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第040章 40
約的七點。
簡岩和譚芝茉快八點才到。不是簡岩給鮑旭陽下馬威。堵了一路, 是真的插翅難飛。
鮑旭陽說他也才到不久,可能是真的, 也可能是會做人。
譚芝茉給二人介紹:“鮑旭陽,達文的設計總監。我老公,簡岩。”
見面前,簡岩沒想過鮑旭陽長什麽樣。不管他長什麽樣,都改變不了兩個事實:一個是他惦記別人的老婆,另一個是惦記別人的老婆不會有好下場。
見了面,簡岩不得不接受另一個事實。
鮑旭陽長着一張大概能算是萬人迷的臉,白,精致, 左眼眼尾有一顆淚痣,能給人留下印象。
尤其是精致這方面, 鮑旭陽和譚芝茉志同道合。
官府菜。
鮑旭陽訂的包間,菜品是固定,貴, 味道一般,對簡岩來說唯一的好處是節省了點菜的時間,不然, 像鮑旭陽和譚芝茉這麽“客氣”的人, 你讓我點,我讓你點, 又要多相處一會兒了。
三人坐圓桌, 怎麽坐都是一左一右。
圓桌不小, 距離三等分, 誰跟誰都是隔山隔海。
寒暄幾句後,譚芝茉掏出平板電腦。
她真的是來談工作的……
對此, 簡岩百分之百的篤定。在譚芝茉的工作面前,他露都沒用,鮑旭陽再怎麽精致也無濟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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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芝茉在鮑旭陽的設計圖上做了标注,把平板電腦推給他,讓他一邊看,她一邊說。
簡岩食不言,打賭鮑旭陽用不了五秒鐘就得原形畢露。
果然,譚芝茉一句話沒說完,鮑旭陽就借着平板電腦要一塊兒看的由頭,挪了自己的椅子,拉近了和譚芝茉的距離。
沒近到讓譚芝茉戒備。
但的的确确是在給簡岩下馬威。
菜,每人一例,每一道也就是簡岩兩三口的事兒,下一道不知道要過多久。簡岩有大把的時間旁觀者清:鮑旭陽不是匹夫之勇的人。
鮑旭陽當着他的面坐到譚芝茉身邊,是不看好他和譚芝茉的婚姻。
蒼蠅不叮沒縫的蛋。
鮑旭陽這只蒼蠅,或許是看準了他和譚芝茉從戀綜到熱搜的婚姻随時岌岌可危。
偏偏……他反駁不了。
他的譚芝茉的關系,或許比鮑旭陽預期得更早不得善終。他沒辦法讓鮑旭陽睜大了狗眼好好看,看他和譚芝茉天長地久。
侍應生來上下一道菜,看鮑旭陽挪了位置,拿不準把菜給他放在哪。
鮑旭陽叩了桌面:放這兒。
這是不打算把椅子挪回去了。
“老公,”譚芝茉把新上的一道赤貝推向簡岩,“我不愛吃這個。”
多挑嘴似的。
卻是只存在于夫妻之間的親昵。
簡岩心生一種強烈的沖動,想走過去,想把手輕輕放在譚芝茉的肩頭,想讓鮑旭陽滾蛋,甚至比他想要和譚芝茉辦事的沖動強烈一百倍。
最後,他僅僅是走過去,把譚芝茉推給他的盤子拿回自己的位置。
這一道赤貝,是她喂給他的定心丸。
工作中,誰也別給她出幺蛾子。
在譚芝茉和鮑旭陽的工作談到尾聲時,簡岩去買單。他不是跟鮑旭陽“客氣”,是覺得他老婆穿得漂漂亮亮來吃飯,他買單天經地義。
餐廳位于一條小巷中的別有洞天,走出去時,雪停了,街道在路燈下閃耀而靜谧。
直到上車前,鮑旭陽還在對譚芝茉三句話不離工作。
顯然,他也知道錢途在譚芝茉心中的分量。
“你等我郵件。”譚芝茉打斷鮑旭陽,“我老公無聊一晚上了,我們再這樣吧啦吧啦,回家我哄都哄不好了。”
就這樣,簡岩大可以斷言:鮑旭陽是毀于匹夫之勇,還是毀于自以為是,沒區別。
都是個毀。
但一上車,譚芝茉就跟簡岩算賬:“你一個大男人,給我裝什麽可憐?”
