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第026章 26
集體晚餐, 無非是兩個部分：吃飯和做游戲。
吃飯的階段，簡岩一如既往話最少。
別人都是邊吃邊聊, 尤其是男四聊到自己“打開”得太晚了，才剛剛能和大家交心，這一段旅程就要結束了。
比話少，簡岩比男四話更少。
但沒人覺得簡岩打不開自己。大家都覺得他本身就是一個有風景、有思想的世界，“閉關鎖國”也是可以的。
直到今晚，烤肉店裏的大屏幕讓簡岩無所遁形。他也是才知道，所謂有風景、有思想，是指他看着名為譚芝茉的風景，滿腦子黃色思想。除非後期老師一個全景都不給, 但凡給了，他就在露骨地看着她……
今晚的壽星不屑一顧：“兩人從第一天就看對眼了, 做作到最後一天。”
譚芝茉一行三人的另外兩人都是戀綜的外行，只象征性地誇一誇：“譚小姐上鏡不輸給大明星。”
沈睿徳大開眼界：“你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間隔兩桌的“人山人海”，譚芝茉和簡岩對不上眼神。
譚芝茉給簡岩發了微信：「你看什麽呢？」
錄制時, 她對他的注視一無所知。不僅限于她，其餘嘉賓也通通瞎了一樣。如今，她對鄧詩卉的一句“你們等着瞧好了”恍然大悟。鄧詩卉最推崇的就是：眼神騙不了人……
簡岩回複譚芝茉：「看你呢。」
這個, 他賴不掉。
雖然他對他當時的行徑也一無所知, 但鐵證如山。後期老師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把他的眼神“掰”向譚芝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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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芝茉：「看我幹嘛？」
簡岩想了想：「下飯。」
他不能說不知道。
說不知道, 撲朔迷離會讓這件事更翻不了篇。
譚芝茉接受這個說法, 回複了一個“你是豬嗎”的表情包。
熱搜如期而至：
——第一次知道眼神可以剝洋蔥
說的就是簡岩看譚芝茉的眼神。一來, 他像是要把譚芝茉一層層扒光了。二來, 曾動搖過的CP粉們像是被洋蔥嗆着了一樣兩眼淚汪汪，悔過說“簡直了”要不是真的, 整個世界都是假的。
他們的愛要不是真的，整個世界都是楚門的世界！
到了做游戲的階段。
規則是旁邊的人用悄悄話提問，被提問的人公開作答，再對下一個人提問。比如，學霸悄悄提問開心果：用一種味道形容男一。開心果公開作答：烤紅薯。
別人會覺得沒頭沒腦。
只有學霸知道，男一對開心果而言是暖融融、甜蜜蜜的存在。
譚芝茉記憶猶新，錄制時，男三悄悄向她提問：“告白夜，我可以不告白嗎？”
她公開作答：“可以，太可以了！”
其餘嘉賓只看到男三對譚芝茉“咬耳朵”，看到譚芝茉喜笑顏開，紛紛嗑糖。直到這一期節目播放，男三提問的內容，仍留作懸念。
至于錄制時，簡岩回答了什麽，譚芝茉不記得了。
大概率是有、沒有，會、不會，是、不是，諸如此類，讓人左耳進，右耳出的答案。
終于等到男四悄悄向簡岩提問：“茉茉是你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嗎？”
這句話，被節目組公開了……
不但被公開了，還循環，還配上了碩大的字體，尤其是一個“最”字，還有顫巍巍的特效。不得不說，後期老師的作用雖遲但到。
錄制時，簡岩只覺得男四說自己“打開”了，會不會“打開”得過猶不及了？另外，能問得這麽一針見血，男四“打開”的像是上帝視角。
如今，簡岩能做的只有把頭上的棒球帽更往下壓了壓。他的回答還沒有播放，鏡頭來來回回地切換着他和譚芝茉的臉，懸念感拉滿，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答案只有一個字。
是。
譚芝茉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人。
當時，他沒有言不由衷的必要。
後來，他也不認為這個回答有什麽問題。誰都見過漂亮女人，誰心裏都有最漂亮的女人，要是哪個男人說“每個女人在我心目中都是不同而平等的美”，虛僞，毋庸置疑的虛僞。
但如今，這個箭在弦上的“是”字令他胸腔裏着了一把火。
沈睿徳還在火上澆油：“她不算吧？你見多識廣，她怎麽也不算‘最’漂亮的吧？不是……你怎麽還無地自容了？不是吧你？你說的是？你這麽給面子？什麽時候學得這麽會做人了？”
伴随節目中一聲不鹹不淡的是，簡岩質問沈睿徳：“我老婆就是最漂亮的，你有意見？”
信息量太大了！
沈睿徳還不知道簡岩結婚了。就算簡岩在領證前一晚，跟他說了第二天結婚，誰能當真啊？就算網絡上瘋傳“簡直了”領證，他都一笑置之啊！怎麽就冒出來個老婆？還他老婆最漂亮？
