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個大男人,生個屁的蛋!……
第1章 第一章 兩個大男人,生個屁的蛋!……
鬼哭崖下南側山林,常年死寂的林子今日突然熱鬧起來。
數不清的人頭烏泱泱,驚起飛鳥一片,衆人手執各類法寶,都為截殺仙門敗類顧江雪而來。
三日前,顧江雪殘忍殺害柳家滿門,被仙門修士一路追殺至此。
正義之士群情鼎沸,而邪魔外道在哪兒呢?
邪魔顧江雪剛把一撥人捆樹上。
那撥人被他封了口,四五個圍着樹幹捆了一圈,正嗚嗚咽咽,動彈不得,只能拿眼睛罵他。
“別罵了,”顧江雪嗓音清潤,“魔頭,孽障,有沒有點新花樣。”
他一路逃到這裏,實在也有點累,收手把繩子收緊,那群人跟勒花骨朵似地往樹幹上齊齊一撞——
……還好沒有隔夜飯,否則肯定被勒吐了!
他們的眼睛霎時罵得更髒了。
顧江雪是個奇人,居然在他們眼神裏煞有介事點頭:“問候我祖宗?可惜,我自己也不知道祖宗姓誰名甚,不然還是問問你們自己祖宗吧。”
顧江雪沖這群追殺他的修士和和氣氣:“問候你們祖宗十八代,不用謝。”
被捆着的幾人:“……”
幹他娘的邪魔外道!
顧江雪捆完人,俯身去旁邊,抱起一顆蛋就這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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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顆蛋。
顧江雪身上帶傷,發帶松垮,墨發垂落,形容不整,蛋殼卻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顧江雪盯着晶瑩玉潤的蛋,神色複雜。
“你如果真是我兒子,也太倒黴了。”顧江雪拍着蛋殼唉聲嘆氣,“小倒黴蛋,攤上我這麽個爹。”
他才十八歲,還堕成了邪魔,自己都沒活明白,何德何能給別人當爹啊。
顧江雪的人生宛如一場笑話。
前十五年,他長在錦繡堆,是雲天碧水川的顧家少主,仙門新秀天之驕子,有疼愛他的父母、溫和寬厚的師兄,還有個名門之後的未婚夫,樓映臺。
醉來賞花醒時弄劍,鮮衣怒馬正少年,好不快活。
這樣無憂無慮的日子在十五歲那年戛然而止。
那年一個小賊闖入顧家盜寶,被人當場擒獲,可他的臉卻讓事情走向一變。
小賊的長相跟顧家主神似,橫看豎看都逃不出血緣關系。
衆人驚疑不定,難不成家主背地德行有虧,在外偷偷有了私生子?
顧家主和顧夫人看着他的臉,卻冒出一個心驚的猜測。
兩人跟小賊用法器驗了血,結果……小賊是他們親兒子。
可怕的猜測成了真。
于是衆人愕然的視線從顧家主身上挪開,齊刷刷釘住了顧江雪。
顧江雪神色空白,茫然無措。
他意識到了什麽,但是他不敢信,直到顧家主顫抖着拉過他,讓他也驗了血——
他跟夫妻二人毫無血緣關系。
真相大白,顧江雪這個被疼了十多年的金枝玉葉,是鸠占鵲巢的小賊;前來做賊的,才是顧家真正的少爺。
晴天霹靂,顧江雪倉惶收回手。
顧夫人當年碰上變故,在外獨自生産,本以為有驚無險,卻沒想到或許從那時起,自己的孩子就被調了包,她這個做娘親的卻一無所知。
顧夫人崩潰不已,顧江雪也覺天塌地陷。
一夕之間,顧江雪的人生就此翻覆。
顧家認回親子,取名顧遲,夫妻二人本想喚他“未遲”,意為盡力彌補遺憾,但他自己堅持要叫顧遲。
顧遲要牢牢記住自己十五年在外受過的所有苦,有些事遲了就是遲了。
而有些事還不遲。
比如對顧江雪的複仇。
顧遲被一個叫“幽鬼”的人養大,幽鬼對他嚴苛殘忍,動辄打罵,身上有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傷,還被喂了毒,以此控制他,讓他逃不出自己掌心。
幽鬼即便不是把顧遲和顧江雪調包的罪魁禍首,也鐵定與貍貓換太子的事脫不開關系。
顧遲怨啊:憑什麽自己在受盡折磨的時候,顧江雪卻能活得無憂無慮?
