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尋證3 ……
第81章 尋證3 ……
然而處座的信誓旦旦并沒有給郭邑豐信心。
“但是時代已經不一樣了, 秦漢隋唐，包括後來的宋元明清，這麽長的時間跨度裏，整個世界都處在同一個水平, 都是冷兵器時代。可現在不一樣了, 熱武器的殺傷率更大, 我們如果真的勝利, 那也是一個慘勝。”
處座把手收回來，“你放心，我們的體量足夠大, 拖也要拖死他們。只要萬衆一心, 用我們三個人的性命換對方一個人我們就能贏，哪怕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們照樣還有很多很多的人。”說完之後他站起來去倒了一杯水，端着杯子回來的時候還在說：“我這個人，對自己還是很了解的。在別人看來我這人沒什麽家國情懷, 只知道權勢地位。實話跟你說, 我也确确實實沒想過太多，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只要我活得痛快就行, 別人的死活我不想管也不願意管。但是大是大非還是要分得清楚的，我小的時候家境貧寒, 我父親在我八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全家就靠我那老母親撐着, 她老人家不識字, 也不懂什麽大道理，但是跟我說做人不能忘了祖宗，不能讓人指着腦門兒罵辱了先人。所以, 有朝一日我能上戰場，最少要殺他們三個人才夠本。”
郭邑豐點了點頭，一時間看不明白楚處座是忠是奸。
處座坐下來接着吃宵夜，這一次是問關于楚魚的問題：“你回去之後小玉怎麽樣？吓着了沒有？”
“還好，沒有上次在火車上嚴重，我編了個理由把她應付過去了。”
“小姑娘家沒見過太多世面，容易被吓着。一時半會兒還能把她騙過去，但是這也不是什麽長久之計，幹咱們這一行的，雖然有些東西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但是總是會受傷，總是會因公殉職，早晚她是要知道你做的是什麽事兒，你總不能一輩子護着她，所以有些事兒你要早打算才行。”
郭邑豐知道他又要提讓楚玉去讀書的事兒，“她真不是讀書的那塊料，聰明的人不一定學習好。而且她也沒有心思去學習，再有就是我年紀也不小了，家裏面催得緊，說不定結了婚就需要了養孩子。還是讓她在家裏面呆着吧”。
“我也是為你們好，早點讓她成長起來，早點對你有幫助。哪怕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會慣着她。這世道不太平，父母家族乃至于伴侶都不能100%的保證能庇護她一輩子。打鐵還需自身硬，你要好好的想一想。”
郭邑豐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自家的楚魚已經處于某種行業的頂端了。讓她還怎麽進步？
而且郭邑豐也敏銳地發現了，處座對于楚魚有種好感在裏面，确實是處處為她打算。對處座的感覺就越來越複雜，有種時候面對他像是在面對老丈人一樣。
第二天燕燕去報社裏面申請入職，因為她本來是老員工，而且人緣不錯，自己的差事完成的也很好。再加上她的社會背景，主編那裏很快就批準了她回到原來的崗位上。
辦公室的人對豔燕燕的回來大部分都抱有好感，燕燕帶了不少餅幹和糖跟大家分了分。
事實上燕燕跟大家說她是随着母親去看望外祖父母，她的事情辦公室的人沒有幾個知道的，大家也就真的當她去走了一回親戚。
中午吃飯的時候燕燕還開玩笑，“沒想到我就這麽快放棄了開店的夢想，本來你還說要入股進來兩個人一塊做生意呢，看來算是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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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挺好呀，不當老板不操那麽多心。”楚魚和燕燕這個時候正在一家店裏面吃羊肉泡馍，楚魚把一瓶醋放在燕燕旁邊。
燕燕把醋倒進碗裏，邀請楚魚到他們家去一趟。“我爺爺從金陵回來了，說是想要見見你和郭先生，對你們要當面感謝，你們什麽時候有空來我們家，爺爺要請你們吃飯。”
“我倒還好，只要不上班每天都有時間，就是我們家老郭現在忙得很，腳不沾地兒，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
燕燕向四周看了看，順手摟着楚魚的脖子，“你們家老郭是不是……”燕燕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反正我們聽到了不少消息，說是你們家老郭最近一段時間把上海灘攪擾得天翻地覆，各行各業都有人被他抓進去關起來，一旦進去之後想要出來那是難上加難，難如登天。”
楚魚眨巴了幾下眼睛，故意裝傻充愣：“有這種事嗎，他跟我說他在警察局上班。跟我說最近警局裏面有大動作，我也不明白到底是什麽事兒，反正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
