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飯席進入尾聲,大家各自散去……
第33章 第33章 飯席進入尾聲,大家各自散去……
飯席進入尾聲, 大家各自散去。
柳柏扶着秦鋒,秦小滿揉着肚子慢悠悠走在兩人身邊兒:“以前我哥喝酒也沒見過這樣啊,站都站不穩了?”
“去!”
秦鋒擡腳踹在秦小滿屁股上:“回家燒水去, 我和柏哥兒再走會兒。”
“不知羞。”秦小滿人精似的拿手指摸臉笑話人,秦鋒一瞪眼,他立馬轉身噠噠跑了。
惹得柳柏在後面直喊:“剛吃飽飯, 慢點兒,小心別岔了氣。”回過頭又數落秦鋒:“你對小滿越發不好了,怎麽不知道心疼他呢。”“剛吃完飯還讓他跑,肚子難受怎麽辦?再說回去冷鍋冷竈的, 你讓他燒水?”
“我錯了,以後肯定對他好。”秦鋒認錯速度很快, 說完把柳柏又往懷裏摟了摟:“離近點兒,這麽遠借不上力。”
看在他東倒西歪飄忽的步子上,柳柏信了他的話。
只是......
這路越走越偏,眼見着都要到一旁的胡同裏去了。
“你好好走, 別擠我。”
“是嗎?我走的是直線啊。”
“你看這不就是直線嘛。”
“直什麽, 你再走兩步都到王叔家裏去了。”
“我看東西晃來晃去的,腿腳也不聽使喚,喝醉了, 喝醉了。”
“喝醉的人話說的這麽利索?”
柳柏覺得不對勁,尤其秦鋒急促的語氣, 還有那莫名的哄誘, 讓他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沒走兩步, 一個大力突然将他按在牆上。
短促的輕呼脫口而出:“你!”
滾燙堅硬的身體覆上來:“噓,小點聲兒。”
一種讓人心跳加速的壓迫,比平日低沉許多的聲音:“牆後面就是王叔家, 這時候估計都還沒睡呢。”
肢體相接的地方傳導出對方的興奮,柳柏出口的話帶了顫音:“你要幹嘛?這是在外面呢。”
“你今天好香啊。”
“甜甜的。”
高大的身影又壓近幾分:“特別勾人,忍了半天了。”
“我,我沒有,我沒有味道。”柳柏慌了,急得下意識否認。
一聲低悶的笑聲響在耳邊。
“那是你自己不知道,我見你第一面就聞着你身上有香味兒,現在更濃了。”
“你聞錯了。”
“那我再聞聞。”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柳柏像只被捏住命穴的兔子,一動不敢動。
“讓我嘗嘗,行嗎?”
“嘗,”
剛落下一個字,秦鋒就貼上來,在纖弱細嫩的頸間蜻蜓點水般吻。
柳柏要羞哭了:“嘗什麽?怎麽嘗?”話說出來,他也知道說晚了。
“嘗嘗你的臉蛋兒,看看是不是甜的。”
“唔。”
柳柏還想再說話,被秦鋒堵住了嘴巴。
秦小滿肚子填飽了就好使喚,他很實誠的在秦鋒柳柏屋裏燒了滿滿一鍋水,連着鍋竈的炕都要燒紅了。
一大鍋水都燒得冒白汽了,秦鋒和柳柏才回來。
“大哥,哥夫,你倆咋這麽慢啊。”
“水我燒完了啊,我回我屋睡覺去了。”秦小滿從竈膛口站起來,拍拍屁股正要走,一擡眼看見柳柏神色不對:“欸?哥夫,你咋哭了?誰惹你了?”
“大哥!這我就得說你了,你在哥夫身邊兒怎麽還能讓哥夫被欺負?”
“你懂啥?”
“嗷!”秦小滿突然一嗓子:“哥夫臉上被啥咬了?”“咋還有牙印兒呢?”“別破了相。”“哥夫這麽好看,得好好保護臉蛋啊。”“快找郎中看看去。”
“滾滾滾。”
“啥也不懂。”
“趕緊滾。”
秦鋒推着秦小滿後背将人趕了出去。
柳柏低着頭紅着臉進裏屋了。
秦鋒腆着笑跟進去。
“你走開,不想看見你。”
“剛剛沒收住勁兒,怪我。”
“我錯了,你打我。”
柳柏把臉扭到一旁:“你太過分了。”
“是,我做過了。”
“我反省,你別生氣。”
“你走。”
“行,我走。”
“我真走了?”
......
“一會兒回來,回來給你帶好東西。”
沒有回應。
秦鋒去看柳柏臉色,見他似乎沒剛才那麽羞惱了,做賊心虛似的從裏屋退出去。
剛剛他就發現了,柳柏被親住的時候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就抓只兔子道歉。
他走到外屋,從竈膛扯了根燒着的柴,拿上火折子走了。
大晚上的,兔子也回窩睡覺。在尋常兔子出沒的地方轉悠了一圈,沒有收獲,他又往山裏走。
走着走着,幾聲鳥叫不太對勁。
“喳喳喳”
“喳喳下雨喳,躲喳喳。”
“快喳喳回。”
他一頭霧水,擡頭看了眼天空。沒有月亮,茂密的枝丫伸向漆黑的夜色,陣陣飛鳥掠過。
硬要說的話,這些鳥看起來确實有些慌張。
“唧唧,要下雨啦,糧食不夠吃,餓。”
這是,老鼠的聲音。
看來今天晚上的雨是八九不離十了。
秋收時下雨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那麽多谷子還在曬場晾着呢。
來不及多想,秦鋒匆匆下山,他人高腿長,不出一刻就敲響一戶院門:“村長,晚上有雨,快招呼大家收糧食!”
