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攀咬 紀綸不珍惜跟自己信息素匹配的A……
第35章 攀咬 紀綸不珍惜跟自己信息素匹配的A……
“紀綸!”剛出來休息室, 就被人攔下。
淩諾神色焦急跑來囑咐他:“紀綸,聽着,不要承認他們的指控!”
盛昊焱不惜自爆, 也要将紀綸拉下水,自然是因為他盛家位高權重,承認學考是作弊得來的成績,對他影響也不大。
可是紀綸呢, 他承擔不起一點風險。
他會失去現在好不容易攥取到的未來。
紀綸狐疑又詫異的目光。
他還沒問呢,淩諾好像明白了他目光含義。
“煩、煩死了!我們新陽的學生被外校人欺負,我就不能阻止他們嗎, 好歹我現在還是級長!”
他就不能出于同學情誼幫他嗎, 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他。
淩諾臉都漲紅了。
紀綸沉默了一會,下意識思考, 怎麽利用他, 得到些好處。
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太惡心了。
何況依眼下的局面,淩諾也影響不了什麽。
“如果我做了呢?”他故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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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做沒做!”音量陡然揚高八度, 淩諾語氣生硬。
轉瞬, 別扭地移開眼, “總之, 你也沒辦法拒絕吧……”
盛昊焱敢來爆料, 自然準備充分, 拿得出舉報紀綸的證據。
但是要定罪紀綸, 就會牽扯出數不清的人。
那些人都是達官顯貴的孩子, 不一定會願意自己履歷出現污點。
紀綸只要咬死不認, 他們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千萬不能承受不住壓力認下罪名!
他剛剛看得很清楚,盛昊焱和賀青涵出現後,紀綸那個眼神……
淩諾不知不覺, 緊盯紀綸不放,四目相對,紀綸率先轉開眼睛。
是啊,這麽簡單的道理,連淩諾這種傲慢的學生都懂得,其他人呢?
已經給他定下死罪了吧。
不。
他們不是不懂,只是不在乎罷了。
“你、你是已經準備認輸了嗎!”淩諾動作比思考快,發現紀綸一言不發就要出去,條件反射伸手,扣住了他手腕。
紀綸側眸望來,他觸電似收回:“對、對不起……”
“你想多了。”紀綸抽回自己的手腕,活動着腕關節,走出去幾步,驀然回頭,“對了,幸好你沒說出那兩個字。”
他微笑着道:“否則,我會覺得惡心。”
淩諾呆住了。
微笑着說出那種狠話的紀綸,在那一刻,散發出致命吸引力。
竟比任何時候都要惑人。
須臾,休息室門開,朝聞道走出來,淩諾吓一跳,理智回籠,突然意識到不對。
該死,紀綸怎麽知道,他剛剛差點想說出口的話。
瞅着面露懊惱的學生,朝聞道頭頂慢慢冒出個問號:他是不是出來的不是時候?
……
紀綸返回禮堂時,氣息冷戾的盛昊焱坐在主席臺上,神色煩躁,揉了好幾次肩膀和右臂。
賀青涵偏頭好像在勸慰他什麽。
瞥見他進來,兩人俱虎視眈眈。
紀綸感受比剛才良好,一眼不帶看他們。
臺上,興致勃勃的趙成高準備好了新的措辭。
他還未站定,一連串質問與訓斥,狂風暴雨襲來,讓他插不上話辯解,直到有人出面打斷。
“喂喂,”烏師偃在臺下敲桌子,“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啊,一句落不到正題上,對,說的就是你啊,油頭粉面的娘娘腔!”
趙成高額頭青筋一跳,目不斜視命令自己的随從:“将他立刻帶走,收監調查!”
烏師偃額頭青筋一根根暴起。
無視他!
這死太監無視他!
抓捕他的衛兵蜂擁而來,近在咫尺,紀綸暗暗皺眉,睨着臺上的趙成高。
贏肆興師動衆來首都的用意,還能是為了什麽。
送藏品來是示好,直接抓他是示威。
雙城之案後,秦王城勢力越發雄厚,幾乎完全掌握了西北三城的話語權,這不得不令首都的人忌憚。
贏肆需要營造一個和平良善的形象,降低別人的畏懼。
“你說了這麽多,總該讓別人辯解一二,就是監獄的犯人也有上訴的機會。”
何況紀綸還不是犯人。
“還有什麽好說的!”