是他奪走了自己的一切,是他和幽鬼害得自己生不如死!
顧江雪越是出色,他恨意就越深。
顧遲發誓,他要顧江雪和幽鬼百倍奉還!
邊找幽鬼,邊拿顧江雪開刀。
顧江雪因為對顧家愧疚不已,自願成了顧遲奴仆,想要竭力補償。
沒了爹娘師兄,婚約被作廢也沒了未婚夫,眨眼變成孤家寡人。
在為顧遲尋找解毒靈藥的同時,承受着顧遲的全部怒火。
哪怕被顧遲罰在祠堂裏生生被打斷骨頭,顧江雪也只一聲不吭。
他性子開朗,還能苦中作樂地寬慰自己:沒事。
他想,顧遲若是從小長在顧家,必然不會養成這麽陰毒的性子,他占了人家十五年富貴涯,能還一點是一點。
顧江雪以為自己肯定撐得下去。
但等九死一生找來靈藥、以身換命廢了修為……直至以一種非常慘烈的方式堕了魔。
顧江雪承認自己話說早了。
紅塵太苦,他快撐不下去了。
顧江雪不是聖人,心也是肉做的,一刀刀割過來,也會流血也會疼。
他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也想為自己問一句:憑什麽?
他就活該被這麽糟踐嗎?
後來還害得——
傷口一疼,把顧江雪從短暫的失神裏拽了出來,他搖搖頭,趕緊摒棄雜念。
眼下正逃命呢,想東想西做什麽,認真點。
仙門來了不少人,重重圍堵,再這麽下去,顧江雪遲早被逼上死地鬼哭崖。
他不能上去,會死,顧江雪想。
本來半個時辰前他不是獨自逃命,還和樓映臺在一起,但眼睛一閉一睜,樓映臺不見了,身邊多了顆蛋。
剛從無邊的黑暗中回神,就聽一道聲音告訴他,這顆蛋是他和樓映臺未來的兒子。
顧江雪:“……”
顧江雪的表情頓時非常精彩。
首先,他跟樓映臺婚約作廢八百年了。
其次,他倆都是男的,不能、也不可能生個蛋。
不過,這顆蛋不是獨自來的,還送給他一場神跡。
先按下神跡不提,他有了逃出生天的主意。
主意跟樓映臺有關。
所以,他必須撐到樓映臺找過來。
他前未婚夫樓映臺,是個固執的人。
發現追兵時,顧江雪不願拖累無辜,想一個人逃,樓映臺卻不由分說跟他一起,還給他拍了個追蹤印。
顧江雪現在沒有傳訊法寶,只能等樓映臺找他。
不知道分開後,樓映臺是否安全?
不等細想,顧江雪神情倏地一凝,他反應很快,立刻旋身踏足,身影敏捷閃開。
就在他剛剛離開原來位置的瞬間,一棵巨木轟然倒塌,震得地面抖三抖。
雜亂的樹枝擦過顧江雪冷白面頰,擦出一道紅痕。
鮮血點紅妝,真是豔得觸目驚心。
世人曾贊顧江雪秋水為神玉為骨,如今他落魄至此,依然眉目如畫,秾豔凝香,美則美矣,沾了魔字,便不再是仙子。
顧江雪長袖掩住蛋殼,望着來人,嘴唇翕動:“……漱玉道尊。”
漱玉道尊收回一掌拍斷巨木的手,嗓音溫潤,像個柔和的長輩:“江雪。”
世有仙門奉神司,專殺邪魔兇祟,懲仙門敗類,漱玉道尊就是奉神司的執法長老之一。
謂泉流漱石,聲若擊玉,可別被漱玉道尊儒雅的外表騙了,他手裏殺過的東西加起來能繞鬼哭崖兩圈。
昔日顧江雪在奉神司問道求學時,最喜歡漱玉這位先生。
道尊還悄悄給過他甜酒,輕笑着讓他保密,別讓其他長老知道了去。
再見卻是正邪不兩立。
漱玉道尊悲天憫人,悵然嘆息:“你這孩子,緣何至此?”
