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第030章 30
她急什麽急?
“對你有什麽影響?”簡岩不懂就問。
“露到哪?”譚芝茉用手比劃着自己的脖子、胸、腰, “到這裏?到這裏?還是到這裏?”
簡岩這才知道她以為的“露”不是露臉,是露肉。
“你覺得到哪行?”簡岩覺得譚芝茉不讓他露肉, 多少跟“占有欲”挂了鈎,試試她的接受度。
“到哪也不行!”譚芝茉拉他到鏡子前,“露脖子不行,秀胸肌、腹肌,也不可能把脖子捂上,所以就是露哪都不行!”
簡岩這才看到,在他變形的領口下,有譚芝茉昨晚親出來的痕跡。
她還惡人先告狀:“你說你,長得皮糙肉厚的, 嘴,一咬就破, 脖子,一嘬就紅。”
簡岩服氣:“連咬帶嘬,你還理直氣壯了?”
譚芝茉言歸正傳:“你問對我有什麽影響?全國人民有八成以為我們是一對, 還有兩成等着看我們笑話。你把脖子上的草莓示衆,不管大家覺得是不是我幹的,都會看我笑話。”
所以, 是他想多了, 跟“占有欲”沒有半毛錢關系。
“工作,我也沒辦法。”簡岩要換作以往, 也就跟沈睿徳找個借口往後拖一拖了。
但譚芝茉越不讓, 他越要去。
憑什麽她昨晚造的孽, 要他今天用工作買單?
譚芝茉當機立斷:“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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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了她的遮瑕膏來。
簡岩服服帖帖站着, 讓譚芝茉擺弄也就罷了,她還指揮他:“你金貴的手能不能擡一擡?幫我抻着點領口。”
簡岩耐着性子拽一拽。
譚芝茉還不滿意:“抻大點!幾百塊一支的遮瑕膏, 用在你脖子上就夠浪費的了,沾領口上我更虧大了……”
受夠了譚芝茉的喋喋不休,簡岩手伸到頸後,一把脫下了T恤:“能閉嘴了嗎?”
“呀!”譚芝茉像見了什麽不得了的畫面似的脫口而出,并下意識地側了臉,眯了眯眼。
她見過簡岩的上半身——在節目裏。同一期節目,她和二號男嘉賓去騎自行車,摔個狗啃泥,簡岩在水上樂園裏光着膀子做行走的荷爾蒙。除了見過,她還摸過他的腹肌,親過他的脖子。
但隔着屏幕、摸過、親過,都抵消不了親眼所見的沖擊。
暗中,譚芝茉對簡岩的身體給予了最高的評價:這才叫男人!
她的目光不可能不去到他脖子以下,細看,他身上遍布深深淺淺的疤,能看出都是皮外傷,但多了也令人觸目驚心。“你怎麽還沒毀容?”譚芝茉替簡岩捏把汗。
“你盼我點好。”
譚芝茉還在看:“我們節目的磨皮也太重了,網友們都沒看到這些。”
“看不看有區別嗎?”
“當然!誰會看到這些還嘶哈嘶哈?”
“難看?”
“反正不好看。”
簡岩做不到好言好語:“不好看別看,趕緊抹。”
“什麽叫抹啊?你以為我刷牆啊?”譚芝茉用指尖一下下點塗,但眼睛還是時不時往下瞟,“話說,你到底要露到哪?這些疤,用不用我順便幫你遮一下?”
“不用。”
“就順便。”
簡岩提醒她:“你這一支幾百塊。”
“大不了我算在你房租裏。”
“不用。”
譚芝茉放緩了手上的動作:“有化妝師?”
“有。”
“化妝師幫你遮?”
簡岩俯視譚芝茉微微皺起的眉心,不知道她在不爽什麽。不想別人碰他?但可能,又是他想多了。
譚芝茉虎頭蛇尾,草草收工:“趕緊穿上。”
語氣中透着一股嫌棄。
簡岩的惱怒直到出門前才平複。
沈睿徳給他約的十點,他為了遠離譚芝茉,七點多就要出門。譚芝茉把遮瑕膏塞給他:“這個你拿着,化妝師給誰都用的東西不可能比我這個好。”
“我沒那麽講究。”
“讓你拿着,你就拿着!你看我手,”譚芝茉示範點塗的動作,“就這樣往上遮蓋,一層不行兩層,實在不行三層,實在不行!你随便抹。”
這下,簡岩總算能确定譚芝茉就是不想別人碰他了。
這就好辦了。
他在她面前也算有資本了,盡管這是他第一次把姿色當資本,但有,總比沒有強。
目送簡岩出門,譚芝茉還在旁敲側擊:“我把我的東西,借給你,你不能未經我允許,再借給別人,懂不懂?”
