚妗不由感嘆,這些觀衆可真會起名。
新cp出來,不免就有人高舉矜持BE的大旗,甚至還有說楚妗移情別戀的,說她見到新人就轉變心意,朝三暮四,見異思遷。
原本的矜持cp粉黑化了不少,大多都是心疼池也,說池也一往情深卻被傷害,開始攻擊楚妗是渣女。
娛樂風向真的是瞬息萬變。
楚妗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打上這樣的标簽,她何德何能,竟然敢渣大名鼎鼎的池總。
她切了小號,和部分人對線了幾句,替自己說了幾句公道話。
順便給“矜持”組合Be的話題下,評論了句:
【你們在這揣測矜持be,說不定人家好着呢,晚上睡一個被窩你們都不知道。】
很快就有人回她。
【你睡她們床底嗎這麽清楚,別在那白日做夢了,楚最好別去煩池。】
楚妗翻了個白眼,還睡床底,她就在床上。
她還想回複什麽,忽而手中的動作一滞,仿佛明白了什麽。
自打喬蔓一出現,她的風評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難不會懷疑到,是出自她家公司的手筆。
看來自己不能太佛系,否則在節目組裏,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利用,成為輿論的犧牲品。
她剛想到此處,就聽見浴室門突然開了。
池也已經洗漱完畢,手上還拎着剩的紅酒以及酒杯。
見她出來,楚妗便合了手機。
正要掀開被角下床,“池總,被窩暖好了。”
就見池也腳下不知被什麽勾了一下,身型一個趔趄,手中酒杯裏剩的紅酒全都傾倒在了床上。
倒在了楚妗的床上。
楚妗:……
雖說動作連貫,但她怎麽覺得對方是故意的呢?
這麽平坦的地面,究竟是能勾到哪裏?
池也此刻已站直身子,淡淡說道:“手疼,端不穩。”
語氣毫無歉意。
然後放下酒杯,回身用指尖撚起被打濕的被角,皺眉打量了下被酒已徹底浸透的被子。
“太濕了,”她面不改色地看楚妗一眼,“應該睡不了了。”
“這麽晚了導演組應該休息了,這裏也沒有可換的被單。”
楚妗算是明白了。
剛才那段相互戲弄的游戲,還沒有結束。
池也的意思很明顯,讓自己就睡在她的床上。
池總這點小心思,楚妗如今一看便知。
“啊……”楚妗來了興致,佯作不知所措地陪演,“那怎麽辦呢?”
“我可以睡在你床上嗎?”楚妗眨了眨眼,“池總。”
池也沒什麽表情,故作鎮定。
“嗯。”她高冷回複,“僅此一晚。”
“謝謝池總。”楚妗感激一笑,倒也沒忘記正事,随即掀起被角起身,“我幫你換藥。”
由是穿的連衣裙,本來坐下去的時候裙擺就會縮上去一截,掀開被子後又會産生一股吸力,裙擺翻折而上,已緊貼至大腿上側。
彼時兩條光潔白皙展露無遺,池也自是看見了,心道楚妗真是幸運,不論是相貌還是身材,都完美到如同一尊藝術品,難以挑剔出絲毫破綻。
不論是怎樣簡單的衣服,到了她身上,總能穿出獨特的韻味。
換藥的期間,兩人都沒說話。
池也全程盯着手指的傷口,刀口已經開始愈合,過不了幾天就會長好。
“再過兩天就可以塗知雪送你的藥膏了。”楚妗一邊輕纏紗布,一邊語意深長地開口。
池也沒有正面回答,“何羨今天給我拿了藥。”
“既然不塗人家送的,你還收下?”楚妗貼完最後一段膠帶,随後就站起了身,挑了下眉,“池總真是情場老手。”
不等池也回應,楚妗就回到了床邊,“你睡哪邊?”
“都行。”
得了這個回答,楚妗就繼續按照她剛才睡的位置躺下。
池也換了睡衣,随後也關燈睡到了床上。
兩人雖在一張床上,但隔了三十厘米的距離。
眼下燈光關掉,只餘床尾的一盞香薰,燭火葳蕤搖曳,淡淡的幽香飄拂而來,室內莫名籠上一層暧昧氣息。
之前在同一個房間睡,楚妗就會有些不自在,更別說現在直接躺到了一張床上。她将眼睛閉了許久,也沒有困意。
最後索性不再自欺欺人,直接睜開了眼。
然後偷偷瞄了一眼右邊的池也。
燭火雖微弱,但已能清晰地看見池也的側顏。雙眸輕阖,睫毛卷翹濃密,若蝴蝶的翅膀,此刻靜谧地随呼吸微顫。
她雖合着眼,但呼吸卻并非入睡後的平順緩慢。
楚妗猶豫再三,還是唇瓣輕啓,“池總,睡了嗎?”
