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
第31章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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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對咒術界而言是件大事,但就和如同所有曾經發生過的大事,結束了會迅速被抛諸腦後,尤其主謀死亡、同夥四散潰逃、上千只咒靈袱除幹淨,事件的餘波蕩漾沒幾天很快平息。
除了少數夏油傑的舊識和跟他交手的東京校學生,對其餘咒術師而言,這僅僅是個有點難度的大型集體任務,在以千計的咒靈數量襯托下,不足十人的死亡人數顯得可以接受,還抓到十幾個來不及逃跑的詛咒師。
雖說監督會對五條悟沒呈上屍體,單單口頭敘述夏油傑的身亡頗有微詞,礙于他長年的打壓也只敢不痛不癢地罵兩句,掏着耳朵的白發特級咒術師根本沒聽進。
乙骨憂太脫下代表問題兒童的白色制服,換上黑色制服加入人類同學的隊形。
裏香解咒後少了特級背後靈,他的評級一落到最底的四級,但隔N代遺傳自菅原道真的恐怖咒力量可沒随着裏香一起離去,短短幾個月又用無可挑剔的袱除效率爬回特級行列。
如果乙骨憂太不是五條悟的學生,或他沒有先被監督會判死刑又被五條悟力保,他竄火箭般的晉級速度倒也無所謂。
但正因為上述兼具引起監督會不适,又可能是高層單純想惡心五條悟,十七歲的少年再次收到執行任務時得穿着白色制服的要求,被五條悟踹破好幾扇木門也堅決不收回命令,氣得他離開監督會後狂嗑十幾個蛋糕消火。
「說要監視,大概也不會真的派人監視,特級咒術師的實力擺在那,沒那麽好跟蹤。但制服顏色的含意着實礙眼,所以我就把憂太弄去國外做長期任務啦,看那些老橘子還怎麽欺負他。唔,這個好吃,但份量有點少。」五條悟翹腳吃着飄洋過海的學生孝敬,玫瑰口味的土耳其軟糖一塊塊消失在他動個不停的嘴裏,「過幾天再送個大禮物去給憂太,你覺得黑人用什麽顏色綁起來比較好看?」
反正他不是真心想知道适合的配色,三鴉素糸直接從倉庫翻出一條螢光綠底小紅花長緞帶,放了很久沒用到,染劑褪得亂七八糟,極為辣眼睛。
「能擾亂術式的咒具很稀有,我以為天逆鉾毀掉就沒了,沒想到國外還有黑繩這種東西。」
不過他有把握即使現在被天逆鉾插脖子,也不會再像十年前那樣狼狽,黑繩的效果只是幹擾,比能直接終止術式的天逆鉾差,對他威脅性不大。
但讨厭的東西還是毀光比較安心,最低限度也得掌握在自己手裏,他的敵人太多,培養的同伴尚未成長起來,有些危險是提高實力的機遇,有些危險則絲毫沒有存在的必要。
軟糖吃完,五條悟拆開差遣伊地知潔高排隊一小時才買到的巧克力大福,吃得嘴邊一圈黑。
「這屆一年級兩個,惠穿制式制服就行了,另一位倒是有提出改款要求。」他看看手指沾上的巧克力粉,「紙條在外套兜裏,你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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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的教師制服下擺放得比較長,就為了他想要的大口袋,裏面自然裝了一堆零碎。
選了順手的方位,三鴉素糸像擁抱一樣從他身後伸手,摸半天沒摸到所謂的紙條,還得到白發男人故做嬌羞的扭動與靠在耳邊的暧昧喘息。
「讨厭~小烏鴉這樣摸,人家會忍不住啦。」
她正好摸到應該是紙張的物品,抽出來時不慎帶出一個小盒子。
小盒子掉到地上翻了兩圈,盒面巨大的001正對着低頭看它的兩張臉。
五條悟用小指勾下眼罩,胳膊夾住女人還沒抽走的那只手,扭頭向她眨眨眼,「這是讓我不用忍的邀請?」
臉很帥,沒有眼罩遮擋的臉更是閃瞎人眼,又濃又密的長睫毛一扇一扇誘惑力突破天際——一切加上糊在嘴邊的巧克力粉只剩下搞笑感。
三鴉素糸心如止水,撿起地上的盒子塞回他外套口袋,抽了張濕巾幫他擦手擦嘴,坐回矮桌邊,對照稍早标好的記號開始裁剪制服布料。
五條悟黏黏糊糊地湊到她肩上,在狹小的空間蹭來蹭去,所幸她早已練就身上挂着巨型貓貓蟲,握着剪刀的手也能完美沿線行進的高級裁縫技巧,可惜這只讓貓貓蟲更想妨礙她工作。
一米九的挂飾動來動去,一會兒扯扯垂到桌邊的布,一會兒玩她頭發,一會兒解開她衣服後方的裝飾腰帶,繞着她的腰纏一圈拉緊打結——她被咒術界最強的手勁勒得破功抽了口氣,五條悟連忙去解親手制造的死結,後來拿備用的剪刀喀擦才成功解放。
惹禍的貓貓蟲消停一陣,又窸窸窣窣地搗鼓起什麽。
制服基本成形,差一些裝飾和收尾,三鴉素糸終于有空去看五條悟在做什麽。
白發男人将外套脫了,眼罩換成墨鏡,丁香紫長袖襯衫的袖管摺兩圈挽至小臂,手肘支在膝蓋上撐着臉,背影凝重。
外套被随手扔在一邊,口袋外翻,裏面的東西整整齊齊排在榻榻米上,大部分是各種口味的糖果,零錢、鈔票、信用卡、鑰匙……以及四個內容物用途相同的未拆封小盒子。
其中一個是剛剛掉出來的001,另外三個則帶着神秘的『地區限定』字樣。
這類物品也需要地區限定嗎?