他身後跟着好大一群修士,有奉神司的,也有別家的,有人恨不能立馬把顧江雪斃于劍下,高聲道:“道尊何必與邪魔外道多言,殺了便是!”
“對,給柳家滿門報仇!”
顧江雪揩過面頰血珠,漠然道:“柳家人非我所殺,不巧路過而已。”
“有薛少主作證,魔頭休得狡辯!”
“一面之詞罷了,”顧江雪對漱玉客氣,跟其他人可懶得裝,冷笑,“證據呢?說話那人,對,就你,我還說是你殺了柳家人,你們怎麽不抓他?”
說話的人被他噎住,出頭鳥也就在人群裏才敢膽大,當即把頭縮了回去。
顧江雪還是顧家少主時,刀子嘴就已鼎鼎有名,擅長胡言亂語陰陽怪氣,又利又快,據說曾将某位老好人佛子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懸差點破了道心。
傳言未必可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開口的修士面帶肝色,不知是臊得還是氣的,漱玉道尊依然溫和,他只說:“可你已成邪魔。”
人若堕魔,就算初期能勉強維持神智,遲早也會變成嗜血弑殺的怪物,沒有例外,無法逆轉。
因此仙門碰上邪魔,可不問緣由,只需殺之。
即便顧江雪不是真兇,只要他是邪魔,他還是得死。
漱玉肯與顧江雪說幾句話,已是憐惜舊情。
誰知顧江雪又道:“這也不對。”
漱玉道尊疑道:“嗯?”
卻見顧江雪打了個響指,一絲靈氣從他指尖飛出,在空中滴溜溜轉了個俏皮的圈,又飛回了他體內。
只是一小縷靈力,卻讓所有人都驚了。
他們差點以為自己眼花看錯。
包括漱玉。
漱玉道尊難掩愕然:“怎會,邪魔絕無法使用靈力,可你周身魔氣絕不做假,這到底是……”
顧江雪帶傷,卻撐着脊背,笑若雪中梅,又豔又傲:“我還不算完整的邪魔,所以您不能殺我。”
從沒有人堕魔還能只堕一半的,簡直聞所未聞,連漱玉道尊都被變故搞得猝不及防,愣在原地。
他若有所思,看向幾個奉神司弟子。
弟子們擦擦虛汗,比誰都慌:“道尊明鑒,之前看他魔氣沖天,的确是邪魔無異啊!”
怪了,顧江雪都被追殺三天三夜了,怎麽早不說,偏偏現在才說!
有弟子想了想,拱手:“道尊,既是如此,不如先将他緝拿回司,審問後再做打算。”
漱玉向來管殺不管審,沉吟片刻,點點頭:“也好。”
奉神司都這麽說了,加上顧江雪情況匪夷所思,其餘人也道:“有勞道尊,我們來幫忙,顧江雪你休想逃!”
顧江雪拖延了這麽久的時間,終于察覺到樓映臺的靈力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了。
可算來了。
顧江雪松了口氣。
他突然沖着衆人遽然一笑,桃花潋滟。
魔頭生得太好看,這一笑害得不少人晃了神。
“我不逃。”那妖孽說着,放下袖子,緩緩亮出一顆——蛋!?
是什麽兇惡的靈獸?還是能殺人不眨眼的法器?