聲音低若氣聲,生怕攪碎了這份寧靜。
聞聲,池也眼皮動了動,但沒睜開。
“沒。”
“問你個問題。”
楚妗頓了頓,斟酌片刻後,溫聲問道:“池總你談過幾段戀愛?”
這是她非常好奇的一件事。
池也平時看着高冷淡漠,感覺像是那種會把身邊女生都冷跑的類型,看上去不像是會談戀愛的樣子,但有時候又覺得這人其實挺會,說不準是人不可貌相,而且她這麽有錢,私下裏風流韻事估計不會少。
池也半晌也沒回應,楚妗思量着是不是數量太多,所以還沒數清,又過了片刻,對方還未應答。
“池總,你睡了嗎?”楚妗再次輕聲詢問。
這個問題池也思索了許久,本不想理會,但對方又這般好奇,所以在楚妗問完後還是開了口:
“沒談過。”
楚妗的第一反應是不信。
但又覺得對方沒必要騙她,談戀愛又不是什麽傷風敗俗的事,沒必要刻意隐瞞,甚至還不惜撒出這樣讓人無法相信的謊。
所以,只能是事實。
楚妗內心不由升起敬佩之情。
“那晏思思就算是你的初戀了。”楚妗說道,随後覺得不嚴謹,又補了句,“雖然還沒戀。但也差不多。”
講到這種八卦,楚妗一下就來了精神,連忙繼續追問。
“你喜歡她多久了?”
池也沒說明确的時間,含糊回答:“很多年了。”
還挺長情的。
像她一樣的純愛戰士。
“那你們三年前為什麽不直接在一起呢?”
既然這倆人都是互相喜歡,三年前為什麽卻沒走到一起,反而硬是熬到現在,倆人心裏有了疙瘩,又開始設置這麽波折的關卡。
這一點已經困擾楚妗許久。
過了許久,才聽見身邊人回答。
這一次,她的語氣明顯沉了些微,似是想到過往的回憶。
“因為一些誤會。”
聽到“誤會”這二字,楚妗眸光一深,但很快就收回思緒。
“那太可惜了。”她嘆口氣。
然而對方仿若已經釋然,語調變得輕松。
她說:“不可惜。”
說着眼皮睜開,看了楚妗一眼,“現在有你幫我,我們很快就會重歸于好。”
通過讓彼此吃醋,然後逼迫對方承認自己的心意嗎?
還真像小孩子。
但再一想到自己就是中間的工具人,楚妗忍不住苦笑一聲。
楚妗不想去思考這個,便轉了話題,看向池也:
“那你作為alpha,一直不談戀愛,怎麽解決生理需求?”
再清冷淡漠的人,遇到易感期,都會被欲望挑逗得狼狽,這種感覺很難熬。
這個屬于比較私密的話題,但今天氛圍已經到這裏了,楚妗顧不得太多,沒忍住就問了出來。同為alpha,聊聊這種話題,應該也無可厚非。
“當然是抑制劑。”池也即刻回答,還好昏黃的燭火可以隐去她耳尖的微紅,随後又反問一句:“你不是嗎?”
楚妗不知為何,許是擔心對方誤會她,連忙解釋,“我當然也是。”
沉吟片刻後又補了句,“只是有時候抑制劑都不大有效,總容易失控……”
也許是屬性太強,楚妗每次易感期都來勢洶洶,即使打了抑制劑,那種感覺還是會時刻萦繞心頭,每一次主要還是憑借她堅定的意志,才熬過數年。
“……我還行吧,沒那麽嚴重。”
池也聲音低弱地答着,思想卻已随着楚妗最後那句話抛錨,思及“失控”二字,心口竟泛起酥癢。
“我的易感期快到了。”楚妗掐算着日子,差不多就是這兩天,她朝池也笑笑,“還好我們都是alpha,到時候至少不會冒犯到你。”
話音剛落,楚妗就覺得自己的感覺不對勁,腹部隐隐有微若的灼燒,似是在醞釀着什麽。她只覺得怪得很,方才看池也那一眼,自己竟然也會對她産生了沖動。
不行,哪有alpha對alpha産生想法的。
楚妗努力讓自己恢複清醒,可身體內的原始欲望已蠢蠢欲動,只差星火便可燎原而起。
聽到楚妗說的話,身為omega的池也,不免心跳有些加速,緊攥的掌心也微微汗濕。
緊張的同時,素來壓抑的心卻不慎洩露一絲瘋狂的想法,又或是,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
原本極力的克制,于此潰敗,不過敗于她,池也心甘情願。
只見池也輕飄飄地轉了話題。
“你和晏思思呢?”
