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第023章 23
譚芝茉縮回手:“你少來這套。”
“哪套?”
譚芝茉掰着手指頭:“先是要抱抱, 後來是親,現在又讓我摸你, 接下來是什麽?你這種人,我開店見多了,買一樣,恨不得讓我饒三樣。”
“你吃虧嗎?”
“廢話,我饒哪樣不是我真金白銀進的貨?”
“我是說,摸我你吃虧嗎?”
譚芝茉一愣。
“上次,”簡岩用指關節叩了叩吧臺:“就在這裏,你說你又能賺錢,又能親我, 裏外裏賺翻了。”
“你好親……不代表你好摸。”
“你摸了才知道。”
譚芝茉的手機在吧臺上一閃,叫到車了。距離她一公裏, 預計五分鐘。好端端給了她一種緊迫感。
她雙手回到簡岩的腰側。
他穿着一件黑色皮衣,看上去有年頭了,但皮質上乘, 手感柔韌、順滑。他進門後,只敞了拉鏈,因為和她談判的過程中動不動就要走, 還沒脫。
下一步, 她雙手往皮衣裏探,和他只相隔一層黑色T恤。
簡岩提醒她:“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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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就是給她把眼藥水點了。
譚芝茉擡頭:“你搞快點……”
簡岩要被譚芝茉的喋喋不休煩死了。他自己點眼藥水, 仰頭, 睜眼, 一只手搞定, 兩秒鐘都用不了。她倒好,眼睛睜了個虛虛實實, 只有嘴巴合不攏。
“等着。”他去洗手。
譚芝茉的雙手才摸完簡岩的腰線,才移向中間,摸了個空,她下意識地去夠,差點兒從高腳凳下栽下來。
簡岩洗了手回來,不用他說,譚芝茉的雙手自覺地回到他的腰側。他扒她眼皮的動作算不上細膩,但絕對傷不着她,她又叫喚:“慢點慢點……”
手來到他的腹肌,表面一層薄薄的血肉感,包裹着令人生畏的堅硬,輪廓和她的刻板印象差不多,從中間一分為二,一邊三塊還是四塊來着,凹槽像田壟似的……開瓶蓋,不在話下。指腹摁下去,與之對抗的力量感令她玩性大發,摁了一下又一下。
“你能不能搞快點?”譚芝茉的緊迫感被指尖傳來的亢奮取代,又催了簡岩一句。
簡岩穩穩地點了兩滴進去,懶得搭理譚芝茉。
讓快點的是她。
讓慢點的也是她。
反複無常,這女人仗着自己長得好看,別的好品質是一樣沒有。
今天的簡岩想不到,将來,譚芝茉在另一件事上也會這樣快點、慢點地胡言亂語,屆時,他不但不嫌她反複無常,還覺得她招人疼……
譚芝茉眨眨眼,雖然不能藥到病除,但清涼、潤滑,總算止了癢。
二人的視線彙集在譚芝茉的雙手上。
不知道從哪一下,她把簡岩的T恤下擺從褲腰中抻出來了,手差點兒就探進去了。
這是不滿足于隔着T恤了,想試試皮對皮,肉挨肉的手感。
簡岩問譚芝茉要個說法:“現在還覺得吃虧嗎?”
譚芝茉收手,像是大幹一場似的撣了撣:“我這個眼藥水,一天三次。”
還得點。
也就是說,還得摸……
她在簡岩面前用不着口是心非。好摸,她就摸。沒必要嘴硬,私下裏心心念念。
車還有一分鐘就到了。
出門前,譚芝茉頓了頓:“我用不用跟你說……幾點回來?”大學畢業後,她有過一段與人合租的經歷,對室友,因人而異。既然是假結婚,簡岩也算是室友。
“你随便。”
“我八點左右回來。”譚芝茉一轉念,“算了,你當我沒說。”
根據她以往的經驗,一開始交好的室友,後來反倒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漸行漸遠了,有邊界感的,反倒長久。
譚芝茉約了京市一位酥皮點心大師,想定制一百份新年禮盒,用來答謝客戶和粉絲。
對方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先生,都多少年不交新識了。全靠老先生的孫女是“簡直了”的CP粉,撒嬌讓爺爺出馬帶她追星。
從“簡直了”的熱度中受益越大,譚芝茉的壓力也越大。
她本以為領個結婚證就能踏踏實實數錢了,今天見了這位窦老先生,聽他悵然若失地說技藝和配方在被當今的市場所淘汰,賣相單一、甜度高,是他們對傳統的尊重,也是他們的問題所在,又聽他孫女義憤填膺地說窦老先生的徒弟如何打着改良的旗號,欺師滅祖。
這一見,見得譚芝茉熱血沸騰,暗暗把振興“窦家福餅”的壓力往自己身上攬。
抛開旁枝末節不談,她也認為窦家的酥皮點心值得更好的未來。否則,她這次也不會精益求精地非窦家不可。
傍晚,雨勢更大了。
譚芝茉沒再回店裏,直接回了家。
距離小區還有百十來米,道路積水,司機把她撂下了。
她撐着傘,東倒西歪地卷了褲腳,猶豫着要不要脫鞋時,看到旁邊一家牛肉面館裏靠窗的位置坐着個熟人——她的老公室友,也可以說是室友老公。
從簡岩一邊吃面,一邊等着看她“過河”的樣子推斷,他早就看到她了。
譚芝茉第一次走入這家“髒亂差”的牛肉面館,坐在簡岩的隔壁桌。他們還沒到出雙入對的時候。服務員拿着一頁油膩膩的菜單過來問她吃什麽,她直接看酒水欄,要了罐啤酒。
她不想吃面,尤其不想吃“蒼蠅館”裏的面,又不能不消費,要罐啤酒,帶回家做魚。
服務員沒給她好臉色……
她給簡岩發微信:「快吃完了嗎?」
她看他桌上有一個空碗了,在吃第二碗,不确定他會不會吃第三碗。
簡岩:「快了。」
譚芝茉:「我等你。」
簡岩:「沒帶鑰匙?」
譚芝茉:「帶了,我看你沒帶傘。」
簡岩:「下這麽大雨,我出門不帶傘?」
他一把黑色雨傘就戳在門口,就算譚芝茉看不到,不動動腦子?