簡岩踩下油門:“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裝可憐了?”
“兩只眼睛都看見了。”
“我是愁眉苦臉了,還是話裏有話了?”
譚芝茉想了想:“都沒有,但你就是給我一種弱小無助……但能吃的感覺。”
“注意你的用詞。”
譚芝茉言歸正傳:“鮑旭陽今天是有在針對你,我替他跟你道歉。”
“替他?你替不着他。你是我這邊的。”
“你知道就好!但一碼歸一碼,他在專業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簡岩點點頭:“那就好。”
“怎麽回事?”譚芝茉審視簡岩,“我現在不覺得你弱小無助了,我現在覺得你沒憋什麽好屁。”
“那是你餓出幻覺了。”
“我今天真是越吃越餓!吃進去的,還不夠我動腦筋消耗掉的。”
快十一點了。
簡岩看看時間:“泡面吃不吃?”
“你家也只有泡面吧?”譚芝茉饑寒交迫、哈欠連連地都快忘了要陪簡岩回去拿衣服了,看不是回她家的路,才記得要去他家。
簡岩不置可否:“還得有二十分鐘,你睡一會兒。”
“我從不在車上睡,沒有安全感。”譚芝茉說完這話不到一分鐘,睡着了。
二十分鐘後。
簡岩把譚芝茉叫醒:“我去買泡面,你緩緩,省得一會兒下車着涼。”
譚芝茉看車窗外,陌生的環境,人在半睡半醒間難免畏畏縮縮:“我跟你一塊兒去。”
“怎麽?”簡岩揶揄譚芝茉,“一個人在車上沒有安全感?”
譚芝茉氣得醒了盹兒:“煩不煩啊你?”
二人還是一同下車,去了便利店。
譚芝茉站在一整個貨架的泡面前挑花眼,簡岩跟着她的視線拿了三個桶裝的,去收銀臺結賬。譚芝茉又挑了兩根火腿腸,跟過去:“都沒有我上學的時候吃的牌子……”
戛然而止。
櫃臺上除了三桶泡面,多了個她不陌生的小盒子——在她家,有個一模一樣的。
當着店員的面,譚芝茉只能裝聾作啞,把兩根火腿腸扔下就走,幸虧簡岩身手好,才沒掉地上。
等簡岩結賬出來,譚芝茉追着他訓話:“你買那玩意兒有瘾是不是?”
“萬一。”
“萬一個屁啊!我只是陪你來拿衣服,拿了衣服就走。”
“不吃面了?”
“拿了衣服,吃完面就走。”
“聽你的。”
回到車上,譚芝茉不依不饒:“聽我的?聽我的你買那玩意兒?”
“我說了,萬一。”
駛入小區。
譚芝茉分了神。
不是多寸土寸金的地段,小區還算新,十幾年的樣子,論環境,比她租的地方好多了。“你這兒多少錢一個月?”譚芝茉想等在金荟穩住腳,就改善改善居住條件。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押一付三嗎?你除以三啊。”
“房子我買的。
“買的?”譚芝茉錯亂,“等等,你騙我?我記得清清楚楚,領證前,我們讨論在哪住,我說我租的一居室,你說你也是。”
“我只是說,我也是一居室。”
下了車,譚芝茉沒再對這個歧義斤斤計較。簡岩的房子是租的,還是買的,是一居室,還是三層樓,都跟她沒關系。她關心的是:“你買了房子,還能有八位數的存款?寫書這麽賺錢嗎?我改行還來得及嗎?你站在內行人的角度看我能不能吃這碗飯?”
