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同歸5 ……
第99章 同歸5 ……
等了半天, 過了吃午飯的時候楚魚才把黃包車夫等了回來。
又因為楚魚受了傷,郭邑豐往家裏面打了電話,老穆已經開車準備接楚魚回家。楚魚卻特意讓老穆回去取大洋在這裏等着。
這個時候,黃包車夫走了過來, 銀行前面這塊平地上的傷員已經被轉移的差不多了, 楚魚很顯眼兒, 并且旁邊還站了一個老管家, 這老管家打扮的非常光鮮,一看都知道是那些富貴人家的管家。
“小姐,我們打聽到了, 您讓跟的那位先生就住在三條街以外, 那個地方都是一些公寓,聽說有一棟公寓樓前一段時間被人花大價錢租了下來。”
楚魚聽了,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老穆,老穆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個用油紙包的東西, 巴掌大小, 根本不是幾十塊的大洋。
“你們沒有漏了行跡吧,而且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要是讓人家知道了,到時候你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看您說的, 我們都知道規矩,放心, 我們也只是跟周圍那些擦鞋的賣菜的聊天打聽的, 其他人都不知道。”
楚魚點了點頭,看了老穆一眼,老穆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這個車夫, 車夫一看忍不住皺着眉頭,他以為給的是法幣,這一段時間的法幣是一天一個價,忍不住:“小姐,剛才說好了是用大洋結算。”
老穆面無表情,“大洋太重了,給你的是小黃魚,換成大洋只多不少,背後就是銀行,不信現在可以去換。”
這個車夫立即喜上眉梢,雙手從老穆的手中把油紙包奪了過來:“多謝多謝,規矩小的都知道,您放心,一句話都不會往外說的。”
說完之後把油紙包藏在懷裏三步并作兩步上了臺階到銀行裏去了。老穆哼了一聲,這才彎腰把楚魚扶起來,扶着坐到了車裏。
楚魚坐進車裏之後對老穆說:“你別管我,找個電話給你們家少爺打個電話,告訴他這個地址,剩下的事兒他自有安排,你不用問。打完之後再給燕燕他們家通個電話,就說我回去了,沒事,讓燕燕別擔心”。
老穆找公共電話去了,楚魚坐在車裏,看見那個黃包車夫懷裏捂着一個袋子從銀行裏出來,高興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這個車夫把袋子捆在身上,拉着黃包車一溜煙的跑遠了,楚魚在汽車裏面靜靜的坐着,沒過一會兒老穆回來開車,楚魚這才算是結束了自己倒黴的一天。
傷筋動骨之後,很多人堅持讓楚魚修養夠一百天,楚魚回到家之後跟學校那邊請了假,在家裏面兒當起了傷員。紅玉看到楚魚的樣子堅持要去買豬蹄兒讓楚魚一天啃一個。這就是那豬蹄補腳腕,以形補形。
她是好說歹說也沒有打消紅玉的念頭,考慮到豬蹄兒還是挺好吃的,楚魚就順勢接受了紅玉的好意。
打這一天開始郭邑豐就忙得腳不沾地兒很少回家,回家也就是換衣服洗澡,一身疲憊的躺在沙發上和楚魚剛說幾句話,就有電話把他叫了回去。
燕燕雖然沒有受傷,但是這件事把燕燕吓壞了,把他媽媽也吓壞了,燕燕媽媽堅持要讓女兒退學,但是燕燕說什麽都不同意,在家裏面休養了一星期又回學校上課去了,順便每天來家裏給楚魚補課。
這一天郭邑豐回來的比較早,看見燕燕在家,特意讓人去外邊訂了一桌酒席回來,說是要感謝燕燕每天奔波,稱燕燕辛苦了。特別是楚魚這種沒有基礎的學生,教起來特別麻煩,這一桌酒席就當是給燕燕道辛苦。
燕燕也是因為來的次數比較多了和郭邑豐說話比較随意,吃了一頓飯之後坐車回家了,楚魚本來還想着蹦達的一條腿兒回房間裏,可是卻被郭邑豐叫住了。
“親愛的,你等一下,我這是有事找你呢。”
如今已經是春天了,吃完飯之後天還沒有完全黑透,楚魚就坐了輪椅讓郭邑豐推着在院子裏面溜達了幾圈,因為院子的草坪比較大,兩個人直接在草坪上聊天,也不擔心有人偷聽。
“你那一天給我傳的消息太及時了,王八蛋影右是上一次爆炸的幕後主使。你這段時間在家裏面也沒有看報紙,不知道外邊鬧成什麽樣子了,所以金陵方面給我施加了不小的壓力,讓我采取點措施讓那王八蛋也吃上一回虧。”
“所以你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郭邑豐點了點頭,“我想讓你給我畫一下他們司令部的平面圖,你是不是還去過他們辦公樓?他們辦公樓裏面都是什麽樣的布局,你幫我畫出來,回頭我把這些當成第一手的資料給行動隊的人”。
“行動隊?”楚魚心想,你到底想派多少人把這件事完成啊?人越多失手的幾率就越大。
“我倒是可以給你把平面圖畫出來,但是我覺得你不應該把很多人派過去,這種事情向來是貴精不貴多。對了,我記得你在人家司令部裏面埋的也有釘子,怎麽不啓用釘子?”