原本正打哈欠的趙前頓時沒了睡意:“啥?你咋知道有雨?”
不怪趙前疑惑,村裏多的是種了幾十年地的老把式,對天氣時節掌握的準頭不是虛的。在這種曬谷子的節骨眼上,要是有下雨的跡象,他們一準是最先發現。
“真的,我能保證,最晚今兒個後半夜,一定落雨。”
“您信我。”
“出了事大家來找我,我擔着。”
莊稼人都知道這雨真要下起來的嚴重性。
那麽多谷穗子都垛在曬谷場上,要是被雨水淋個透,過不了兩天就要發潮發黴。到時候,官府要的糧食達不到要求,自己存也存不住,放不了多久就要壞。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趙前也不含糊,轉身進院子拿了鑼:“走,跟我去吆喝。”
不一會兒,村裏四處響起叫喊:
“收麥嘞!”
“收麥!”
“要下雨了,快去曬場收麥!”
即便不明就裏,聽見這聲喊,大多數人也是披上衣裳,收拾着工具緊往曬場跑。
有幾個多問了兩句。
“也不像下雨的樣子啊。”
“村長說的,還能有假?讓你幹啥就幹啥。”
老人家嘆氣:“這是怎麽個事兒啊。”
莊稼把式觀望:“那麽大的麥垛子咋收?費多大功夫!”
“誰說的要下雨?”
“村長?”
“村長的話是聖旨不成?”
“趙叔,別等了,快去吧,要是真下了雨今年就全完了。”
整個黑山村都動了起來,柳柏站在門口四處張望。
不一會兒,遠處跑過來一個黑影,是秦鋒。
“我去幫二叔和村裏人收麥,你別等我,回去睡。”
話說完就要走,柳柏扯住他衣角:“等等,穿上蓑衣。”
秦鋒轉過來,笑着捏了捏柳柏的手:“不生氣了?”
“原本想抓了兔子給你賠罪,這下只能等下回了。”
*
開始起風了。
人們加快了動作。
曬場上四處都是火光。
風勢越來越大。
“快用草簾子把谷垛蓋起來。”
“地上的糧食用麻袋收喽。”
“他阿大,回去推板車,把板車推來。”
“收錯了收錯了,這不是我家的嗎?你家的在旁邊兒!”
“叔,你別着急,等我送回去這趟,我來幫你。”
“呀!那是誰家孩子!”
“火把不能沖着麥稭子啊!”
“快把他抱走!”
“轟”
麥稈着了。
“哎!快滅火!”
“趕緊滅火!”
“水呢?哪有水?”
“誰家離得近,回去打水啊!”
“他叔,賴娃子上山了,沒事兒吧?”
“胡鬧!”“一會兒就下雨了進什麽山!”“你怎麽不攔着!”
“這黑燈瞎火的攔不住啊,真能下雨嗎?”
“張大爺說不像有雨的樣子。”
“我看也不像。”
“你麻利滴,沒睡醒啊!”
“撐着袋子口,我往裏倒。”
“黑蛋!上谷垛!”
“別白折騰一回!”
“到底是誰說的下雨!”
“聽說是秦鋒找的村長。”
“啥?!就因為他一句話?”
“哎讓讓,在這杵着幹啥,還不趕緊收東西!”
“誰知道雨會不會真下?”
“我們這麽多人陪他鬧呢!”
“你看着點兒,這有人!”
“別管真不真,這保命的糧食,趕緊收!”
“拿木鍁鏟,你用手捧得捧到啥時候!”
曬谷場上亂成一片,然而雨卻沒有落下來的樣子。
“我艹”
先前被不知誰家孩子燒了谷堆的漢子憋不住火。
“別攔着我!”
“今天我要找秦鋒算賬。”
“消消氣,消消氣。”
“秦鋒,你給老子站住!”
秦鋒正在幫一個腿腳不利索的老阿叔背麻袋,剛扛着麻袋站起來,一陣大力拽住了他後脖領衣服:“他娘的,你賠老子的麥子!”
“哎!哎!”
“別動手啊。”
“站着幹什麽,拉架!”
“快拉架。”
兵荒馬亂。
突然地,
一個雨點落下。
緊接着噼裏啪啦的豆大的雨滴開始往下砸。
原本嘈雜的衆人瞬間安靜了。
一個婦人卻哭起來:“我家,我家娃在山裏頭啊。”“他爹,他爹,快去找賴娃子!”
不用婦人多說,幾個孩子的親人急匆匆就走,秦鋒追上去:“叔,我和你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