“能,你就寫一本《雖然我不會,但我會教別人》。”
翻譯一下就是:我天天不懂裝懂。
譚芝茉朝着簡岩的大臂來了一拳:“煩人。”
“疼嗎?手。”
“不疼。”譚芝茉暗中抖了抖。
“寫書沒這麽賺錢。”簡岩實話實說,“我在沈睿徳的公司有股份,所以還是做生意賺錢。你好好做你的生意,錢途無量。”
上了電梯,簡岩按下十六樓的按鈕。
二人好端端陷入沉默。
眼看六樓、七樓、八樓,過了半,二人又同時開口。
譚芝茉放狠話:“你家要敢超過五十平米……”
她第一次帶他參觀她家時,他說過,他家更住不下兩個人。這句話沒什麽好歧義的。就看他是不是騙人了。
同一時間,簡岩問譚芝茉:“想好了嗎?”
然後,簡岩回答譚芝茉的問題:“超過。”
這是坦白從寬了……
至于簡岩的問題,譚芝茉回答不了。她知道他問的是什麽。辦事,想好了嗎?
電梯在十六樓緩緩打開門。
“不說話,”簡岩自認為給譚芝茉足夠多的時間了,“就是想好了。”
進門。
簡岩脫了鞋,光腳往裏走,把唯一一雙拖鞋留給譚芝茉。
玄關也沒個換鞋凳,譚芝茉扶着牆,晃晃悠悠地脫下高跟的長靴:“你拖鞋也太大了,船一樣……”
她說話的工夫,簡岩燒上一壺水,折回她面前。
嫌大?別穿了。
簡岩把譚芝茉打橫一抱,往裏走。
只開了玄關的燈。
越往裏走,譚芝茉越什麽都看不清,本能地摟住簡岩的脖子:“我……我還餓着。”
“先做一次。”簡岩把譚芝茉直接抱回了黑暗的房間,撂在床上。
譚芝茉從不穿着外衣上床:“髒……”
“那就脫了。”簡岩不至于毀了譚芝茉的酒紅色大衣,但也愛惜不到哪去。
譚芝茉把出門在外的衣服統稱為外衣:“這個也髒。”
“那就都脫了。”簡岩把譚芝茉一身薄花呢的套裙扒下去,過程中,沒少在她大腿和腰間留下指紋。
轉眼,譚芝茉衣不蔽體。
和早上一樣,譚芝茉縮坐在床上,簡岩立于床邊。
不一樣的是,早上,她穿着,他脫了,眼下,她兩條手臂顧此失彼地遮擋着自己,簡岩一件衣服都沒脫,衣冠楚楚。
這讓譚芝茉不得不懷疑,他在報複她——報複她早上接了鮑旭陽的電話。
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真的慌了:“我……我能先吃泡面嗎?”
肚裏有食,心裏不慌。
簡岩脫衣服:“水還沒燒好。”
“很快的。”
“據說沒經驗的話……也很快的。”
譚芝茉搜腸刮肚:“先洗澡?”
“先做一次。”簡岩還是這句話。
“我臉上好幾層化妝品。”
“毒不死我。”
“話說……”譚芝茉抗議,“你脫我衣服那麽粗暴,脫自己的就還……還滿有觀賞性的。”
簡岩的手來到褲腰:“你覺得不公平的話,下次換換。”
他不介意由她扒了他。
他對她的觀賞性更求之不得。
譚芝茉殘存的語言能力在簡岩脫下最後一件衣物後完完全全地喪失。房間裏沒開燈,但二人的眼睛早就習慣了黑暗。一如他能看清她的白、她的軟、她的抖,她也能看清他的駭人。
“你……”譚芝茉臉是白的,腰是軟的,聲音是抖的,“你再問我一遍,想好了嗎?”
簡岩順從她:“想好了嗎?”
“想好了!我不要。”譚芝茉就差喊饒命了,“我……我想活。”
簡岩俯身堵了她的嘴:“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