衆人齊刷刷拔劍,靈器法寶嗡嗡騰空,肅然蕭殺,嚴陣以待。
當着所有人的面,顧江雪果真半步不逃,他捧着蛋,擲地有聲:“這是我和樓映臺的兒子,離了我它也得死,你們誰敢試試。”
仙門修士:“……”
漱玉道尊:“……”
一陣涼風刮過,天空幾只鳥雀嘎嘎拍翅膀飛走,林中浩浩蕩蕩上百人,居然同時沉默,寂靜無聲。
顧江雪察覺到朝他奔來的靈力似乎趔趄了下。
顧江雪:……樓映臺是受傷了走不穩,還是被自己的話吓住了?
詭異的靜默後,有人怒而摔劍:“顧江雪!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撒謊也不編個像樣的!
先不說樓映臺跟他到底什麽關系,兩個大男人,生個屁還差不多生什麽蛋!
“好你個魔頭,為了活命真是什麽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口!”
衆人罵罵咧咧,唯獨漱玉道尊沉默不語。
他遲疑着看向顧江雪:以他對顧江雪的了解,少年人此刻半點不懼,顯然還有後招。
果不其然,顧江雪把蛋抱回懷裏,游刃有餘:“上古誕子秘法,不信你們問他。”
問誰?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一道身影穿過樹林,破開陰影,不是別人,正是樓家少主樓映臺。
十八歲的樓映臺已然俊得十分鋒利,劍眉星目,君子持重,玄衣将他束得冷清又矜貴,傲雪欺霜,站在那裏,就如同一柄藏鋒的劍,只待随時出鞘。
只是這柄劍今日不怎麽規整,衣擺上沾了泥也沒擦,風塵仆仆,看樣子是急着趕路,向來冷清的雙眸裏此刻正一言難盡、欲言又止。
顧江雪不知悔改地朝他眨了眨眼。
樓映臺:“……”
“樓少主,你來的正好,這厮辱你名聲,他居然說——”
“嗯。”樓映臺斂去眼中神色,冷靜道,“孩子是我的。”
所有人:“……”
什麽玩意兒是你的再說一遍!?
“樓少主,”有人徹底繃不住了,“你居然要幫着邪魔來糊弄大家嗎!?”
“沒有。”樓映臺古井無波,“就是我的。”
他說罷,舉起了手裏的一塊玉牌,那是傳音玉牌,正閃爍着光芒,顯然正在傳訊。
衆所周知,樓家祖上有龍神血脈,本家子嗣延續一直不易,誰敢動他們幼崽,就是與樓氏全族為敵。
而樓家直系血脈雖然人少,但他們各個強悍無匹,骁勇善戰,姓樓的無論表面冷靜溫潤還是瘋狂……骨子裏都是殺胚。
沒誰願意跟這樣武德充沛的古老氏族全族為敵。
一陣呼嘯的龍吟率先從玉牌傳出,穿雲裂石,修為低微的人頓時被震得耳鳴眼花,踉跄捂住耳朵。
伴着中氣十足一聲吼:“誰敢傷我樓家幼子!?”
漱玉道尊玉立在前,知曉了對面的身份:“樓家老祖。”
衆人面色皆變。
顧江雪說鬼話不要緊,就算樓映臺堅持要保他也不要緊,但一旦樓家老祖親自開口,事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這顆蛋就真被認下了。
破殼後可以驗血證身,破殼前不行,也就是說這蛋一天不破殼,它就能繼續姓樓,受樓家庇佑。
連帶着據說跟蛋性命相連的顧江雪,也被樓家罩了。
樓映臺放下玉牌,提劍攔在顧江雪身前,是非常強硬的保護姿态。
沒有殺氣,但盡是殺機。
今日來的,有真心想為柳家報仇的,但更多的是打着大義旗號分功的,他們自然不想跟樓家作對,打起了退堂鼓。
也有人覺得荒謬:“他可是邪魔,就這麽放過他?樓家助魔,百家竟要容忍!?”