發現說話的人不是紀綸,好像是新陽一個長得怪好看的老師,趙成高多給了對方一份顏面,說道,“博物館那邊也可以提供監控視頻證明,這小子在裏面鬼鬼祟祟,一看就沒安好心!”
“哼,是嗎。”朝聞道懶淡的俊臉,唇角流露一絲譏诮。
紀綸收到了他的目光示意,立刻接話:“他們倆說的事,我暫且不提,那自有警方立案調查。”
烏師偃無比贊同地點點頭。
“單說你們王城的海洋之心,”紀綸勾唇輕笑,“既然你說監控拍到了我,那肯定也看到了我當時跟誰在一起了?”
他明顯話裏有話,禮堂頓時嘩然。
今天到底還要放出多少重磅消息。
他們吃瓜吃個飽了屬于是。
紀綸上前一步。
朝聞道讓人給他放了一張演講臺,讓他看起來不那麽形單影只。
他單手按着臺面,一只手指向一個方向:“我現在懷疑,顧容與也偷竊了!”
全場嘩然中。
東院前排座位,顧容與瑩白修長的手指抵着下颌,上挑的眼眸漫不經心睨來,透着難以言喻的貴氣。
四周喧嚣,好似都與他無關。
紀綸今天,卻偏要将他拉下神壇!
“胡言亂語!”趙成高拍桌怒喝,堂堂黎王城繼承者,怎麽會為了珠寶偷竊!
不只是他這麽覺得,臺下的兩院學生也都認為,紀綸為了洗脫嫌疑,不可理喻。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顧容與和他紀綸之間,天壤之別的差距。
顧容與只坐在那,便是儀态萬千,氣質卓絕,天生受擁戴的領導者氣場。
而除了無可匹敵的家世,這個男人還擁有遠超人類平均顏值的臉,還有平均智商的能力。
甚至是,像惡魔一樣令人着迷的魅力。
無論怎麽看,他……這個從貧民窟爬出來的老鼠才是會犯罪的人。
就像相雪秋說的,殺人有很多種方式。
顧容與這種人,何必要髒了自己的手呢。
紀綸渾然不在意禮堂的議論紛紛:“怎麽不可能,我可以人品不好,還不許他有一點特殊癖好嗎?”
禮堂頓時哄笑起來。
“如果我可能,那麽他有可能。”
“進入博物館後,我有大半的時間跟他待在一起。”
“而且我現在懷疑顧容與,跟博物館的命案有關。”
一波掀起千層浪,他的話還掀得一層比一層高。
紀綸目光平靜從趙成高,乃至顧容于身上略過,渾然不知他的話有多驚世駭俗似的。
秦王城的人可以胡亂攀咬他,他就不能嗎?
贏家人要是為了陷害他,敢連顧容與一起拉下馬,才是厲害呢。
西院位置,相雪秋神色一動,想起中午那會在博物館外,紀綸離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讓她先別說出去,他來處理。
可這樣的處理方式,就是撇開她,一個人擔下冒犯黎王城的責任嗎?
相雪秋起身欲開口,烏師偃按下她,自己來到顧容與面前:“怎麽樣,跟我們走一趟吧?”
“開什麽玩笑!”一群東院學生要造反了。
就憑紀綸一句話,帶走他們的學生首席調查?
就算顧容與真有這嫌疑,也不是誰都可以動的!
這邋遢大叔誰啊!
群情激憤時,烏師偃搶過朝聞道面前的話筒,簡單解釋了下博物館的命案情況。
點名不僅是顧容與,當時其他人也都有嫌疑,需要接受警方詢問調查。
只是當時負責警戒的警員不敢攔人,讓顧容與一個人先走了。
現在有紀綸的證詞,警方應該重新考慮顧容與出現在那裏的意義。
不能放過一個兇手,當然,也不會錯抓一個好人。
這一番說辭,整的烏師偃自個都信了。
臉上洋洋自得,覺得自己幫相雪秋的好班長轉移火力,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
實則回去,還不定要被領導怎麽批呢。
讓你來走個過場,誰讓你親自下場淌這趟渾水的。
這不是把警視廳架火上拷嗎!
這要是顧容與真有貓膩,他們是不調查還是不調查,還是裝聾作啞忽視?
烏師偃很快被打臉,東院學生不僅不買賬,還引得西院學生也覺得離譜的程度。
不少人直接站起來,指着他鼻子罵人了,紀綸暫時都被撇開一邊。
但是罵着罵着,總感覺哪裏不對,逐漸息聲。
烏師偃一個人杵那,只會讓人覺得就是一個中年落魄又頹敗的油膩大叔。
當他跟朝聞道站到了一起,很多人都開始有點眼熟了。
那種好像哪裏見過,又不太記得,尤其是從歷史書和電視上看到過的感覺……
一個人不認得,兩個人就熟悉了!
