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蛛網 .......
第78章 蛛網 .......
辦公室裏面還有很多人在工作, 晚上值班的,守着電話的,加上特高課的電訊部門,整個大樓裏很忙碌。
特別是電訊部門, 晚上才是他們工作的時候, 白天是休息時間, 這個時候滬上的天空到處是電波, 如果把電波具象了,肯定像烏雲一樣籠罩着這片大地。
楚魚摸到走廊上,把一個手裏拿着文件的年輕男人打暈, 拖着他到了一件辦公室, 她換上衣服後拿着文件出來,把帽檐壓低一些,可是這帽子制造的時候太省布料了,怎麽壓都擋不住自己的臉。
楚魚挺郁悶的,她拿着文件走在大樓裏, 和大樓裏遇到的人擦肩而過, 有的時候看到軍銜高的還要讓道立正敬禮,這一套做下來沒人懷疑她, 甚至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反正這大樓裏的女職員也挺多的,大部分都是特高課的員工, 還都是漂亮的女人,他們深知特高課的人不好惹, 碰上了就當沒看見, 盡量不會和這些人有牽扯。
楚魚在走廊上打開文件夾看了看,這是一份軍醫請求使用特效藥的文件。上面注明要用最好的消炎藥,楚魚站在走廊上左右看了看, 心想他們存放藥品的倉庫在哪兒?
她快速的找了一樓和二樓,随後發現存放藥品的倉庫在一樓,裏面有大量的電器設備亮着燈。還有幾個人在對藥品進行登記檢查。
楚魚沒有進,而是确定了目标人物不在這裏。
她拿着文件夾往後面的住宿大樓去,在住宿大樓外面,她把帽檐盡可能的壓低,捧着文件夾進樓,門口有一個守門的衛兵,正低頭抄着文件,楚魚用洋話問:“我是來給鄭桑送藥的,請問他在哪一層?”
“二樓,”門口說完看了看楚魚,忍不住問:“我為什麽沒看到過你?”
他也僅僅是有些疑惑,因為楚魚的東洋文說的太流利了,一點生硬之處都沒有。
楚魚臉不紅心不跳的忽悠:“我不住宿舍,我随着父母住在僑區,剛剛藥品室的電器出了一點故障,他們要維護設備又擔心藥品送的晚了會影響到鄭桑,請我代替他們送藥。對了,我叫橋本日美子,請多多關照。”
“橋本小姐你好,可是我記得僑區沒有人登記姓橋本啊。”
“這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楚魚低下頭用餘光看了看周圍,擡起頭楚楚可憐的說:“我的生父姓橋本,後來他在一場戰役裏犧牲了,我媽媽帶着我改嫁,我仍然堅持跟随生父姓橋本。”
“确實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沒有了男人的女人很難生存下去,請不要難過橋本小姐,您的繼父是誰?在僑區任職還是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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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魚看這個人盤問的很細致,覺得這人太謹慎了,而且他也看到自己的長相。
她上前一步,“我繼父其實并沒有和我媽媽結婚,他們的事情說起來真的很難說出口 ,我繼父的名字是......”
這個門衛側耳聽,楚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力一扭,随後把他放到座位上,讓他趴着,像是睡着了一樣。
時間不多了,這裏人來人往,這門衛會很快被發現的。她快速上樓,這是筒子樓,有一間房子門口站着兩個人,像是把守在門口。
楚魚走過去,拿着文件夾:“請問鄭桑在這裏嗎?我奉命送藥。”
“是這裏,醫生等着呢,你們的動作太慢了。”
守衛打開門,楚魚低着頭進去,門口坐着一個白大褂的醫生,他站起來問:“藥品拿來了嗎?混蛋,怎麽不用冰塊,這樣會失效的。”
楚魚的手裏根本沒藥,她在進門的一瞬間就制定了計劃,在大夫走來的時候,她轉身關上門,用文件夾擋着臉猛地一掌打昏了醫生扔在床上,欺身而上摁住老鄭的咽喉,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老鄭沒反應過來就被扼住咽喉。老鄭不敢動,更不敢示警。
但是老鄭也認出她了,他睜大眼睛,帶着驚吓:“是你?”
楚魚對着他微微一笑,手中用力,他似乎有話說,手腳開始掙紮,楚魚不想給他機會,更不想聽他的心路歷程,而且他嘴裏有秘密也好,有情報也罷,和自己沒關系,自己背後沒什麽組織,更不用讓自己達到什麽目的。
這就是楚魚堅決不接手耿姐姐關系網的原因,也是她堅決不入公門的原因,就跟三姥爺說的那樣,一旦做了朝廷鷹犬,終身不得自由。
如今快意恩仇,還不用想太多,這是楚魚最想要的生活。如果這人落到處座手裏,處座那腦子已經有了很多計劃,利用老鄭放出假消息,要挾老鄭探聽更多的秘密......楚魚就沒這個打算,哪怕老鄭有千言萬語,楚魚是一句都不想聽。
“看在咱們認識的份上勸你一句,你下輩子骨頭硬一點。”
楚魚說完手中使勁,老鄭的瞳孔開始散了。
楚魚看了看醫生,都說醫生救死扶傷,也不知道這位是不是真的救死扶傷,或者說救的是洋人的死扶的是洋人的傷?