“注意言辭。”顧江雪抱着蛋從樓映臺身後探頭,“樓家只是保他們子嗣,與邪魔不沾邊。而我,既不是完全的邪魔,也并非殺人兇手,你們要殺我,才是毫無道理。”
奉神司弟子看了看不曾開口的漱玉道尊,硬着頭皮挎劍上前:“但你的嫌疑沒有完全洗清,且也還魔氣纏身。”
樓映臺說話了:“樓家來看管他,直到真相水落石出。”
奉神司弟子:“萬一他就是兇手,從樓家逃脫繼續作孽,後果誰擔?”
樓映臺拂袖,一副金色的鎖鏈鐐铐出現在他手中,樓映臺拉過顧江雪的手,一言不發就将鐐铐扣了上去。
顧江雪毫不掙紮,乖乖任由他铐。
然後樓映臺當着所有人的面,将另一端扣在了自己腕間。
鐐铐剛“咔噠”合上,整副鐐铐就消失不見,兩人腕間各自化出一道金色的細鏈,乍看過去,還挺漂亮。
“樓家的縛龍鎖……”奉神司弟子很識貨,“鎖住兩人,他們相距若超過百丈,子鎖扣住的人就會被強行拽回。”
如此一來,顧江雪就逃不出樓映臺百丈之外了。
樓映臺放下手:“一應後果,我來擔。”
奉神司弟子抿抿唇,還待說什麽,沉默許久的漱玉道尊開口了。
“可。”
弟子立刻閉嘴,其餘人也都屏息凝神。
漱玉擡手,樓映臺立刻警惕。
看着把顧江雪護得嚴嚴實實的樓映臺,漱玉道尊無奈:“并非殺招,只是印記,若他日顧江雪完全堕魔,我再來取他性命。”
顧江雪按着樓映臺肩膀,主動上前,輕笑:“漱玉道尊的話,我信得過。”
靈力飛入顧江雪體內,顧江雪悶哼一聲,額上頓時沁出冷汗。
樓映臺忙扶住顧江雪,唇線繃緊。
漱玉道尊拂袖:“還有,若柳家血案查明你為真兇,你仍須償命。”
“我也很好奇,”漱玉頓了頓才繼續道,“那枚蛋裏是不是真能孵出你倆的孩子。”
他能感受到蛋中的生命力,不是随意找來的死物,絕非凡品。
提到蛋,顧江雪和樓映臺面色都閃過一絲不自然。
但他倆都不動聲色,朝漱玉道尊行了禮,漱玉道尊颔首,帶着奉神司的人離去。
其餘修士面面相觑,有人瞧着顧江雪已經負傷,提了提劍,似乎仍不甘心白跑一趟。
漱玉道尊沒有回身,只說:“罷手吧,顧江雪有句話說得對,光憑一面之詞不夠,等薛公子醒了,柳家案子還得再查。”
奉神司都這樣說了,那人只得恨恨停手,臨了含怒瞪視顧江雪,顧江雪只當沒看見。
附近一些接到樓映臺消息的樓家子弟趕緊趕慢,終于來了,護在兩人身邊,等外人都漸漸散了,樓映臺這才看向顧江雪。
二人對視,顧江雪繃緊的肩松下,抱歉地對他笑了笑。
樓映臺:“你該有話對我說。”
先前他和顧江雪碰面,可那時候顧江雪分明還是……完整的邪魔之身。
分開的半個時辰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還有這顆奇怪的蛋。
樓映臺握緊手中的劍,他本以為今日絕對無法善了,做好了與衆人為敵的最壞打算。
卻不料顧江雪出此奇招。
……不愧是他。
顧江雪正色:“有,你先把蛋接好。”
看他這麽鄭重,樓映臺接穩了蛋,肅然等待。
然而他沒等到。
因為顧江雪把蛋塞給他後,身形一晃。
竟就這麽幹脆利落地暈了過去,栽倒在樓映臺身上。
……好,樓映臺現在懷裏不僅多了個蛋,還多了個人。