服務員給譚芝茉上了啤酒,咣當一聲。
譚芝茉無所謂。她珠光寶氣,大雨天戴個墨鏡,來到這麽個“蒼蠅館”裏還不吃面,和當初簡岩第一次去她店裏,有異曲同工之妙,都不像什麽好鳥。
譚芝茉:「不着急,你慢慢吃。」
翻譯一下就是:我來都來了,等你。
簡岩沒倉促,也沒拖延,用他正常的速度吃完了面,正常地買了單,正常出門。譚芝茉跟着他出門。然後,不正常的來了……
“你背我。”譚芝茉對簡岩笑道。
進店前,她是想等簡岩吃完了一塊兒“過河”,誰也別看誰笑話。
進店後,她看簡岩穿着一雙人字拖。深秋了,不管他是不是傻小子睡涼炕,全靠火力旺,她覺得她的腳保住了。
仗着身高的優勢,簡岩俯視譚芝茉,像是無聲勝有聲地問她:你啤酒拿在手裏沒喝,說什麽醉話?
“我給你打傘!”譚芝茉蹿到簡岩傘下,收了自己的傘,要接手他的。
簡岩沒撒手:“你不怕別人看見?”
“這種鬼天氣,誰不看路?”
的确,身邊零零星星的路人,要麽認命地蹚水,要麽倔強地用兩塊磚頭鋪路,注意力都在腳下。
簡岩沒想過背譚芝茉。
早知如此,他吃面的時候看到她,就該躲躲,說什麽也不會讓她看到他。
事已至此,距離沒多遠,她也沒多重,他只當助人為樂,背就背了。
結果,沒走兩步,譚芝茉趴在他耳邊來了這麽一句:“簡岩,你不會是專程在這兒等我吧?”
“我閑得嗎?”
“越否認,越是被我說中了。”
簡岩停在積水的中央:“你是想下來了吧?”
“別別別……”譚芝茉手腳并用地箍着他,“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離我耳朵遠點。”
“你怕癢?”
“遠點!”
譚芝茉這才拉開距離:“我上午說什麽來着?每個人都有短板。”
“我沒有。”簡岩不是逞口舌之快,是覺得這算哪門子短板。
譚芝茉卻又把嘴湊回來:“老公……”
操。
腿都軟了!
卻沒把她扔下來。
她越咯咯笑着,他背上的觸感越真切。
等過了積水十幾米,簡岩還沒把譚芝茉放下來。“放我下來吧,”譚芝茉大發慈悲,“我人還怪好的,不然就讓你傻乎乎地把我背回家了。”
“就你精。”簡岩把譚芝茉放下。
他省略了後半句:就你精,被人占了便宜還樂呵呵。
回到家。
譚芝茉看家中并沒有因為多了個人而天翻地覆,沙發床平平整整,像是坐都沒坐過。簡岩帶來的行李袋放在不顯然的牆邊。視線所及,只多了他一雙拖鞋、一只水杯,電腦擺在餐桌上——她說過,沒地方添置書桌,讓他用餐桌湊合湊合。
此情此景,譚芝茉喜上眉梢。
婚姻在她的人生中,沒多大分量。
相較于“随便”找個人結婚,她更怕她的生活被破壞、空間被入侵。決定讓簡岩搬過來後,她最怕他的東西東一件,西一件,把她在京市雖然老破小,但傾注了心力的港灣住得像狗窩一樣。
“你先洗澡。”譚芝茉對簡岩謙讓。
看在他這麽有規矩的份上。
簡岩洗手:“先給你把眼藥水點了。”
有病就治,省得她天天戴個墨鏡。剛剛他背她的時候,迎面來個小孩兒誇他活雷鋒,以為他背了個盲人。
“不急,”譚芝茉怕他着涼,“你先洗澡,等你洗完了再摸……不是!等你洗完了再點。”
她在潛意識裏,把點眼藥水和摸腹肌劃等號了。
簡岩也不跟她兜圈子:“那我洗完了,是穿,還是不穿?”
畢竟,她上午不滿足于隔着T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