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
第27章 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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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五條悟一段時間的人,對他的評價通常會在『極端不靠譜』與『無可否認的強大』之間反覆橫跳。
開學一個月,三名一年級還沒有機會感受到後者的存在,他吊兒啷當的樣子也讓學生們很難将他放在老師的位置尊敬,稱呼不知不覺從『五條老師』變成『悟』,而且隐約有往『笨蛋悟』方向演進的跡象。
一年級今天沒有室內課,整天的活動就是訓練。
五條悟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雙手交握向上拉伸,手放下來時好像什麽都沒做,沖過來的一人一熊貓卻驟然被巨力放倒在地,始作俑者還站在原地扭腰壓腿,彈出一小團咒力把躲在其後的狗卷棘咒言打散。
他伸展完蹲下來,手肘稱在膝蓋上托腮,慢悠悠地評論:「做得太明顯了哦,完——全——看穿你們的戰術了呢。不過學會合作這點值得鼓勵。」
男人敷衍地拍拍手,每一下的掌聲都讓禪院真希額角迸出一個不爽的十字,她從地上暴起,一腳将胖達踢向五條悟,藉着空中哇哇大叫的咒骸掩護,奮力扔出咒具關刀。
關刀挾着破空聲飛速向前,擦過熊貓毛皮,越過咒骸搶先接近攻擊目标。
白發男人姿勢不變,裝可愛似的偏頭,連更大的閃避動作都懶得做,尖銳的刀刃險險擦過顴骨。
他任由咒具向後飛去,直到貫穿訓練場邊緣的樹幹後插進地面才停下。
随後抵達的胖達被無下限術式停在半空,被當成武器讓整只咒骸失去活力,喪氣沉沉地垂着四肢碎碎念。
「好過分啊……居然這樣對待可愛的熊貓……真希是沒血沒類的暴君……」
怒火上頭一時沖動踹出同學的禪院真希理智回籠,尴尬擡手又僵住,不知道該不該去拍胖達。
看他們沒有要打下去的意思,狗卷棘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繞着懸空的胖達觀察。
五條悟揮揮手,熊貓落地,揚起一片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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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是差強人意,懂得運用手邊的一切倒是不錯,兩段式的後發先至攻擊也有點新意。傷了胖達的心就要負責補起來,中午吃烤肉,真希出錢!」
趴在地上的咒骸舉手,「我怎麽吃?」
他幾乎不出高專,出去執行任務也得僞裝成穿布偶裝的工作人員,每當有小朋友想拔頭套時就很困擾,更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走進燒肉屋吃東西。
「當然是叫人送進來學校啊!」五條悟拿出手機,等待接通時對他們說,「你們輪流烤肉,五條老師我呢就負責吃,這是訓練的一部份哦。怎麽樣,一年級的第一次聚餐,期待嗎?」
訓練場就地轉為野營燒烤區,一字排開的烤架連起來長達五米,來自校園樹林的柴火一燃,蒸騰起一片扭曲景物的熱氣,能擺上的空間堆滿烤串,雞豬牛魚蝦貝與各式各樣的蔬菜,場面頗為壯觀。
以為訓練是指五條悟想吃免動手烤肉的他們太天真了,輪到的人要單獨顧五米長的滿滿烤架,同時接受無良老師的騷擾,下架的食材只要夾生或燒焦,失敗一串跳一分鐘極樂淨土,搭配唱歌。
五條悟振振有詞:「極樂淨土的舞步很考驗手腳協調能力,而且既然都跳舞了怎麽能不唱歌呢。」
「咦?原來三鴉小姐不是輔助監督嗎?」
胖達舉着一大把串好的蔬菜串等着烤肉架上的那批清空,驚訝地問。
被一通電話叫來吃烤肉的三鴉素糸搖頭,夾子夾起剛烤好的雞腿泡進糖漿罐,沉浸十秒,确保所有部分都裹上透明的甜液,拿出來放上架子讓液體稍微冷卻不再亂滴,再刷上一層蜂蜜,用油紙裹住骨頭作為把手遞給五條悟。
特級咒術師接過雞腿,時不時用咒力幹擾烤肉架前的禪院真希,讓她手忙腳亂地閃躲還要注意烤串的生熟度。
「開學那天你抱着悟進來,我們都以為你是被壓榨的輔助監督呢。」
伊地知潔高:被壓榨的輔助監督是我啊!