趙成高陰陽怪氣:“呵呵,原來是咱們共和國的雙子星。”
可也只是昔日啊。
朝聞道擡擡眼皮,朝臺上瞥去一眼,冷冷道:“你有意見。”
趙成高不着痕跡恢複原來姿勢,掩飾自己因驚懼而驟縮的瞳孔,微顫的雙手。
共和國雙子星——
是十二年前,差點将十大王城鬧得天翻地覆的紅色兇獸與黑色幽靈!
幽靈游蕩,兇獸肆虐。
華雄四人聲名鵲起時,這兩人亦在國際展露頭角,名聲實力都不落前者,而且一度是華龍國從上到下,男女老少都歡迎追捧的寵兒。
時至今日,二十三省已不知他們威名,他們卻仍是王城內可止小兒啼哭的兇煞傳說。
世事就是如此諷刺,喜歡短暫,恐懼反而深入人心。
禮堂早已沸騰不息。
雖有一頭霧水的,卻也有認出來了的學生,互相提醒解釋。
“是他吧,沒看錯?”
“确實聽家裏人說過,雙子星之一的幽靈騎士在新陽任教。”
“我就是沖他報名新陽的!”有同學說道,“可惜他現在沒什麽上進心,只教一個掉車尾班級。”
Z班學生:……有點紮心,又有點榮幸是怎麽回事。
而且他們怎麽不知道朝老師這麽厲害的!
他這麽懶,天天見不到人影,存在感還不如已經離職走了的魏衍。
甚至還不如他們班長對他們上心!
從不确定的小聲議論,到壓抑的興奮抽氣,整個禮堂瞬間嗡嗡響,全在議論兩個人。
雖說信息時代,日新月異,一切都容易更新換代,如今的政壇新秀和明星尖兵的名頭早已花落他家。
可,那是雙子星啊,也曾給共和國歷史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雙子星啊!
何況這是軍校新陽,對強者和國家英雄的崇拜,還未被外界不良風氣影響。
他們剛剛都做了什麽!
新陽學子一頓心虛。
眼看場面失控,趙成高在臺上奮力想扯回正軌。
紀綸趁機思忖接下來的對策。
一道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卻讓他無法冷靜地忽視。
顧容與異于常人的血眸,在喧嚣的人聲中,也像暗夜的蛇瞳盯準了獵物,牢牢攥緊了他。
從一開始的心不在焉,到不管旁人如何為他群情激憤、打抱不平,這個男人面無表情的冷漠神情終于有了變化。
紀綸卻沒有感到多少慶賀。
又是那種被看穿一切的眼神……
紀綸不得不移開視線,全身不适。
他毫無征兆地記憶起上學期的事。
在元朗花費巨大人力物力,大張旗鼓追求徐佳惜之時。
賀青涵也在學校草坪,搞出過一個盛大的煙火表演,借此向他表白。
這是他沒料到的。
賀青涵出身政要家庭,本身也才能優秀,學識淵博,待人接物也算溫文爾雅,在西院是人氣不低的風雲人物。
沒想到自己這種不起眼的人,能被賀青涵這種Alpha關注到,即便不懂他為什麽會喜歡自己,紀綸一瞬間還是産生了異樣感。
喜歡不喜歡什麽的,這麽聲勢浩大的場面,不是徐佳惜那樣的人才有的待遇嗎?
開學以來,一直跟在徐佳惜後面收拾爛攤子,還要處理班上這麽多刺頭學生惹的禍,朝聞道又萬事不管。
他一度以為自己就是個操心保姆命,任勞任怨了都。
陡然被人這麽隆重地表白,還……挺意外。
這種微妙心情沒維持多久,顧容與一句話就将他打回原形。
那天他去修文館,找宋如風交涉些事情,顧容與破天荒沒離開,坐在一旁聽完他們談話,突然來一句。
“聽說紀班長昨日風頭無量,當真風光。”
他語氣不算不好,尤其是窩在沙發裏,渾身透着一股慵懶的性.感時,用慢悠悠的輕描淡寫口吻,戲谑望來,好似随意想起來才說起這件事。
沒人能說他這是冒犯和取笑,反而受寵若驚。
紀綸卻如鲠在喉。
原本對這位傳說中,大名鼎鼎的東院顧君還挺有好感。
畢竟沖着這張矜貴俊雅的臉蛋,他也不會不喜歡。
可惜顧容與會說話。
他一開口。
那一刻,他真想把他埋了。
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平凡普通,身邊的人又都是風雲人物,他就是充當配角的角色。
驟然被表白,知道有人喜歡自己,他會飄一點不正常嗎?