“什麽?”
楚妗沒反應過來。
“你和晏思思在一起三年,對她有感情嗎?”
楚妗雖想不通池也平白無故,怎麽會提這一茬。雖說她和晏思思什麽也沒發生,但現今和池也躺在一張床上,談論這樣的問題,真的有些奇怪。
可對方既然詢問,她自然也要回答。
畢竟剛才池也對她的問題都一一作了答複。
“沒什麽感情。”楚妗語氣平淡,“這三年我們什麽也沒幹。”
只見池也突然側過身,面向楚妗。
“拉手了嗎?”
看着池也的眸子,楚妗有些發怔,不知是因為夜色晦暗,或是其他原因,她總覺得這雙眸子此刻異常深邃而幽暗,似是在謀劃着不可言說的秘密,又或是包藏着難以啓齒的禍心。
楚妗呼吸有些亂,“拉了一次。”
是她們有次去吃飯,要過一條馬路,這時突然有輛車快速駛來,而楚妗的站位有些危險,而且她還沒注意到這個情況,所以晏思思順手将把她拉了一把。
到安全的地方就松開了手。
按理說,這種情況正是二人摩擦出火花的時刻,但她們倆人都沒什麽感覺,甚至還有些尴尬。
楚妗剛說完,就感覺被子輕動了下,雖有預感,但心卻還是一緊,仿若懸至虛空。
直到微涼的指尖觸了下楚妗滾燙的掌心。
“怎麽拉的?”池也呢喃輕柔。
邊問,指尖還若有似無在她的掌心摩挲,本就一直在遏抑自己的欲望,經此挑逗,楚妗難以忍耐,拉住了她的手。
“就這樣。”她聲音已有些喑啞。
“她喜歡這樣被拉?”
池也動了動身子,補道:“我需要知道她的喜好。”
這是把她當作老師了?楚妗笑而不* 語,沒人願意戳破這樣的欲蓋彌彰,只想就此耽于美妙的沉淪。
只見楚妗手中動作一變,指節纏繞交疊,最後化作十指相扣,掌心嚴絲合縫地緊貼,池也原本微涼的皮膚,此刻也開始變得滾燙。
楚妗攥得很緊,“她應該更喜歡這樣。”
池也颔首,若有所思。
“那你們接吻了嗎?”
聽到這樣的字眼,楚妗仍舊竭力平複內心的波動,但她的腺體此刻已發燙得很。
此刻的狀态已支撐不了她說太多話,最後只續出一個平靜的——
“沒”。
楚妗說道。
池也語氣頗為遺憾,“那你教不了我了。”
楚妗此刻已被忽如其來的欲望所淹沒,幾近失去理智,話音剛落,甚至沒得到池也的回應,她就已經起身,動作行雲流水,将池也瞬間壓倒在自己身下。
“我可以試試。”
她的嗓音已含糊不清。
她一手撐起身子,一手忍不住撩撥起池也的發絲。
将額角的碎發撩至耳後,指尖還故意碰了下耳垂。
池也的耳朵極為敏感,僅是這一碰,身體就忍不住輕輕顫栗,她原本的清冷孤傲,在指尖挑逗之下,輕而易舉化為對情欲的隐忍。
這一次的易感期來勢洶洶,楚妗在湊近池也時,隐約聞見了淡淡的香味,根本來不及分辨,就已經被這陣香沖昏了頭腦。
只想瘋狂索取,掠奪。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會對alpha也會産生這麽強烈的欲望。
見身下人神色迷離,最原始的征服欲呼之欲出,但楚妗還是努力克制自己,只是湊到池也的耳邊,輕吐熱氣:
“我還沒開始教,你就這麽敏感。”
溫熱氣息撲灑到耳廓,一陣酥麻随之席卷全身,池也忍不住張開小口,呼了口氣。
帶着壓抑的的喘息。
楚妗随之擡起身子,注視着池也微張開的嘴,貝齒裏側抵着軟舌,在夜色裏反射着黏膩的微亮。
理智幾欲決堤,最後實在難以克制,垂眸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