懂。
簡岩懂了:譚芝茉寧可讓他“糟蹋”她幾百塊的遮瑕膏,也不想讓別人“糟蹋”他。
譚芝茉自己也懂:她養個小貓小狗,都未必想給別人摸,更何況是暫時在她名下的男人。她不想簡岩被別人摸,是人之常情。
自洽後,她幹勁滿滿地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中。
第九期節目沒白白被鄧詩卉推遲* ,節目和“簡直了”的熱度勢不可擋。
為了答謝粉絲們的支持,譚芝茉臨時加了一場直播。在粉絲們刷的令人眼花缭亂的禮物中,她注意到一位名叫“喜喜支持你”的粉絲,給她刷了個一塊錢的禮物。
喜喜,類似的昵稱一抓一大把。
一塊錢的禮物更常有。
譚芝茉是抱着碰碰運氣的心态,發現這個賬號和辛喜的賬號一樣沒有作品或動态,空空如也,但發現這個賬號在她第一場直播帶貨中買過一套筷子。
筷子,是她帶貨中最便宜的,用來沖銷量。
但再便宜,也有收貨地址。
在京市。
和她同一個小區……
不是辛喜。辛喜的賬號IP不在京市。但同一個小區?明面上,并沒有哪個鄰居對她表示過支持。她對不上號,防人之心不可無:她何德何能也有“私生飯”了?
譚芝茉給簡岩發了微信。
一連三條語音,說了來龍去脈。
簡岩遲遲沒有回複。
譚芝茉:「你有沒有在小區裏碰上過可疑人物?」
之前的三條語音,她吧啦吧啦一頓分析,沒提問,簡岩不回複,情有可原。
現在她提問了。
現在簡岩再不回複,就只有一種可能:他不方便。他為什麽不方便?因為他在化妝!
五分鐘過去,靜悄悄。
譚芝茉的顧客中有不少寶媽,她學到過一句話叫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男人,同理。
譚芝茉:「你記不記得早上我給你遮瑕膏的時候,窗簾是拉上的嗎?會不會有人用望遠鏡偷看?」
與此同時,簡岩剛結束拍攝,剛拿上手機,也就是剛看到譚芝茉的微信。
拍攝的間歇,沈睿徳沒少用昨晚的事擠兌他。
問他昨晚回去有沒有找老婆要抱抱、要親親,是又求老婆了嗎?哇哈哈哈……
簡岩不會把他和譚芝茉關上門發生的事跟外人說,包括沈睿徳在內,所以,他不會說昨晚譚芝茉是怎麽抱他、怎麽親他的,不會說求?誰求誰還真不一定。
以至于一天下來,沈睿徳笑夠了,開始開解他:“聽哥們兒一句勸,強扭的瓜不甜。”
這會兒,簡岩看到譚芝茉的微信。
她的防人之心,簡岩能理解。
她怕有人偷看遮瑕膏?簡岩更能理解。滾地毯都不怕有人偷看,偏偏要提遮瑕膏?說破大天,她也是在提醒他:你是個有婦之夫。
簡岩回複譚芝茉:「沒注意。」
沈睿徳八卦:“給誰發微信呢?”
簡岩借用他的話:“強扭的瓜。”
“那你怎麽笑這麽甜呢?”沈睿徳受到了沖擊,“說好的不甜呢?”
另一邊。
譚芝茉對着簡岩一句冷若冰霜的“沒注意”氣不打一處來,沒有再回複。
晚上十點。
譚芝茉回到家,看簡岩還沒回來。她先去把窗簾拉了個嚴嚴實實,然後,坐在餐桌旁環視一圈,不确定“私生飯”會不會比她想的更極端,有沒有可能潛入,安裝了針孔攝像頭。
獨居多少年,沒慫過。
如今卻想着家裏多個男人有什麽用?用得上他的時候,他玩失蹤。
越坐越心裏沒底,譚芝茉從餐桌旁換到吧臺,坐在了高腳凳上,背靠角落,安全感大大提升。
就是……腳怎麽快要夠不着地?
她早上喝蔬果汁的時候還坐了,總不能是一天之內腿短了一截。
只能是高腳凳的高度被人調過了!
譚芝茉的手顫巍巍地摸向調節杆,調低,調高,再調低,怎一個絲滑。
即刻,譚芝茉致電簡岩,并自言自語地催促:“接電話,接電……”
“喂。”
“家裏進賊了!”
“你沒事吧?”
“我沒事!”
“丢東西了?”
“沒有!”
“門被撬了?”
“也沒有!”
簡岩請教:“那是?”
“高腳凳修好了!”譚芝茉話音未落,幡然醒悟,“是你……把高腳凳修好了?”
簡岩揶揄:“賊修的。”
譚芝茉沒面子:“誰還沒個短路的時候?你眼鏡找不着了,不也說家裏進賊了?”
“那能一樣嗎?”簡岩挑明,“我眼鏡是真被人拿走了。”
譚芝茉默默抿了嘴。
怪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都幾點了?”她再開口更氣勢洶洶,“你還不回來?”
“譚芝茉,你動動腦子吧。我要沒回去,高腳凳誰修的?”簡岩真覺得譚芝茉把笨蛋美人的人設,又給立住了。
譚芝茉還在負隅頑抗:“這都幾點了?你回來了不好好待着,還往外野?”
“會好好說話嗎?”
“不會。”
簡岩也是沒轍沒轍的,讓一步:“我連小區都沒‘野’出去。車裏,八號樓樓下。”
八號樓。
“私生飯”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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