一年前輔助監督們抽簽,上任為五條悟關東地區綁定監督的伊地知潔高,苦哈哈地扛着二十人份的食材和烤肉用具進了學校,原本五條悟要用完人就趕走,是來享受熊貓勞力的夜蛾正道發話才得以留下。
五條悟拿雞骨頭丢胖達,「你把我當什麽人呢!我怎麽會壓榨三鴉呢!」
伊地知潔高:所以你壓榨我就有道理了嗎!
「所以三鴉小姐也是咒術師嗎?」
「不是哦。」五條悟搶在三鴉素糸搖頭之前插話,「她是來找我的~」
「唉?」胖達雖然是毛絨絨的咒骸,表情卻跟五條悟這個表情包一樣豐富,「難道,三鴉小姐是悟的這個?」
他不曉得如何用絨布外皮組合出猥瑣的神色,伸出小拇指,俏皮地扭了扭。
班主任又丢了好幾團咒力打斷禪院真希的動作,手臂勾上三鴉素糸的肩膀,笑容滿面地低頭『看』她,「嗯?三鴉你說,是嗎?」
女人回望。
兩人對視幾秒,她湊上去親五條悟。
「嘶——」
五個人同聲倒抽一口氣,唯獨家入硝子淡定如初,還有閑心感嘆那嘴油都親得下去,三鴉素糸對五條悟絕對是真愛了。
一年級:五條悟這個笨蛋老師居然交得到女朋友?!
夜蛾正道:悟跟素糸?多久了?為什麽我不知道?
伊地知潔高:怎麽辦,這是我能知道的事情嗎?我會不會被五條先生滅口?
白發男人把她帶進懷裏,用寬背擋住其他的人視線,貼着她的唇用氣聲說:「這可不算回答啊,小烏鴉,但你的反應我很喜歡,繼續保持。」
在衆人眼裏,就是兩人熱情擁吻十秒,一時不知該不該回避,人類們望天望地背過身,只有熊貓用烤串擋住臉卻目不轉睛地從長簽縫隙偷看。
背對着除了三鴉素糸以外所有人的五條悟,用六眼将一切收入眼底,興災樂禍地嚷嚷:「真希,你那一批全焦了,算算你要跳多久吧。棘,換你烤。」
說是焦,也沒徹底焦成炭,多在能入口的範圍,火力小一點的地方其實烤得剛剛好,反向天與咒縛的眼力與反應力可不是假的。
他對『焦』的标準是出現碳化的部分都算,咖啡色無妨,黑色就不行了,哪怕僅僅黑了米粒大小,數下來禪院真希至少得跳個一小時。
狗卷棘從石化的同學手中接過烤夾,對胖達擺上烤架的一批新食材嚴正以待。
三鴉素糸那一親讓五條悟直接解放,光明正大賴在她身上,把她當椅背靠着翹起二郎腿,捏着學生的勞動成果開吃,遙遙指畫新上任的廚師。
「試看看能不能用咒言讓東西變熟。」
咒言師末裔震驚。
詛咒食物?
會不會變成咒物?
食物被詛咒了還能吃嗎?