上下文一結合，他老婆就是譚芝茉，譚芝茉就是他老婆啊？
沈睿徳張着嘴，半天合不上。
簡岩挑了一塊烤糊的羊排，給沈睿徳堵上。
簡岩下意識地看向譚芝茉。這一次，錯開兩桌的“人山人海”，四目相對。雖然他用棒球帽遮了半張臉，她披頭散發，但不妨礙二人進行了如下一番眼神交流。
譚芝茉：跟我出來。
簡岩：我不。
譚芝茉：心裏有鬼？
簡岩：沒有。
譚芝茉：那跟我出來。
簡岩：我不。
譚芝茉不能當場緝拿，先作罷。
半天沒有開心果和男一的鏡頭，今晚的壽星看節目越看越堵心，有人提議去KTV吼一吼，他們便走了。烤肉店店長關了大屏幕，譚芝茉和簡岩雙雙松下一口氣。
後來，譚芝茉酒沒少喝。
本來就是她上趕着金荟的招商經理，剛剛心不在焉，怠慢了。
連敬好幾杯。
另一邊，簡岩給沈睿徳答疑解惑。嗯，我結婚了。嗯，和譚芝茉。嗯，還沒公開，你管好你的嘴。別的？別的沒什麽好說的。
目瞪口呆之餘，沈睿徳不服氣：“哥們兒我學習、登山，樣樣落你後頭，只在情路上領先于你，你他媽給我彎道超車？你也別得意，不是你車技好，是哥們兒情路太坎坷！”
簡岩一邊敷衍沈睿徳，一邊看譚芝茉喝多了，小身板前前後後地晃悠。
他給她發了微信：「酒量這麽差？」
手機在譚芝茉手邊，她看都沒看，一心聽招商經理吹牛。
“幫我個忙。”簡岩只能讓沈睿徳出馬：“給那桌捎句話，吃完，我送她。”
沈睿徳還不知道譚芝茉在場，掃了一眼：“那桌兩男一女，你送誰？認識？認識不早說？”
“我為什麽要送兩個男的？”簡岩有時候真覺得沈睿徳長個腦袋就是為顯個兒高，他不止一個前女友這麽說他，真沒說錯。
“那你更不能送女的啊，你都有老婆了啊……”
“那就是我老婆。”
沈睿徳揉揉眼睛，只能看到譚芝茉的側臉，跟節目裏的對不上號，但簡岩說是，一定是了。
他上前：“茉茉，這麽巧？”
“這麽巧！”譚芝茉喝得是上頭了，但認得出他是和簡岩一塊兒來的男人，“來來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等譚芝茉介紹了自己桌的人，沈睿徳自我介紹，畢竟譚芝茉不知道他是哪根蔥。“你們慢慢吃，茉茉，吃完我送你。”沈睿徳把簡岩的話帶到，又發揮了一句，“少喝點兒。”
沈睿徳回簡岩面前邀功：“哥們兒沒給你丢人！”
“都說什麽了？”
“那胖子是金荟招商的，哥們兒一亮身份，他說跟我手底下的人接觸過。金荟在戶外品牌這一塊有缺口，他巴着我考慮考慮入駐的事兒。”
簡岩關注的是：“譚芝茉知道你是ME的老板了？”
“小老板，”沈睿徳嚴謹，“我爸還在位。”
半小時後。
簡岩和譚芝茉上了沈睿徳的蘭博基尼，坐後排。
沈睿徳開車。
譚芝茉送別招商經理的時候，還能繃得住，等來到簡岩身邊，神經一松，酒勁兒漸漸浮出水面。她環視一圈，這內飾！不是簡岩的七座車能比的。她上半身往前傾：“沈先生真是年輕有為！”
簡岩心說果然……
這女人果然要把沈睿徳看作人民幣的符號了。
“坐好。”他用手臂把譚芝茉擋回去靠着靠背。
譚芝茉扭臉就兇巴巴地跟他算賬：“你幹嘛讓我少喝點兒？”
簡岩一愣。
沈睿徳從中央後視鏡裏給簡岩使眼色：我，我替你加了一句。
簡岩沒說話。
譚芝茉連珠炮一樣：“我那不是喝酒，我那是敬酒！你橫插一杠讓我少喝點兒，人家怎麽想？人家會以為我們一個白臉，一個紅臉，投機取巧。”
局勢和道理，簡岩都懂，所以，他沒讓譚芝茉少喝，她醉就醉，有他在，她也出不了事兒。
是沈睿徳好心辦壞事。
但他也沒必要為自己澄清，認就認了。
譚芝茉還有第二筆賬要算：“還有，你幹嘛說我全世界最好看？”
沈睿徳上一秒還在為好心辦壞事而自責，下一秒興致勃勃：不愧是全網在嗑的CP，是挺逗的。
簡岩否認：“我沒說。”
“你說了！全網都聽見了。”譚芝茉還帶上個定語，“年輕有為的沈先生，你也聽見了吧？”
簡岩鐵青着臉：“我說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跟全世界最好看差遠了，我孤陋寡聞，沒見過什麽世面。”
“你拉倒吧你！”譚芝茉喝多了會有一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飄飄然，“你就是……”
話說到一半，她湊到簡岩耳邊竊竊私語：“愛我。”
愛她？
簡岩只覺得好笑。這就從饞她，到愛她了？自作多情。
但片刻，簡岩就笑不出來了。
譚芝茉坐直，聲如洪鐘：“這樣子的話，簡岩，你再也不能找我要抱抱、要親親了，就算你跪下來求我也不行！”
伴随沈睿徳笑得快要背過氣去，簡岩一世英名盡毀。
他伸手到譚芝茉腰後，圈得像挾持，語氣更像：“回家再說。”
譚芝茉本來就不吃他這一套，喝多了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扭臉看他：“那你求我。”
這下，沈睿徳也笑不出來了。
萬一……萬一簡岩當着他的面“求”了，他遲早有一天會被簡岩滅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