非常正常。
何況那點被人喜歡着的隐秘小得意是其次,如何利用起來,為自己謀取最大利益,才是他更多在意的東西。
顧容與一眼看穿他所有,高高在上俯視他的樣子,當真讓他羞惱。
他唯獨不想在他面前露怯。
濃密的長睫微掀,顧容與瞳底倏然漫出一絲興味。
他直起身,輕輕一哂:“還真是……狠心吶。”
優雅的語調慢悠悠說道,“明明我們才一起欣賞過那裏的畫作,一起在追殺下同生共死過。”
前排座位都有麥克風,擴音器清晰地将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送入衆人耳中,包括那聲能讓耳朵懷孕的性.感輕笑。
躁動的禮堂,又引發一場軒然大波。
顧君這話,不就是佐證了紀綸一直跟他在一起的話嗎?!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紀綸揚了揚唇角:“顧容與,你承認跟那個女人在博物館說過話了?”
他還得感謝顧容與,最終促成他決定做成那件事。
拒絕賀青涵前他就明白,誰都靠不住。
“嗯,是碰到過,那又如何。”
“你有充分的時間!”
顧容與掀眸,似笑非笑:“動機呢。”
紀綸不及思忖:“難道不可能是教唆自殺?”
顧容與直直望來,紀綸幾乎差點說出那句話。
你享受掌控生命的快.感。
但這只是相雪秋的揣測,沒有直接證據。
咬牙死死忍住沖動,紀綸目視所有人铿锵有力道:“如果顧容與不可能殺人,那麽我也不可能,因為從進博物館開始,我全程都跟顧容與在一起,如果我可能,他也有可能!”
要證明顧容與的清白,就是證明他的無辜。
将顧容與和他牽扯進一起這樣說不清的案件。
趙總管明顯沒有這樣的膽量,想必他背後的人也沒有。
他們要堅持,烏師偃就會連顧容與一起帶走。
看誰磨得過誰。
朝聞道若有所思,這法子是不入流了點,但他沒資格對紀綸評頭論足,高高在上指摘什麽。
紀綸已經做到了他的極限。
其他人就沒有朝聞道的淡定,目瞪口呆看着嫌疑人反過來變成了問話的人。
還是個眉清目秀,纖細嬌弱的Omega,背刺自己的Alpha!?
紀綸已經離經叛道到這份上了嗎?
能跟顧容與這樣的Alph息素匹配,不是應該感恩戴德感到幸運嗎?
跨階級結合本身就是天方夜譚,相當于兩個物種的生.殖隔離。
紀綸不珍惜跟自己信息素匹配的Alpha就算了,竟然、竟然……
唐濟笑罵一聲:“荒唐。”
無論怎麽看,未來的城主被人這樣審訊似質問,都是極具侮辱性的事。
紀綸還真敢這麽做了。
元朗第一次正視起紀綸。
這個原本平平無奇的Beta,有一雙過于鋒芒外露的眼睛,裏面裝了太多東西。
不像徐佳惜的眼睛,那是林間溫柔的小鹿,純真無邪。
看來這個紀綸做Beta時,一直都在隐藏自己。
尤其他還皮膚白淨,五官柔和,又常年帶着和煦溫雅的笑容,也能顯得人畜無害,欺騙性很強。
啧,那樣的眼睛,元朗看得不太舒服。
還好他的Omega不是紀綸這樣的。
佳惜多乖巧。
這樣想着的他,選擇性忽略,前不久徐佳惜才給他難堪的事。
最崇拜顧容與的明皓小臉漲紅,氣的。
紀綸怎麽能三番五次拿容與哥當擋箭牌,這個無恥小人!
別以為他不知道白天的事!
一邊是新陽學子不可置信的指指點點,一邊是趙成高氣急敗壞,破罐子破摔的叫嚷:
“海洋之心在你這,就是你偷的!無恥小賊!”
這是連演戲都不演了。
這種胡攪蠻纏的做派,可太氣人了。
連東院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剛被紀綸牽扯到顧容與的不爽,頓時變成憐愛。
被無恥的人攀咬,也太慘了。
禮堂騷動難安,遽然一聲淩厲呵斥,鎮住了所有人:“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