“釘子這段時間被調到外地去了,還有一個很厲害的釘子,就是把壽司店老板處理掉的那個,這個釘子或許就在影右身邊,但是處座不給我。”郭邑豐說到這裏忍不住皺着眉頭,他的老上司的夾袋理确确實實有很多厲害人物,但是他的老上司不準備把這些人物的挂啓用和聯系方式交給任何人。
不是擔心把底牌給了屬下,而是這種鼹鼠不到關鍵時刻不準啓用,最重要的是,知道他們身份的人越少越好,高級別的鼹鼠都是長期潛伏,這種鼹鼠是一次性的,為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楚魚已經把平面圖大致畫出來了,楚魚把圖畫遞給了郭邑豐,“我要不是因為腳崴着了,這會兒還能幫你,要不然我去替你把這些事兒給做了吧,你手下的那一群人笨手笨腳的,我怕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郭邑豐搖頭,不能事事都依賴楚魚,也該讓手下的那群人動起來了,不給他們出頭的機會,怎麽能從裏面找出有本事的人來。
“這事你就別管了,如果這會兒你能行動就先去學校,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多學點本事回來。我晚上還有事兒,今天不在家住了,晚上睡覺關好窗。”郭邑豐說完之後,彎腰低下頭親了親楚魚的額頭,随後急急忙忙離開了,楚魚看着郭邑豐離開的方向,只能嘆了一口氣。
楚魚就希望在養傷這段時間能夠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哪怕郭邑豐比較忙,經常不回來,自己也能照顧好自己,可是沒想到,事就這麽倒黴。
這一天有個人上門,說是郭邑豐給楚魚訂了春裝,考慮到楚魚腿腳不方便,人家特意來給楚魚量體裁衣。
家裏面的傭人雖然納悶郭邑豐為什麽沒有提前吩咐,但是考慮到這也是郭邑豐會做的,也就放人進來了。
進來的是一個胳膊下夾着測量工具的中年男人,這個男人戴着一個圓框眼鏡,說話的時候很和氣,有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和和藹。
楚魚聽到傭人的傳話,心頭忍不住一跳,郭邑豐根本不會讓人到家裏面來,楚魚受傷後,有很多電話打進來,都是郭邑豐的朋友和一些場合上的熟人打來的。送了禮物打電話問候一下,都沒有上門。
怎麽這個時候反而有人上門了。
楚魚扶着樓梯,站在樓梯上向客廳裏面觀望,發現這個自稱裁縫的人坐在沙發上,規規矩矩的翻着報紙,沒有四下打量。
楚魚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路,心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自己雖然這一只腳有那麽一點點疼,但是若說自己沒法行動也不盡然,藝高膽大,慢慢的扶着樓梯下去了。
這裁縫看到有人下來趕快站起來,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放在胸前彎腰打招呼:“密斯齊,我是霞飛路老卞成衣的裁縫,我們做的旗袍整個上海灘都是有名的,師傅的手藝也是頂頂好的,今日特意上門來給您測量一下尺寸。”
楚魚笑着點了點頭,看這個人彎腰從布袋裏把軟尺拿了出來,順便還帶了一本布料冊子。
楚魚看他拿着軟尺過來的時候微笑了一下,“我前兩天剛定做了幾件裙褂,是打算過幾天在朋友的婚禮上穿的,尺寸我還記着呢,直接跟你說吧,你按照這個尺寸做就可以。”
楚魚不會讓這些人近身的,而這個裁縫表現的也無懈可擊,他把軟尺收了,用鋼筆把楚魚報的尺寸記了下來,随後把自己帶來的布料冊子打開,讓楚魚挑選。
楚魚和這個人做的距離将近一米,這個裁縫一邊介紹着各種各樣的布料,一邊兒向楚魚推銷。
楚魚整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防備着這個人突然之間暴起傷人,等到楚魚把布料挑選好了之後,這個人伸出雙手接着冊子,雙手處在楚魚的視線裏,客客氣氣的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要告辭。
就在楚魚認為他要離開的時候,這個人的話題一轉,“密斯齊,我才想起來,你選的一款布料現在沒貨。你要是能等,我們就從金陵那邊進貨,”說到這裏壓低聲音,用楚魚能聽到的低音量說:“您舅舅讓屬下告訴您,家裏面修房子的錢糧如今沒了下落,有人在找。”
說完之後雙手捧着布料冊子往後退了幾步,“打擾您了,衣服過兩天就給您送過來。”
楚魚微笑着點了點頭,看着這個人走了之後,楚魚才把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舅舅”“蓋房子”
親舅舅已經去世将近三年了,到今年的七月十五是正三年,也只有一個幹舅舅算是見過一面,但是并沒有說過話,楚魚不知道所謂的蓋房子的錢糧是什麽東西,也只有三老爺讓自己保存的藏寶圖是自己和這個舅舅唯一能牽扯上的。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個裁縫十有八九是幹舅舅那邊派來的人,楚魚坐在客廳裏面苦苦思索的時候,郭邑豐回家了,他從外邊急急忙忙的進來,見到楚魚,就對着楚魚上下打量了幾眼,随後松了一口氣。
“我可沒叫什麽人來家裏面給你做衣服,今天那個人恐怕來者不善!”
楚魚搖了搖頭,“他是金陵過來的,應該是我舅舅的舊部,帶來的并非是什麽好消息,有人一直在惦記着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把我給忘了,最可恨的是我這會兒腿腳還不利索。”
“你把這件事從頭到尾給我講一遍,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咱倆好好的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