她順手送了醫生一程,快速調整好氣息随後驚訝的叫起來,“快來人,鄭桑昏過去了。”
門口的兩個守衛進來,沖過去看倒在穿上的兩個人,有人把木倉拿在手裏,楚魚劈手奪過,三下解決兩個人。
她關上門,打開窗戶一躍而下。
因為早先“魔鬼”都是去辦公樓,宿舍這裏反而沒來過,所以這裏幾乎沒有守衛,更沒有任何的防備措施。
她穿着制服走在大院子裏,探照燈忽略了她,就是那些暗哨也沒把對她對關注。
她趁着探照燈沒照到這裏的時候,翻過院牆離開了大院,在蘇州河的河邊把制服扔了,快速的回到公共租界。
她離開沒多久,河北岸立即戒嚴。
楚魚回到家,飛快的換了衣服再趕到耿姐姐那裏,耿姐姐一晚上沒睡,看到楚魚翻窗子上來,趕快把手中的書扔了坐起來,“怎麽樣?”
“不負所托。”
耿姐姐趕快把被子掀開坐起來,“剛才我一直擔心,我收到了消息,他們找的那個江湖大俠失手了,也只是傷了老鄭,如今想來他們正想辦法補救呢。沒想到妹妹這麽厲害......”
楚魚不想聽她贊美自己,之所以會來到這裏,也是因為“齊小玉”在這裏住下了,不能留下一點讓人懷疑的地方。
她打斷耿姐姐:“我想去洗澡,您給安排一下吧。”
“好的,你随我來。”
河北岸,所有部門的負責人都來了,駐守這裏的憲兵司令帶着白手套,在宿舍樓門衛身邊站着,他伸出手去觸摸了一下門衛的頭部,忍不住嘆息一聲。
“我又一次在深夜裏被叫醒,懷着沉痛的心來見我們勇士們最後一面。養育一個勇士,他們的父母花了二十年,我們帝國更是付出了很多,他們沒有死在光榮的戰場上,而是默默的倒在他們認為最安全的地方,這簡直是一種恥辱。”
周圍跟着的軍官和各部門負責人噤若寒蟬,無人敢站出來背鍋。
他轉身上樓,樓上已經被人看守了起來,幾個法醫和一個舉着相機的士兵正在裏面忙碌着,憲兵司令站在門口看了一眼,轉身來到隔壁,隔壁已經被改造成了臨時的辦公室,所有負責人聚在一起各自找座位坐了。
“我有一種很不妙的直覺,”憲兵司令看着眼前的這些同僚:“我覺得‘魔鬼’的陰影還在,正在暗中窺視我們。”
他說完之後,不少人轉頭看向長尾堪十郎,長尾的臉色立即漲成了豬肝色:“不可能,她已經死了,特高課願意作出保證,魔鬼早就下地獄去了。”
主管軍中情報的影右将軍皺着眉頭:“你太激動了長尾,或許是第二個魔鬼。”
影右屬于軍部,而特高課隸屬于軍部大本營,影右發聲無疑是給長尾解圍。
但是影右說的也是一種可能,魔鬼死去,或許有夜叉亦或者有修羅還在周圍徘徊。
影右甚至還舉了一個不算例子的例子:“衆所周知,魔鬼眼光高,她不會濫殺,甚至可以說她太驕傲了,她不屑于對普通人動手。”
衆人回憶魔鬼在上海做過的事情,都忍不住點頭。
影右又說:“這個新出現的,我們暫時稱他為撒旦,撒旦與魔鬼比較,就顯得不講究和殘忍,凡是出現在他面前的,很少有可能活命的可能。”
其他人都點頭,這位影右将軍又接着說:“我認為,這次的事件和上次圓樓刺殺可以并列在一起調查,有些話我不能說的太直白,但是這中間有很多相似之處,凡是對兩個案子有了解的都會認為是同一個人活着是同一個團夥所為。”
他的話剛說完,很多人都點頭,這裏面确實是有很多手法驚人的一致,兩案并查是可以的。
一場會議很快結束了,衆人從宿舍樓出來之後,矮個子長尾堪十郎追上了腿短的影右将軍,長尾十分感激的給影右鞠躬:“感謝您。”
一切都在不言中,影右維護了長尾,長尾甚是感激。
但是影右的臉色并不好看,他帶着長尾一通散步,“我聽說當初參與調查魔鬼的員工調派到外地去了,是這樣嗎?”
“是的,”長尾沒有說太多,但是他的頭上已經出汗了,這裏面有些東西不可明說只可意會。
對于職場霸淩或者是負責人昏聩而任人唯親這樣的事兒,影右不是不知道,他能爬到這麽高的位置上,也是見識多了。今兒不是為了那些特高課的員工出頭的,而是他想和長尾把這個案件往深了講。
“我來滬上的時間不長,我負責配合軍隊進攻為他們提供軍事情報,而你們的範圍就比較廣,涉及方方面面,我之所以在今天和你說這個,并不是我多管閑事對特高課指手畫腳,而是為了你們能更好的配合我,我不允許你們再出錯了。”
長尾的汗水流了下來,他聽見影右一字一頓的說:“你我都知道,魔鬼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