看出狗卷棘的猶疑,五條悟大手一揮,「沒事,硝子在,吃不死人。」
家入硝子将剩下半杯的啤酒遞向伊地知潔高,「給,從他頭上倒下去。」
僅僅二十五歲卻被搓磨得像夜蛾正道同齡人的後輩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氏症,結結巴巴地拒絕女神:「對對對不起家入小姐,我不不不不敢。」
高專校長久未出場的教育鐵拳蠢蠢欲動,一日為師終生為師,讓成年畢業依然欠揍的學生回味一番受教的感動是老師的責任。
狗卷棘拉下圍巾,深吸一口氣,小小聲地對着烤架說:「烤熟吧。」
說完,他莫名感到有些羞恥,又好奇咒言對食物有沒有效果。
好奇心壓倒羞恥心,體內似乎有什麽開關被打開了。
鐵網上的生肉嘶嘶作響,以勻速褪去紅色,但分不出是火烤的抑或是咒言催熟的。
過了幾秒,五條悟宣布結果:「沒用哦。」
屏氣凝神的胖達一頭栽倒。
他抖抖耳朵爬起來,很有研究精神地做出實驗變因提議,「是不是用詞不對?本來就在進行烤熟的過程,那句咒言說了等于沒說。」
胖達同學說的很有道理。
狗卷棘立刻拿起一串生肉,「烤熟吧。」
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熟,甚至浮現烤網的交叉痕跡。
「哦,真的能用咒言烤肉。」白發男人嘴角弧度微妙,「但是棘,你的那批也焦了。」
地上倒着兩名失去顏色的同學,覺得自己弱小可憐無助的熊貓看着班主任瑟瑟發抖,藏在黑毛中的小眼睛飄向老父親,發出求救訊號。
夜蛾正道清清喉嚨才想講話,五條悟已經發出惡魔的命令:「棘用咒言烤熟的那串,就讓胖達吃看看吧,反正是咒骸,棉花壞掉換新的就可以了。」
即使咒術師很能吃,準備的食物份量着實太多,夜蛾正道把二、三年級的老師學生通通叫來才消滅所有食材。
吃飽喝足後的環節,是一年級的極樂淨土歌舞表演。
五條悟用手機讓他們看了一遍怎麽跳,接上喇叭将歌曲設置成循環播放,兩人一熊貓頂着全校師生與幾名編外人員的目光站到空出來的圈中。
不是人的那個無所謂,扭得很快樂,兩個人類起初脹紅着臉,姿勢也放不開,跳到第三遍才破罐破摔,配合衆人打的拍子完美對上舞步。
班主任自然不會真的讓他們跳好幾個小時——這樣折磨的是看的人而不是跳的人,後續的烤焦懲罰折算成繞着學校山頭負重跑圈,一串兩圈。
高年級的學生們也下場,最後幾乎所有人都跟着一起跳,到後來大家随便扭成一團,根本不知道在跳什麽,白毛教師甚至來了一段非常炫技又騷包的breaking。
回到三鴉家,換下一身烤肉味的衣服洗完澡,五條悟抱着三鴉素糸,臉埋進她胸口,渾身懶洋洋動都不想動。
三鴉素糸熟練地摸着他的頭,一旁的針線飛舞着為衣服繡上花樣。
「你很開心。」
「對呀,開心得想到明天被爛橘子丢去仙臺調查奇怪的事件,都沒那麽厭惡了呢。」他蹭了蹭包覆臉頰的軟嫩,「年青人需要訓練,但時間全部花在惡心的咒靈身上也太無聊了,能笑的時候盡情大笑,能哭的時候用力大哭,才叫青春啊。」
男人一個翻身,讓三鴉素糸跨坐在他腰腹上,輕咬她的指尖,晴空之瞳閃着光。
「我現在心情很好,不過我感覺有進步空間。」
牙齒換成軟肉,舌尖游動,在女人的手指留下濕漉漉的水痕。
「讓我登上極樂吧,小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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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達能吃東西的吧(沉思
這章就是為了用咒言烤肉寫的。
反正我私設可以。
最後那段一邊寫一邊捶桌:淦,五條你怎麽這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