燕燕看到朋友這麽沒心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還是要小心一些，有些人做了虧心事就害怕被人找上門來。這一些人在暗地裏面躲着呢，我聽我爸爸說，有一些商人想要合起夥來到金陵去找門路，游說金陵把你們家老郭調走。”
“那感情好呀，我聽說金陵是個好地方，老郭回去上班也行。”楚魚表現的沒心沒肺，甚至還對金陵表現出一些向往來。
“你就是個傻妞妞，金陵那地方是國府所在地，一個蘿蔔一個坑，怎麽可能說回去就回去，要是萬一把你們發配到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麽辦？”
“這不還沒有嗎？我是相信我們家老郭的。”
燕燕忍不住搖了搖頭，她現在非常發愁，完全是替楚魚發愁。愁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她扭頭看了看正端着碗扒拉的楚魚，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慢慢的走，算是飯後散步，邊走邊扯一些閑話。燕燕就忍不住點撥楚魚：“我聽我大伯母講過，說是財政部一個前次長，因為貪污被抓起來了，但是當年他們家老爺子對另外一個部門的部長有過恩惠。當時貪污的事情弄的上了報紙，大江南北都知道了，報紙上衆口一詞要求嚴懲貪官蛀蟲。這個貪官眼看着活不成了，他老婆上上下下積極奔走，最後靠他老婆四處托關系找人情才留下一條命。”
楚魚就把這件事兒當故事聽了，聽完之後搖頭嘆息，“也不知道那貪官是貪了多少錢，要是數額巨大，真的應該執行死刑。最後讓他逃脫一死，真是便宜他了。”
“我不是讓你讨伐這個貪官，我是跟你說一個好的家庭主婦能夠力挽狂瀾，挽救整個家庭的。”
楚魚明白她的意思了，但是不知道自己怎麽說才能讓朋友放心。估計要是對燕燕說自己幹的是刺客的活兒她能昏過去。
燕燕有些苦惱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發，“不如我們周末去學點什麽吧，我們去學烘焙怎麽樣？那裏有很多名媛，大家在烘焙課上社交。”
既然言語的力量沒辦法讓她意識到現實，那就換一種辦法。楚魚又不是個傻子，當然能看得出來自己朋友是怎麽打算的，既覺得心酸又覺得高興。
畢竟燕燕的事兒一般人不知道，滬上就巴掌大，那些名媛們多多少少知道她曾經和小鬼子之間不算愛恨糾葛的愛恨糾葛。要是出現在人前，少不了要受一些風言風語。但是為了帶自己見見世面，她都已經豁出去了。
楚魚不可能那麽沒心沒肺，“學烘焙的事要不咱們往後退一退，我就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姐的事兒。我姐跟那位蔡先生正在戀愛，我想請你過去把把關。”
說起紅玉的事兒燕燕也想起來了，“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
果然關于這樣的男女緋聞最能勾起聊天的欲望，楚魚和燕燕兩個人一路勾肩搭背的回到了報社，路上兩個人的臉色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愁眉苦臉。果然燕燕忘了帶楚魚去學烘焙的事情，和楚魚一塊約好周六和姐姐見面。
離周末還有好幾天，楚魚和郭邑豐商量了之後打算周日去姚家做客。這是他們倆第一次正兒八經的上別人家裏面去做客，所以管家老穆興奮的提前幾天開始挑選禮物。
周四這一天的下午郭邑豐有了一點閑暇時間接楚魚回家，兩人剛坐下來吃飯，老穆就把禮物推了過來，口沫紛飛的跟他們兩個講什麽禮物是送給什麽人的。
在老穆看來，這種事千萬不能失禮。這一次不僅僅是簡單的上門拜訪，更是代表着郭家的臉面，代表郭家開始和滬上的老牌富商們來往。絮絮叨叨沒完沒了，連郭邑豐都不想聽了。
“知道了知道了，到時候讓你開車跟着一塊兒去，你跟着你覺得還有什麽不妥的？”
老穆想了想，有自己在旁邊随時提點着，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美滋滋的正要将裝着禮物的小推車推出去，電話鈴聲響了。老穆就讓他們倆接着吃，自己去接電話。
這幾天有一些公事還沒處理完，郭邑豐擦了擦嘴跟楚魚說了一聲跟在老穆的身後一起去接電話。
沒過一會兒郭邑豐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走過來坐在楚魚面前。
“有些事我要跟你說一下，你的那位耿姐姐和那天的岳小姐兩個人大打出手，然後處座很不幸的被殃及池魚，副官請你去救場。”
楚魚覺得自己在聽天方夜譚，“我救場？憑什麽是我去救場啊，她們誰會給我面子呀？還說什麽殃及池魚，他就是罪魁禍首。要是沒有他在那邊和這個勾勾搭搭和那個眉來眼去會有今天的事嗎？不去不去，這種事兒誰想去誰去，我是不會去的。”
郭邑豐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副官也說了，你要是不去，處座就過來咱們家避一避。他已經料到了你不會去的，所以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楚魚忍不住把筷子握在手裏，大有誰敢來，我就捅死誰的架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