五條悟嚴肅地轉頭看向她,一臉探讨世紀難題的模樣,問:「你想先用哪種?」
「……你戴,你決定。」
其實春蠶還是有局限性,例如這種情況,三鴉素糸免不了回答前的那段無語,大概是無語屬于行為,不算情緒,春蠶不吃。
pocky的包裝對她而言就是包裝,對pocky本身來說才有松緊舒适與否的問題。
「咦?沒有偏好的嗎?用過的那些呢?」
「沒什麽差別。」
貓貓蟲震驚到失色,背對無情無義的女人軟倒出苦情女主的側身癱坐,背景神秘地比周遭環境暗了幾個度。
「難道……只有我爽到嗎……聽說女人有辦法演……原來我……一直被欺騙着……」
幽怨的自言自語沒等來預期的回應,五條悟用六眼偷看。
三鴉素糸跪坐在桌邊沒移動,微微歪頭笑着凝視他。
……笑着?
五條悟一下彈起來,快速拿原本不曉得丢哪去的手機調成連拍模式,對着三鴉素糸的笑臉按着快門鍵不放,喀嚓喀嚓的音效連響半分鐘才停止,又扔開手機扔開墨鏡,捧着她的臉湊近用閃亮亮的藍眼盯着看。
「你笑了!」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反反覆覆地重複這句話。
三鴉素糸提醒道:「我笑過。」
「但我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聽她自述、聽夏油傑說、看家入硝子拍的照片,就他本人沒有見過,他這個據說是微笑成因的本人!
「為什麽笑呢?現在數值多少?五十?六十?有什麽感覺?」
她一一回答問題,「覺得你可愛。七十左右,但閥值應該變高了,不只五十。想吻你。」
聽見最後的關鍵字,前面的都變得不重要了,五條悟迫不及待地親了下去。
舌尖在柔軟的雙唇上草草舔過,如饑似渴地滑進唇縫,探向當下唯一能減緩他內心騷動的甜液,彷佛要将一切吞下,拚了命地撷取、搜刮。
男人吻着她,自然而然地欺近上身,三鴉素糸被侵略性十足的動作壓得向後倒,退開的腦袋被攔住,腰際纏上一條手臂将她擡起,拉着跨坐上他不知何時擠進來的腿,手也被帶着攀上他的後頸。
如此纏綿的唇舌交流,站不起來他不是男人,然而此刻比起更進一步的□□接觸,五條悟更想一直和她貼着唇瓣到天荒地老。
不清楚過了多久,呼吸不順的兩人才分開,額頭相抵着輕喘氣,濕潤的藍瞳與紅瞳眼神膠着,睫毛近得能交纏在一起。
怎麽辦,小烏鴉這時候也沒多少表情,但他該死的心動。
五條悟忽然感到委屈,用鼻尖蹭她的鼻尖,「你十年前因為看着我笑發現自己喜歡我,被喜歡的我卻相隔十年才終于得以看到傳說中的笑,小烏鴉,你怎麽賠我這十年?」
「你想要什麽?」
「該給我個名分了吧?」
三鴉素糸望着他,音節消失在再度貼合的唇齒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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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自從五條吃上肉,就常有無形的手搶我鍵盤,把章節結尾往黏黏糊糊的場面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